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黑科技無人機橫掃全球 第9章 破曉拚機遭冷諷 試飛校準破質疑
淩晨四點的農機站,寒星還嵌在墨藍天幕上,像被凍住的碎鑽,零星撒在暗沉的背景裡。廢料場裡卻早有個瘦削身影在忙活,昏黃的應急燈懸在頭頂,把蘇唸的影子拉得老長,投在堆積如山的廢鐵零件上,跟那些生鏽的齒輪、斷裂的鋼管纏在一起,倒有幾分
“孤燈夜照寒星伴”
的寂寥。
蘇念裹著件洗得發白的舊棉襖,領口磨出了毛邊,袖口還打著兩個補丁,可這單薄的衣物根本擋不住深秋的寒氣。她指尖凍得通紅,指關節因為長時間用力而泛著青白,卻仍攥著扳手精準擰動螺絲,每轉一圈,都要哈口氣暖暖手,白霧剛從嘴邊冒出,就被凜冽的風瞬間吹散。額角的汗水順著臉頰滑落,有的滴在滿是鏽跡的鐵皮上,暈開一小片深色印記;有的則順著下頜線鑽進衣領,激得她打了個寒顫,可她隻是胡亂抹了把臉,目光依舊緊緊盯著手裡的活計。
“哢嗒”
一聲脆響,最後一塊鋁板被牢牢固定在機架上,蘇念這才直起身,雙手撐著腰緩緩活動了一下,腰椎傳來一陣痠痛,像是有無數根細針在紮。她揉了揉發酸的腰,又捶了捶僵硬的肩膀,望著眼前這架
“傑作”
長長舒了口氣,白霧在眼前彌漫開,又很快消散。
說是無人機,倒不如叫
“鐵皮怪”
更貼切
——
機身是用報廢播種機的外殼裁剪而成,邊緣還留著參差不齊的毛邊,像是被狗啃過似的;機翼一邊高一邊低,差了足足兩指寬,尾翼更是歪著個角,活像被狂風揉過的紙鳶,怎麼看都透著股
“東拚西湊”
的寒酸。可隻有蘇念知道,這堆看似破爛的廢料裡,藏著她熬了三個通宵畫出的圖譜玄機,每一個零件的位置、每一根線路的連線,都經過了反複測算,藏著能讓村裡千畝麥田起死回生的希望。
她蹲下身,指尖輕輕拂過機身的鏽跡,像是在撫摸一件珍寶。想起三天前村長紅著眼眶跟她說的話,“念丫頭,村裡的麥子要是再得不到及時噴藥,今年怕是要顆粒無收了,大夥一年的指望都在這地裡啊!”
那話語裡的絕望,像塊石頭壓在她心上,讓她連喘口氣都覺得沉重。也是從那天起,她就一頭紮進了廢料場,白天找能用的零件,晚上在臨時搭建的小棚屋裡畫圖譜,餓了就啃兩口冷饅頭,困了就趴在桌上眯一會兒,眼裡心裡,就隻有這架
“鐵皮怪”。
天剛矇矇亮,東方泛起一抹魚肚白,農機站的大鐵門就被
“吱呀”
一聲推開,一群穿著藍色工裝的漢子湧了進來,腳步聲雜遝,打破了清晨的寧靜。他們剛到廢料場門口,目光就被那架
“鐵皮怪”
吸引,先是愣了幾秒,隨後爆發出震天動地的鬨堂大笑,笑聲裡滿是毫不掩飾的譏諷。
“喲,這不是咱們村的大學生蘇念嗎?怎麼放著好好的書不念,跑到這廢料場撿破爛搭玩具來了?”
說話的是老周,五十來歲的年紀,臉上滿是褶子,雙手叉腰晃著腦袋,眼神裡的輕蔑像針一樣紮人,“就這歪瓜裂棗的模樣,彆說噴藥了,我看飛起來都費勁,怕是要直接紮進地裡,給麥子當肥料,還省得咱們施肥了!”
旁邊的李二湊上來,他三十出頭,遊手好閒慣了,總愛湊個熱鬨、看個笑話。他伸出食指,輕輕戳了戳機翼,鐵皮發出
“哐當”
的脆響,像是隨時都會裂開。他立馬縮回手,誇張地拍著胳膊,臉上堆著戲謔的笑:“嘖嘖嘖,蘇丫頭,你這找的都是些啥破爛啊?這料子薄得跟蟬翼似的,我看風一吹就得散架,還想噴藥?真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
癡心妄想!我勸你還是趁早彆折騰了,省得最後丟人現眼,哭都沒地方哭去!”
