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黑科技無人機橫掃全球 第49章 黑雲壓城金鑰現,破局點墨曙光燃
凜冽的朔風如剔骨的鋼刀,狠狠刮過城市裸露的水泥叢林,發出嗚嗚的尖嘯,彷彿幽冥地府洞開了門戶。厚重的鉛灰色雲層沉沉壓頂,幾乎觸手可及,醞釀著一場足以淹沒一切的暴風雪。暮色四合,蒼穹科技頂樓實驗室的光,成了這片鋼鐵墳場裡唯一倔強燃燒的孤星。
蘇念獨立於巨大的落地窗前,窗玻璃冰冷刺骨,映出他線條緊繃的下頜和深不見底的眼眸。窗外翻滾的鉛雲,恰似他此刻心底翻騰的驚瀾駭浪。桌上,一枚指甲蓋大小、邊緣略有灼痕的晶片,在慘白燈光下泛著幽冷的藍芒,它剛從淩雲集團核心資料庫深處被“請”出來不久,周身縈繞的不祥氣息幾乎凝成實質。
“念哥,”
秦若兮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像繃緊的琴絃,細微地抖動著,“初步解析……觸目驚心。淩雲與‘長興’、‘力源’幾家龍頭電池廠,簽的是真正的吸血契!那條款,分明是‘周瑜打黃蓋’的戲碼,一個願打,一個咬牙捱打!”
蘇念沒有回頭,視線依舊釘死在窗外那片吞噬天地的黑暗上。“條款細則?”
他的聲音低沉,聽不出情緒,卻帶著巨石滾落深淵前的死寂。
“霸王條款!排他供應,價格鎖死,回款週期長如‘十年磨一劍’!”秦若兮快步上前,將一份滾燙的資料流投射在虛擬屏上,鮮紅的禁製符文如毒蛇般在協議文字間遊走,“這不僅是‘臥榻之側不容他人酣睡’,根本是要掘斷後來者的命脈,把整個市場變成淩雲的私產!反壟斷法……在他們眼裡,形同廢紙!”螢幕上的資料觸目驚心,每一行都流淌著貪婪的血液。
蘇念緩緩轉過身,實驗室冰冷的白光落在他臉上,輪廓被勾勒得如同淬火的刀鋒。“通知技術組,準備第二階段深度解析,我要知道每一滴血的流向。”
他走到操作檯前,指尖懸停在那枚小巧的晶片上方,如同撫過一顆即將引爆的毀滅之星。“這枚晶片,就是‘圖窮匕見’時,那柄能刺穿巨鱷鱗甲的魚腸劍。”
他目光掃過螢幕上那些被淩雲壓榨得奄奄一息的小供應商名單。“那些被當做‘魚肉’的小廠……纔是最終能助我們‘庖丁解牛’的關鍵證人。”
夜,更深沉了。寒風捲起地上最後幾片枯葉,打著旋兒,發出沙啞的哀鳴。廢棄的城西舊倉庫區,宛如一片被遺忘的鋼鐵墓碑群,隻有幾盞苟延殘喘的路燈投下昏黃搖曳的光暈,在布滿油汙和鐵鏽的地麵上拉扯出鬼魅般的幢幢陰影。
蘇念裹緊了深灰色的舊風衣,冰冷的空氣刀子一樣鑽進肺腑。他走進指定倉庫編號“乙-7”的鏽蝕大門陰影裡,如同水滴融入墨池。
黑暗中,幾點猩紅的煙頭明滅不定,勾勒出幾個佝僂的身影輪廓。為首那人約莫五十歲,脊背微駝,臉上深刻著風霜和焦慮的溝壑,正是“恒源電芯”的老闆,張茂才。他身邊幾個同伴,也是一臉愁苦麻木之色,眼窩深陷,那是長期被絕望侵蝕的印記。
“蘇……蘇總?”張茂才的聲音帶著不確定的顫抖,如同破舊風箱的喘息。
“張老闆,是我。”蘇唸的聲音在空曠死寂的倉庫裡異常清晰,帶著一種奇異的安撫力量,“寒冬臘月,勞煩諸位奔波至此,‘雪中送炭’之情,蘇念記下了。”
“蘇總!”張茂才猛地踏前一步,昏黃的光勉強照亮他眼中翻湧的悲憤與最後一絲不敢熄滅的希望火花,“提什麼炭火?我們這群人,早就被淩雲那幫子‘閻王債主’逼得隻剩下一身骨頭渣子了!”他聲音嘶啞,如同砂紙摩擦,“原料坐地起價,成品壓價收購,回款?回款像那‘千年鐵樹開花’——沒影兒的事!”他枯枝般的手指向身邊幾人,“老李的小廠,機器被他們扣了頂債!小孫被斷了上遊材料,現在隻能擺攤餬口!我們……我們全是案板上的魚肉啊!”
