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極品後宮 350章：羅語嫣
他們每天往來做生意都會經過這座橋，對於這位小小畫家的存在早就熟悉得不能再熟悉，自然女孩她的身世也是他們東風縣出名的可憐，大家在為她抱不平之外，也總是對她格外的照顧。
“是啊，托你的福，賣了幾幅畫。”抬頭望橋，小女孩用她嘹亮的嗓子回答。
包著頭巾的婦人笑道：“那就好。這裡還有一個窩窩頭沒有賣出去，先填填肚子，你趁熱吃了吧。”
小女孩的氣度不卑不亢，微微一笑：“謝謝大嬸。”
她接過窩窩頭，索性也不收拾畫具了，撥撥地上的乾草，在柳樹下坐了下來，一邊欣賞晚霞，一邊優閒自在的吃窩窩頭。不知道過了多久，天色漸漸暗了，她被橙紅轉沉的景色迷得忘了時間。
“語嫣！”
沈恒季氣喘籲籲的來到橋畔，看到她正對著天空神遊，暗想幸好還趕得及替她拎那些沉重的畫具。
見到來人，羅語嫣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她拍拍衣裙的草屑站起身：“沈大哥。”沈恒季壓抑住怦然的心，鎮定的朝她走去。
“晚了不回去，不怕挨罵？”看了一下天色，他溫柔的問。
粗布衣裙無法遮蓋她的美貌，她有雙明亮有神的瞳眸，看起來是如此的早熟，幾乎要使他有種錯覺。她知道他的情意，隻是聰明的保持緘默，隻因為他們的身份相差太過懸殊。
羅語嫣神采奕奕的笑道：“晚霞太美了，為了一飽眼福，挨罵也很值得。”
“你總是這樣。”他的聲音裡滿是憐惜。
如果她是他的，他絕不會禁錮她的自由，他會為她買下她愛的天空，如果她是他的……唉！他知道她才十二歲，也知道十二歲的女孩足以當一個男人的妻子，可是要他怎麼開口對她訴說他對她綿長的情意呢？
他怕會嚇到她，畢竟在她的心中，他一直是她的沈大哥，角色定位得太久，要轉換成情人或夫婿似乎都很困難。
再說他的父母根本不會答應他娶一名小孤女為妻，她在羅家微不足道的地位甚至比下人更糟。她是個隻能逆來順受的養女，沈家雖然非大富大貴，但在東風縣也算是有頭有臉，怎能容得下這樣身世不明的媳婦呢？
“謝謝你來幫我提畫具，我們快回家吧，否則就會如你說的，我要挨罵了。”羅語嫣笑著開始收拾她的畫筆及宣紙。
她是如此的樂天知命，收拾畫具的身影輕快無比，彷佛等著她回家的是一頓熱騰騰的飯菜和溫暖家人的笑臉，可是事實明明不是如此。
“好，我們快收拾。”沈恒季心裡的感觸隻能化為深深的歎息。
他一路伴她走回羅家，希望短短的路程永遠不要到，但這不可能，羅家還是到了。沈羅兩家毗鄰而居，可是他對羅語嫣過的苦日子卻一點也幫不上忙，隻因為連他自己都還在雙親的羽翼保護之下生活，尚未獨立。
他的爹孃根本不希望他和羅語嫣走得太近，所以他對她的困境是心有餘而力不足，隻能暗自懊惱。
“我進去啦。”羅語嫣背著畫具溫柔一笑，對沈恒季揮揮小手，自若地推開大門走進去。
她筆直的進入大廳，廳裡坐著她的養父母羅大漢、羅柯氏和他們的女兒羅小雯，他們正在大嚼點心及瓜果。
“爹、娘，我回來了。”羅語嫣在廳裡停住了腳步，她對他們三人的臭臉早就習以為常，也知道晚歸的自己必然會被三堂會審一番。
“還知道回來啊？”羅柯氏不滿的瞪著她：“說，你又野到哪裡去呢？”
羅語嫣知道自己不必搶著回答，因為……
“她還能怎麼個野法？”胖臉一撇，羅小雯重重一哼：“還不是又到麗水橋下裝可憐，博取外頭那些蠢蛋的同情。”
她最討厭語嫣那雙漆黑晶亮的眼睛，每當被語嫣看一眼，她就會不由自主的心慌，甚至連講話都變得結結巴巴起來。真是笑話了，她心慌個什麼勁呢？她纔是羅家正牌的小姐耶。
雖然語嫣也姓羅，也叫她的爹孃為爹孃，可是誰都知道這個小蠢婢是她父母十二年前在門口撿到的，原本打算給她的白癡哥哥當童養媳，誰知道她哥哥八歲那年淹死了，讓語嫣撿了個大便宜，輕鬆篡走羅家的二小姐之位，更是氣死她了。
要怪都怪她那個沒用的爹，說什麼羅家在地方上好歹也有點頭臉，不能讓人家說閒話，因此她哥哥死後才收養了語嫣，害她現在要和語嫣以姊妹相稱，平白無故讓語嫣高攀了她。