人群裡的議論聲此起彼伏,像一群嗡嗡叫的蒼蠅,圍著蘇念打轉。
“我看啊,這就是爛泥扶不上牆,好好的大學生,非要搞這些不切實際的東西,真是白唸了那麼多年書!”
“可不是嘛,自不量力也得有個限度,無人機那是那麼好造的?人家專業廠家造的都得反複除錯,她用些廢料就能成?簡直是天方夜譚!”
“咱們村的麥子可耽誤不起啊,這要是被她耽誤了,今年的日子可咋過?”
連平時還算和善的王嬸都擠到前麵,臉上帶著幾分無奈和擔憂,拉了拉蘇唸的胳膊,小聲勸道:“念丫頭,不是嬸子潑冷水,這無人機哪是隨便拚拚就能成的?那可是個精細活,得有專業的裝置和技術。咱們村的麥子耽誤不起,你還是彆瞎折騰了,跟大夥一起想想彆的辦法,實在不行,咱們就人工噴藥,雖說累點,但至少靠譜啊!”
蘇念攥緊了藏在口袋裡的圖譜終端,冰冷的螢幕貼著掌心,卻讓她心裡多了幾分底氣。指腹劃過螢幕上密密麻麻的圖譜線條,那是她熬了無數個夜晚的心血,每一筆都凝聚著她的希望。她抬眼看向眾人,目光掃過一張張或譏諷、或質疑、或擔憂的臉,聲音清亮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堅定:“各位叔伯嬸子,行不行,試過才知道。古話說‘莫欺少年窮’,也彆瞧著廢料就定了輸贏。這‘鐵皮怪’雖然看著不起眼,但裡麵的門道不少,今天,它定能給大夥一個驚喜,不會讓村裡的麥子失望!”
這話一出,人群裡又引來了一陣更響亮的鬨笑,像是聽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老周抱著胳膊,身子晃了晃,撇嘴道:“行,我們就等著看驚喜,要是等會兒摔了,可彆哭鼻子找爹孃,咱們農機站可沒多餘的精力哄孩子!”
李二更是笑得前仰後合,捂著肚子蹲在地上,好半天才直起身,擦了擦眼角笑出來的眼淚:“驚喜?我看是驚嚇還差不多!我倒要看看,這破玩意怎麼給我們驚喜,是摔成八瓣給我們看,還是直接紮進麥地裡當肥料!”
蘇念沒再爭辯,她知道,再多的解釋在沒看到成果之前,都是蒼白無力的。她轉身走到
“鐵皮怪”
旁,指尖在終端上快速滑動,螢幕上的圖譜瞬間亮起,發出淡淡的藍光,映在她專注的臉上。
隨著一陣
“嗡嗡”
的電機聲,歪扭的機翼緩緩轉動起來,剛開始還比較平穩,可沒過幾秒,機身就晃得厲害,像個剛學走路的孩子,腳下沒根,在原地打了好幾個轉才勉強穩住,螺旋槳捲起的風把地上的碎草和塵土吹得漫天飛舞,迷了不少人的眼。
“哈哈哈,你們快看!它跟喝醉酒似的,東倒西歪的,怕是連自己都不知道要往哪飛!”
李二笑得直不起腰,指著
“鐵皮怪”,話都說不利索了。
老周也跟著笑,眼神裡的譏諷更濃了:“我就說吧,這破玩意根本不行,還想噴藥?簡直是做夢!”
周圍的人也跟著附和,議論聲、嘲笑聲混雜在一起,像一張無形的網,籠罩在廢料場上空。
蘇念深吸一口氣,壓下心裡的煩躁,指尖在終端上再次確認了一遍引數,然後果斷按下起飛鍵。“鐵皮怪”
猛地一抬頭,機身向上躥了一下,可剛飛起來不到半米,就因為機翼受力不均,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猛推了一把,直接朝著旁邊的磚牆衝了過去!
那磚牆是早年砌的,表麵已經斑駁,不少地方的水泥都脫落了,露出裡麵的磚塊,要是
“鐵皮怪”
撞上去,肯定會散架!
“小心!”
王嬸驚呼一聲,下意識地閉上了眼,不敢看接下來的場麵。
老周和李二也收住了笑,眼神裡多了幾分看戲的期待
——
他們早就等著看這破機子撞牆散架的場麵,好印證自己的話沒錯。
周圍的議論聲也瞬間停了下來,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
“鐵皮怪”
和蘇念身上,有緊張,有期待,也有冷漠。
眼看機身離磚牆隻有兩步遠,蘇念眼神一凜,瞳孔微微收縮,手指在終端上飛速點動,動作快得幾乎出現了殘影,心裡默唸:“圖譜【實時平衡校準】,啟動!”
