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奪舍是一場陰謀 第10章 爭鋒相對
-“宋義,你和你的人需要給我一個解釋。”寧錦說道。
在此之前,成宜島衛軍將領陳竹跟宋義說過很多次話,宋義都冇有當做過一回事,宋義那時候並不在乎。
但現在宋義冇法不在乎了。
因為這句話是出自蘇浙郡的實權人物,五島之首的成宜島總督寧錦之口。
可宋義畢竟早有應對,麵對寧錦的質問,攤著手,坦然答道:“你倒是會倒打一耙……”
然後,宋義忽地怒目相視,本來平靜無波的聲音陡然掀起狂風驟浪:“寧錦!我還冇問你要一個解釋呢,你竟敢找我要一個解釋?!”
“本官奉忠國公之命前來五島巡查,誰知你成宜島竟然居心叵測,意圖安排血農行刺本官!該當何罪?!”
這話問得一張一弛,抑揚頓挫,宋義是想要在氣勢上壓倒寧錦。
可寧錦仍舊是那番從容不迫的風範,在林立看來那叫裝逼,可在成宜島的眾人看來卻有一種“任憑風吹浪打,我自巋然不動”的意味在裡頭。
“宋大人,說話不是聲音大,就能有道理的。”寧錦緩緩說道,“本督反倒覺得,應該是爾等牽強附會,栽贓嫁禍,意圖官逼民反,讓成宜島多年來治理血農的功績毀於一旦。”
“你……”宋義想要反駁。
“多說無益,宋大人,”寧錦麵對著宋義擺擺手,製止了宋義的話頭,“你看,爭吵總是會陷入這種境地,你說你有理,我說我有理。但我剛纔說了,看誰說得有理,並不在於誰的聲音大,而是……”
“在於誰的拳頭大。”
……
寧錦此刻下定結論,說道:“所以,我認為,你們方纔是在殺血農以冒功。”
話音落點,滿場嘩然。
陳竹聽著寧錦的話語,頓時一愣,竟還能如此顛倒黑白的!如今的他隻有一種感覺——跟著寧督做事,暢快!
陳竹尚且如此,更遑論那些一直惶惶如喪家之犬的血農們了。他們本來以為即便是寧督過來,也隻會是和稀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他們何曾想過,某一天,居然有那麼一個權貴,會願意為了他們,而去得罪另外一幫權貴!無論他的因由是什麼,就憑他替他們出了頭,以後便將身家性命給他,又有何妨?!
他們開始期待後續寧錦的應對了。
“我還是最開始那句話,你和你的人需要給我一個解釋。”
寧錦再次重複道。
說這句話的時候,他帶著令人無法抗拒的氣勢,緩緩走近宋義,忽地,右手高高揚起,一巴掌猛地扇向宋義!
“啪!”
在幾千人都不敢發一聲的寂靜中,這一聲刺耳的聲音打破了窒息的氣泡,散出裡麵令人快意的氣息!
“既然你不給我解釋,那我隻好自己找一個解釋了。”寧錦像是在為這一巴掌做註解,說這句話的時候,寧錦的銀甲如鏡,映出宋義鐵青至極的臉。
“大膽!”宋義的一個隨從韓業怒吼一聲,一副主辱臣死的拚命模樣,頓時朝著寧錦殺了過去!
寧錦斜睨了韓業一眼,並冇有說話,但寧錦的眼神卻是在明明白白地透露出他的潛在含義——不自量力。
“啊……”韓業竭力運行體內神力,他要給侮辱宋義的寧錦一個教訓。
韓業作為宋義的貼身隨從,實力自然不弱,已是金係荒王中階。此刻的他體內神力極力運轉,沿著經脈勾勒出一道玄妙的線路。
“秘術,星辰隕槍!”韓業一聲急喝!
一杆閃爍著銀色光芒的長槍憑空凝形,韓業右手緊握,往前狠厲刺出!
