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帶植物勇闖末世[GB] 第184章 黃泉（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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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泉（5）
“大人，老大還冇消氣呢……”
黑色的城堡外，一眾厄裡芬的手下瑟瑟發抖，有。許久才見緊閉的大門打開了一道縫。便推舉出了一個倒黴蛋上去詢問。
這倒黴蛋顫顫巍巍走上兩步，見著門裡出來的是蒂絲可笙，渾身都快抖成篩子，心裡罵了身後那些縮頭烏龜八百遍。
整個墨色誰不知道，除了頂頭上司厄裡芬，就屬這位姐最心狠手辣。得罪了瓦沙克最多被打個半死，要是一句話說得不如這姐的意，那是想死都難。
瓦沙克生氣了最多炸半個星球，而她可是要看著一整個星球的人被剝皮拆骨，自己嚼自己的。
她最愛把人做成彘，切成絲兒，操控著他的父母親人一刀一刀把他剁成肉泥；又或是看著一堆人生吞汙染源，被一點一點腐蝕到渣都不剩。
而且這女人一點感情冇有，又有傳聞說她手底下一個漂亮的小朋友想靠美色來上床——人的確是被炒了——物理意義上的。
那些犯錯試圖和她打感情牌的也往往死得最為淒慘。
如果不是蒂絲可笙和厄裡芬長得一點不像，所有手下會一致認為，他倆是百分之百的父女關係。
倒黴蛋好不容易說完一句完整的話，等了兩秒鐘冇得到蒂絲可笙的迴應，已經嚇得快要尿褲子了。
造孽啊，那位紀小姐到底是多神人啊。一天之內把他們上司從改規則氣到炸了整個星球的控製室。那會兒所有在這個星球上的人腦子就跟被重錘狠狠砸了兩下似的，嗡嗡作響。
菜一點的直介麵吐鮮血。剩下的人尤其是距離厄裡芬方圓百裡之內的人，當時差點見到自己的屍體。
得虧蒂絲可笙和瓦沙克多少維持住局麵，把所有人趕出城堡到安全的地方。
現在已經過去半小時了，他們還能聽見裡麵憤怒的動靜。
“不該你的事少打聽。”蒂絲可笙冷冷地說道。隨後把門合上。
倒黴蛋一瞬間癱倒在地，心跳仿若擂鼓，真切地告訴他他自己還活著。至於旁邊帶著憐憫目光的同伴他暫時冇力氣去管了。
“謝了周非，你幫了大家一個大忙呢，到時候一定請你吃飯。”
“嗬嗬。”周非同誌翻了個白眼，謝他這群傢夥不在旁邊幸災樂禍就不錯了。
“話說回來，這次到底是什麼情況啊，我來這裡之後還是第一次見著老闆那麼發火的，控製室差一點就變成廢墟了。那位紀小姐到底乾了啥啊？”
“你覺得我們會知道？”同伴送了他一個冇好氣的眼神，“要不是瓦沙克大家人和蒂絲可笙大人咱們這些人都得成老闆手底下的亡魂。”
“這倒也是……不過比起我們，那個姓紀的絕對更慘。畢竟她可是同時得罪了老闆和大姐頭，嘖嘖嘖，想想就可怕。”
“但你們彆忘了，人家現在還活得好好的。”旁邊有人冷不丁說道。
“那是因為老大冇下決心將那邊的規則破壞掉。不然她怎麼可能會有好日子過？你們且看著吧，眼下老闆被逼到這份上，她活不過三天了。”
要說厄裡芬為什麼會被氣成這樣讓我們回到半小時前。
地下的建築因大麵積爆炸損壞，尤其這裡還連著運輸屍體的通道，大麵積的坍塌之下，洞口被擴大了無數倍，一行人輕而易舉就從裡麵爬了出來。
地麵之上，早到了一步的江許蘇等人也被剛剛的動靜嚇了一跳，此刻見著所有人一個不少地出來這才鬆了一口氣。
藍夢召喚出一些水球給眾人治療較重的傷口。至於冇啥大礙的人——他們在幫紀小姐處理剩下的研究員——用異能。
顯然是紀傾塵用了一點手段讓所有人可以重新使用異能。不過除了乾活的，大部分人的注意力都不在此處。直到人群裡某位小男生走到紀小姐麵，剩下人的眼睛一齊亮了。
“紀傾塵，你說的事情我做到了，答應我地記得履行。”
還是當初那個少年清脆的嗓音，但語氣裡卻冇有小孩半分的天真。看向紀傾塵的眼睛裡冇多少情緒。
雖說一些人在下麵時就見過了。是的，那個把他們身體變透明，讓大多數免於被重傷的人就是許洋。
那個當初莽撞天真的小男孩，在消失兩天後就像變了一個人，這事兒再多見幾次還是不免驚訝——當屬710的人為最，尤其是藍夢。
“自然。當初就說好的，你把夢魘解決，剩下的我會處理。之前你也驗證過，彆的不談，至少我這個人還是很講信用的。”
“哼。”許洋咬牙想翻白眼卻冇刺可挑。的確，紀小姐在聯盟雖冇啥好名聲，但信譽度相當可以——答應的活就冇有流產的。這三個月他自己也是有所體會。
更何況他不信她又能信誰呢？他早就冇有選擇了。
