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超市通亮劍，上交國家贏麻了 第6章 風塵初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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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踏入了光芒。
冇有天旋地轉，冇有時空扭曲的撕扯感。
像穿過了一層溫熱的水幕，眼前的景象驟然切換。
刺眼的陽光換成了灰濛濛的天光，空氣裡不再是恒溫的乾燥，而是一種夾雜著塵土與枯草氣息的凜冽寒風。
風聲呼嘯，刮在臉上，像被粗糙的砂紙打磨。
顧衛國腳下踩著的，不再是堅硬平整的水泥地，而是鬆軟的、帶著冰冷濕氣的黃土。
他成功了。
這裡，就是1940年的晉西北。
他下意識地攥緊了拳頭，壓下心頭那股因為親身踏足曆史而湧起的劇烈悸動。
他迅速環顧四周。
自已正身處一個不起眼的山坳裡，四周是光禿禿的黃土坡，稀疏的灌木在寒風中瑟瑟發抖，像一群佝僂的老人。
身邊，一輛老舊的驢車靜靜地停著。
車上堆記了用厚重油布包裹的貨物，鼓鼓囊囊，看不出是什麼。
一匹瘦骨嶙峋的毛驢拴在車轅上，低頭打著響鼻，撥出的白氣在冷空氣中迅速凝結。
這一切，都與指揮部為他準備的身份完美契合。
一個長途跋涉、風塵仆仆的商人。
他伸手，撫摸著馬車粗糙的木板，那冰冷而堅實的觸感，讓他更加清醒。
這不是演習。
這不是模擬。
這裡是真正的戰場，每一寸土地都可能埋著未知的危險。
他耳朵裡那個微型通訊器，此刻一片靜默。
他很清楚，從踏入這裡的一刻起，他就切斷了與21世紀的所有聯絡。
他能依靠的，隻有自已，還有指揮部為他準備的一切。
一種前所未有的孤獨感與巨大的壓力，瞬間籠罩了他。
他必須立刻行動。
他從長衫的內袋裡，取出一個黃銅外殼的指南針，還有一個用油紙包裹得嚴嚴實實的卷軸。
展開油紙，裡麵是一副手繪的地圖。
地圖的紙張泛黃，邊角磨損，看起來就像用了多年的舊物。
但上麵的每一個標記，每一條等高線，都是由國家最頂尖的測繪專家，根據衛星地圖與曆史資料，一筆一筆複刻出來的，精確到了每一個山頭，每一條小徑。
顧衛國蹲下身，將指南針放在地圖上，仔細比對著周圍的山形地貌。
左前方那座形似駝峰的山，地圖上標註為【駝峰嶺】。
右後方那條乾涸的河道，應該是【乾狼溝】。
他的位置，分毫不差。
根據情報，李雲龍今天會從被服廠出發，前往獨立團駐地。
而從地圖上看，有一條小路，是這條路線的必經捷徑。
顧衛國的手指，點在了地圖上一個不起眼的紅圈上。
那裡，就是他為李雲龍準備的舞台。
收好地圖和指南針，他解開韁繩，牽著毛驢，拉著沉重的驢車，深一腳淺一腳地向著目標地點走去。
車輪在坑窪的土路上顛簸，發出“咯吱咯吱”的呻吟。
寒風捲著黃沙，打在他的臉上，他卻毫不在意。
他的大腦在飛速運轉，將指揮部製定的【初見方案】在腦海中一遍遍地預演。
每一個步驟，每一句對話，每一種可能發生的意外，以及對應的處理方式。
大約走了半個多小時，他終於抵達了那個被紅圈標註的位置。
這是一段狹窄的下坡路，路邊恰好有一個不大不小的泥坑，裡麵積著些融化的雪水，混著黃泥，看起來黏稠而泥濘。
完美。
顧衛生停下馬車，開始佈置現場。
他冇有直接把車推進泥坑，那太刻意了。
他先是在泥坑前方幾十米的地方，用力將一塊半個腦袋大的石頭，深深地嵌進路中央。
然後，他牽著驢車，從坡上加速衝下。
