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成了龍傲天的團滅發動機 第三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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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生第三天

寅時四刻，天還黑著，歸心糖鋪的屋簷卻先亮起一盞燈。

燈罩是半透明的糖殼，燭火一顫，淡金色的光便淌在雪地上，像一條蜿蜒的蜜河。

奚野披衣起身，灶膛裡昨夜埋的火炭還閃著溫紅，他輕輕撥開，添一把鬆柴。

火苗“啪”地竄起，鬆脂香混著桂花味，把整間鋪子烘得暖烘烘。

淩斬霄裹著被子滾到床沿，聲音帶著睡意：“今天做什麼糖？”

奚野回頭，火光在他睫毛上跳動：“做新口味——桃花釀糖葫蘆。”

少年睡意頓消，赤足踩在地上，像踩進一灘溫水。

卯正，院後山桃正開。

兩人提著小竹籃，踩著濕軟的泥上山。

花瓣薄而透，落在肩頭便碎成粉。

奚野折枝，淩斬霄接花，一捧捧放進籃裡。

風一過，花雨紛紛，少年忽然伸手，替奚野拈去發間花瓣，指尖順勢滑到耳後，像一陣不經意的春風。

下山時，籃裡已堆成小山。

奚野把花瓣浸在井水裡，淩斬霄負責搗汁。

石臼裡，花瓣被碾成胭脂色的漿，甜味一點點滲開。

少年額頭沁汗，鼻尖沾了花泥，像偷了春的孩子。

巳初，銅鍋滾了第一遍。

奚野把桃花漿倒進糖漿，淡粉色的氣泡鼓起又炸開，像一樹樹小煙火。

淩斬霄站在旁邊，用竹簽挑出一點，吹涼後遞到奚野唇邊。

甜味在舌尖綻開，奚野眯眼：“比去年那鍋桂花更輕。”

少年得意：“那是自然，今年我挑的花。”

未時，集市人潮最盛。

糖鋪前排了長隊，弟子們踮腳張望。

奚野負責淋糖，淩斬霄負責插簽，兩人配合得像一首對仗工整的詩。

一鍋見底，少年忽然高聲：“今日第三鍋，買三送一！”

人群歡呼，奚野笑著搖頭，眼裡卻盛滿縱容。

酉時，集市散。

兩人提著空竹簍，繞進一條窄巷。

斜陽把影子拉得老長，像兩條交纏的線。

巷口有老嫗賣麥芽糖，淩斬霄買一塊，掰成兩半，一人一半。

甜味在齒間化開，少年忽然低聲：“餘生第三天，我很開心。”

奚野回握他的手，掌心溫度交疊：“我也是。”

戌末，兩人踏著月色回峰。

遠處炊煙升起，像一條柔軟的絲帶。

奚野把最後一串桃花糖葫蘆遞給淩斬霄，少年咬下一顆，花汁溢位，染得唇色嫣紅。

奚野湊近，用指腹替他擦去，指尖順勢停在少年唇角，輕聲道：“甜。”

亥時，小院燈亮。

風燈是糖殼做的，燭火一顫，屋裡便晃滿蜜色影子。

奚野在燈下記賬，淩斬霄磨劍——

劍已鈍，卻捨不得丟。

火星濺起，落在糖紙上，紙邊捲起焦黃，像舊日劫火。

奚野合上賬本，伸手握住少年腕子：“劍不磨了，明天我們換招牌。”

淩斬霄挑眉：“換什麼？”

奚野笑：“糖葫蘆鋪子，再加一行小字——

‘劍已歸鞘，餘生歸你’。”

子時，燈熄。

兩人並肩躺在榻上，中間隻隔一條薄被。

淩斬霄的呼吸很快平穩，奚野卻睜著眼，數窗外的星子。

數到第七顆時，少年忽然伸手，指尖勾住他的小指，聲音含糊卻堅定：

“餘生第三天，很高興還是你。”

奚野回握，掌心貼著掌心，像握住整個春夜。

雪落無聲，糖香悠長。

餘生第三天，冇有驚天動地，隻有柴米油鹽、糖香劍影。

卻勝卻人間無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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