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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記憶裡,藏著一個要殺你的人 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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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午夜十二點,帝豪酒店的頂層套房內,水晶吊燈折射出冷冽的光。

林晚倚在落地窗邊,指尖夾著一支細長的女士香菸,煙霧繚繞間,她俯瞰著腳下霓虹閃爍的城市。她的紅唇微微勾起,眼底卻是一片冰涼。

林小姐,合同已經簽好了。身後傳來男人低沉的聲音。

她轉過身,臉上瞬間換上甜美的笑容,彷彿剛纔的冷意從未存在過。

王總真是爽快人。她緩步走近,高跟鞋在地毯上無聲地落下,像一隻優雅的貓。

王總——一個年近五十、大腹便便的房地產商——正貪婪地盯著她,眼中閃爍著**。他伸手想攬她的腰,卻被她不著痕跡地避開。

王總,合作愉快。她舉起酒杯,輕輕碰了碰他的杯子,笑意不達眼底。

十分鐘後,林晚走出酒店,夜風拂過她的長髮。她掏出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

喂,周婷,搞定了。她的聲音冷靜而淡漠,合同已經簽了,明天他會把兩百萬打到那個空殼公司賬戶上。

電話那頭傳來閨蜜周婷的笑聲:晚晚,你可真是越來越厲害了,這種老狐狸都能被你騙得團團轉。

林晚冷笑一聲:男人嘛,都一樣。

掛斷電話,她站在街邊,看著自己的倒影映在櫥窗上——精緻的妝容,完美的身材,任誰看了都會覺得她是個令人豔羨的女人。

可隻有她自己知道,這副皮囊下藏著的,是一顆早已腐爛的心。

三年前,林晚還不是現在的樣子。

那時的她,隻是個普通的女人,和丈夫陳默過著平凡卻幸福的生活。他們結婚三年,感情一直很好,直到那一天——

她提前結束出差回家,想給陳默一個驚喜。

可推開臥室門的那一刻,她的世界崩塌了。

床上的女人尖叫著扯過被子,而陳默——她深愛的丈夫——**著上身,滿臉錯愕地看著她。

晚晚……你聽我解釋……

啪!

一記耳光狠狠甩在他臉上。

林晚轉身就走,眼淚模糊了視線,耳邊隻剩下自己劇烈的心跳聲。

那天晚上,她獨自坐在酒吧裡,喝得爛醉如泥。

男人冇一個好東西。她自嘲地笑著,又灌下一杯烈酒。

就在這時,一個陌生女人坐到了她身邊。

失戀了對方遞給她一張紙巾。

林晚抬頭,看到一張精緻而成熟的臉——周婷,後來成了她最好的搭檔。

要不要學學怎麼讓男人付出代價周婷微笑著問。

林晚盯著她,酒精讓她的理智逐漸崩解。

好。她聽見自己說。

從那天起,林晚變了。

她學會瞭如何利用自己的美貌,如何讓男人心甘情願地掏錢,如何在最短的時間內看透一個人的弱點。

她成了彆人口中的渣女,一個專門騙男人錢的老千。

但她的目標從來不是那些陌生男人。

她的目標隻有一個——陳默。

她要讓他身敗名裂,家破人亡。

回到公寓,林晚從保險櫃裡取出一份檔案。

那是她和陳默的離婚協議書,上麵還殘留著乾涸的血跡——那是她簽字時,指甲深深掐進掌心留下的。

她輕輕撫過紙張,眼神冰冷。

陳默,你欠我的,我會讓你十倍奉還。

2

林晚,這次的目標,可不隻是錢。

周婷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帶著一絲興奮和隱秘的意味。林晚坐在公寓的落地窗前,指尖輕輕敲擊著紅酒杯,眼神冷冽。

什麼意思

陳默最近在創業,搞了個科技公司,融資了幾千萬。周婷輕笑一聲,你不是一直想讓他身敗名裂嗎這次,我們可以讓他徹底破產。

林晚的呼吸微微一頓,手指不自覺地收緊。

具體怎麼做

他最近在找投資人,我們可以安排你以‘天使投資人’的身份接近他。周婷頓了頓,然後,讓他簽下一份他永遠還不起的債。

林晚的唇角勾起一抹冷笑。

好。

三天後,林晚換了一身乾練的職業裝,黑髮盤起,妝容精緻而低調,整個人散發著精英女性的氣場。她站在一棟高檔寫字樓前,抬頭望著頂層那間辦公室的落地窗——那裡,是陳默的公司。

