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成了龍傲天的團滅發動機 三人修羅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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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修羅場
亥時三刻,春燈集市收市,最後一盞蓮花燈被風捲進護城河,像溺水的星。
烏篷船並排泊在柳岸,船篷低垂,隻漏出一隙燈火。
艙內,一張矮幾,三盞清酒,三副碗筷,卻坐了四個人——
奚野、淩斬霄、樓觀雪,以及空氣中那根繃到極致的弦。
樓觀雪仍是一身緋衣,隻是今晚冇有麵紗,眼尾硃砂在燈下像一粒將爆的火種。
他執杯,指尖輕晃,酒麵盪出細小漩渦。
“兩位,商道之事,拖不得了。”
聲音低柔,卻帶著刀鋒。
淩斬霄黑衣未褪,袖口還沾著白日練劍的塵土。
少年指節扣在劍鞘,劍未出,寒意已透。
“商道可以開,但我要你一句實話——
你究竟想借藏劍峰的手,殺誰?”
奚野坐在兩人之間,麵前酒盞已空,掌心卻滲汗。
他左手邊是淩斬霄的劍氣,右手邊是樓觀雪的暗香,像被兩股相反的風拉扯。
他擡手,給自己倒第三杯酒,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都先坐下,坐下才說得清。”
樓觀雪先舉杯,一飲而儘,唇角沾酒,像血。
“要殺的,是魔主副將——也是我義兄。”
他放下杯,指尖在桌麵寫下一行小字:
“黑鱗,金麵,擅火毒,三日後子時過境。”
寫完,字被酒暈開,像一灘闇火。
淩斬霄目光沉冷:“殺了他,魔主必怒,你如何全身而退?”
樓觀雪低笑,指尖輕彈,一粒赤紅藥丸滾到奚野麵前。
“假死丸。我死一次,換他真死。
你們隻需押運空箱,過商道,引他入陣。”
奚野捏起藥丸,指腹發燙:“假死之後,你怎麼辦?”
樓觀雪擡眼,眸裡第一次露出疲憊:“我自有退路,卻需你們信我。”
淩斬霄忽地拔劍,劍尖挑起藥丸,劍氣將丸剖成兩半。
藥香散出,無異味,卻也無解。
少年聲音低啞:“信你?可以。
但我要你摘下麵具。”
樓觀雪指尖一頓,銀鈴輕響,像一聲歎息。
半麵銀麵具被緩緩揭開——
左頰完好,右頰卻有一道蜿蜒火痕,從眼角燒到下頜,像被岩漿舔過。
燈火下,疤痕猙獰,襯得那雙狐貍眼愈發妖冶。
樓觀雪輕聲道:“黑鱗的火毒,我替他擋過一次。
如今,我要他償命。”
奚野呼吸一滯。
他想起上一週目,黑鱗火毒焚城,淩斬霄為護他,半邊身子被灼得血肉模糊。
那一幕,此刻在疤痕上重演。
他擡手,覆上樓觀雪手背,聲音發澀:“我信你。”
淩斬霄劍鋒微顫,卻最終垂下。
少年閉眼,再睜開時,眼底冷意稍斂:“我也信。
但有一條件——我要同去。”
燈影搖晃,烏篷船隨水輕晃。
樓觀雪以指尖蘸酒,在桌麵畫下簡易地圖:
商道、埋伏點、撤離線。
奚野補上一筆,標出暗河出口。
淩斬霄最後落劍,在地圖正中劃下一道深深劍痕——
那是黑鱗必經的死路。
酒盞相碰,清音如擊玉。
樓觀雪低笑:“三日後,子時,梨花渡。
我死,他亡,我們活。”
奚野握緊酒盞,指節發白:“若有一人失信,修羅場便成真地獄。”
淩斬霄擡眼,劍光映在兩人麵上:“誰敢失信,劍下無情。”
燈油將儘,船篷內暗下來。
樓觀雪重新戴上麵具,銀鈴最後一次輕響,像告彆。
他起身,緋衣掠過奚野肩頭,留下一縷暗香。
“三日後見。”
奚野與淩斬霄並肩而立,掌心相貼,心跳同步。
修羅場未開,殺機已伏。
梨花渡的水,在夜裡悄悄漲了一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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