還有一點教她忿忿不平，那就是兩人都是十二歲，可她肥胖臃腫，而語嫣卻纖細苗條。老天，這是什麼道理？
每當他們全家一起出去，眾人欣賞的眼光總停在語嫣身上，就算停在她身上也隻是驚歎她的肥胖，甚至連住在隔壁她愛慕許久的沈大哥也都隻看語嫣不看她，讓她很得牙癢癢，更加討厭語嫣這個和她沒有血源關係的妹妹。
“嘻嘻嘻，語嫣，你這個小騷貨喲。”羅柯氏立即站在女兒這一邊，擺出一瞼的嗤之以鼻。
“語嫣，告訴爹，今天賺了多少銀子啊？”身為一家之主，羅大漢比較實際，現在他這個養女可是他的搖錢樹。
早在語嫣滿十歲開始，他們就一致認為不能讓一個白吃白喝的人在羅家待著。原本他們打算讓語嫣去賣藝，當當歌女走唱或是到戲班耍些雜技什麼的來補貼家用，以達到他們惡待她的本意。
誰知道人算不如天算，語嫣天賦異稟，無師自通的她居然對畫畫十分拿手，還不知從哪學來一身替人看相的功夫，就此賣畫看相，名聲大噪。
現在她這個小畫家兼小命師在東風縣已經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了，甚至還有鄰縣慕名而來的人找她看相，爭相收藏她這位小神童的畫，讓他這個養父大大的對她另眼相看。
“都在這裡，爹。”羅語嫣微笑地將一日所得和盤托出，知道看在銀兩的份上，她很快便可自三堂會審中解脫。
果然羅大漢看到白花花的銀子便眉開眼笑地直點頭：“好、好！”
其實一開始他們也想對語嫣施行身體上的苦毒，偏偏就是下不了手，她身上似乎有某種神聖不可侵犯的氣質，每當他們要出手，卻又硬生生的止住，幾次下來他們就自動放棄了。
而現在呢，管他的，反正隻要語嫣能賺錢，管她是走唱還是賣畫，銀子就是銀子，其他的不重要了。
眼見沒得挑剔，羅小雯挑挑眉，嫌惡地說：“彆站在這裡礙眼，快去煮飯吧，餓死我了。”
“是呀，語嫣，快去煮飯，沒看到小雯都餓瘦了嗎？”羅柯氏心疼地看著肥胖的女兒。
羅語嫣看著羅小雯麵前小山一堆似的瓜果皮屑，不禁微微一笑：“好，我馬上去煮飯。”她背著畫具入內，擱下後便直接到灶房。
在這個家裡，舉凡劈柴灑掃、洗衣縫補、煮飯洗碗、修繕築籬、育雞養鴨喂馬、栽果種樹植花……，眼睛看得到的統統都是她的工作。最後她每天隻能在出門賣畫時得到一個燒餅，晚飯過後大家都休息時得到一個饅頭，下人都過得比她輕鬆。
“二小姐，我來幫你。”一個身影溜進灶房，她是羅小雯的貼身丫環小眉。
每當看到小語嫣吃力的劈柴起灶火，她就於心不忍。她的身份雖然是個丫環，可是過得也比語嫣這位羅家的二小姐愜意多了。
她每天隻要替大小姐梳梳頭，抓抓大小姐胖手抓不到的胖背，其餘雜事一概不必做，不像小語嫣，在羅家簡直像苦工與雜役的綜合體，往往最早起來，最晚休息，一想到她還有遺傳性的貧血體質，便更教人替她捏把冷汗。
“謝謝你，小眉。”羅語嫣輕快的把柴枝放進火堆裡。
“哎，小語嫣……”小眉沒轍的搖頭。與其說她羨慕小語嫣的樂觀，倒不如說她嫉妒小語嫣的樂觀。
她覺得不可思議，像小語嫣這麼樂觀知命的人簡直是稀有動物，每天過的日子這麼繁雜沉重，還要被羅家那三大霸主呼來喝去，她卻從不曾聽到小語嫣抱怨過什麼。
小語嫣似乎對目前的生活甘之如飴，滿意得很，教人猜不透她小小的心裡究竟是怎麼想的。
小語嫣無疑是傳奇的，光是出自她手裡的畫就有著豐富的傳奇色彩，從未上過學堂的她，一手絕頂的畫藝是從何而來？沒有拜過師父的她，相命之準教人嘖嘖稱奇，也令人百思不得其解。
不過大家都喜歡小語嫣，或許是她的樂觀會傳染吧，她身上的開朗氣質總能讓人如沐春風，柔和的笑容也總讓人不由自主的想親近她。小語嫣想在羅家待一輩子嗎？或者她會在東風縣待一輩子嗎？這些都還是無解。
冗長的隊伍似乎看不見儘頭，東風縣百年難得一見的水災讓百姓叫苦連天，惡劣的天候在這兩天更是急轉為凍，漫天大雪冷得連人的心都結冰了。
“熬不過去了，看來是老天爺要收回我們的命啊……”
一名在隊伍中排隊等著領賑糧的中年男子喃喃自語，大片自家田地都被洪水淹沒的他已經快發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