“張哥說的沒錯!”旁邊一個瘦高的漢子猛地捶了一下冰冷的鐵門,發出“哐當”一聲悶響,“淩雲那姓趙的采購,比舊社會的‘活閻王’還狠!簽合同是‘請君入甕’,交貨就是‘關門打狗’!半點活路不給留!”他聲音悲愴,在倉庫巨大的空洞裡回響。
蘇念靜靜地聽著,如同磐石。待幾人激憤的控訴暫歇,他才開口,聲音低沉卻像投入死水的巨石:“諸位所受的‘倒懸之苦’,蘇某感同身受。今日邀約,不為訴苦。”他目光如炬,緩緩掃過每一張被苦難刻滿的臉,“是為‘解懸’!”
他手腕一翻,一道幽藍的光束從微型投影儀射出,在布滿灰塵和油汙的冰冷水泥地麵上,清晰地呈現出那枚晶片解析出的核心罪證——淩雲集團與幾家大廠簽署的壟斷協議關鍵頁,那刺眼的“排他供應”、“價格鎖定”、“延期支付”條款,如同烙鐵般灼燒著眾人的眼睛。
“這……這是?!”張茂才渾濁的眼睛驟然瞪大,難以置信地盯著那散發著不祥光芒的文字,枯瘦的手指劇烈顫抖起來,“淩雲……他們真敢?!真敢把王法踩在腳底下?!”
“白紙黑字,鐵證如山!”蘇唸的聲音斬釘截鐵,帶著一種宣判的力量,“這就是他們勒緊諸位脖頸的那條無形絞索!也是將他們自己送上審判席的催命符!”
倉庫裡死一般寂靜,隻有幾人粗重的喘息和心臟狂跳的咚咚聲。
“諸位,”蘇唸的聲音拔高,如同穿透陰雲的號角,“可願與我一道,扯斷這根絞索?以這鐵證為憑,鳴冤擊鼓?”
短暫的死寂後,張茂才布滿老繭的雙手猛地攥成了拳頭,指甲深深嵌進掌心,渾濁的淚終於滾落溝壑縱橫的臉頰:“蘇總!您這是……您這是給了我們這群‘甕中之鱉’撞破囚籠的機會啊!隻要能扳倒這吃人不吐骨頭的豺狼,彆說作證,就是讓我張茂才這把老骨頭去滾釘板,我也認了!”
“對!我們作證!”
“跟他們拚了!”
“伸頭一刀,縮頭也是一刀!乾!”
壓抑太久的怒火與絕境中迸發的血性瞬間點燃,倉庫角落裡爆發出壓抑卻充滿力量的低吼。
然而,就在這同仇敵愾、群情激憤的脆弱時刻——
“嗚——嗚——!”
淒厲刺耳的警笛聲毫無征兆地撕裂了夜空的沉寂!由遠及近,速度快得令人心悸!幾道雪亮的探照燈光柱如同地獄伸出的慘白巨爪,粗暴蠻橫地捅破倉庫區鐵皮屋頂的縫隙,瘋狂掃射切割著內部的黑暗!光柱所及之處,灰塵狂舞,瞬間將蘇念和張茂纔等人驚怒交集的麵孔暴露在強光之下!
“媽的!有狗!”瘦高漢子驚駭欲絕地嘶吼。
“快!後麵!貨梯井!”張茂才反應極快,一把抓住還在發愣的夥伴,嘶聲指向倉庫深處幽暗的後門。
倉庫大門方向,沉重的撞擊聲和粗暴的嗬斥聲已然炸響!
“砰!砰!砰!”
“開門!裡麵的人聽著!立刻開門接受檢查!”
蘇念瞳孔驟然收縮,寒意瞬間浸透骨髓。他猛地一推身邊還在震驚中的秦若兮肩膀:“帶他們從c通道走!快!”
