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極品後宮 104章：一個耳光
一針見血，直刺痛處，柳雲若神情遽然大變，濃豔的胭脂蓋不住越發蒼白的臉色，她的情緒顯然已經是有些失控了，滿頭的珠釵都因為她的激動而不停的晃蕩著，有如粼粼而動的碧波星光，聲音瞬間嘶啞。
“煙落，住口！不要再說下去了，我現在這樣有什麼不好？沒有我在冷成傑的枕邊替你說好話，出了那麼大的事，即便是屈居小妾，你以為有那麼容易讓冷成傑點頭同意嗎？你不要辜負了我的一片心意。”
劇痛如同淩遲一般，是的，她的娘親，她對不起的何止是自己的父親，還有她那至今下落不明的娘親，娘親用自己的清白換來他們的無憂生活，可是她卻如此糟蹋這來之不易的幸福。
“雲若……原來是你幫了我……”煙落望著眼前自己的好姐妹，眼中已然蒙上了氤氳的霧氣。
一滴璀璨晶瑩的淚珠悄無聲息的滑落到掌心，柳雲若憤憤的抽出懷中的絹帕，輕輕地將它拭去，選擇了這樣的路，她從今以後將不再是弱者。
神色恢複平靜，她勾唇地說道：“煙落，你放心，隻要有我柳雲若在的一天，就絕對不會讓冷成傑為難你，你隻管寬心的進門。還有我會慫恿冷成傑同意冷傲自個出去建個慶元候府，到時候你不用住在安邑郡王府，就更加的無需擔心。我能做的也就隻有這麼多，剩下的你自己好好把握吧。”
淒然絕美的轉身，柳雲若幾乎是倉皇離去……
獨留煙落蕭瑟孤零零的站在原地，柳雲若一向待她如親姐妹，即便是現在這般狀況，依舊是心中思念著她，考慮著她的周全，這份難能可貴的友情，她將銘記在心。
默默的彎腰撿起地上一片淡紫色輕紗鮫綃，上麵紋繡著暗花雲龍，這是柳雲若剛才掏絹帕拭淚之時不小心掉落在地的，看著斷口參差不齊，像是從哪間床上的帳幔之上撕扯下來一般，做工甚是精美罕見，也不知她隨身帶著是作何用處？
不知為何，這片殘缺的輕紗，竟是有著幾分的眼熟。今日遇上故人，不料卻是物是人非，如夢浮生。
歎息過後，再回神，纔回憶起今天自己出行的目的，再眺望遠處，經過這麼一著，蒼茫間哪裡還有映月的身影，早就已經是無影無蹤……
“你可是戶部尚書之女樓煙落？”
清脆的問話，突然的打斷了她的片刻呆滯，煙落木然的望著突然出現在她眼前的女子。
大約是十七八歲的樣子，容貌出眾，身穿玫瑰紫牡丹花紋錦長衣。頭戴赤金鳳尾瑪瑙流蘇，耳墜景泰藍紅珊瑚耳環，件件都是精緻的稀罕之物。她的樣子，非富即貴。
“正是，請問姑娘有何指教？”感受到那名女子淩厲且又帶有敵意的目光自她身上掃射而過，煙落遲疑了一下，緩緩開口說道。
話聲剛落，隻聽見啪的一聲，響亮的耳光聲突然響起，尖刺的聲音如猛禽掠過藍天時發出的嗷叫。一時四下裡驚疑、驚呼聲一片，周圍的人們紛紛靠攏了些，指指點點……
“痛！”煙落一手捂住左頰，那裡熱辣辣的一片，有些麻木。雙眼不可置信的望著眼前的這位衣著華麗的美麗女子。人雖美，下手卻極為狠毒，想來自己的臉頰已經是紅腫一片。不解，不知自己如何得罪了這名未曾謀麵的女子。
正要開口詢問，隻見那名女子唇角勾起，眼中掠過一絲輕蔑，傲慢的看著她，徑自開口譏諷的說：“賤人！我當是什麼人間絕色，隻不過是如此。也不知道你用的什麼狐媚手段勾引的慶元侯。破鞋一隻，竟是讓他癡了心，執意要納你過門為妾。”
煙落擰緊了眉頭，心裡已經瞭然，這一定是一名愛慕冷傲哥哥的女子。上次她要嫁給慶元侯的事，一直都沒有聲張，所以知道的人並不多。然而前次退婚的事，卻鬨得是全城沸沸揚揚，各種版本傳的是繪聲繪影，將她的不守婦道等等描繪的是不堪入耳。她的事會鬨得這樣大，想必是大娘在其中作梗，個中原委，她也不願意細究，便由他們去了。
麵前的女子緩緩走到樓煙落的麵前，帶著金護甲的小指微翹，犀利的尖角輕輕挑起煙落的下巴，劃過那如雪般的肌膚，留下一道淡紅的印痕。
不知道她的意欲為何，絲絲隱痛傳來，煙落暗咬著銀牙，卻不敢輕舉妄動分毫。倒不怕這名女子劃花了她的臉，她是擔心自己的輕舉妄動會給冷傲哥哥帶來不必要的麻煩，隻要不傷筋動骨，能忍便忍了。
“殘花敗柳，就是為妾，你有什麼資格？”
那名女子輕哼一聲，又說：“你彆得意的太早，早晚有一天我會名正言順的嫁給傲哥哥，到時再慢慢整死你這個狐媚精。”
