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合租屋來了位女皇帝 第20章 廢棄基地的歡迎儀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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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野車帶著一身狼狽的刮痕和凹坑，一頭紮進了廢棄天文台半敞開、鏽跡斑斑的巨大鐵門內。車子猛地刹停，刺耳的摩擦聲在空曠死寂的大廳裡激起一片令人牙酸的迴響，捲起地上沉積多年的厚厚灰塵。
“咳咳咳…我的老天爺…”
鹿玖被灰塵嗆得眼淚直流，一邊咳嗽一邊手忙腳亂地解開安全帶，懷裡那個沉重的金屬盒子“哐當”一聲掉在他腳邊，他也顧不上心疼，連滾帶爬地推開車門就往外衝，“安全了？安全了對吧？玲瓏姑娘，你說話啊！”
玲瓏動作更快，車子剛停穩就跳了下來。她冇理會鹿玖的鬼哭狼嚎，第一時間拉開後車門，探身進去檢視李如玉的狀況。
車內的景象讓玲瓏的心猛地一沉。李如玉歪倒在座椅上，雙目緊閉，臉色是嚇人的灰敗，嘴角和胸前衣襟上大片暗紅的血漬已經半凝固，呼吸微弱得幾乎感覺不到。剛纔那不顧一切引動地氣的一掌，代價慘重。
“陛下！陛下您彆嚇我啊！”鹿玖也湊了過來，看到李如玉這副模樣，腿肚子都開始打轉，聲音帶著哭腔，“玲瓏姑娘，祖宗她…她不會…那什麼了吧？”
“閉嘴！”玲瓏低喝一聲，語氣前所未有的嚴厲，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焦灼。她動作極快地檢查了一下李如玉的脈搏和傷口，眉頭緊鎖。“生機微弱，元氣幾乎枯竭，必須立刻處理！”她迅速從隨身的戰術腰包裡掏出一個扁平的金屬小盒，打開，裡麵是幾支裝著不同顏色液體的微型注射器。她毫不猶豫地取出一支淡金色的，手法嫻熟地注入李如玉手臂的靜脈。“強效生命維持劑，能暫時吊住她的命。”
鹿玖大氣不敢出，緊張地看著玲瓏操作。直到那淡金色的液體完全推入，李如玉極其微弱的氣息似乎稍微穩定了一丁點，他才稍稍鬆了口氣，隨即又哭喪著臉：“那…那現在怎麼辦？這鬼地方安全嗎？剛纔那…那鬼東西不會追來吧？”
玲瓏站起身，目光銳利地掃視著這個巨大的圓形大廳。穹頂很高，佈滿了蛛網和破損的線纜，正中央原本應該是巨大天文望遠鏡的位置，如今隻剩下一個鏽蝕的基座和斷裂的鋼架，如同巨獸的骸骨。四周牆壁上佈滿灰塵的操作檯螢幕一片死寂，一些儀器外殼被暴力拆開，露出裡麵糾纏的線纜和零件，顯得一片狼藉破敗。空氣裡瀰漫著濃重的鐵鏽味、灰塵味，還有一種…難以形容的、淡淡的焦糊味，像是很久以前什麼東西被燒焦過。
“暫時安全。”玲瓏的聲音帶著一種緊繃的冷靜，她走到主控台前，拂去厚厚的灰塵，露出下麵佈滿按鈕和介麵的複雜麵板。她摸索著，找到一個隱藏的、需要指紋和虹膜雙重驗證的凹槽，迅速操作。“但空間擾動還在加劇，剛纔的動靜太大了，肯定會引來更多‘東西’。”她頓了一下，補充道，“而且，這裡…就是當年龍淵第一次實驗失敗的地方。”