自己卻像一顆釘子,牢牢釘在原地,掩護著眾人撤退的方向,冰冷的目光死死鎖定了大門方向。
就在大門即將被暴力撞開的千鈞一發之際,蘇唸的聲音穿透混亂,帶著一種奇異的、冰冷的鎮定,清晰地送入每一個倉惶撤退的小廠老闆耳中:
“張老闆!諸位!記住——‘臘月債,還得快’!今日之‘禮’,來日必叫他們十倍奉還!”
蒼穹科技核心實驗區,厚重的鉛灰色防輻射門無聲滑開,露出內部精密到令人窒息的景象。巨大的環形螢幕占據了整麵牆壁,億萬條閃爍著幽藍光點的資料流奔騰不息,勾勒出一幅浩瀚深邃、結構繁複到超越人類想象的立體能量圖譜。它懸浮在虛空之中,緩緩旋轉,每一次微小的結構變幻,都牽引著空間內遊離的粒子發出輕微的嗡鳴,彷彿宇宙星雲在微觀世界的一次呼吸。
這裡是“量子糾纏推演室”,蒼穹科技真正的智慧王座所在。蘇念、秦若兮和幾位核心研發骨乾如同朝聖的修士,沉默地仰望著這片由純粹資料構成的“星河”。
“‘天河’核心推演進度97.8%……”主控工程師的聲音乾澀緊繃,像被無形的力量掐住了喉嚨,眼中交織著疲憊與近乎狂熱的期待,“它……它還在自我迭代優化!這路徑……從未見過!”
螢幕上,圖譜核心區域的能量結構正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崩解又重構。代表傳統昂貴金屬催化劑的耀眼光點被大批量剝離湮滅,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片在微觀層麵展現出奇異蜂窩狀結構的銀灰色光點,它們以一種看似鬆散無序、實則蘊含著某種天地至理的方式,圍繞著核心能量節點旋轉、連線、重構。
“那是……改良後的多孔石墨烯結構?”秦若兮的聲音帶著難以置信的顫抖,下意識地抓住了蘇唸的胳膊,指尖冰涼,“還有那些……硫化物複合物?這……這怎麼可能?!”她猛地扭頭看向身旁的材料學泰鬥陳老教授,“陳老!這種組合……穩定性?能量密度?這簡直是‘點頑石成金’的仙術啊!”
陳老教授原本渾濁的老眼此刻精光四射,死死盯著螢幕上那不斷自我完善的“奇跡”,布滿老年斑的手激動得如同風中枯葉:“神奇!鬼斧神工!匪夷所思!”他一連用了三個極度驚歎的詞,“石墨烯變陣,如張旭觀公孫大娘舞劍而悟狂草之神髓!硫化物與特定摻雜的碳基材料耦合,竟能產生如此穩定高效的能量傳遞通道!這就像是……像是給電流鋪了一條通天坦途!”他猛地一拍大腿,“效能模擬資料出來了嗎?!”
“出來了!”負責資料監控的工程師聲音陡然拔高,帶著破音的狂喜,“峰值能量密度達到淩雲頂級商用固態電池的……92.1%!迴圈壽命初步模擬……超過1200次!遠超預期!而核心材料成本……”他深吸一口氣,顫抖著報出一個數字,“綜合測算,僅為淩雲方案基準價的……18.7%!”
“十八點七?!”
這幾個字如同炸雷,在死寂的實驗室裡轟然爆開!
刹那間,所有的呼吸都停滯了。所有的目光都死死凝固在那跳躍的、不可思議的成本數字上。
空氣彷彿變成了粘稠的蜜糖,將時間都膠著住了。隻有中央那龐大的量子核心低沉的執行嗡鳴聲,以及螢幕圖譜上依舊在自我完善的銀灰色光點,證明著時間並未真正停止。
“成了……”一個年輕的研究員喃喃自語,聲音輕得如同夢囈,隨即被巨大的狂喜淹沒,“我們……成了?!”
彷彿按下了某個無形的開關。
“嘩——!”