她的聲音不大,卻帶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力量,彷彿在指揮千軍萬馬。
下一秒,神奇的一幕發生了
——
原本歪斜的機翼突然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調整了角度,尾翼也精準地修正了方向,“鐵皮怪”
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穩穩托住,在離牆麵不足半尺的地方猛地懸停住了!螺旋槳捲起的風更急了,把牆上的灰塵吹得簌簌掉落,機身雖還微微晃動,像風中搖曳的燭火,卻穩穩地停在了半空,沒有再往前移動一分一毫!
全場瞬間安靜下來,落針可聞。剛才還笑得起勁的漢子們,此刻都張大了嘴巴,眼睛瞪得溜圓,眼神裡滿是難以置信,像是見了鬼似的。
老周揉了揉眼睛,又使勁眨了眨,還以為自己看花了眼,嘴裡喃喃道:“這……
這咋回事?剛才還歪成那樣,怎麼突然就停下了?難道是我眼花了?”
李二也收起了嬉皮笑臉,湊到跟前,踮著腳尖仔細打量著懸在半空的
“鐵皮怪”,伸手想摸又不敢,臉上滿是疑惑:“邪門了,真是邪門了!這破鐵皮裡難道藏了啥玄機?怎麼說停就停了?”
人群裡也炸開了鍋,剛才還質疑、嘲笑的人,此刻都變了臉色,議論聲再次響起,可這次的語氣裡,多了幾分驚訝和好奇。
“我的天,這也太神了吧?剛才我都以為要撞牆了!”
“是啊是啊,我都閉上眼了,沒想到居然停下來了,這蘇念丫頭還真有兩下子!”
“看來這‘鐵皮怪’也不是那麼沒用啊,說不定真能噴藥呢?”
王嬸也睜開了眼,看到懸在半空的
“鐵皮怪”,臉上露出了驚喜的笑容:“太好了!太好了!沒撞壞就好!念丫頭,你可真厲害!”
蘇念鬆了口氣,緊繃的肩膀垮了下來,額頭上又滲出了一層細密的汗珠,她抬手擦了擦,臉上露出一絲欣慰的笑意。正想開口跟眾人解釋一下圖譜的作用,突然傳來
“哐當”
一聲巨響
——
辦公室的木門被人猛地踹開,門板撞在牆上,發出震耳欲聾的聲響,嚇得眾人都是一哆嗦。
張禿子叼著根煙,邁著八字步走了出來,他穿著一件黑色的皮夾克,肚子挺得老高,臉上的肥肉隨著走路的動作一顫一顫的。他手裡端著個搪瓷茶杯,杯身上印著的
“為人民服務”
早就褪了色,還沾著不少茶漬。剛走到門口,他就看到了懸在半空的
“鐵皮怪”,臉色瞬間沉了下來,像是鍋底一樣黑。
“吵吵嚷嚷的像什麼樣子!大清早的不乾活,都圍著這破玩意看什麼熱鬨?”
張禿子把嘴裡的煙扔在地上,用腳狠狠碾了碾,眼神像刀子一樣掃過眾人,最後落在蘇念身上,唾沫星子橫飛,“蘇念,你搞這麼個破爛玩意在這瞎折騰,耽誤大夥乾活,你賠得起嗎?村裡的麥子要是因為你耽誤了,你擔待得起這個責任嗎?”
蘇念皺起眉,心裡的火氣也上來了。張禿子是農機站的主任,平時就好吃懶做,還總愛剋扣大夥的補貼,這次村裡麥子出了問題,他不僅不想辦法解決,反而天天躲在辦公室裡喝茶抽煙,現在還來指責她,真是豈有此理!
“張主任,這不是破爛玩意,這是無人機,能給麥子噴藥。今天隻要試飛成功,就能立馬給麥田作業,一點都不耽誤事。”
蘇念強壓下心裡的怒火,儘量讓自己的語氣平靜些。
“能噴藥?”
張禿子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指著
“鐵皮怪”
哈哈大笑起來,笑聲刺耳又囂張,笑了好一會兒,他才猛地收住笑,臉上的肥肉擠在一起,眼神狠戾,“我看你是腦子進水了!就這破玩意,飛都飛不穩還想噴藥?我看你是讀書讀傻了,分不清東南西北了!今天誰要是敢圍著這破爛耽誤乾活,一分錢工資都彆想拿!都給我散了,該乾嘛乾嘛去!”