林小姐,這邊請。前台微笑著引導她進入會議室。

推開門的那一刻,林晚的指尖微微發涼。

三年了。

三年冇見,陳默依舊英俊挺拔,隻是眉宇間多了幾分疲憊。他站起身,禮貌地伸出手:林總,久仰。

林晚強迫自己露出職業性的微笑,伸手與他相握。

陳總客氣了。

他的掌心溫暖乾燥,和記憶中一樣。

她迅速抽回手,彷彿被燙到一般。

會議進行得很順利。林晚偽裝成一位對科技行業頗有研究的投資人,提出的問題精準而犀利,甚至讓陳默的合夥人頻頻點頭。

林總的眼光很獨到。陳默看著她,眼中帶著一絲欣賞。

林晚微微一笑,隻是恰好對這個領域感興趣。

會議結束後,陳默主動提出送她下樓。電梯裡,兩人並肩而立,空氣安靜得幾乎能聽見彼此的呼吸。

林總看起來很麵熟。陳默忽然開口。

林晚的心跳漏了一拍,但麵上依舊鎮定。

是嗎可能是在某個行業峰會上見過。

陳默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冇再追問。

當晚,林晚回到公寓,立刻撥通了周婷的電話。

他上鉤了。她的聲音冷靜,卻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

很好。周婷笑道,接下來,我會安排人給你一份‘投資協議’,表麵上是一筆正常的融資,但條款裡藏了高利貸的陷阱。

林晚沉默了一瞬。

他……真的會簽

當然。周婷的語氣篤定,他現在急需資金,而且——她意味深長地笑了笑,他似乎對你很感興趣。

林晚攥緊了手機,指甲深深陷入掌心。

一週後,林晚再次出現在陳默的辦公室,這次,她帶來了那份精心設計的投資協議。

林總,這份協議我們法務已經看過了,冇有問題。陳默的合夥人笑著遞迴檔案。

林晚看向陳默,陳總覺得呢

陳默翻看著合同,眉頭微皺,似乎在思考什麼。

條款很優厚,但……他抬頭,直視她的眼睛,林總為什麼選擇我們

林晚迎上他的目光,心跳加速,但她的聲音依舊平穩。

因為我相信,陳總的公司,值得投資。

陳默盯著她看了幾秒,忽然笑了。

好,我簽。

鋼筆在紙上劃過的聲音清晰可聞。林晚看著他的簽名,心裡湧上一股複雜的情緒——是快意還是……一絲不該有的動搖

離開公司後,林晚冇有直接回家,而是開車去了陳默的舊公寓。

那裡,曾經是他們的家。

她站在樓下,仰頭望著那扇熟悉的窗戶,忽然想起三年前的那個夜晚——她哭著跑出去,而他追到門口,卻最終冇有挽留。

林晚,你到底在做什麼她低聲問自己。

手機震動,周婷發來訊息:合同生效了,三天後,他們會收到第一筆‘還款通知’。

林晚深吸一口氣,回覆:好。

她轉身離開,冇有回頭。

深夜,林晚獨自坐在陽台上,手裡捏著一杯烈酒。

她打開電腦,調出陳默公司的資料,忽然,一張照片吸引了她的注意——

那是陳默辦公室的書架,角落裡,擺著一個相框。

她放大圖片,瞳孔驟然收縮。

相框裡,是一張泛黃的照片——年輕的陳默摟著一個女孩,女孩的臉被剪掉了,但那條裙子……

是她曾經最愛的紅裙。

陳默,你到底……在找誰

3

林小姐,這是陳總公司的詳細資料。

周婷將一份檔案推到林晚麵前,指尖輕輕敲擊著桌麵,嘴角帶著若有若無的笑意。林晚翻開檔案夾,映入眼簾的是陳默公司的財務報表——資金鍊緊張,急需新一輪融資。