壓抑到極致的靜默瞬間被衝天的歡呼聲徹底撕裂!狂喜的浪潮席捲了整個空間!有人不顧一切地跳了起來,撞翻了椅子也不自知;有人猛地抱住身邊的同伴,用力捶打著對方的後背,語無倫次;有人摘下眼鏡,用力擦拭著眼角無法抑製的濕熱。秦若兮死死捂住自己的嘴,淚水卻早已洶湧而出,身體不受控製地微微顫抖。
唯有蘇念,依舊靜立如孤峰。他仰望著螢幕上那副已經趨於穩定、散發著磅礴生命力的新型能量圖譜,深邃的眸光裡,風暴終於平息,沉澱下的是一種足以斬斷日月星辰的冰冷銳利。
他緩緩抬手,五指攤開,如同要抓住那圖譜中蘊含的無儘偉力。低沉而堅定的聲音穿透了歡呼的聲浪,回蕩在每一個熱血沸騰的靈魂深處:
“‘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不!”他微微一頓,指關節因用力而微微發白。
“這屠龍之刃,是我們於絕境之中,以血為引,以智為錘,千錘百煉而得!”他猛地握緊了拳頭,彷彿已將那無形的鋒刃牢牢攥於掌心,眼中寒芒暴漲,直欲刺破這實驗室的穹頂。
“天亮了。該讓那些盤踞在金山之上吸血的巨龍們聽聽……這刀鋒出鞘的龍吟了!”
翌日正午。蒼穹科技總部大廳,原本光潔如鏡的大理石地麵此刻卻彌漫著無形的硝煙。低沉的氣壓彷彿凝固了空氣,連前台小姑娘臉上職業化的微笑都顯得僵硬無比。電梯門無聲滑開,一行數人魚貫而出。為首者身材高大,裁剪精良的深灰色羊絨大衣敞開著,露出裡麵一絲不苟的深色西裝,雙鬢染霜,麵容透著久居人上的刻板與不容置疑的威嚴。他步履沉穩,每一步都像精心丈量過,皮鞋踩踏地麵的聲音在空曠寂靜的大廳裡發出沉悶的回響,如同戰鼓擂動。
他身後跟著兩名助理,一個手提碩大沉重的黑色密碼公文箱,另一個空著手,眼神卻銳利如鷹隼,不斷掃視著四周。最後則是兩名穿著筆挺黑西裝、戴著墨鏡的保鏢,如同冰冷的鐵塔,沉默地拱衛在側,隔絕一切可能的靠近。
整個大廳的目光,有驚疑,有敬畏,更多的是無聲的壓抑,不由自主地聚焦在這支沉默行進、自帶壓迫感的小隊身上,彷彿他們腳下踏著的不是大理石,而是即將燃燒的戰火焦土。
為首老者,正是騰達集團副總裁之一,執掌龐大物流帝國命脈的巨頭——沈萬鈞。
無人引導,沈萬鈞卻像識途老馬,徑直走向通往總裁專用電梯的通道。守在通道口的蒼穹警衛下意識地想上前詢問,卻被沈萬鈞身後那個空手的助理一個冰冷如刀的眼神釘在原地,竟不敢再邁一步。
電梯直達頂層。當梯門在總裁辦公室所在的樓層無聲開啟時,蘇唸的助理小林早已臉色蒼白地等在外麵,強撐著職業素養:“沈……沈總,這邊請。”
厚重的紫檀木辦公室大門被推開。
巨大的落地窗前,蘇念背對著門口,身姿挺拔如懸崖孤鬆,正俯視著腳下在冬日稀薄陽光下顯得渺小如蟻群的城市洪流。陽光勾勒出他清晰的輪廓邊緣,卻無法驅散他周身彌漫的、冰封般的寒意。
沈萬鈞的腳步停在辦公室中央昂貴的地毯上,甚至沒有看一眼那張寬大氣派的辦公桌。他身後的助理無聲上前,將那個沉重如鐵的黑色密碼箱平放在會客區的矮幾上,“哢噠”兩聲脆響,精密鎖扣彈開。
助理戴上白手套,小心翼翼地從箱內取出一份裝幀精美的檔案,紙張厚重,字字彷彿都以金粉鑄就。他將檔案輕輕推到矮幾中央,然後垂手退至沈萬鈞身後,宛如泥塑。
沈萬鈞這才緩緩開口,聲音不高,卻字字千鈞,帶著一種久居雲端俯瞰眾生的淡漠與不容置疑的壓力,每一個音節都砸在寂靜的空氣裡:
