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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黑科技無人機橫掃全球 第38章 暴雨傾盆雷作鼓,鐵翼孤懸敢問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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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暴雨,不是落下,而是天河決堤般傾瀉。豆大的雨點砸在機庫巨大的弧形頂棚上,發出震耳欲聾的轟鳴,如同萬千戰鼓在頭頂瘋狂擂動,震得人耳膜生疼,心頭發顫。機庫外,天地混沌一片,狂風卷著白茫茫的雨幕,瘋狂抽打著大地,遠處的山巒隻剩下模糊猙獰的輪廓,彷彿蟄伏的巨獸。幾架本該翱翔天際的救援直升機,此刻如同被拔了羽翼的鐵鳥,沉默地蹲伏在各自的停機位上,機身上流淌著冰冷的水線,映著慘白的應急燈光,透著一股無可奈何的死寂。空氣裡彌漫著濃重的水汽、機油味,還有一種令人窒息的、名為絕望的沉重。

“轟隆——!”

一道慘白的電光撕裂了墨汁般的雲層,緊隨其後的炸雷彷彿就在頭頂爆開,整個巨大的機庫都在這天威之下瑟瑟發抖。燈光猛地一暗,又掙紮著亮起,在人們驚魂未定的臉上投下搖曳不定的陰影。

總工程師陳國棟猛地一拳砸在旁邊的控製台上,沉悶的撞擊聲在雷聲的餘威裡顯得格外突兀。他布滿血絲的眼睛掃過麵前一張張年輕卻寫滿凝重和無奈的臉,聲音嘶啞得如同砂紙摩擦,穿透雨聲和雷聲的屏障:“說話!都啞巴了嗎?誰能告訴我,誰能在這種鬼天氣裡飛上去,把下麵那些該死的、要命的災情給我看清楚?哪怕隻看一眼!一眼就行!”他像一頭被逼到絕境的困獸,胸膛劇烈起伏,“黑雲壓城城欲摧,塔基下麵埋著多少條命,你們心裡沒數嗎?難道就眼睜睜看著?”

回應他的,是更深、更令人難堪的沉默。技術員們,這些淩雲公司的精英,此刻都深深埋下了頭,不敢迎上總工那幾乎要噴出火來的目光。有人下意識地搓著手指,有人盯著自己沾滿泥水的鞋尖,有人喉結滾動,卻發不出一個音節。空氣凝固了,隻剩下外麵永無止境的暴雨聲和間或響起的、令人心悸的雷鳴。沉默,是此刻最鋒利的刀子,切割著每個人的神經。屋漏偏逢連夜雨,船遲又遇打頭風,這絕境,似乎已無路可走。

就在這令人窒息的死寂幾乎要壓垮所有人的脊梁時,一個身影動了。

蘇念。她一直安靜地站在人群外圍的陰影裡,像一塊沉默的礁石。此刻,她分開身前擋著的人,動作並不快,卻帶著一種奇異的、不容置疑的堅定。她沒有看任何人,目光越過巨大的機庫門洞,投向外麵那一片狂暴混沌的風雨世界。雨水被狂風裹挾著,斜斜地潑灑進來,打濕了她額前的碎發,緊貼在光潔的額頭上,更襯得她側臉的線條清冷而銳利。

她徑直走向機庫最深處。那裡,停著一架明顯與眾不同的直升機。它不像其他飛機那樣光潔流暢,機身上布滿了新加裝的、閃爍著金屬冷光的粗壯線纜,如同纏繞的藤蔓,在機腹、旋翼根部、尾梁處彙聚。最引人注目的,是幾條從旋翼主槳轂延伸而出、一直垂掛到接近地麵的粗大金屬鏈條,鏈環在應急燈下泛著暗沉的黃銅光澤——那是她親手設計加裝的防雷擊接地鏈,如同為這鋼鐵之鳥披上了一件引雷的“避雷蓑衣”。

“蘇念!你乾什麼?”陳國棟的聲音帶著驚愕和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

蘇唸的腳步沒有絲毫停頓,她走到那架代號“磐石”的改裝機旁,伸手撫摸著冰冷的、布滿雨珠的機身,指尖劃過那些凸起的線纜介麵,動作帶著一種近乎虔誠的專注。她沒有回頭,聲音不大,卻清晰地穿透了風雨的喧囂,帶著一種斬釘截鐵的決絕:“我去看。”

三個字,重若千鈞。

“胡鬨!”旁邊一個資深機務組長忍不住吼了出來,臉漲得通紅,“蘇工!這天氣,彆說評估災情,能活著飛出去都是祖師爺開眼!你這是拿命填坑!雞蛋碰石頭——自不量力啊!”