他最近在接觸幾個投資人,但都冇談攏。周婷點燃一支菸,煙霧繚繞間,她的眼神變得玩味,你的機會來了。

林晚合上檔案,抬眸看向窗外。雨滴敲打著玻璃,模糊了城市的輪廓。

我會以什麼身份接近他

風投公司的合夥人,專精醫療科技領域。周婷遞給她一張名片,這是你的新身份——林然,28歲,哈佛商學院畢業,曾在矽穀主導過三個生物醫藥項目。

林晚接過名片,指腹摩挲著燙金的字體,唇角勾起一抹冷笑。

他會信嗎

當然。周婷吐出一口菸圈,因為這家風投公司,是真的。

三天後,林晚穿著一身剪裁利落的黑色西裝,踩著高跟鞋走進陳默公司的會議室。她的妝容精緻卻不張揚,黑髮束成低馬尾,整個人散發著精英女性的冷冽氣場。

推開門的那一刻,她的呼吸微微一滯。

陳默就坐在長桌儘頭,西裝革履,眉目如舊,隻是眼下多了幾分疲憊的陰影。他抬頭看向她,目光在她臉上停留了一秒,隨即禮貌地站起身。

林總,久仰。

他的聲音低沉溫和,和記憶中一模一樣。

林晚強迫自己露出職業性的微笑,伸手與他相握。

陳總客氣了。

他的掌心溫暖乾燥,指節修長有力。那一瞬間,她幾乎要抽回手——彷彿觸碰到的不是皮膚,而是灼燒的火焰。

但她忍住了。

會議進行得很順利。林晚早已背熟了資料,提出的問題精準而犀利,甚至讓陳默的合夥人頻頻點頭。

林總對醫療科技的理解很深入。陳默看著她,眼中帶著一絲欣賞,您之前接觸過類似的項目

林晚微微一笑,在矽穀時參與過阿爾茨海默症的藥物研發,不過後來轉做投資了。

她故意提到阿爾茨海默症,因為資料顯示,陳默的母親正患有這種病。

果然,陳默的眼神變了。

真巧,我們公司目前的核心項目,就是針對阿爾茨海默症的基因療法。

林晚故作驚訝,那我很期待看到你們的研究成果。

會議結束後,陳默主動提出帶她參觀實驗室。

實驗室裡,穿著白大褂的研究員們忙碌地穿梭在各種儀器之間。陳默向她介紹著他們的最新進展,語氣中帶著罕見的熱情。

如果能成功,這種療法可以延緩甚至逆轉早期患者的記憶衰退。

林晚看著他的側臉,忽然想起三年前,他曾說過類似的話——

晚晚,等我研究出治療阿爾茨海默症的藥,就能治好我媽的病了。

那時的他眼裡有光,而她滿心崇拜。

現在,他的夢想近在咫尺,而她,卻要親手毀掉它。

陳總很執著於這個領域她狀似無意地問。

陳默沉默了一瞬,目光落在牆上的照片上——一位白髮蒼蒼的老婦人,笑容慈祥。

為了重要的人。

林晚的心猛地一縮。

離開公司前,林晚故意遺落了自己的鋼筆。

半小時後,她接到陳默的電話。

林總,您的鋼筆落在我辦公室了。

她輕笑,啊,那是我很喜歡的一支筆,陳總方便的話,我明天過去取

我現在在醫院,如果您不介意,可以過來拿。他頓了頓,順便……我想請您幫個忙。

林晚挑眉,什麼忙

我母親今天狀態不錯,能認出人了。他的聲音帶著壓抑的期待,您對阿爾茨海默症有研究,或許能和她聊聊

林晚握緊手機,指甲深深陷入掌心。

好。

醫院的走廊安靜得可怕。

林晚跟在陳默身後,心跳越來越快。她不明白自己為什麼要答應這個荒謬的請求——去見那個曾經把她當女兒疼愛的老人。

病房門推開的那一刻,她的血液幾乎凝固。

陳默的母親坐在窗邊的輪椅上,陽光灑在她的白髮上,鍍上一層柔和的輪廓。聽到動靜,老人緩緩轉過頭。

阿默來啦她的聲音沙啞卻溫柔,目光掠過陳默,落在林晚臉上。

下一秒,老人的瞳孔驟然收縮。

晚晚!

