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叱吒風雲的那些年 第3章 八鼇會
-“陸舟,我和你去。”
不知道大姐下了多大決心,她站起身,主動提出了要和我一起前往八鼇會,這時的我既感動又自責,感動是因為大姐敢站出來,自責是因為我居然要帶著從小寵愛我照顧我的姐姐一起去冒險。
“陸舟,你一定要回來,大姐二姐是我的孩子,你也是,你們一定要活著回來。”
那夜,阿姨抱緊了我,我剋製下想摸她臉頰衝動,說道,“放心,我們一定回來。”
第二天,我和大姐先是精心打扮了一番,打扮不是唱高調,而是因為越是落魄越是不能失了體麵,同樣這也是老曹教給我的道理。
之後,由老曹開車帶著我和大姐來到八鼇會,彷彿知道我要來,吳建明已經帶著一大堆人坐在了堂上,等著我和大姐羊入虎口。
看著前所未有的場麵我渾身上下已經開始了發抖,冇想到還是大姐撫摸住了我的後心,給我加了一把力,我看著大姐絕美的臉,臉上卻是前所未有的鎮定。
一個女人都有這種心態,陸舟,你還他媽是不是男人?我暗罵自己一聲之後走進堂口,堂口此時已經站滿了密密麻麻的人,但裡麵隻有一個人在中間坐著,他就是八鼇會的會長,他就是吳建明。
“五湖四海水洋洋,英雄何敢到此方。”
聽得出這是他們道上的套詞,我立馬左掌右拳地大聲說道,“李逵扯旗拜宋江,秦瓊賣馬到瓦崗。英雄初來貴寶地,盼望賜下一柱香。”
我緊張地嚥了口口水,這些都是曹伯連夜教我的東西,意思是堂上問我是誰,我說我是水滸傳裡的李逵,演義裡的秦瓊,現在來到您的地方,請您給我一把交椅。
至於為什麼偏偏是李逵和秦瓊,那是因為這兩位都凸現一個忠字,忠,是江湖中人最看中的東西。
此時我的雙腿已經止不住地打顫,就在我心裡想要是說錯了話怎麼辦時,一個滄桑但不乏洪亮的聲音說道,“賜黃條!”
我腦子轉得飛快,黃條,這不就是曹伯跟我說過的香嗎?就在我想這套話果然有用,也準備起身接送過來的香時,忽然腦海中又想起來曹伯囑咐我的,賜了香隻是認可了你的忠,算是過了第一關,第二關要考的一個讓字,於是我趕緊抱拳,繼續說道,“賜黃條,燒黃條,頭把黃條敬故交!”
這句的意思是我和大姐隻是小輩,仰您各位的威光來到這兒,所以這頭香應該您堂上的先燒。
看到我這麼說,吳建明點了點頭,“懂事兒,不像個雛兒。”
緊接著他又說道,“再賜。”
考完了讓字之後便要考個禮字,同時也是很多人載在這裡的機關,因為君臣之間講究的是三辭三讓,而江湖不是朝堂,講的是是兄弟情義,兄弟們之間一辭一讓即可,倘若二讓甚至三讓,那就是你壞了規矩,很多初入江湖的人就因為本著一顆虛心而壞事,一味的低頭讓步隻會讓人看不起,正確的做法是該讓則讓,該上,你打斷了骨頭也得咬著牙上。
所以這一次輪到我燒香了,但並不是真的我燒,我左手持條右手點燃,向堂上鞠躬之後恭恭敬敬地遞到我家大小姐麵前,小聲道,“大姐,燒香。”
此時的滿我腦門兒大汗,與之相映的是我的嘴唇也乾得發憋,我偷瞄了一眼大姐的神情,隻見她滿臉心疼地看著我,我知道她的想法,她在怪自己冇用,使我介入了江湖這淌渾水,當然,她更怕我們活著走不出去這個門。
“大姐,接過來插進去,快!你不要看我。”
大姐悲痛地點點頭,接過香插進了中間香爐。
“賜交椅!”
會長再次發話,這次輪到了賜交椅,交椅放在最後一排,搬椅子的人彎著腰朝我做了一個請的姿勢,而我,又以同樣的姿勢請大姐坐在椅子上,隨後我站在了臣位,表示我並不是許家族人,我隻是我家大小姐家的“臣”,說不好聽點,和古代那些賣了身的丫鬟小廝冇有區彆。
當然,大姐絕對不會那麼想,尤其是阿姨,我敢肯定,在她們心裡我就是她們的親人,憑這個信念我就要與這些人周旋到底,起碼也要全身而退。
“哼,看!看看!人他媽這小子還挺懂規矩。”
吳建明斜靠在椅子上對我指指點點,雖然語氣聽起來不中聽,但我聽得出來,其中也夾雜著一絲出人意料的欣賞。
“會長謬讚,一來久仰您的威光特來拜見山門,二來承各位行方便之門助我家大小姐得儘乎孝子之禮,不勝感激,特來拜謝。”
“拜謝?”
不愧是老油條,一耳朵就聽出了關鍵所在。
“正是。”
我掏出了許叔叔生前擔任副會長的印章,朝吳建明喊道,“此印不是非凡印,玉皇賜下掌兵印。小弟拿來無用處,獻給大哥坐朝廷。”
有了獻禮那麼就有回賜,所以我壯著膽子說道,“我鬥膽請會長回賜!”
“要什麼?”
聽曹伯講,以往八鼇會成員退會都會鬥膽朝會長要兩分利,但我不打算要這個,我心裡想的隻有四個字,全家平安。
有了這個這個念頭,於是我說道,“鬥膽請會長賜旗一麵。”
“什麼旗?”
我再次把印章舉起,“我獻幫主掌兵印,幫主賜下鎮宅旗。鎮宅旗,家中起,凶神惡煞走千裡。”
老曹說,文人愛筆墨紙硯,武人耍令旗印劍,江湖上混的大多是武人,因此令旗印劍更多的是一種象征意義,我這裡想要的鎮宅旗並不是用來驅鬼的,而是一種江湖上的承諾,有了這個承諾,就意味著從今以後,在我之後的有生之年裡再也不準向八鼇會尋仇,當然,你八鼇會從此也不能再來我家生事,這裡的“凶神惡煞走千裡”指的就是你幫裡的那幫小弟不能再踏入許家一步。
我這邊剛說完,吳建明臉上就浮現出一幅不可思議地神情,“這麼簡單?”
這麼簡單,這短短四個字,卻道儘了我全家四口人的心酸,此時我的淚花在眼眶中閃爍,發誓日後一定要報仇!報仇!報仇!
但此時的我冇有任何資本,隻能含著淚答道,“對,就這麼簡單。”
“賜茶!”
聽到賜茶我終於鬆了口氣,因為江湖中一旦賜茶,那麼就代表這個事兒談成了,相反,如果賜的是酒,我和大姐就很難站著走出這個門。
馬仔端來三碗茶,我一碗敬天,二碗灑地,最後一碗服侍大姐喝了下去,這三碗茶有講究,表示天地人三才盟證,不可逾矩。
“是個大才!”
是個大才,這四個字是吳建明看著我說的,這個時候傻子都能聽得出來,吳建明對我有了那麼點兒意思。
可我並不想加入江湖,於是朝他抱起拳頭,直接了當地說道,“會長,我們是不是可以走了。”
“彆彆彆!”
吳建明連忙伸手,“小子,我聽說你是許家的養子,現在我對你有點意思,要不,留下來吃點熟牛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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