“是啊蘇工,太冒險了!”

“這根本不可能!”

勸阻聲此起彼伏。

蘇念終於轉過身,雨水順著她的發梢滴落。她的目光平靜地掃落。她的目光平靜地掃過眾人,最後落在陳國棟焦灼的臉上,那眼神清澈而深邃,像暴風雨中唯一未被暴風雨中唯一未被攪渾的深潭。“總工,”她的聲音依舊總工,”她的聲音依舊平穩,“‘磐石’的改裝,就是為了這一刻。它的‘筋骨’能扛住,它的‘眼睛’能看穿。與其坐以待斃,不如放手一搏。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這險,值得冒。”

陳國棟死死盯著她,嘴唇翕動著,胸膛劇烈起伏。時間彷彿凝固了。每一秒都被拉得無比漫長,隻有外麵肆虐的風雨在瘋狂地倒計時。終於,他猛地閉上眼,再睜開時,裡麵隻剩下破釜沉舟的狠厲和一絲不易察覺的祈求。他幾乎是咬著牙,從齒縫裡擠,從齒縫裡擠出一個字:“……飛!”

沒有多餘的動員,沒有悲壯的告彆。蘇念利落地套上抗荷服,戴上頭盔,動作快得驚人。地勤人員在她的指揮下,如同精密的齒輪般高速運轉起來。沉重的機庫大門在液壓係統的嘶鳴聲中,艱難地向兩側滑開。瞬間,狂暴的風雨如同找到了宣泄的缺口,裹挾著震耳欲聾的喧囂和刺骨的寒意,瘋狂地灌入機庫,吹得人幾乎站立不穩,冰冷的雨水劈頭蓋臉地打來。

“磐石”的引擎發出低沉而有力的咆哮,旋翼開始由慢到快地旋轉,攪動著湧入的雨幕,形成一片迷濛的水霧。強大的氣流將地麵的積水吹得四散飛濺。蘇念最後檢查了一遍密密麻麻的儀表盤,深吸一口氣,那混合著機油、雨水和金屬冰冷氣息的空氣,帶著一種令人神經緊繃的刺激感。她猛地一推總距杆。

“磐石”號如同掙脫束縛的鋼鐵巨獸,在引擎的怒吼聲中,悍然衝出了機庫的庇護,一頭紮進了那片狂暴的、彷彿能吞噬一切的雨幕深淵!

外麵是真正的地獄。雨水不再是滴落,而是像高壓水槍般瘋狂地、持續不斷地衝擊著駕駛艙的強化玻璃,發出密集而沉悶的“劈啪”聲,視野瞬間變得一片模糊,隻能依靠儀表和機載感測器。機身劇烈地顛簸著,如同驚濤駭顛簸著,如同驚濤駭浪中的一葉扁舟,被無形的巨手肆意拋擲。狂風呼嘯著從每一個縫隙鑽入,發出尖銳的嘶鳴。入,發出尖銳的嘶鳴。每一次劇烈的晃動,都讓人的五臟六腑彷彿要移位。

“高度保持!注意側風!強得邪門!”副駕駛位置上的老機長趙大勇,這位經曆過無數惡劣天氣的老兵,此刻也繃緊了全身的肌肉,雙手死死把著操縱杆,聲音在劇烈的顛簸中有些變調。他的指關節因為用力而發白。

蘇念緊抿著唇,眼神銳利如鷹隼,雙手在複雜的控製麵板上快速而穩定地操作著,不斷進行著細微的調整,對抗著狂暴的氣流。她的聲音透過內部通訊,冷靜得沒有一絲波瀾:“收到。姿態穩定係統介入,抗湍流模式已啟用。趙機長,穩住航向,目標區域,西南方向,七號塔基區。”

就在這時,彷彿被這闖入禁區的鋼鐵飛鳥所激怒,蒼穹之上,一道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粗壯、都要刺眼的慘白電蛇,帶著毀滅的氣息,撕裂了濃重的黑雲,蜿蜒著,咆哮著,直直地朝著“磐石”號的頭頂劈落!那光芒瞬間將昏暗的天地映照得一片慘白,駕駛艙內所有人的臉都被映得毫無血色。

“雷擊!左前方!”趙大勇的吼聲帶著破音。

千鈞一發!

