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避難所通萬界 第17章 未極地坐標
趙鐵峰踏入守夜人設施時，身上的積雪簌簌落下，在金屬地板上融化成深色的水漬。他摘下厚重的防寒手套，目光在控製室內掃過，最後定格在褚修遠身上。
「這份人情，山嶽堡壘記下了。」他的聲音帶著長途跋涉後的沙啞，卻格外鄭重。
褚修遠微微點頭，沒有接話。他注意到趙鐵峰身後隻跟著兩名護衛，這個細節讓他緊繃的神經稍微放鬆——對方確實帶著誠意而來。
「我們整理了一份守夜人設施的情報。」趙鐵峰從懷中取出一個密封的金屬管，旋開後倒出一張折疊的電子紙，「這是山嶽堡壘這些年收集的所有資料。」
宇文傑接過電子紙，接入控製台。全息投影在空氣中展開，密密麻麻的光點分佈在全球地圖上。
「這些標記」澹台月湊近細看，「大部分都是已知的守夜人設施，但有幾個位置很特殊。」
褚修遠的視線落在投影最北端的一個光點上。那裡標注的能源讀數異常強烈，幾乎是其他設施的數十倍。
「北極圈內的這個點，我們稱之為'零號設施'。」趙鐵峰指向那個光點，「根據我們破譯的守夜人檔案，那裡可能是他們的主控製中心。」
控製室內陷入短暫的寂靜，隻有裝置運轉的嗡鳴聲。
「新紀元在找的就是這個地方。」夏侯薇突然開口，她一直靠在門邊警戒，此刻轉過身來，「他們不惜暴露間諜也要得到山嶽堡壘的情報，說明這個設施對他們至關重要。」
褚修遠的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控製台邊緣。他的能量感知在接觸到投影中零號設施的坐標時，產生了一種奇特的共鳴感，彷彿有什麼在遙遠的地方呼喚著他。
「終焉之門」他低聲自語，「如果新紀元要找的就是這個，那我們必須趕在他們前麵。」
趙鐵峰點頭：「我們也是這個意思。山嶽堡壘可以提供物資和裝備，但通往極地的路線」他頓了頓，「幾乎全部在新紀元控製區內。」
就在這時，澹台月突然站起身，手中拿著一個密封的樣本盒：「關於那些植入物，我有新發現。」
她將樣本盒放在分析台上，啟用掃描裝置。全息投影中浮現出植入物的微觀結構，其中幾個能量節點正發出微弱的脈衝。
「這些植入物在特定條件下會傳送一種加密訊號。」澹台月調整著掃描引數，「我原本以為隻是普通的追蹤訊號，但仔細分析後發現，它們還在接收某種導航資料。」
投影中浮現出一組複雜的三維坐標，與地圖上的零號設施位置完全重合。
「這些植入物不僅是追蹤器，還是導航信標。」澹台月的語氣帶著發現真相的興奮，「新紀元很可能就是依靠這些訊號在尋找守夜人設施。」
宇文傑突然拍了下控製台：「等等，如果這些植入物能接收導航資料，那是不是意味著」
「意味著零號設施在主動傳送訊號。」褚修遠接上他的話，感覺背脊一陣發涼，「那個設施可能還在運作。」
這個發現讓所有人都愣住了。一個在末世爆發當天就停止運作的設施，為何會在數月後突然開始傳送導航訊號？
「我們必須去。」褚修遠的聲音不大，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堅定，「不管那裡有什麼，都不能讓新紀元得手。」
趙鐵峰看著他，眼神複雜：「通往極地的路線非常危險。新紀元在主要通道都設立了檢查站，而且極地環境本身就很致命。」
「我們有優勢。」夏侯薇走到地圖前，手指劃過一條蜿蜒的路線，「可以走北冰洋沿岸的廢棄科考站路線。這些站點大多不在新紀元的主要控製範圍內。」
