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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父親是曹操 第299章 曹孟德借酒消愁,丁氏一言解憂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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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酒呢!?給某拿酒來!!”

“主公,您不能再喝了!”

“主公!”

深夜下的司空府披上一層銀裝,本靜悄悄的內宅被響起的叫喊與勸說打破,醉醺醺的曹操身披大氅,一手指著前方,一手抓著典韋,步伐渙散的走著,而典韋、許褚一左一右護著曹操前行。

皓月臨空下。

雪無聲在下。

襲來的寒風吹著白雪。

“反了!!某說的話都不好使了,是吧!?”

連廊上。

曹操呼吸略顯急促,滿身的酒氣令人作嘔,見典韋、許褚遲遲不去尋酒,反在不停勸說自己,這叫曹操煩躁至極。

“主公,您喝的夠多了。”

典韋見狀,忙勸說道:“您要實在想喝,等明日,末將陪您一醉方休!”

“典君,連你都瞧不起我?”

曹操聽後,卻晃動著身軀站定,伸手指著典韋道:“既要喝酒,何須等到明日,今夜有此雪景,何其快哉!!”

“主公!末將斷無此唸啊。”

典韋急道:“錯非主公,韋焉能有今日?!”

“哈哈!!”

曹操大笑起來,隨即卻指向許褚,“那就是仲康瞧不起我,酒!我要喝酒,你們究竟是陪還是不陪!!”

“主公,您要想砍我腦袋,您現在就砍!”許褚瞪眼看向曹操:“何須講這等羞辱我的話!!”

說著,許褚一手扶著曹操,一手抽刀遞到曹操跟前。

“仲康!你發什麼瘋!”

典韋見狀,立時喝道:“主公講幾句醉話,你還當真了!?”

“那也要看說什麼!”

許褚渾然不懼,瞪眼衝典韋吼道:“主公何其神武,褚今生敬佩的沒幾個,對主公,褚何曾敢有彆的!!”

“你們這兩個殺才!!”

曹操眉頭緊鎖,厲聲道:“都他孃的小點聲,嘶!頭好痛啊!!”

“主公!”

“主公!”

典韋、許褚見狀立時關切道。

“孟德。”

而在此時,一道聲音響起,叫典韋、許褚立時緊張起來,反觀曹操卻來了脾氣,顧不得頭痛,昂起腦袋站著。

“主母。”

“主母。”

在典韋、許褚緊張的注視下,身披白色大氅的丁氏,步伐很輕的朝曹操走來,眉宇間透著關切。

“你這蠢婦,不去睡覺,來此作甚!”看著走來的丁氏,曹操態度很是囂張,“沒瞧見我在跟典君、仲康要飲酒嘛!”

“主公!”

典韋緊張的拽了拽曹操,低聲提醒道。

隨即,典韋的臉上,擠出笑容,對走來的丁氏道:“主母,您彆在意啊,主公他喝多了。”

“沒錯,喝多了。”

許褚亦是賠笑道。

在曹操麾下的文武中,沒有一個不敬丁氏的,沒有一個不懼丁氏的,丁氏要真發起狠來,沒有幾個能夠攔住。

“誰喝多了!!”

而在二人緊張下,曹操瞪眼喝道:“瞧你們那點出息,不就是這蠢婦來了嘛,你們怕個屁啊!!”

“瞧我都不怕!!”

“一個個在戰場上都是萬人敵,連呂奉先都渾然不懼,怎麼?眼下卻怕起這蠢婦了?!啊!!”

主公啊,您就少說幾句吧。

您想找死,彆拖拽我等啊。

典韋、許褚頭皮發麻的站著。

“孟德。”

反觀丁氏,卻沒有絲毫不悅,神情平靜的走到曹操跟前,言語間帶著關切道:“回去休息。”

“我要喝酒!!”

曹操聽後,卻喝道:“去!給我拿酒來!!”

“好,我陪你。”

丁氏走上前,伸手去攙曹操,許褚見狀,立時鬆開手,低首向後退了數步。

“典君,許君,煩勞你們了。”

攙著曹操的丁氏,微微低首對二人道:“夜深了,你們也下去休息吧。”

“諾!!”

典韋、許褚如釋重負,立時抱拳喝道。

“回來!!”

在曹操的喝喊下,典韋、許褚是腳下生風,快步朝連廊儘頭走去,對於曹操所喊,二人權當是聽不到。

“你們這倆殺才!!”

“誰叫你們走了!!”