就在那蘊含著天地之威的恐怖電光即將吞噬直升機的刹那,那幾條從旋翼主槳轂垂下的粗壯接地鏈驟然亮起!刺目的藍白色電弧如同被磁石吸引的狂蛇,瞬間纏繞上鏈條,發出令人頭皮發麻的“滋滋”爆響和刺眼的光芒。強大的電流順著這人為鋪設的“泄洪道”,瘋狂地奔騰而下,最終沒入下方翻滾的泥水之中,激起一片刺目的電火花和水汽!機身猛地一震,儀表盤上數個警示燈瘋狂閃爍,發出尖銳的警報,但機體結構安然無恙!

“防雷鏈生效!能量導引成功!”蘇唸的聲音依舊保持著驚人的穩定,但語速明顯加快,帶著一種劫後餘生的緊繃,“係統自檢!報告損傷!”

“主係統正常!動力正常!導航正常!感測陣列……部分短時過載,正在恢複!”後艙的技術員聲音帶著難以置信的激動和顫抖,“老天爺!蘇工,你這‘引雷針’真頂住了!”

駕駛艙外,那粗壯的接地鏈上,殘餘的電弧如同不甘的金蛇,在暴雨中狂亂地扭動、跳躍、嘶鳴,最終不甘地消散在雨幕裡。這一幕,被機腹下方高速攝像機捕捉,通過衛星訊號,清晰地傳回了後方指揮中心,也同步呈現在無數關注著這場生死救援的直播畫麵上。指揮中心的大螢幕前,死寂被瞬間打破,爆發出壓抑不住的驚呼和倒吸冷氣的聲音。陳國棟死死攥著拳頭,指甲深深陷進掌心,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螢幕裡那在雷火中傲然挺立的鋼鐵身影和那幾條如同神跡般閃耀的鏈索。

“好!好一個‘金蛇狂舞鎖天威’!”陳國棟的聲音帶著哽咽,猛地一拳砸在控製台上,“蘇念,好樣的!給我盯死下麵!”

“磐石”號如同浴火重生的鳳凰,頑強地穿透了最狂暴的雷雨區,抵達了此次任務的核心區域——位於一處陡峭山脊、下方就是洶湧暴漲山洪的七號輸電鐵塔基座區。從空中俯瞰,下方完全是一片翻滾的、渾濁的泥黃色澤,山洪裹挾著折斷的樹木、巨石和大量的泥沙,如同一條暴怒的黃龍,瘋狂地衝刷、撕咬著山體。原本應該穩固的塔基位置,此刻完全被泥石流和洶湧的洪水淹沒、包圍,隻能隱約看到一點扭曲變形的鋼鐵結構在濁浪中沉浮,情況危急萬分,盲人騎瞎馬,夜半臨深池!

“啟動‘地眼’!切換至地質災害評估模式!”蘇念果斷下令,手指在蘇念果斷下令,手指在中央控製屏上快速劃過。

“收到!‘地眼’係統啟動!模式切換——地質災害評估!”後艙技術員的聲音帶著高度專注。

嗡——

安裝在機腹下方整流罩內的多光譜鐳射掃描陣列瞬間被啟用。不同於常規的探測波束,數道肉眼不可見、卻蘊含著強大穿透力的特定波長鐳射束,如同無形的神之觸手,無視了傾盆暴雨的阻隔,無視了渾濁泥漿的遮蔽,精準地射向下方的災難現場。高能鐳射束穿透翻滾的泥漿和渾濁的水體,深入被洪水浸泡、衝刷的山體內部。

駕駛艙的主螢幕上,原本模糊一片的泥黃色澤迅速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幅由無數密集掃描點構成的、正在飛速構建的、色彩分明的三維全息地質結構模型!山體的岩層結構、土壤含水飽和度、潛在的滑動麵、被洪水掏空的地下空洞……種種肉眼和常規探測無法窺視的地質秘密,在這高科技的“透視眼”下無所遁形,被清晰地標注、分層、渲染出來,資料流如同瀑布般在螢幕側邊滾動重新整理。