鹿玖打了個寒顫，下意識地抱緊了雙臂，感覺這空曠大廳的寒意直往骨頭縫裡鑽。他環顧四周，那些破敗的儀器和牆壁上隱約可見的、如同被巨大爪子刮擦過的痕跡，似乎都在無聲地訴說著當年的慘烈。他幾乎能想象出能量失控爆炸時，那些穿著白大褂的人驚恐逃竄的場麵。
“嗡——”
一陣低沉的能量嗡鳴聲突然響起，打破了死寂。大廳深處，那麵佈滿雜亂線纜和破損管道的牆壁中央，一道嚴絲合縫的、幾乎與牆壁融為一體的巨大金屬門，無聲地向內滑開！門後，是一條向下延伸的、散發著幽幽冷白色光芒的金屬通道，深不見底。
“入口開了！快！把她扶出來！”玲瓏立刻招呼鹿玖，自己則快步走向駕駛座，從裡麵拖出一個沉重的黑色裝備箱。
鹿玖不敢怠慢，忍著對血腥味的反胃，小心翼翼地把昏迷不醒的李如玉從車裡架出來。女皇帝的身體軟綿綿的，輕得讓鹿玖心驚，那份帝王的威嚴在此刻的脆弱麵前，更顯得驚心動魄。他幾乎是半抱半拖地把李如玉弄下車。
“走！”玲瓏已經背好了裝備箱，手裡不知何時多了一把造型奇特、通體啞光黑的“短棍”，棍體上流動著細微的藍色光紋。她一手持棍警戒，另一隻手幫著鹿玖架住李如玉，三人踉踉蹌蹌地衝向那條敞開的金屬通道口。
冰冷的金屬通道散發著消毒水混合著機油的味道，光滑的牆壁反射著頂燈慘白的光，腳步聲在狹長的空間裡迴盪，顯得格外清晰和…空曠。鹿玖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總覺得這死寂的通道深處，會突然蹦出什麼可怕的東西。他偷瞄玲瓏手裡那根“燒火棍”，心裡嘀咕這玩意兒能頂什麼用？給怪物撓癢癢嗎？
“玲瓏姑娘，這棍子…能行嗎？”鹿玖忍不住小聲問，聲音在通道裡有點發顫。
“能量衝擊短棍，近距離能熔穿五公分均質鋼板。”玲瓏頭也不回，語氣平淡得像在說今天天氣不錯，“對付剛纔那種觸手怪物的次級分裂體，夠用了。”
次級分裂體？鹿玖想起那抽碎岩石的恐怖觸手，喉嚨一陣發乾。那還隻是“次級”？那本體得是什麼玩意兒？他不敢再想，隻覺得懷裡的祖宗更沉了，腳步也更加虛浮。
通道似乎冇有儘頭，隻有單調的白色燈光和冰冷的金屬壁。就在鹿玖感覺自己的神經快要繃斷時，前方出現了一個小小的平台，平台中央是一部垂直升降梯。玲瓏快步上前，在控製麵板上輸入一串複雜的指令。
“叮——”
清脆的提示音在死寂中格外刺耳。升降梯的銀色金屬門無聲滑開。
“進去！”玲瓏低喝，警惕地掃視著身後的通道。
鹿玖如蒙大赦，趕緊架著李如玉挪進電梯轎廂。玲瓏緊隨其後，最後一個踏入，手指迅速按在關門鍵上。
金屬門開始緩緩合攏，發出輕微的滑軌摩擦聲。門縫逐漸縮小，外麵那條幽深冰冷的通道景象一點點被隔絕。
“呼…”看著門縫隻剩最後一線，鹿玖緊繃的神經終於鬆懈了一點點，長長地、帶著劫後餘生味道地吐出一口氣。安全了？總算能喘口氣了？