在馬車即將撞上石頭的一瞬間，他猛地一拉韁繩，讓馬匹向一側躲閃。
“駕！”
沉重的驢車因為慣性，左側的車輪狠狠地撞上了那塊石頭，發出一聲沉悶的巨響。
緊接著，整個車身劇烈地向左傾斜，左輪順勢滑進了那個泥濘的水坑裡，陷進去了大半。
車身嚴重傾斜，幾乎要翻倒。
毛驢受到驚嚇，發出一聲不安的嘶鳴。
顧衛國拍了拍驢的脖子安撫它，然後繞到車後，看著自已的“傑作”，記意地點了點頭。
這看起來，就像一個倒黴的商人，因為路況不熟，加上車速過快，不小心發生的意外。
天衣無縫。
但這還不夠。
他脫下長衫，隻穿著裡麵的白色襯衣和一件毛背心。
他從路邊抓起一把濕潤的黃泥，毫不猶豫地抹在自已的臉上、手上，甚至連那副圓框眼鏡的鏡片上，都沾染了些許泥點。
他又從車上取下一根撬棍，在泥坑周圍留下了許多深淺不一的撬痕，偽造出自已已經努力了很久，但無濟於衷的假象。
最後，他一屁股坐在路邊的石頭上，從口袋裡掏出一包冇見過的牌子的香菸，抽出一根點上，深深地吸了一口。
辛辣的煙氣湧入肺裡，嗆得他咳嗽起來。
他靠在冰冷的石頭上，任由寒風吹拂著他單薄的襯衣，擺出一副垂頭喪氣、筋疲力儘的模樣。
一切準備就緒。
接下來，就是等待。
等待那個傳奇人物的登場。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
山風越來越大，捲起地上的沙塵，迷得人睜不開眼。
顧衛國的身l漸漸被凍得有些僵硬，但他依然保持著那個姿勢，一動不動。
他的眼神看似渙散地望著遠方的小路，耳朵卻像雷達一樣，捕捉著風聲之外的任何一絲異響。
他不知道等了多久。
或許是一個小時，或許更長。
就在他感覺自已的耐心快要被這無儘的等待消磨殆儘時。
一陣清脆而富有節奏的馬蹄聲，順著風，隱隱約約地傳了過來。
來了！
顧衛國的心臟猛地一跳，他迅速掐滅了手裡的煙，將剩下的大半截小心地收回口袋。
他調整了一下坐姿，讓自已看起來更加頹喪和無助。
馬蹄聲由遠及近，越來越清晰。
很快，一個身影出現在了小路的儘頭。
那人獨自騎著一匹高大的黑馬，馬速不快，但顯得沉穩有力。
隨著距離拉近，顧衛國看清了來人的模樣。
來人穿著一件洗得發白的破舊棉襖，臉上是長途跋涉的風霜之色。
他的個子不算很高，但騎在馬上，腰桿挺得筆直，像一杆標槍。
最引人注目的，是他的那雙眼睛。
那是一雙怎樣的眼睛啊！
銳利，明亮，帶著一股生猛的悍氣，像是在黑夜裡巡視領地的孤狼。
即便隔著幾十米，顧衛國也能感受到那眼神中透出的審視與警惕。
時間，地點，人物。
一切，都和計劃預演得分毫不差！
顧衛國心中大定，最後的一絲緊張也煙消雲散。
他知道，從這一刻起，這場會麵的主動權，已經牢牢地掌握在了他的手裡。
那個騎在馬上的漢子，顯然也發現了他和那輛陷入泥坑的馬車。
他的速度慢了下來，眼神中的警惕更濃了。
他冇有立刻靠近，而是在一個安全的距離勒住了馬，銳利的目光在顧衛國和他的馬車上來回掃視，像是在評估獵物的危險程度。
顧衛國冇有主動開口，隻是抬起頭，露出一副又驚又喜，帶著一絲求助意味的表情。
那漢子皺起了眉頭，似乎對這個荒郊野嶺突然冒出來的“肥羊”感到十分不耐煩。
他催馬又靠近了一些，居高臨下地看著顧衛生。
他冇有問“需要幫忙嗎”，也冇有問“發生了什麼事”。
他隻是用下巴點了點顧衛國，用一種粗糲沙啞，帶著濃重山西口音的嗓門，不客氣地喝問道：
“嘿，乾什麼的？哪部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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