我成了龍傲天的團滅發動機 偷劍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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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劍計劃
子時,雷雨之後的藏劍峰像被洗過的墨硯,濃黑裡透著冷光。
後山劍塚,鬆濤聲被夜風壓得很低,偶爾傳來鐵鏈輕撞——那是萬劍沉睡的鼻息。
奚野伏在陰影裡,一襲夜行衣緊貼皮膚,心跳與指尖的符紋同步,一下一下,像倒計時。
——這一次,他不殺人,隻偷劍。
——偷的不是凡鐵,是藏劍峰鎮山之劍:照夜。
照夜劍,劍長三尺七寸,劍身映雪則明、遇夜則黯,唯有在黎明第一縷光裡纔會顯出真正的鋒芒。
曆代峰主以血祭劍,劍在人在,劍亡峰亡。
奚野知道,隻要照夜在手,淩斬霄就不必以自身靈力鎮封陣眼,也不必再被黑霧反噬。
他要把這把劍,在城破之前,交到少年手裡。
寅時,劍塚最深處。
萬劍林立,中央一座黑石劍台,照夜靜靜懸於半空,劍尖垂落,劍身被七重鎖鏈纏縛,鎖鏈上嵌著細碎符紋,像流動的星。
奚野貼在石壁,掌心貼上一張“匿形符”,符紋微光一閃,身影瞬間與黑暗融為一體。
符紋隻能維持一炷香,他必須快。
他擡手,指間彈出三根“斷金絲”——細若髮絲,卻可斷玄鐵。
金絲纏上鎖鏈,靈力灌注,符紋驟亮,發出細微的劈啪聲。
第一根鎖鏈斷裂,劍台輕震。
第二根、第三根……
到第七根時,劍台忽然發出低沉轟鳴,像巨獸甦醒。
奚野心裡一緊:劍塚有靈!
石台四周,萬劍嗡鳴,劍氣如漣漪盪開。
奚野袖口一抖,一疊“靜音符”飛出,貼在四周石壁,劍鳴聲被強行壓下。
他深吸一口氣,雙手結印,靈力凝成一束細線,纏住劍身。
照夜劍輕輕一顫,似在迴應,又似在抗拒。
奚野低聲道:“彆怕,我帶你去找他。”
卯時,山門暗哨。
照夜劍被黑布裹住,背在奚野身後,劍身冰涼,像一塊沉默的冰。
他穿過密林,腳步輕得像貓,卻在最後一道哨卡前停下——
淩斬霄站在那裡,白衣未染夜露,手持木劍,顯然已等候多時。
“偷完就想跑?”少年聲音低啞,目光落在奚野背後那道被黑布勒出的輪廓。
奚野僵住,掌心汗濕。
他想過千萬種可能,唯獨冇算到淩斬霄會親自堵路。
“我……”
“噓。”淩斬霄擡手,指尖按住他唇,“我陪你偷。”
奚野瞳孔驟縮。
淩斬霄卻笑了,笑意裡帶著疲憊與縱容:“劍塚的鎖鏈,我解不開,但我知道你能。
既然你要劍,我便陪你走這一趟。”
他側頭,示意奚野看身後——
山門暗哨橫七豎八倒了一地,皆被少年以木劍點xue,無聲無息。
奚野喉嚨發緊:“你瘋了?照夜離塚,峰主必震怒。”
淩斬霄擡眼,眼底黑霧未現,卻帶著不容置喙的沉靜:“與其讓劍鎮我,不如讓我鎮劍。
明日城下,若我守不住,至少還有它替我守你。”
辰時,後山斷崖。
雨後的天空泛著蟹殼青,遠處層雲翻湧,像千軍萬馬。
奚野把照夜劍遞到淩斬霄手裡。
劍身出鞘一寸,雪亮劍光映得少年眼底澄明。
“劍認主。”奚野低聲道,“你若鎮它,它便護你。”
淩斬霄指尖撫過劍脊,聲音輕得近乎歎息:“好。”
少年收劍入鞘,擡手,掌心貼在奚野後頸,額頭抵上他的。
呼吸交纏,聲音低啞:“偷劍的罪名,我擔。
明日若勝,我帶你回峰;若敗——”
奚野打斷他,指尖點在他唇:“若敗,我們一起死,也算回家。”
巳時,藏劍峰警鐘大作。
峰主震怒,萬劍齊鳴,弟子傾巢而出,搜山。
奚野與淩斬霄卻已站在城頭,照夜劍橫於膝前,劍身映著黎明第一縷光,鋒芒畢露。
少年白衣獵獵,眼底再無黑霧,隻剩澄澈戰意。
奚野站在他身側,掌心貼著他腕間同心符的殘玉,聲音輕卻堅定:“這一次,劍在你手,我在你身後。”
偷劍計劃完成。
罪名、怒火、追捕,都被隔在城牆之外。
明日城下,血與火將見證——
劍在人在,劍亡人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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