就在這口氣剛吐到一半，電梯門即將完全閉合的千鈞一髮之際！
“砰——！！！”
一聲震耳欲聾的巨響在狹窄的電梯轎廂內炸開！不是來自外麵通道，而是來自他們剛剛進入的電梯門上方！
堅固的金屬車頂如同被一柄無形的攻城巨錘狠狠砸中，瞬間向內凹陷出一個恐怖的深坑！扭曲變形的金屬發出令人牙酸的呻吟！
鹿玖被這突如其來的巨響和震動嚇得魂飛天外，那口氣硬生生卡在喉嚨裡，變成了一個短促驚恐的“呃！”。他下意識地抬頭望去——
隻見車頂那凹陷的坑洞邊緣，堅硬的合金鋼板竟如同被強酸腐蝕般，發出“滋滋”的恐怖聲響，迅速變黑、軟化、溶解！一個碗口大小的不規則破洞赫然出現！
下一秒，一股粘稠、冰冷、散發著濃烈腥臭和純粹死寂氣息的黑色液體，如同高壓水槍般從破洞中激射而入！這液體並非實體，更像是由純粹黑暗凝聚成的汙穢能量流！它無視物理阻隔，帶著強烈的腐蝕性和吞噬性，直撲而下！
目標，正是被鹿玖下意識緊緊抱在懷裡的——那個沉重的金屬盒子！
“啊——！”鹿玖隻覺得一股無法形容的寒意瞬間穿透衣物和皮膚，直抵骨髓深處，凍得他渾身血液幾乎凝固！他眼睜睜看著那恐怖的黑色能量流捲上盒子冰冷的表麵，發出更加劇烈的“滋滋”聲，盒子外殼肉眼可見地開始變暗、蝕刻出細密的紋路！
“找死！”
玲瓏的反應快到了極致！就在那黑色能量流觸碰到盒子的瞬間，她手中的能量衝擊短棍爆發出刺目的藍色光芒！棍尖以超越視覺捕捉的速度，精準無比地向上一點！
“滋啦——！！！”
如同燒紅的烙鐵捅進了油脂！劇烈的能量碰撞聲刺得人耳膜生疼！藍色電弧與翻湧的黑霧猛烈交織、湮滅！一股焦糊惡臭瞬間瀰漫了整個電梯轎廂！
那試圖捲走盒子的黑色能量流被狂暴的藍色電弧狠狠撕開、震散！殘餘的黑色液體如同受驚的活物，猛地縮回了車頂的破洞！
玲瓏握著短棍的手微微發麻，棍體上的藍光急促閃爍了幾下才穩定下來。她臉色冰冷，抬頭死死盯著那個還在冒著絲絲黑煙的破洞，眼中殺氣四溢。
“它…它盯上這盒子了！”鹿玖抱著盒子，感覺像是抱著一塊剛從液氮裡撈出來的冰塊，凍得他牙齒都在打顫，聲音抖得不成樣子。剛纔那一下，盒子冰冷的外殼上留下了一道清晰的、如同被強酸燒灼過的黑色痕跡，觸目驚心。
電梯門終於在刺耳的警報聲中完全閉合。轎廂猛地一震，開始高速下降。失重感傳來，但轎廂內三人的心，卻比這急速下墜的電梯沉得更快、更深。
玲瓏盯著轎廂頂部那個兀自冒著黑煙的破洞，眼神冷冽如冰。鹿玖死死抱著那個冰冷的金屬盒子，感覺那上麵殘留的、來自深淵的惡意，正絲絲縷縷地順著指尖往他骨頭縫裡鑽。
“它認得這東西…”玲瓏的聲音低沉下去，帶著一種山雨欲來的凝重，“或者說，歸墟裡的‘某些存在’，認得這把‘鑰匙’…”
電梯無聲而急速地下沉，冰冷的金屬牆壁映出三人緊繃的身影。失重感拉扯著胃袋，但這感覺遠不及心頭那沉甸甸的危機感來得猛烈。鹿玖低頭，看著盒子上那道猙獰的黑色灼痕，彷彿看到了一條來自地獄的標記，無聲地宣告著：獵物已入網。
“叮——”
一聲清脆的電子音，打破了令人窒息的沉默。高速下墜的電梯猛地一頓，穩穩停住。銀灰色的金屬門無聲地向兩側滑開。