“蘇總,幸會。”
他銳利如鷹隼的目光穿透空氣,落在蘇念挺直的背影上,“老夫沈萬鈞。今日登門,隻為一樁交易。”
蘇念緩緩轉過身。臉上沒有任何意外的波瀾,平靜得如同幽深的古井,目光掃過矮幾上那份金光閃閃的檔案,如同在看一件無關緊要的雜物。他沒有坐下,隻是隨意地走到旁邊的小吧檯,拿起一個晶瑩剔透的玻璃杯,慢條斯理地衝洗著,水流的嘩嘩聲在死寂的辦公室裡顯得格外刺耳。
“哦?”蘇唸的聲音平淡無波,聽不出絲毫情緒,“沈副總裁親自帶著‘厚禮’上門?不知是何等交易,竟能勞動您的大駕?”他拿起一塊雪白的軟布,細致地擦拭著杯壁,動作從容不迫。
沈萬鈞那刻板的臉上沒有任何笑意,他微微抬起下頜,目光居高臨下,帶著審視貨物般的冷酷:
“百億現金,一步到位。”他一字一頓,清晰的吐字如同冰錐鑿擊著空氣,“收購貴公司蒼穹科技全部股權與技術專利。簽了它,”他指向那份檔案,“騰達的資源,便是蒼穹的臂膀,從此海闊天空。”
他話音一頓,辦公室裡的空氣驟然凍結,溫度降至冰點。那雙鷹眼死死鎖住蘇念擦拭酒杯的手,聲音陡然變得如同淬了寒冰的刮骨鋼刀:
“若不簽……”
冰冷的宣告如同來自九幽地獄的回響,每一個字都帶著致命的重量:
“騰達旗下所有物流平台,將於三更時分,對蒼穹科技及其所有關聯供應商、客戶,實施全麵封殺!所有在途貨物,即刻凍結!所有倉庫通道,徹底鎖閉!天上飛的,地上跑的,水裡漂的……隻要貼著‘蒼穹’二字,寸步難行!”
他向前微微傾身,那壓迫感如同實質的山巒轟然壓下:
“此乃‘明修棧道’,亦是‘暗度陳倉’之局。簽,則生;拒,則亡。蘇總是聰明人,自然懂得——”他嘴角扯出一絲毫無溫度的弧度,一字一句吐出最後的結論:
“——‘識時務者為俊傑’!”
“啪嚓!”
一聲清脆刺耳的爆裂聲陡然炸響!
蘇念手中那隻擦拭得光可鑒人的水晶杯,竟被他五指驟然收緊的力量硬生生捏碎!晶瑩的碎片混合著幾滴刺目的鮮紅,迸濺在他腳下昂貴的地毯上,如同開出了幾朵妖異的小花。
辦公室內,瞬間隻剩下死一樣的寂靜,和玻璃碎片落地後細微的滾動聲。
一滴殷紅的血珠,順著蘇念收緊的指縫緩緩滲出,滴落在地毯上。
他緩緩抬起眼簾。眸中壓抑的岩漿終於衝破冰封的地殼,寒光爆射,銳利得足以撕裂眼前這位巨頭營造的所有威壓!那眼神,不再是一個年輕企業家麵對霸權的憤怒,而是如同猛虎被入侵領地、被威脅幼崽時,從靈魂深處燃燒起來的、原始而純粹的殺機!
“百億?”
蘇唸的聲音不高,甚至帶著一絲奇異的沙啞,卻像裹著冰碴的寒風,刮過在場每一個人的耳膜。他緩緩鬆開緊握的拳頭,任由掌心的玻璃碎片和鮮血滑落,目光如電,直刺沈萬鈞那雙深不見底、毫無波動的鷹眼,嘴角勾起一抹冰冷到極致的弧度:
“沈總真是好大的手筆,‘平地摳餅,對麵拿賊’的手段,玩得爐火純青啊。”
他微微向前踏出一步,碎裂的玻璃渣在腳下發出細微的呻吟。這一步,踏碎了無形的枷鎖,踏散了那沉如山嶽的壓迫感。
“想用區區百億,就要買斷我蒼穹斬斷枷鎖、刺破黑暗的刀鋒?”他的聲音陡然拔高,帶著斬釘截鐵的決絕,如同金石交擊,回蕩在奢華卻冰冷窒息的辦公室內:
“回去告訴張天鳴——讓他洗乾淨脖子等著!”
冰冷的宣言如同驚雷炸響:
“我蘇唸的刀,專斬——擋路的豺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