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勾欄重生後，你們在怕什麼？ 071
賢妾助官途
阮夫人由管家引著，穿過抄手遊廊，來到正廳。
門推開時，顧延昭正對著一幅《江南鹽運圖》出神，他身著石青暗紋常服，腰間玉帶是皇後親賜的流雲紋樣式，滿身的貴氣。
阮夫人恭敬福身：“妾身見過顧大人。”
“不知阮夫人登門，有何貴乾？”
顧延昭轉過身，指尖還停在圖上“揚州鹽場”的標記處，語氣聽不出情緒。
阮夫人抬眸時，目光恰好落在那幅鹽運圖上，心中瞬間有了計較。
顧延昭管著戶部錢糧，最看重便是幫皇後陣營穩固勢力的“實利”。
“陛下近日對江南鹽稅的事頗為上心。”
阮夫人緩緩開口，語氣帶著幾分試探。
“臣妾孃家在江南有幾分薄麵，鹽商們的動向，多少能知曉些。比如去年冬，有鹽商私藏了三成鹽引，還借著漕運把私鹽運進京城，這些事，臣妾都能幫您查得一清二楚。”
顧延昭眼底終於閃過一絲興味：“哦？安國公府在江南的人脈，竟能到這份地步？”
“不敢說人脈，隻是些舊識罷了。”
阮夫人垂下眸，恰到好處地露出幾分謙卑。
“這些鹽商私藏鹽引、偷稅漏稅，不僅影響朝廷收入，還可能被其他皇子利用。您若能掌握這些證據，既能在陛下麵前邀功，又能幫皇後娘娘穩住江南的局麵，豈不是兩全其美？”
這話正中顧延昭下懷。他管戶部多年，最頭疼的就是江南鹽商的亂象。
若能借阮夫人之手掌控鹽商動向，既能堵住戶部的虧空，又能為皇後陣營添籌碼。
他走到案前，倒了杯茶，語氣緩和了些：“你想要什麼，不妨直說。”
“臣妾隻求兩件事。”一是請您幫阮雋調入戶部，夫君他雖年輕，卻懂實務，日後在戶部，定能幫您分擔些錢糧瑣事；二是妾身府中近日有些‘不太平’，讓一個妾室壞了許多規矩，妾身想請您幫忙……”
阮夫人向前走近，不過幾句話，便讓顧延昭眼中多了點笑意。
“江南鹽商的情報，你需每月給我一份。至於你府中的‘家事’，就按你說的辦。”
阮夫人心中大喜：“妾身謝過尚書大人，妾身定不會讓您失望。”
走出顧宅，阮夫人的嘴角泛起一抹誌在必得的笑意。
雪汀苑燈火搖曳。
顏知雪正在畫一張糧倉圖紙。
這是她根據前世記憶畫的，標注著京郊廣濟糧倉的通風口位置。
昨夜阮雋宿在她這，跟她說起丞相嫌阮雋沒有管理錢糧的經驗，反對他調任戶部。
若她能助阮雋順利調任，她不僅更能加重在阮雋心中的位置，跟能在阮府站穩腳跟。
圖紙畫好後，顏知雪便帶著圖紙起身去了書房。
“阮郎，妾身倒有個主意，或許能幫您在陛下麵前顯露出懂錢糧的本事。”
今日朝堂上，丞相再次發難，不僅反對他調入戶部，還舉薦了自己的門生。
林致遠雖未直接出麵，卻通過幾位宗室官員之口，說他“後宅不寧，德行有虧”，不宜掌錢糧大權。
更有幾位依附安國公府的老臣，也借著“主母被禁足”的由頭，暗指他“寵妾滅妻，不堪重用”。
皇帝雖未明確表態，卻也流露出猶豫之色，讓他心中愈發焦慮。
“快說來聽聽。”
顏知雪上前一步，柔聲道：“妾身小時候見過糧倉防潮。若是通風口對著潮濕的窪地，糧食容易發黴，隻需把通風口改向高處，再在糧倉底部加鋪一層乾燥的稻殼，就能減少損耗。”
她頓了頓，故意放慢語速：“妾身去莊子查賬時聽說，京郊的廣濟糧倉每年都要損耗不少糧食，說不定就是通風口的問題。若阮郎能在朝堂上提出這個問題，再給出解決方案，陛下定會覺得您懂實務。”
阮雋眼前一亮。
廣濟糧倉是京中重要糧倉，若真能解決損耗問題，便是大功一件。他連忙道：“你說的是真的？老家的糧倉真這麼處理？”
“妾身怎敢騙阮郎。”顏知雪抬起頭，眼中帶著恰到好處的真誠。
“妾身小時候去糧倉玩耍，親眼見人這麼做，後來那糧倉的損耗果然少了很多。阮郎若不信，可讓人去廣濟糧倉查探，定能發現問題。”
她說著把圖紙拿出來，“阮郎請看。”
阮雋立即細細檢視，在心中認真琢磨著，須臾後，他眉頭舒展開來。
“明日我便親自去廣濟糧倉查探，之後就給皇上遞個摺子。”
“嗯。”顏知雪笑意繾綣，一雙纖纖玉手緩緩攀上阮雋肩頭。
“雪兒……”
阮雋情難自抑，將顏知雪壓在桌上。
燭火明滅，春色旖旎……
天還沒亮，阮雋便去了廣濟糧倉查探，果真與顏知雪說的一模一樣。
通風口正對著窪地，糧倉底部潮濕，不少糧食都發了黴。
他在去上朝的路上迅速寫好奏摺，詳細說明通風口的問題，畫了簡易圖紙。
朝堂上，阮雋當眾提出廣濟糧倉的漏洞和解決方案。
顧延昭按約定出麵幫腔：“陛下，阮侍郎所言屬實！廣濟糧倉的損耗問題早已存在，隻是無人提出切實可行的方案。阮侍郎有心了，這般務實的人才，正是戶部需要的！”
丞相還想反對，卻被皇帝打斷：“顧愛卿說得有理。阮雋，此事便交由你督辦整改，糧款覈查也一並交由你負責！至於戶部侍郎一職，朕準了，即刻走吏部流程！”
“臣謝陛下隆恩！”阮雋跪倒在地，聲音帶著難以掩飾的喜悅。
阮雋回到府中，激動地一把抓住顏知雪的手：“雪兒，我調戶部的事定了！多虧你提醒，不然我還真沒機會！”
“奴家不過是略微提醒，是阮郎才識過人，才能深得陛下倚重。”
顏知雪靠在他懷中，臉上帶著溫順的笑意，心中卻在盤算。
阮雋調入戶部，掌錢糧大權，她已在暗中做著糧食生意，便能借著他的訊息，把生意做大做強。
清芷齋的生意穩了，阮雋調戶部的事定了，阮夫人想借母家施壓，卻不知她早已借阮雋的仕途，為自己鋪好了路。
……
雪汀苑內，顏知雪在燈下翻看秀珠帶回的清芷齋賬冊。
“姑娘，陸碧巧又在院外晃悠了。”秀珠搓著手進屋，語氣警惕。
“自從那日您讓我把賬冊碎片丟在院子裡，她就天天來盯著，像是等著抓咱們的把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