愈說愈是激動，那名女子已經氣得兩頰通紅，雙眼竄火，如同暗夜篝火般蠢蠢跳動著。雙肩微顫，顯示著她此時強大的憤怒，已然又是揚起手，準備再搧煙落一個耳光。
“住手！簡直胡鬨！”一聲男子的厲喝打斷了那名女子的暴行，牢牢的扣住那名女子揚在半空之中的手臂，神情忿怒。
那名女子似乎有畏懼一般，低了頭，怯怯的說：“二哥，你不是先走了嗎？我……”
“你何時變得如此潑辣無禮？看來是我這個做哥哥的疏於管教了。”男子俊眉深深的糾結起來，斥道。
那名女子眼中嚼滿眼淚，盈盈欲落，委屈的說：“二哥，過幾天慶元侯要納她為妾，你明知道我……我……，你是我的親哥哥，都不向著我。”
“你最好睜大了雙眼看清楚了，我是你的親哥哥？還有男子的三妻四妾再平常不過，慶元侯身份尊貴，更是無可厚非，你如此心胸狹窄，不能容人，出嫁以後彆丟儘我的顏麵。”男子的眼中迸出無邊的寒意，如呼嘯北風肆虐過層層積雪的山峰，帶出片片的薄雪。
三兩句話已經是震懾的那名女子身體劇烈的搖晃了一下，緊握的手指關節因為用力而猙獰泛白。
煙落認出眼前的這名身形高大魁梧的男子便是上次在西城郊阻止她踏入河中尋短見的人，上次隻是遠遠瞥了一眼，雖是印象深刻，但未曾看得仔細。
今日細看之下，隻見他劍眉星目，五官深刻，眉目間儘顯俊朗豪氣，不像是中原人的斯文儒雅，黑發乾淨利落的束於腦後，紫玉冠緊扣，一身孤傲冷清的氣質渾然天成，寡言少語，一看便是難以令人接近。難怪剛才那名女子雖然是他的親妹妹，卻十分的怕他。
“這位公子，謝……”煙落方想上前致謝，謝字尚未說出口。不料這名男子卻連望都沒有望她一眼，更勿論聽她說著什麼，徑自大步離去。
嗬，當真是一個字都不屑和她說。
一襲藍狐滾邊墨色裘袍，隨著他的離去甩出與主人一般孤絕的弧度，撩起的一角，泛著陣陣內裡的銀光，顯然是一名身份極其尊貴的人。
“二哥！”那名女子看見自己的哥哥離去，目帶著幽怨的衝著他的背影喊道，然而他已經是愈走愈遠，眼看著便要消失在下一個拐彎處。無奈的跺了跺腳，那名女子轉身疾步跟上。
這一年的除夕依舊是萬家燈火，閤家歡樂，一樣的煙花爆竹齊放，濃濃的硝煙味久久縈繞在空氣之中，散不去的是新年愉悅的氣息。
尚書府中卻因為煙落的事，蒙上了一層淡淡的陰霾，即便是擺滿了府中的各色菊花正齊齊綻放著，也掩飾不了那蕭涼之意。一頓團圓飯，在大家的噤若寒蟬之中平平淡淡的就這麼過去了。
初一，上香日。正月初一是一年之中頗為重要的上香日，在這一天，上至京城的達官貴人，下至黎民百姓皆會蜂擁到這留華寺敬上一柱香，乞求來年好運，求上一支簽，獲悉將來。
京城城外空靈山，山脈綿亙曲折、千岩萬壑、瀑布溪流、奇秀清雅。那不絕於耳的嫋嫋梵音、空靈悠遠的暮鼓晨鐘，使這裡的一株草、一瓣花、一方石彷佛都浸透了靈性，氣韻與靈韻並存，即便是百物怠懈的冬天也絲毫不減半分。
天氣轉暖，陽光普照，今日是難得的好天氣。來燒香拜佛的人更是比往日翻了幾番。石階處處是攢動的人頭，黑鴉鴉的一片，一直延伸到半山腰。
煙落與映月攜同丫鬟紅菱與綠萍正跟隨著人群拾階而上，尚書府中的兩位夫人已經是早她們一步先行前去禮佛了。好不容易到了半山腰的留華寺門前，隻見今日留華寺三扇大門陡開。
煙落心中陡然一沉，她讀的書多，頗曉禮儀，留華寺乃是大明皇朝中最大的寺廟，平日隻開右門，今日卻是三門齊開，除非是有皇親貴胄到來。
不知太子他是否也來了，自己是真的不願意再見到他。想到這裡，她不由自主的拉高了衣領，低低頷首，心中隱隱有著不踏實的預感，彷佛會發生什麼事一般。
今日映月是奪目的，她穿的是那件上好料子的粉霞玫瑰藕絲羅裳，胸前朵朵競相怒放的牡丹花，層次分明，每一朵都好像是真實的依附於衣裳之上，襯得她整個人益發的華貴。
一路之上，已是引來了不少路人與幾個富家子弟的側目。反觀煙落，一襲水藍色的暗紋束衣，配著淺色儒裙，烏黑長發挽起，僅有一隻白玉梅花簪作為裝飾，整個人清素淡雅，質樸天成。
二人踏著覆著薄薄青苔的老舊石板路小心翼翼的走著，路兩旁是鬆柏和色澤深沉的樟木。拜過了天王殿中各路神仙，她們直奔後堂求靈簽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