宇文傑快速調出相關資料：「這些科考站大多還有儲備燃料和補給，而且」他頓了頓，露出笑容，「很多站點都有地下通道相連，是冷戰時期修建的應急網路。」
澹台月補充道：「極地低溫可以抑製大部分異界生物的活動，這對我們來說是個好訊息。」
團隊成員你一言我一語地完善著計劃，褚修遠靜靜聽著，心中某種東西正在悄然改變。若是幾個月前，他絕不會考慮如此危險的遠征，更不會主動帶領團隊深入敵境。
但現在，他感受到的不僅是責任，還有一種奇特的期待——對真相的期待，對自身能力極限的期待。
「我們需要三天時間準備。」他終於開口，打斷了討論，「趙隊長，山嶽堡壘能提供什麼支援？」
趙鐵峰顯然早有準備：「極地裝備、雪地車輛、足夠維持兩個月的補給。另外」他猶豫了一下，「我可以派一支小隊隨行。」
這個提議讓控製室內的氣氛微妙地變化了。褚修遠能感覺到團隊成員投來的目光，他們在等待他的決定。
「感謝好意。」他斟酌著用詞，既不想得罪盟友，也不能讓團隊陷入可能的監視中，「但這次行動需要隱秘。人越少越好。」
趙鐵峰似乎預料到這個回答，點了點頭：「那就提供裝備和情報支援。我們有一條秘密通道可以繞過新紀元的主要防線，但」他在地圖上標出一個位置，「這裡有個廢棄的雷達站，必須經過它。新紀元在那裡設有監聽點。」
夏侯薇眯起眼睛：「清除任務交給我。」
「不。」褚修遠突然說道，這個決定讓所有人都看向他，「我來處理。」
控製室內一片寂靜。就連夏侯薇都露出驚訝的表情——這不像褚修遠一貫的風格。
他深吸一口氣，解釋道：「我的能量感知可以提前發現敵人的佈置，而且」他停頓了一下，似乎在組織語言，「我需要實戰來測試新的能力應用。」
這是部分實話。更深層的原因是，他意識到自己必須突破舒適區。如果連一個監聽點都不敢獨自處理，又如何帶領團隊麵對零號設施中可能存在的未知威脅？
趙鐵峰打量著他，眼神中帶著審視，最後化為一絲讚許：「好。具體的行動細節，我的情報官會與你們對接。」
會談結束後，趙鐵峰帶著護衛離開。控製室內隻剩下核心團隊成員。
「你確定要單獨行動？」夏侯薇第一個發問，語氣中帶著罕見的擔憂。
褚修遠沒有立即回答，而是走到裝備架前，檢查著剛剛送來的極地防護服。厚重的麵料摩擦著他的指尖，帶來真實的觸感。
「不是單獨行動。」他最終說道，拿起一件防護服比了比尺寸，「你們在外圍接應。但如果情況允許我想試試自己的能力極限。」
宇文傑吹了個口哨：「哇哦，我們的謹慎先生終於要開始浪了？」
這句調侃讓氣氛輕鬆了些。澹台月微笑著遞過一個資料板：「根據你的能量特征，我調整了防護服的能量導流係統，應該能提升你的能力穩定性。」
這種無聲的支援讓褚修遠心中一暖。他接過資料板，仔細檢視上麵的引數修改建議。
「三天時間。」夏侯薇走到他身邊，聲音壓低，「足夠你做好充分準備。但記住，如果情況不對，立即撤退。我們是一個團隊，不需要英雄主義。」
褚修遠點頭，這個簡單的動作背後是他數月來的成長。從獨自求生的便利店店員，到新任團隊的領袖，這條路他走得很慢，但每一步都腳踏實地。
夜幕降臨時，他獨自站在設施頂層的觀測台上。極光在遠方的天際舞動，綠色的光帶如同活物般蜿蜒流轉。能量感知在這樣壯麗的自然現象麵前顯得格外敏銳，他甚至能感覺到空氣中遊離的能量粒子在隨著極光跳動。
零號設施就在那片極光之下，等待著他們的到來。而新紀元的陰影，正如這極地的黑夜般籠罩在前路上。
他握緊欄杆，金屬的冰冷透過手套傳來。這一次，他不會退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