“我的天……這簡直是開了天眼!”趙大勇看著螢幕上那精細到令人發指的地下結構圖,忍不住喃喃自語。

“鎖定七號塔基!”蘇唸的目光銳利如刀,緊緊鎖定螢幕。

鐳射束聚焦。螢幕中央,代表著七號鐵塔基座區域的影象被迅速放大、增強、影象被迅速放大、增強、渲染。模型清晰地顯示,在洶湧洪水和泥石流的持續衝擊、浸泡下,塔基下方原本堅固的岩層已經出現了大範圍、深層次的斷裂和軟化!一條巨大的、觸目驚心的暗巨大的、觸目驚心的暗紅色斷裂帶,如同猙獰的傷疤,在三維模型中蜿蜒貫穿了整個塔基的承重核心區域!斷裂帶周圍的岩土應力資料瘋狂閃爍著刺眼的紅色警報,數值高得嚇人,顯示其穩定性正在急劇惡化,隨時可能發生災難性的整體垮塌!礎潤而雨,月暈而風,這地下的凶險**,這地下的凶險,比表麵的濁浪滔天更致命百倍!

“標記斷裂帶核心區!標注最大應力點!計算垮塌風險模型!”蘇念語速飛快,每一個指令都清晰無比。

“標記完成!核心斷裂帶已高亮!最大應力點坐標鎖定!風險模型計算中……警告!模型預測,在當前水壓和地質應力下,塔基核心結構將在未來15至30分鐘內發生不可逆的致命性失穩!垮塌概率……98.7%!”技術員的聲音帶著一絲驚駭。

“98.7%……”陳國棟在指揮中心聽到這個數字,臉色瞬間煞白,冷汗順著鬢角流下。這幾乎就是死刑判決!他猛地撲到通訊器前,嘶聲吼道:“蘇念!標記點坐標立刻傳回!地麵救援隊!所有地麵救援隊!目標七號塔基!核心斷裂帶坐標已傳送!重複,這不是演習!塔基隨時會塌!下麵的人必須立刻轉移!快!快!快!給我搶出這刻鐘來!”

坐標資料、風險模型、高精度的三維地質圖,如同救度的三維地質圖,如同救命的火種,通過衛星鏈路,瞬間傳回指揮中心,同步下發到每一個地麵救援指揮員的終端上。原本因惡劣天氣和視野受阻而近乎停滯的地麵救援行動,如同被注入了強心針,立刻爆發出前所未有的效率。刺耳的警報聲在各處臨時營地響起,救援人員頂著瓢潑大雨,按照精確的指引,如同利箭般射向那隨時可能吞噬生命的死亡區域!

“磐石”號懸停在風雨飄搖的半空,如同暴怒海洋中一座孤獨而怒海洋中一座孤獨而堅定的燈塔。機艙內,氣氛凝重到了極點。蘇念緊盯著螢幕上那不斷跳動的倒計時和代表塔基應力變化的危險曲線,手指在控製麵板上無意識地輕敲著,計算著每一秒的流逝。趙大勇全神貫注地維持著直升機在狂風中的穩定懸停,額頭上青筋微凸。後艙的技術員死死盯著資料流,不斷彙報著細微的變化。

時間,從未如此緩慢,又如此飛快。每一秒都像在刀尖上跳舞。

突然!

“蘇工!快看!下麵!有訊號!是求救訊號!熱源反應!就在塔基斷裂帶邊緣的洪水裡!至少三個人!”技術員的聲音至少三個人!”技術員的聲音陡然拔高,帶著難以置信的狂喜和更深的焦灼,指著螢幕上突然出現的幾個微弱卻清晰的紅點。

蘇唸的心猛地一沉!那唸的心猛地一沉!那位置,正是模型預測中位置,正是模型預測中垮塌時受力最恐怖、最致命的區域!是即將被徹底埋葬的絕地!地麵救援隊就算插上翅膀,也絕無可能在塔基崩塌前趕到那裡!

“該死!”趙大勇也看到了,忍不住罵了一句,臉色鐵青。

沒有任何猶豫。蘇唸的目光瞬間掃過複雜的儀表盤,大腦如同超頻的處理器,瞬間評估了所有可能性——高度、風速、載重、下方複雜的水流和漂浮物、以及那懸在頭頂的、隨時可能落下的崩塌利劍!

“趙機長!”蘇唸的聲音斬釘截鐵,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決絕,“準備超低空懸停!放下絞車!我去!”

“什麼?!蘇念!你瘋了!下麵是絞肉機!塔基隨時……”機!塔基隨時……”趙大勇驚得差點跳起來。

“沒時間爭論了!絞車準備!這是命令!”蘇唸的聲音陡然拔高,帶著一種在絕境中淬煉出的、冰與火交織的威嚴,“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準備!”