一股截然不同的空氣湧了進來。冰冷，乾燥，帶著濃烈的金屬和機油氣味，還有一種…若有若無的、類似臭氧放電後的特殊味道。門外的景象，讓驚魂未定的鹿玖瞬間忘了恐懼，嘴巴不由自主地張成了“o”型。
門外並非想象中更深的地下洞穴，而是一個巨大到令人眩暈的地下空間！穹頂極高，覆蓋著整齊排列的金屬網格和發出恒定冷白光芒的巨型燈板。地麵是光滑如鏡的銀灰色合金地板，清晰地倒映著頭頂的燈光和遠處龐大的機器輪廓。
最震撼的，是空間的正中央。
那裡矗立著一座龐大到難以形容的環形金屬構造物。它由無數層層巢狀、緩緩轉動的巨大金屬環構成，環體上鑲嵌著密密麻麻、閃爍著幽藍或暗紅光芒的未知晶體和複雜到看一眼就讓人頭暈的管道介麵。巨大的能量導管如同巨蟒的血管，從四麵八方彙聚而來，最終接入環形構造物的基座。整個巨構物散發著低沉的、彷彿大地脈動般的嗡鳴，一股無形的力場瀰漫在空氣中，讓鹿玖裸露的皮膚感到微微的酥麻和刺痛。
這玩意兒，比科幻電影裡的星際之門還要誇張一百倍！鹿玖腦子裡一片空白，隻剩下一個念頭在反覆刷屏：玲瓏她媽…到底是何方神聖？在家後院挖這麼大個坑…不對，搞這麼大個工程？！
“核心區，‘界門之環’。”玲瓏的聲音將鹿玖從呆滯中拉回現實。她率先走出電梯，目光快速掃過眼前這個龐大而冰冷的空間，眼中冇有驚歎，隻有一種回家的漠然和一絲不易察覺的沉重。“母親…就在控製中樞。”
她指向環形巨構物下方，一個鑲嵌在龐大基座側麵的、由高強度玻璃幕牆圍成的半圓形房間。房間內部隱約可見覆雜的操作檯和閃爍的螢幕光芒。
“走！彆停下！”玲瓏的語氣重新變得急促，她架著李如玉的手臂用力了幾分。剛纔電梯頂部的襲擊，證明瞭追獵者不僅冇放棄，而且手段詭異，能滲透進來！這裡絕非絕對安全的避風港。
鹿玖一個激靈，趕緊跟上，雙手下意識地把懷裡的金屬盒子抱得更緊了些，彷彿那是他唯一的護身符。光滑冰冷的地板映出他們匆忙而渺小的身影，走向那巨大“界門之環”投下的、如同山巒般的陰影。
就在他們離開電梯口不到十米，向著那玻璃控製室快步前進時，異變再生！
“咻——！”
尖銳的破空聲撕裂了地下空間恒定的嗡鳴！聲音來自上方！
鹿玖驚恐抬頭，隻見高高的穹頂網格陰影處，一團粘稠的、不斷蠕動變形的黑暗，如同瀝青般滴落下來！它在半空中急速拉伸、扭曲，瞬間化作一條水桶粗細、佈滿吸盤和粘液的黑色觸手，帶著刺鼻的腥風和凍結靈魂的死寂，如同攻城巨弩射出的長矛，以雷霆萬鈞之勢，直刺而下！
目標，赫然是玲瓏背上那個沉重的裝備箱！不，更準確地說，是裝備箱側袋裡露出的半截——一個閃爍著微弱藍光的、類似棱柱體的裝置！
這怪物，不僅認得鹿玖懷裡的盒子，還盯上了玲瓏攜帶的其他關鍵部件！它們有智慧？或者說，背後操控它們的東西，目標極其明確！
“小心頭頂！”鹿玖的尖叫都變了調。
玲瓏的反應堪稱神速！在破空聲響起的刹那，她已猛地將架著的李如玉推向旁邊的鹿玖：“接住！”同時身體如同獵豹般向側麵急旋，背後沉重的裝備箱在她嫻熟的卸力技巧下竟顯得異常靈活！
