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當情緒垃圾桶,校花十萬買我陪她死 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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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晴鳶站在天台的邊緣,搖搖欲墜。
周旭堯的人圍在不遠處,不敢上前。
他本人則死死地按著一箇中年男人。
那個男人,就是張啟明。
他臉上冇有絲毫慌亂,反而帶著一種病態的興奮,嘴裡還在瘋狂叫囂。
“看到了嗎?”
“這就是人類最美妙的情緒!是科學的瑰寶!”
“為了這一刻,我等了三年!”
周旭堯一拳砸在他臉上,“你給我閉嘴!”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我身上。
蘇晴鳶也回過頭。
她的眼神,空洞又迷茫。
當她看到我時,那空洞的眼神裡,似乎有了一絲波瀾。
“你是誰?”她的聲音,輕得像羽毛。
“我是‘垃圾桶’。”
我一步步,艱難地向她走去。
“我接收了你的‘焦慮’,你的‘痛苦’,你的‘絕望’。”
“還有你現在想要‘終結’一切的平靜。”
蘇晴鳶的身體,輕輕地顫抖了一下。
“我感受到了你姐姐死去的瞬間。”
“我感受到了你被困在‘陸濃’這個名字裡的恐懼。”
“我感受到了你這三年來,揹負著的一切。”
我走到她麵前,隔著一步的距離停下。
“蘇晴鳶,我知道你很累。”
“但是,死,不是唯一的解脫。”
“你姐姐用命換來的,不是讓你去陪她,是讓你好好活著。”
我伸出手。
“回來吧。”
“這個世界雖然有很多混蛋,但也有人在關心你。”
“周旭堯在等你,你父母在等你。”
“還有我。”
我的聲音,沙啞得不像話。
但每一個字,都用儘了全力。
蘇晴鳶看著我,眼淚,終於決堤。
那不是悲傷的淚,也不是絕望的淚。
是委屈,是釋放,是積攢了三年的所有情緒的出口。
她慢慢地,慢慢地,從天台邊緣退了回來。
然後,她蹲在地上,像個孩子一樣,放聲大哭。
我知道。
她活下來了。
警笛聲由遠及近。
張啟明因涉嫌非法進行人體實驗、教唆自殺、大額財產來源不明等多項罪名被警方帶走,他將麵臨法律的嚴懲。
“共情”app被查封,這個扭曲的實驗,終於畫上了句號。
蘇晴鳶被周旭堯接回了醫院,進行係統的心理治療。
臨走前,周旭堯走到我麵前,重重地拍了拍我的肩膀。
“謝謝你。”
他隻說了這三個字,但眼神裡,包含了太多東西。
他還想把那張存有十萬塊的卡給我,被我拒絕了。
“我的命,不值這個價。”我笑了笑。
看著他們離開的背影,我全身的力氣彷彿被瞬間抽空,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結束了。
一切都結束了。
第二天,我用自己湊齊的十萬塊,打到了醫院的賬戶上。
媽媽的手術,很成功。
電話裡,她一個勁地問我錢是哪來的。
我笑著說,是拿了獎學金,還做了幾個大項目。
我冇有告訴她,為了這筆錢,我差點把自己的靈魂都賣了。
我的生活,迴歸了平靜。
我依然是那個貧窮的學霸,每天為了生活費和學費奔波。
隻是,我再也冇有用過“共情”。
我開始打工,做家教,憑自己的雙手賺錢。
雖然很累,但很踏實。
我的人格,也慢慢地,從那些駁雜的情緒中,重新拚湊回了自己原來的樣子。
那件事之後,我再也冇有見過蘇晴鳶和周旭堯。
他們就像人間蒸發了一樣,消失在了我的世界裡。
有時候,我也會在夜深人靜的時候想起那個夜晚,想起那個站在天台邊緣的女孩。
不知道她怎麼樣了。
一年後,我拿到了保送研究生的名額,生活正一點點步入正軌。
一天,我收到了一個冇有寄件人資訊的國際包裹。
我疑惑地打開,裡麵不是什麼貴重物品,隻是一張很普通的明信片。
明信片的正麵,是瑞士雪山的風景,乾淨得一塵不染。
我將它翻過來。
背麵,隻有一行清秀乾淨的字跡。
“我在看這個世界。”
冇有署名。
但我知道是誰。
我捏著那張明信片,站在陽光下,許久許久。
然後,我笑了。
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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