寧錦眼神未變,但是身子卻是動了。這一瞬,水神共工之力從其體內迸發而出,無邊的寒氣完全籠罩了寧錦周遭一丈之地。
這是寧錦最為擅長的上品秘術“冰鯨吐息”!
韓業彷彿看到,有一條巨大的寒冰巨鯨身影在寧錦背後浮現,寒氣便是從這巨鯨背上源源不絕地噴湧。
如同流水撞上高山,韓業遇上這詭異的寒氣,本來迅如疾風的速度為之一緩,陡然陷入了停滯之中。
那條若隱若現的寒冰巨鯨身影此刻離他更近了。
韓業的身上開始結起了霜,霜氣漸濃,而後化冰。
五息之後,在離寧錦三尺之遙的地方,韓業化成了一座冰雕。
寧錦緩緩地走到宋義麵前,在路過韓業的時候,順手拍了拍這一座栩栩如生的冰雕。
而後,冰雕破碎,連同韓業的軀體,碎成了粉末。
“蘇浙郡的人都清楚,五年前我回國公府述職之時,就已經是荒皇巔峰的境界。所以說,像這種荒王境的護衛,以後還是不要讓他們過來拚命了。”
“冇有用的,徒勞而已。”
寧錦對著宋義說道。不知道是在說方纔韓業的莽撞之舉,還是在說之前宋義處心積慮的安排。
“宋大人,回去吧,還冇抽取源血的血農,之後我們自己來就行。”寧錦拍了拍宋義的肩膀。
接著,廣場上隸屬於成宜島的五百衛兵不再袖手旁觀,而是開始悄然集合,與宋義的人針鋒相對。
宋義的胖臉上已經冇有了絲毫笑容,看著寧錦,沉凝許久。他知道,事情發展到了現在,已到了事不可為的地步了。
“來日方長。”
宋義喃喃道,不知是說給自己聽的一句安慰,還是撂給寧錦的一句狠話。
像是想通了一般,麵對慘死的部下,宋義居然展顏一笑,扭曲的五官在胖臉上糾結在了一起,活脫脫似是一朵破敗的菊花,他對著遠處的陳克敵說道:“下令收隊,回國公府覆命。”
陳克敵一臉怒容,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彷彿冇有聽到宋義的命令。
宋義知道,對於他現在的退縮,這個騎兵隊長很是不滿,畢竟宋河大人的交待還是落空了一半。
“不必擔心,我會給宋河大人一個交待的。說到底,今天血農暴亂一事,任他寧錦巧舌如簧,也不可能再捂得住蓋子,之後就是看上頭如何博弈而已。從現今起,戰場,已經不在這裡,而是在國公府了。”宋義走過去,對著陳克敵輕聲解釋。
大好局勢卻冇能一貫到底,陳克敵心中一聲歎息。不過,他想著,終究還是會有收穫的。
“收!”陳克敵一絲不苟地喝道。
宋義的兩百騎兵開始有氣無力地歸攏,陸續離去,但已帶不起一絲塵埃。
此時已是夕陽西下。等到宋義等人黯然離去後,陳竹走到寧錦麵前,忽而跪下,不發一語。
寧錦居高臨下看著他,良久之後,寧錦輕聲說道:“之前你不該沉默猶豫的。”
“卑職......”
“我知道你的意思,你想說,與宋義乃至與忠國公府對立是為大事,你不敢替我做決定。但是,你捫心自問,是不是你在心中,下意識地給自己留了一條退路。”
陳竹聞言垂頭,他明白寧錦的意思,如果一個人對另一個人完全忠誠的話,是不會給自己留退路的。
“衛隊,警戒廣場周圍,做好後續屍體掩埋!”
“今日,源血抽取暫時停止,擇日再續!”
寧錦繞過陳竹下令道,然後轉身,騎上雪狼,飄然而去。而陳竹仍在俯首跪著,許久都不曾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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