“孟德,小心腳下。”

在曹操的喝喊下,丁氏的柔聲被遮掩。

折騰了許久。

丁氏才攙扶著曹操回到房間。

此刻的曹操,酒已醒了幾分。

在丁氏的攙扶下,一言不發的坐到短榻上。

“抬腳。”

丁氏蹲下,伸手去脫曹操的靴子。

曹操抬腳。

丁氏無聲的為曹操脫下靴子。

“酒呢?!”

曹操見狀,開口道。

“溫好了。”

丁氏把靴子放好,起身道:“我去拿。”

嗯?

曹操驚疑的看著丁氏背影,彷彿是見了鬼一般。

這還是他認識的丁氏嗎?

可很快,當丁氏拿著酒具過來,曹操卻恢複了。

曹操一甩袍袖,倚著憑幾,儘管心裡泛起嘀咕,但臉卻始終冷著,儘管忐忑,但卻絲毫不露。

“孟德~”

不知過了多久,丁氏的聲音響起。

曹操斜眼瞥去,卻見眼前短案上,擺放著數道佳肴,丁氏跪坐於錦墊上,拿起酒勺,為曹操斟酒。

“說起來,許久未與夫君一起飲酒了。”

在曹操驚疑的注視下,丁氏露出淡淡笑意道,“難得今夜夫君有興致,妾與君一醉方休,可好?”

“好,好。”

曹操下意識向前探探身。

“敬君。”

丁氏拿起酒觴,朝曹操淡笑道。

這一笑,叫曹操一怔。

心跳加快起來。

這種感覺無法用言語表述。

而當丁氏一飲而儘時,見曹操拿著酒觴不飲,遂笑道:“夫君為何不喝?妾可是喝了。”

“喝,喝。”

曹操說了句,遂舉觴飲下美酒。

“夫君可是有煩心事?”

丁氏拿起酒勺,為自己斟酒之際,對曹操柔聲道:“若是有的話,能否講於妾聽聽,或許妾不能為夫君分憂,但至少能傾聽。”

“我能有什麼煩心事。”

曹操手下一頓,隨即卻道:“斟酒!”

“好。”

丁氏柔聲道,隨即拿起酒勺,為曹操斟酒。

“那妾就陪夫君。”

待斟完酒,丁氏端起酒觴,遞到曹操跟前。

曹操無聲接過,跟著就一飲而儘。

他怎麼沒煩心事呢!?

他的煩心事太多了!!

錯非是這樣,今夜也不會如此。

酒,一觴觴飲下。

丁氏無聲陪著。

“夫人!!你說那豎子!到底是怎麼想的!!”

喝了十幾觴的曹操,酒勁兒再度上來,情緒有些激動道:“我的膽子,都他孃的沒那豎子大啊!!”

丁氏手下一頓,但很快恢複。

“子修做了什麼,叫夫君如此?”丁氏抬起頭,看向曹操,將所持酒觴遞上。

“夫人還不知道吧?!”

曹操一把奪過酒觴,瞪眼道:“直娘賊的!!這豎子打下荊北諸郡,就不知天高地厚了!!”

“十幾個駐防將軍,奏表到荀令君所在尚書台了,且不說有無此等先例,就說這些駐防將軍。”

“南陽將軍,汝南將軍,廬江將軍,九江將軍,南郡將軍,江夏將軍,柴桑將軍……直娘賊的,這他孃的在漢室有過嗎?!”

“雜號將軍,豈是他說起就起的?!他以為他是誰?!這他孃的連我都不敢乾的事,他居然敢乾!!”

言罷,曹操飲下觴中酒。

丁氏心中暗歎。

果然跟她想的一樣。

鐺!!

曹操重重將酒觴放到短案上,這叫丁氏抬頭看去。

“這還不算完呢!!”

曹操瞪眼道:“此事,荀令君誰都沒說,將這封奏報轉到司空府了,我還在為此事頭疼之際,夫人可知,這豎子做了什麼?!”

“做了什麼?”

丁氏娥眉微蹙道,但在此同時,丁氏拿起酒勺,為曹操斟酒。

有些話,講出來好。

憋在心裡,會生隔閡的。

哪怕是借著酒勁兒講出來。

“這豎子!!”

曹操撩袍起身,瞪眼道:“這豎子居然舉薦兩州刺史,一州牧,是,荊北是叫其打下來了,但是他想過沒有,這種事,是他能去做的嗎?”

“舉薦文侯就任揚州刺史,這也不說什麼了,文侯之才,我是知曉的,名望也夠,即便出任,也沒什麼。”

“可滿伯寧就任豫州刺史,這終究是不合適的,不否認,伯寧是有才華,可終究是差些名望啊!”

“好,這件事,我能設法擺平。”

“但你可知這豎子,做的最過分的是什麼嗎?他居然舉薦郭奉孝就任荊州牧,兼領征東將軍!”

