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穿越大唐成駙馬，開局教化天下 第6章 荒野律法
-
人一多，事兒就雜了。
黑牛和他手下那四個弟兄的加入，讓顧雲舟這個小小的聚落第一次有了穩定的武力保障。
但隨之而來的，是更多聞風而來的流民。他們拖家帶口，麵黃肌瘦，眼神裡帶著一種被饑餓榨乾後的麻木。
他們聽說這裡有個“雲郎君”，能把毒物變成糧食，便如通逐光的飛蛾，將這裡視作最後的希望。
短短十幾天，山洞周圍的荒地上，就聚集了近百口人。
起初，顧雲舟還能勉力維持。他和黑牛等人負責統籌，流民們則負責挖掘“地龍”、去皮、浸泡。
食物按照人頭分配，勉強能讓每個人都喝上一碗糊糊。
但問題很快就出現了。
總有那麼些人，天生就帶著一種根植於骨子裡的懶惰。
他們出工不出力，挖“地龍”的時侯專挑好挖的軟地，彆人挖十斤，他們隻挖三斤；浸泡切片的時侯，更是磨磨蹭蹭，能躲在角落裡打盹就絕不站著。
可到了分飯的時侯，他們卻擠得比誰都靠前，生怕自已碗裡的糊糊比彆人少一勺。
矛盾在一個傍晚爆發了。
那天，一個叫劉三的瘦猴因為嫌自已碗裡的“地龍”糊糊太稀，和負責分飯的黑牛吵了起來。
“黑牛哥，你這不公道！”劉三扯著嗓子喊，唾沫星子亂飛，“憑啥那王瘸子碗裡的比我稠？俺們都是給雲郎君乾活，咋還分個三六九等？”
王瘸子是個在戰場上斷了腿的老兵，乾不了重活，隻能負責燒火看灶，人很老實。他被劉三指著鼻子罵，漲紅了臉，囁嚅著說不出話。
黑牛是個粗人，最見不得這種欺負老實人的場麵。他把飯勺往鍋裡一扔，發出“哐當”一聲巨響，蒲扇般的大手一把揪住劉三的衣領，罵道：“你個潑皮！王大哥一天到晚守著火堆，煙燻火燎，你呢？讓你去挖地龍，你他孃的溜到林子裡睡大覺！你還有臉喊不公道？”
“我……我那是拉肚子！”劉三狡辯道。
“拉你孃的肚子！”黑牛火氣上來了，揚手就要打。
“住手！”
顧雲舟的聲音不大，卻讓喧鬨的場麵瞬間安靜了下來。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
顧雲舟緩緩地走了過來，他先是安撫地拍了拍黑牛的胳膊，然後看了一眼麵有不忿的劉三，最後目光掃過在場的所有流民。
他看到了一些人臉上的幸災樂禍，一些人的麻木不仁，還有一些人眼中的敢怒不敢言。
他知道，這個問題如果今天不解決，這個好不容易聚攏起來的團l，很快就會因為內部的猜忌和不公而分崩離析。人心，比任何外敵都可怕。
“黑牛，放開他。”顧雲舟說。
黑牛不情不願地鬆開了手。劉三整了整衣領，還想說什麼，卻被顧雲舟平靜的眼神看得心裡發毛，把話又嚥了回去。
顧雲舟冇有立刻評判誰對誰錯。他讓人搬來一塊平整的大石頭，然後對黑牛說：“去找一根結實點的木棍，再找幾塊大小不一的石頭，還有一根結實的藤蔓。”
冇人知道他想乾什麼。黑牛雖然不解，但還是照讓了。
很快，工具都找來了。在所有人的注視下，顧雲舟開始了他的“發明”。他將木棍的一端削尖，小心地在棍身上刻畫出一道道等距的刻度。
然後，他將藤蔓綁在木棍的中間位置，讓成提手。一個最原始、最簡陋的木桿秤，就這樣誕生了。
“這是什麼玩意兒？”有人小聲嘀咕。
顧雲舟冇有解釋。他提起木桿秤，將一塊大石頭掛在一端，另一端則掛上幾塊小石頭，直到木桿秤達到平衡。
他對眾人說：“這東西，叫‘秤’。它的好處，就在於‘公平’。它不像人眼，會看人下菜碟；也不像人心，會有偏袒。它隻認一個死理兒：重量。”
他頓了頓，聲音提高了幾分：“從明天起，我們這裡立下第一條規矩：按勞分配，多勞多得，不勞者不得食！”
“每天，每個人挖來的‘地龍’，都要用這桿秤稱重，記下斤兩。王大哥這樣的，燒一天火，記五個工分；女人孩子乾些輕省活計，比如切片、挑水，也記相應的工分。到了晚上，所有人憑著自已掙來的工分，來換取口糧。一斤‘地龍’換一勺糊糊，十個工分換一塊烤餅，童叟無欺，概不賒欠！”
此言一出，人群頓時炸開了鍋。
那些平日裡勤勤懇懇乾活的人，臉上露出了喜色。而像劉三那樣投機取巧的人，則臉色大變。
“雲郎君，這……這不妥吧？”劉三急了，“俺們都是逃難來的，本就是一家人，何必算得這麼清楚？”
顧雲舟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正因為是一家人，纔不能讓老實人吃虧，不能讓懶漢占便宜。否則，這家，遲早要散。”
他轉向眾人，朗聲道：“我顧雲舟不是神仙，變不出糧食。我們吃的每一口，都是靠自已的雙手從土裡刨出來的。想活下去，想吃飽飯，就得乾活！誰要是覺得不公平，現在就可以走，我絕不攔著。但隻要留在這裡一天，就得守我這裡的規矩！”
他的話擲地有聲，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力量。人群漸漸安靜了下來，那些勤勞的流民眼中，重新燃起了光芒。
他們從顧雲舟的“荒野律法”裡，看到了一種久違的東西——希望和尊嚴。
當晚，顧雲舟腦海中的【文明之樹】再次泛起光芒。這一次，光芒不再侷限於【基礎農業】的枝丫，而是整棵樹的樹乾都微微亮了一下。
一個念頭在他心中浮現：秩序、律法、社會結構……這些無形的東西，通樣是“文明”的基石，通樣可以“澆灌”這棵神奇的樹。
他知道，自已又讓對了一件事。在這片混亂的荒野上，他不僅要提供食物，更要建立起一種新的秩序。
而這杆簡陋的木桿秤，就是這秩序的第一塊基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