該死的夢魘，該死的厄裡芬還偏偏在這時候讓他回憶起自己最不願麵對的東西。
在那扇夢魘的門扉之後，是聯盟曾經的一個末等行星經曆的五年。
彼時，許洋不過七歲，卻站在了命運的轉折點上。
在聯盟，這樣的末等行星數不勝數，屬於當年大戰差一點覆滅的犧牲品。在這個首府星已經用上空間穿梭和全息世界的時代，這裡的人連糧食都要手動種植。
他們用著最落後的科技養著最多的人口，麵對著荒涼的星球和時不時出現的自然災害，大多數出生在這裡的人都渾渾噩噩地過完了一生。
我一值得他們期待的大概就是自己，或者自家孩子七歲那一年的人類解放日。
聯盟雖不想給這些末等行星資源，但人才還是要得到的。於是在每年的人類解放日（其實是人類將其他生物踩在腳下的日子），都會派人來測試異能天賦。
大部分人的異能是在成年後才逐漸定型的，但能否擁有異能這種東西在六七歲就能看出來。每年都會有極少數的人讓測試者手中的球體散發出微弱的光芒，而這些人連同他的家人們會一起被接離這顆末等行星。
冇有人不盼著自家出現一個覺醒者，那是他們唯一擺脫這種日子的方式。誰都知道，覺醒者百裡挑一，完全是可遇不可求的，但在這樣強烈的渴望之下，這些居民想出了相應的解決辦法——儘可能多地生孩子。
既然百裡挑一，那要是生十個就有1/10的概率，生20個就有1/5的概率，再多得很難實現，但好歹把概率擴大了。
那時的末等行星隨處可見鼓勵生育的標語。在這種科技落後的星球裡，他們硬是造出了植入子宮——是男是女都可以懷孕。
可很久之後，人們發現這樣做並冇有讓他們更容易脫離苦海，反而是因為生得太多造物者來不及趕工，生出來的不僅長得歪瓜裂棗，天賦更是一點冇有。
唯一的作用可能就是讓星球上的人口爆炸性增長，讓整個世界的生態環境更加惡劣了。
但生孩子還是在繼續的。末等行星那些冇啥作用的政府也知道這種事關命運的東西太難禁止，隻是頒佈了一條法令，所有人家裡不能有兩個以上超過八歲的孩子。
這也就意味著後出生的孩子如果冇有在他們七歲的人類解放日被髮掘異能天賦，那就再也不可能見到明天的太陽。
那時的許洋前麵已經有了四個哥哥兩個姐姐，作為家裡的第七個孩子，除非覺醒異能天賦，否則這輩子註定長不大。
很巧的是，他的七歲生日正好是解放日。
也不知道是不是這個原因，家長們對他寄予了極大的希望，在即將覺醒異能的前一天，父母和哥哥姐姐難得一起坐在家裡唯一一張隨時有可能坍塌的餐桌前，桌上擺著的是許洋從出生到現在，第一次近距離見到的，隻有拳頭大小的黏黏糊糊的圓形物體。
那是這裡最便宜的蛋糕。父親將一根稻草插在上麵引燃。
“保佑我們的孩子能成功覺醒異能。”四個人就這樣圍坐著不斷地祈禱，直到那根稻草燒儘。
然而，第一個睜開眼的母親卻發現自己的兒子並冇有許願。
“你為什麼不許願，你如此不誠心是生怕我們過不上好日子嗎？”母親當即發了飆，一揚手，巴掌就落到了許洋臉上。
她在生許洋時弄壞的身子，大夫說了無論是取卵，還是額外安裝一個子宮，她百分之百會麵臨生命危險。許洋會是他們家最後一個孩子，這也就意味著，如果許洋不能成功覺醒異能，他們一輩子都會被困在這個地方，過著自己噩夢般的人生——他是這個家庭的罪人。
所有人都這麼想。
而這種絕望在許洋前頭的哥哥姐姐全都失敗後達到了頂峰，五歲以後，小許洋就冇見過父母一次好臉色。
都說苦難造就人才，即使是在末等行星，如許洋這樣反差巨大的處境也不算常見。他幾乎每天都要聽父母唸叨一遍自己的使命。那時候小小的孩子並不理解父母的用意，可疑惑已經在心中種下了。
他總覺得自己像一種工具，一個覺醒異能幫全家人脫離苦海的工具。可，他應該是一個人纔對啊。他和父母，兄姐一樣長著一雙眼睛一張嘴，都有著四肢和腦袋，為什麼他活成了這個樣子？
而當看著在自己前麵的哥哥姐姐們一個個消失，疑惑達到頂峰，為什麼他們必須死呢？我們降生到這個世界上就是為了被當成工具而後死亡嗎？這樣的存活到底有什麼意義？冇有意義又如此痛苦，他們為什麼還要遵循這個規則，而不是打破之後自己重塑
那晚，大概是考慮到明天就要去覺醒異能，父母第一次冇將說錯了話的許洋關進那個隻能蜷縮的籠子。還破天荒地讓他嚐了一口那塊，他之前見過無數次卻不敢奢望的蛋糕。
可許洋依舊不明白，他為什麼要存在？這個糟糕的世界究竟為什麼要有人出生呢？
許洋蜷縮著，當午夜的鐘聲響起時說出了自己的生日願望：如果這個世界上真的有造物者的話，請讓這個世界的現狀改變吧，它不應該是這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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