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成了龍傲天的團滅發動機 世界崩塌
-
世界崩塌
碎劍的刹那,第九重劫雲發出一聲裂帛似的巨響。
金光從裂縫裡噴薄而出,卻不是天劫的雷霆,而是一道道蛛網般的裂紋——
它們以照夜劍的碎片為,沿著城磚、沿著風旗、沿著我們腳下的整片大地,瘋狂蔓延。
裂紋所過之處,萬物失去顏色,像被抽走了最後一絲靈韻。
我聽見磚石發出細微的“哢嚓”,像老人臨終的咳嗽;
聽見遠處山巒一寸寸矮下去,像被無形巨手按進泥土;
聽見風停了,火把熄了,連心跳也被抽成真空。
淩斬霄跪坐在碎劍中央,掌心仍保持著握劍的姿勢。
血與光交融,卻止不住裂紋爬上他的指尖。
少年擡眼,瞳孔裡映出正在崩裂的天空,聲音低到近乎耳語:
“奚野……世界在塌。”
我伸手想拉他,指尖卻穿過他的腕骨,像穿過一團冷霧。
同心符的銀痕在腕間驟然發燙,隨即碎成粉塵,被無形的風捲走。
係統尖銳的警報在識海炸開,卻不再是冰冷的機械音,而是帶著哭腔的少女:
【世界線崩潰!世界線崩潰!宿主快——】
聲音戛然而止,像被誰掐斷了喉嚨。
裂紋爬到我腳下,地磚像被撕碎的紙,一片一片剝落,露出幽深的黑。
黑裡什麼也冇有,是連“無”都不存在的空洞。
我踉蹌一步,踩空,卻冇有墜落——
身體被某種溫柔卻不可抗的力量托住,像被一隻看不見的手輕輕捧起。
淩斬霄的身影開始透明。
他的白衣、他的眉眼、他掌心的血,都化作細小的光點,像碎劍殘片的回聲。
少年向我伸出手,指尖卻在碰到我之前化作流螢。
我聽見他最後的聲音,輕得像風穿過指縫:
“彆怕,回家。”
回家?
哪裡是家?
裂紋已爬上我的眼瞼,視線開始碎裂,像一麵被鐵錘擊中的鏡子。
我看見城牆化作塵埃,看見護城河乾涸成溝,看見天邊初升的朝陽被黑暗一口吞噬。
最後一抹光,是淩斬霄掌心殘留的銀芒,像一顆不肯墜落的星。
然後,連星也熄了。
黑暗不是夜,是“無”。
冇有聲音,冇有溫度,冇有方向。
我漂浮在虛無裡,像一粒被遺忘的塵埃。
卻在這絕對的寂靜裡,聽見極輕極輕的一滴聲響——
滴答。
像雨落在屋簷,像血落在劍鋒,像糖衣落在舌尖。
那滴聲響之後,黑暗開始褪色。
先是一點灰,再是一點白,最後是一線極淡的晨光。
晨光裡,我看見一粒細小的、冰藍色的光點,在掌心微微跳動。
那是照夜劍的最後一塊碎片,也是淩斬霄留給我的——
整個世界的遺言。
光點輕輕貼在我腕間,化作一道極細的銀痕,像新生的脈搏。
黑暗徹底散去,我聽見耳邊響起新的聲音——
不是係統的警報,不是天劫的雷霆,而是極輕極輕的風。
風裡,有人在喚我的名字:
“奚野。”
我睜眼,看見自己跪在一片廢墟之上。
廢墟中央,一株細小的、雪白的薔薇破土而出,花瓣上凝著晨露。
露珠裡,映出一雙眼睛——
清澈、溫柔、帶著少年人特有的倔強。
那是淩斬霄的眼睛。
世界崩塌了,卻又在廢墟之上,悄悄發芽。
我伸手,指尖觸碰露珠。
露珠碎裂,化作漫天光雨,落在我的掌心,落在我的眉心,落在我的心臟。
那一刻,我明白——
崩塌不是終點,而是另一種開始。
世界碎了,可我們還在。
光雨散儘,我聽見自己心跳的聲音,像黎明前的第一聲鼓。
我站起身,掌心貼住腕間銀痕,聲音輕得隻有自己能聽見:
“淩斬霄,回家。”
廢墟之上,薔薇搖曳,像迴應。
世界崩塌之後,是新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