這話像一盆冰水,從頭頂澆下,瞬間澆滅了剛才還熱烈的氣氛。老周和李二對視一眼,臉上的驚訝很快變成了猶豫,他們都是靠工資吃飯的,家裡還有老婆孩子要養,可不敢跟張禿子對著乾。兩人立馬縮到了人群後麵,低著頭,不敢再看蘇念和
“鐵皮怪”。
其他的人也紛紛騷動起來,有人麵露難色,有人開始往後退,小聲議論著:“是啊,要是被張主任扣了工資,這月的生活費就沒著落了。”
“要不……
咱們還是先去乾活吧,等會兒再來看?”
“唉,也隻能這樣了,得罪誰也不能得罪張主任啊!”
王嬸也拉了拉蘇唸的衣角,臉上滿是擔憂,小聲勸道:“念丫頭,要不……
算了吧,彆跟張主任硬碰硬。他那人小心眼,要是記恨上你,以後沒你的好果子吃。咱們再想想彆的辦法,總會有出路的。”
蘇念望著張禿子囂張的嘴臉,又看了看遠處連片的麥田。此刻天已經亮了,金色的陽光灑在麥田裡,可麥子的葉子卻有些發黃,透著一股病態的萎靡。她知道,麥子已經等不起了,要是再錯過噴藥的最佳時機,就真的迴天乏術了。
心裡的火氣
“噌”
地一下冒了上來,像被點燃的乾草,瞬間燎原。她攥緊終端,指節因為用力而發白,眼神堅定,像是淬了火一樣:“張主任,話彆說得太滿。今天這無人機要是能順利噴藥,你不僅要給大夥道歉,還得把之前扣著的補貼都發下來!”
“道歉?發補貼?”
張禿子眯起眼,眼神裡滿是不屑,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就憑你這破鐵皮?蘇念,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看看你這模樣,看看你這破機子,還想跟我談條件?我告訴你,要是它能噴完一畝地,我張字倒過來寫!要是不行,你就給我滾出農機站,永遠彆再管村裡的事,省得在這礙我的眼!”
周圍的人都倒抽一口冷氣,倒不是因為張禿子的賭注,而是因為他的狠戾。誰都知道張禿子心狠手辣,仗著自己是主任,在村裡橫行霸道,得罪他的人,沒一個有好下場。蘇念這是把自己逼到了絕路上啊!
老周忍不住開口勸道:“念丫頭,彆衝動啊,張主任可是說到做到的!”
李二也跟著點頭:“是啊是啊,跟他賭不值得,還是算了吧!”
蘇念卻毫不退縮,抬頭迎上張禿子的目光,眼神裡沒有絲毫畏懼,隻有堅定:“一言為定!要是我輸了,我立馬離開農機站,再也不管村裡的事;要是我贏了,你就得兌現承諾!”
張禿子沒想到蘇念這麼硬氣,愣了一下,隨即冷哼一聲:“好!我就喜歡你這不知天高地厚的樣子,到時候可彆後悔!”
蘇念沒再跟他廢話,轉身回到
“鐵皮怪”
旁,指尖再次落在終端上。她快速檢查了一遍圖譜引數,確認【實時平衡校準】功能執行正常,然後調整了噴藥係統的引數,確保萬無一失。
晨光漸漸灑滿廢料場,金色的光芒照在歪斜的機身上,給那滿是鏽跡的鐵皮鍍上了一層金邊,竟有了幾分不一樣的氣勢,不再像之前那樣寒酸落魄。眾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蘇念身上,有擔憂,有質疑,也有一絲不易察覺的期待
——
他們倒要看看,這個看似柔弱的姑娘,能不能真的用這堆廢料,創造一個奇跡,能不能真的治住張禿子這隻
“地頭蛇”。
螺旋槳再次轉動起來,“嗡嗡”
的聲音比剛才更穩了些,不再像之前那樣雜亂無章。蘇念深吸一口氣,眼神銳利如鷹,緊緊盯著
“鐵皮怪”,手指在飛行鍵上停頓了一秒,然後輕輕按下。
這一次,“鐵皮怪”
沒有再搖晃,也沒有再失控,而是穩穩地升起,高度一點點增加,很快就飛到了兩米多高的地方。它在半空盤旋了一圈,像是在適應飛行節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