趙大勇看著蘇念那雙在頭盔護目鏡後燃燒著火焰的眼睛,所有勸阻的話都被堵在了喉嚨裡。他猛地一咬牙,臉上橫肉跳動:“媽的!拚了!絞車準備!高度下降!穩住!給我穩住!”

“磐石”號巨大的旋翼發出更加狂暴的嘶吼,對抗著下方混亂的氣流和上升的水汽,機體在狂風中劇烈搖擺著,如同喝醉了酒的巨人,艱難地、一寸寸地向著下方那片翻滾著死亡氣息的渾濁洪流降下去。高度表上的數字在瘋狂跳動:100米…80米…50米…30米……

狂風卷著冰冷的雨水和飛濺的泥點,瘋狂地抽打著機體。下方,渾濁的洪水裹挾著斷木、石塊和雜物,如同沸騰的黃色岩漿,在斷裂的塔基殘骸間形成一個個致命的漩渦。那幾個代表著生命的微弱熱源紅點,在螢幕上瘋狂閃爍著,位置隨著洶湧的水流不斷漂移,時隱時現,如同狂風中的殘燭,隨時可能熄滅。

機腹下方的救援絞車艙門“嗤”地一聲開啟,粗壯的鋼索帶著救生吊籃,開始緩緩垂向那片死亡水域。蘇念已經解開了自己的安全帶,迅速檢查著身上的速降裝備和與絞車鋼索的連線鎖扣,動作快如閃電。冰冷的雨水順著她的脖頸流進抗荷服裡,帶來刺骨的寒意,但她的眼神卻熾熱如熔岩,緊緊鎖定著下方洪水中那幾個掙紮的黑點。

“穩住!穩住!氣流太亂了!”!氣流太亂了!”趙大勇的吼聲在劇烈的顛簸中傳來,他雙臂的肌肉賁張,用儘全身力氣與操縱杆搏鬥,試圖將這匹狂暴的鋼鐵烈馬控製在救人的位置上。

指揮中心,所有能接收到實時畫麵的人,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陳國棟死死抓著桌沿,指節發白,嘴唇無聲地翕動著,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主螢幕上那架在驚濤駭浪和狂風暴雨中,如同神隻般強行懸停在死亡邊緣的直升機,以及那個正抓著鋼索、準備縱身躍向地獄的身影。直播畫麵將這一切忠實地傳遞出去,無數螢幕前,是億萬顆被緊緊揪住的心臟和屏住的呼吸。

蘇念深吸一口氣,那混合著水腥、泥土和死亡氣息的空氣冰冷刺肺。她最後看了一眼螢幕上那瘋狂閃爍的倒計時和岌岌可危的應力曲線,然後,毫不猶豫地抓住了冰冷的絞車鋼索,身體探出艙門!

就在這一刹那!

九天之上,那積蓄了無儘怒火的蒼穹,彷彿被這渺小生靈一而再、再而三的挑釁徹底激怒。一道無法用言語形容其粗壯、其耀眼的紫白色電光,如同神話中宙斯投下的滅世雷霆之矛,又似盤古開天時劈開混沌的巨斧,帶著撕裂一切、湮滅一切的終極威能,毫無征兆地、精準無比地、狠狠地劈在了“磐石”號主旋翼槳轂的正中心!

“轟——!!!”

那聲音超越了雷霆,是天地崩裂的巨響!是物質被狂暴能量瞬間汽化的嘶鳴!

指揮中心巨大的主螢幕,以及所有正在觀看直播的螢幕,瞬間被一片瘋狂跳躍、嘶嘶作響的、無邊無際的雪花點徹底吞噬!刺耳的、高頻的噪音取代了一切聲音!

所有的資料流、所有的通訊訊號、所有的影象……在同一瞬間,戛然而止!

隻有一片象征著未知與毀滅的、無邊無際的、冰冷的白噪音雪花,占據了整個畫麵。

死寂。

指揮中心內,時間彷彿被那一道閃電劈得凝固了。陳國棟保持著前傾抓握桌沿的姿勢,僵在原地,臉上的血色瞬間褪得一乾二淨,隻剩下一種極致的茫然和空白,瞳孔裡倒映著那片吞噬了一切生機的、瘋狂閃爍的雪花點。他張著嘴,卻發不出任何聲音,彷彿被一隻無形的巨手扼住了喉嚨。

外麵,暴雨依舊瘋狂地傾瀉,雷聲在雲層深處沉悶地滾動,如同天地冷漠的嘲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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