那條致命的黑色觸手擦著裝備箱的邊緣呼嘯而過！粘稠的黑色液體甩出，濺落在光潔的合金地板上，發出“滋滋”的腐蝕聲，瞬間蝕刻出幾個小坑！
觸手一擊落空，前端無數吸盤猛地張開，露出裡麵密密麻麻的、如同黑曜石般的尖利口器！它冇有收回，而是在半空中詭異地一扭，如同一條巨鞭，帶著撕裂空氣的尖嘯，橫著朝剛站穩的玲瓏攔腰掃來！力量之大，足以將鋼鐵攔腰抽斷！
“滾開！”
玲瓏眼中厲色一閃！不退反進！在觸手掃至身前的瞬間，她身體猛地一個不可思議的低俯前衝，險之又險地讓那恐怖的鞭影從頭頂掠過！同時，她一直緊握在手的能量衝擊短棍爆發出刺目的藍光，被她反手由下至上，狠狠一撩！
“嗤——！！！”
短棍熾熱的能量鋒刃如同熱刀切黃油，毫無阻礙地切入那條粗壯的觸手之中！藍光與翻湧的黑氣激烈對撞湮滅！刺耳的切割聲和某種非人的、如同指甲刮過玻璃的尖銳嘶鳴同時響起！
一截足有半米長的、佈滿吸盤的黑色觸手前端，在藍光閃耀中被硬生生切斷！如同被斬斷的巨蛇頭顱，噴灑著粘稠腥臭的黑色漿液，翻滾著砸落在地板上！
“嘶嘎——！！！”
穹頂的陰影深處，傳來一聲飽含痛苦和暴怒的、更加刺耳的尖嘯！更多的粘稠黑暗在陰影中翻湧，似乎有更多的東西即將降臨！
“跑！去控製室！”玲瓏看都不看地上的殘骸，對著嚇傻的鹿玖吼道。她自己則迅速擋在兩人和穹頂陰影之間，短棍斜指上方，藍光吞吐不定，如同一尊煞氣騰騰的門神。她另一隻手迅速從裝備箱側袋抽出那個差點被搶走的棱柱體裝置，緊緊攥在手裡。
鹿玖如夢初醒，看著地上那截還在微微抽搐、冒著黑煙的恐怖殘肢，胃裡一陣翻江倒海。他咬緊牙關，使出吃奶的力氣，半拖半抱著昏迷的李如玉，朝著幾十米外那個閃爍著指示燈的玻璃控製室入口，跌跌撞撞地亡命狂奔！
冰冷的金屬地板在腳下延伸，那截冒著黑煙的觸手殘骸就在不遠處抽搐著。鹿玖拖著李如玉死命往前衝，每一次呼吸都像在吞刀子，喉嚨裡全是鐵鏽味。身後，玲瓏的身影在巨大冰冷的“界門之環”背景下顯得格外渺小，她手中的能量短棍藍光吞吐，死死指著穹頂那片翻湧不祥的黑暗，像一尊隨時會被黑暗吞噬的孤絕燈塔。
“快點！密碼鎖！”玲瓏的厲喝如同鞭子抽在鹿玖背上。
控製室的合金密封門近在眼前，門上冇有任何傳統的把手，隻有一個閃爍著幽幽紅光的方形識彆區和一個複雜的數字鍵盤。鹿玖手忙腳亂地把李如玉靠在冰冷的門框上，自己撲到鍵盤前，看著那一排排按鍵，腦子嗡的一聲——他哪知道什麼見鬼的密碼？！
“讓開！”玲瓏的聲音伴隨著急促的腳步聲逼近。她顯然也頂不住穹頂上越來越劇烈的黑暗翻湧和那刺耳欲聾的、充滿惡意的尖嘯，邊打邊撤了過來。她看都冇看鍵盤，直接抬手，將右手掌心按在了那個紅光識彆區上！
“嘀——嗡！”
識彆區紅光瞬間轉為柔和的綠色！同時，一個冰冷的電子合成音響起：“一級緊急權限，臨時開啟。生物識彆通過。請在三秒內進行掌紋動態加密確認。”
玲瓏毫不猶豫，按在識彆區上的手掌瞬間做出幾個極其細微、快如幻影的屈伸動作。動作完成的刹那——
“哢噠！哧——”
沉重的合金門內部傳來一連串複雜的機械解鎖聲，厚重的門扇猛地向內彈開一道縫隙！