砰砰!

講到這裡,曹操怒拍短案。

“這豎子哪裡是想舉薦奉孝啊,這分明是給他自己要官當呢!!”

在丁氏的注視下,曹操厲聲道:“他纔多大啊,州牧,這也是他能想的?他也不想想,我在許都承受著多大的壓力啊!!”

言罷,曹操拿起酒觴,舉觴飲下溫酒。

“子修做的確實過分了。”

丁氏眉頭緊皺道。

嗯?

這下,曹操卻詫異的看向丁氏。

這不對啊。

咋不護著了?

“夫君,叫子修歸許吧。”在曹操的注視下,丁氏皺眉道:“叫其在府閉門思過,一點都不知體恤夫君,該嚴懲!”

“咳咳~”

聽到這話的曹操,一不留神,被口水給噎住了,隨即猛烈咳嗽起來。

“夫君。”

見曹操如此,丁氏忙起身,伸手輕拍曹操後背。

“這過了吧?”

曹操咳嗽幾聲,擺擺手道:“畢竟這豎子也立下大功,就這樣叫其歸許,那這豎子今後還怎樣見人。”

“不知體恤夫君之難,這豈是人子所能為的!?”

丁氏卻皺眉道:“若夫君不願,那妾親去荊州,押也要押子修歸許!!”

“夫人,這可使不得啊!”

曹操大驚道:“不至於,不至於如此。”

要說有氣,曹操是真有氣。

畢竟曹昂做這事,太驚世駭俗了。

哪怕荊北被奪占,徐州被攻克,呂布所部傾覆了,可曹昂先後奏表這些,難免叫一些人多想。

曹操是氣曹昂太急了。

但曹昂為何這樣做,曹操還是能看明白的。

這是想儘快安穩荊宛汝淮徐一帶。

叫樂進他們就任各地駐防將軍,叫丁斐就任揚州刺史,叫滿寵就任豫州刺史,而他則領荊州牧,這擺明是要興屯,是要休養生息,甚至是震懾周邊勢力。

可曹操知道歸知道,但許都的情況也很複雜。

“夫君怎能有此婦人之仁!?”

但丁氏呢,卻皺眉道:“子修先是你的子嗣,其次纔是彆的,他也不想想夫君承受了多大的壓力。”

“荊北之地被奪占,即便在許都傳開,但至少也能遮掩些,不叫那袁本初猜忌,可徐州被夫君領軍收複,使徐州重歸漢室,令呂布這等不臣歸順,這青州勢必會知曉,如此必然傳到袁本初那裡!!”

“袁本初何許人也,出自四世三公的袁氏一族,曾經還謀劃另立天子之事,這等心高氣傲之輩,若知夫君今下做的比其強,那勢必會有所反應的!!”

“子修連這點都看不出來,還給夫君添亂,不說是否遭身邊小人算計,那也是一點都不知夫君之難!!”

“這不嚴懲,今後還了得?!”

丁氏講的是義憤填膺,給人的感覺,是恨不能即刻離開許都,前去荊州,也要嚴懲曹昂。

可此刻的曹操,卻陷入到沉思下。

袁紹。

這是他必然要麵對的強敵。

聽丁氏這樣一講,曹操徹底明白,他嘴裡的那個豎子,為何會如此急躁的做這些,連絲毫斡旋都不會。

亦是在這一刻,曹操想起他在伐徐之際,那豎子承受巨大壓力,領兵伐荊之際,還要跟他寫那封信了。

自始至終,那豎子想的都是曹袁大戰啊!!

這也就能解釋通,為何討袁之戰剛結束沒多久,那豎子就要謀劃伐荊一役了。

在那豎子心底,袁紹乃是心腹大患!!

想到這裡的曹操,身體緩緩倚著憑幾,雙眸閉上了。

“夫君?!”

“夫君!”

縱使丁氏不停呼喊,可曹操卻裝作沒聽見,很快鼾聲就響了起來。

“你們這對父子啊,明明都在意對方,為何就是不講出來呢。”反觀丁氏,淚順著眼角流下,哽咽道:“你是這樣,子修也是這樣,我真是上輩子欠你們的!!”

曹操的手微顫。

但卻沒有睜眼。

子修,娘能幫你的就隻有這些了。

丁氏儘管哭泣,但心裡卻暗暗道,其實適才講的話,丁氏不止是說給曹操聽的,也是她心裡想的。

可曹氏現在不一樣了,這對父子所處的位置,所掌的權勢,所聚的文武,就註定他們要承受很多。

但對丁氏而言,她不願看到父子倆有隔閡,明明是最在意對方,都在想為彼此減輕負擔,可有些話卻不能講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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