“進去！”玲瓏反手一把抓住靠在門邊的李如玉，幾乎是把她和緊跟著的鹿玖一起搡進了門內！她自己則猛地回身，能量短棍爆發出前所未有的刺目光芒，對著從穹頂如黑色瀑布般傾瀉而下的、數條糾纏在一起的巨大觸手虛影，狠狠一記橫掃！
“轟——！！！”
狂暴的藍色電弧呈扇形炸開！與洶湧撲來的濃稠黑暗猛烈碰撞！刺眼的光芒瞬間吞冇了門外的景象，劇烈的能量衝擊波將剛關到一半的合金門撞得發出一聲悶響！
“砰！”
合金門終於在液壓裝置的作用下徹底閉合、鎖死！將門外那毀天滅地般的能量轟鳴和怪物的尖嘯徹底隔絕！
控製室內瞬間陷入一種詭異的寂靜，隻有儀器運行發出的輕微嗡鳴和三人粗重急促的喘息聲。柔和的白色燈光照亮了不算太大的空間，四周是環繞的弧形控製檯，螢幕上跳動著複雜的曲線和看不懂的符號。
“呼…呼…結…結束了？”鹿玖癱坐在地上，背靠著冰冷的牆壁，感覺全身的骨頭都散了架，心臟還在胸腔裡玩命蹦迪，幾乎要從嗓子眼跳出來。他下意識地看向懷裡，那個冰冷的金屬盒子還在，隻是表麵那道被腐蝕的黑色痕跡，在控製室的燈光下顯得更加猙獰刺眼。
玲瓏冇有立刻回答。她背靠著剛剛關閉的合金門，胸口微微起伏，握著短棍的手因為用力過度而指節發白。短棍頂端的藍光已經黯淡下去，甚至有幾處出現了細微的熔損痕跡。她警惕的目光掃過控製室內每一個角落，最後落在控製室最內側，一個背對著他們、坐在寬大懸浮椅上的身影。
那身影穿著樣式簡潔的銀灰色連體製服，一頭乾練的黑色短髮。懸浮椅麵向著控製室巨大的弧形落地窗，窗外，正是那龐大到令人窒息的“界門之環”的主體部分，幽藍和暗紅的光芒在緩緩轉動的金屬環體上明滅不定。
“母親？”玲瓏的聲音帶著一絲不確定的沙啞，試探著向前走了一步。
懸浮椅緩緩地、無聲地轉了過來。
椅子上的人，麵容清臒，看起來約莫四十餘歲，眉眼間依稀能看到玲瓏的輪廓，隻是更加硬朗，帶著一種長期沉浸於研究形成的、深入骨髓的冷靜和疲憊。她的臉色是一種不健康的蒼白，嘴唇也缺乏血色。但最讓鹿玖心頭一跳的，是她的眼神。
那雙眼睛，深邃得如同古井，裡麵冇有任何久彆重逢的激動，也冇有看到女兒死裡逃生的後怕。隻有一種近乎冷酷的平靜，一種洞悉一切的漠然，以及…一絲難以言喻的、彷彿承載著整個宇宙重壓的疲憊。她的目光掠過狼狽不堪的玲瓏，掃過昏迷不醒、氣息奄奄的李如玉，最後，定格在鹿玖懷裡那個帶著腐蝕痕跡的金屬盒子上。
她的視線在那個盒子上停留了足足三秒，彷彿在確認一個等待已久、卻又令人絕望的信號。
然後，她才緩緩抬起眼，看向玲瓏，聲音平靜得像是在陳述一個與己無關的事實，卻帶著一種讓整個控製室溫度驟降的寒意：
“鑰匙帶來了？”她頓了頓，目光如同手術刀般銳利地刺向鹿玖懷裡的盒子，“還有…‘它’的標記。看來，‘歸墟’的眼睛…已經睜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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