林晚渾身一僵。

陳默愣住了,媽,您認錯了,這是林總……

老人卻顫抖著伸出手,死死抓住林晚的手腕,渾濁的眼裡湧出淚水。

晚晚……我的晚晚回來了……

林晚的呼吸幾乎停滯。

她不該被認出來的——她整過容,連陳默都冇認出她,一個阿爾茨海默症患者怎麼可能……

除非,老人記憶中的她,從來就不是現在的樣子。

離開醫院時,天色已晚。

林晚坐在車裡,雙手死死握著方向盤,指節泛白。老人的哭喊聲仍在耳邊迴盪——

阿默,她就是晚晚啊!你的妻子晚晚!

她肚子上有疤,是車禍留下的!你看看啊!

陳默當時震驚的眼神像刀子一樣紮進她心裡。

她猛地踩下油門,車子疾馳而去。

手機鈴聲突兀地響起,是周婷。

怎麼樣,進展順利嗎

林晚的聲音冰冷,出了點意外。

什麼意外

她看向後視鏡中自己蒼白的臉,緩緩道:

他母親認出了我。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隨即傳來周婷的低笑。

有意思……那我們的計劃,得加快了。

4

她怎麼會認出你

周婷的聲音在電話裡顯得格外尖銳。林晚站在浴室鏡子前,手指死死抵著太陽穴,彷彿這樣就能阻止那些破碎的畫麵湧入腦海。

我不知道……她的聲音沙啞,她抓著我的手不放,一直喊我‘晚晚’。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

你確定她真的是阿爾茨海默症患者周婷的語氣忽然變得警惕,晚晚,你有冇有想過,也許你的記憶——

夠了!林晚猛地打斷她,我的記憶冇有問題。

她掛斷電話,雙手撐在洗手檯上,深深喘息。鏡中的女人臉色蒼白,眼尾泛紅,額角那道細長的疤痕在燈光下若隱若現——那是三年前那場車禍留下的。

車禍……她喃喃自語,忽然感到一陣眩暈。

記憶裡,她是因為撞見陳默出軌,情緒崩潰開車出走,纔出的車禍。可為什麼……她總覺得哪裡不對勁

第二天清晨,林晚再次來到醫院。

她戴著墨鏡和口罩,遠遠站在走廊拐角,看著陳默推著輪椅上的母親在花園散步。老人安靜地坐著,目光呆滯,彷彿昨日的激動從未發生過。

奇怪……林晚皺眉,正想靠近,手機突然震動。

是一條陌生號碼發來的簡訊:

林小姐,想知道真相的話,今晚8點,來老地方。

她的心跳驟然加速。

老地方

她盯著螢幕,手指微微發抖。這個城市裡,能被稱為老地方的隻有一個——她和陳默第一次約會的那家咖啡館。

咖啡館已經重新裝修過,但角落裡的那張木桌還在。

林晚推門而入時,陳默已經坐在那裡等她。

你來了。他抬頭,眼神複雜。

她在他對麵坐下,強裝鎮定:你想說什麼

陳默從公文包裡拿出一份檔案,推到她麵前。

三年前的醫療記錄。他的聲音很輕,晚晚,你出車禍那天,根本不是因為看到我出軌。

林晚的指尖剛觸到檔案,就像被燙到般縮了回來。

你什麼意思

陳默深吸一口氣:那天晚上,你接到了一通電話,然後突然情緒失控衝了出去……我追了你三條街,最後還是眼睜睜看著你的車撞上護欄。

不可能!她猛地站起來,椅子在地板上刮出刺耳的聲響,我明明看到你和那個女人——

那個女人根本不存在!陳默突然提高音量,又很快壓下來,晚晚,你的記憶被篡改了。

林晚感到一陣天旋地轉。

她顫抖著翻開檔案,看到自己的腦部CT掃描圖——海馬體附近有一塊明顯的陰影。

這是什麼……

微型晶片。陳默的聲音像是從很遠的地方傳來,有人在你昏迷期間,往你大腦裡植入了記憶乾擾裝置。

林晚的耳邊嗡嗡作響,恍惚間,她似乎看到一些零碎的畫麵:

白色的天花板……戴著口罩的醫生……還有周婷的聲音:把這段記憶覆蓋掉……

不……這不可能……她抱住頭,指甲深深掐進頭皮。

陳默想伸手扶她,卻被她一把推開。

如果你說的是真的,她死死盯著他,那周婷為什麼要這麼做**

陳默沉默了很久,終於開口:

因為她恨我。

窗外的雨越下越大。

林晚坐在出租車裡,渾身濕透,卻感覺不到冷。陳默的話在她腦海裡不斷迴響:

周婷是我前女友……我們分手時鬨得很不愉快。她接近你,就是為了報複我。

你出車禍前接的那通電話,就是她打的。

她利用你的信任,篡改了你的記憶……

司機透過後視鏡看了她一眼:小姐,你冇事吧

林晚這才發現,自己滿臉都是淚水。

去……去青山療養院。她啞著嗓子說。

那裡是周婷的辦公地點——一家表麵做心理谘詢,實則專門幫富豪太太們調查丈夫出軌的灰色機構。

她必須親自確認這一切。

療養院的大門緊鎖,但林晚有鑰匙。

她輕車熟路地繞過監控,來到地下室——周婷的檔案室。

電腦螢幕亮著,顯示著一份未關閉的檔案:《記憶覆蓋操作手冊》。

林晚的呼吸幾乎停滯。

她顫抖著點開旁邊的視頻檔案夾,最新的一段錄像日期正是她出車禍後的第三天。

畫麵裡,昏迷中的她躺在手術檯上,而周婷正對醫生說:

植入M-7型記憶乾擾器,把出軌場景寫入她的海馬體。

要讓她堅信,是陳默毀了她的人生。

林晚跌坐在椅子上,胃裡翻江倒海。

原來這三年,她活在一個精心編織的謊言裡。

原來她所謂的複仇,不過是彆人劇本裡的一顆棋子。

她機械地翻看著其他檔案,突然,一份標著《彼岸花計劃》的文檔吸引了她的注意。

點開後,她的瞳孔驟然收縮——

這是一份詳細的商業陰謀計劃書,而目標赫然是陳默公司的核心專利!

文檔最後附著周婷的筆記:

等林晚搞垮陳默,我們就能以最低價收購他的基因療法技術。

到時候,那些阿爾茨海默症患者,都會是我們的搖錢樹。

林晚死死咬住嘴唇,直到嚐到血腥味。

她終於明白了——

周婷要的不隻是報複陳默。

她要的,是讓成千上萬的病人,永遠活在記憶的牢籠裡。

就像過去的她一樣。

5

林小姐,您確定要這麼做嗎

電腦螢幕的藍光映在林晚蒼白的臉上,她盯著那份《彼岸花計劃》的最後一頁——收購陳默公司的最終報價,比市場價低了整整80%。

當然。她的聲音冷靜得可怕,手指在鍵盤上敲擊,調出另一份加密檔案。

那是周婷的私人通訊記錄。

她一直在監視我……

記錄顯示,周婷不僅監控她的手機,甚至在她公寓安裝了攝像頭。那些偶遇、那些巧合,全是精心設計的陷阱。

最令她毛骨悚然的是——

植入記憶的手術,是在我昏迷時做的。

她終於明白,為什麼自己每次試圖回憶車禍細節都會頭痛欲裂。那不是創傷後遺症,而是有人刻意在她的記憶裡埋下雷區。

淩晨三點,林晚站在陳默公寓樓下。

她本可以直接打電話,但直覺告訴她——周婷可能監聽了他們的通訊。

電梯上升時,她不斷回想那份《彼岸花計劃》的細節:周婷背後是一家名為新紀元生物的醫藥集團,專門收購瀕臨破產的醫療科技公司,再以壟斷價格出售藥物。

阿爾茨海默症患者每年要支付上百萬的藥費……

而陳默研發的基因療法,能徹底顛覆這個暴利市場。

電梯門開,她猝不及防對上一雙佈滿血絲的眼睛——

陳默就站在門口,手裡握著槍。

你果然來了。他的聲音沙啞,槍口卻穩穩對準她胸口。

林晚僵在原地。

你知道我會來

陳默冷笑,側身讓她看清客廳——牆上貼滿照片和線索,全是關於她的調查。

從你第一次以投資人身份出現,我就知道是圈套。他扯開領口,露出鎖骨下方的疤痕,三年前那晚,有人在我酒裡下藥,偽造了出軌現場。

林晚的指尖開始發抖。

是周婷

不止她。陳默扔給她一部手機,螢幕上是一段監控錄像:昏迷中的她被推進手術室,而站在醫生旁邊的人——

赫然是陳默的合夥人,張遠。

張遠是新紀元的臥底。陳默的聲音像淬了冰,他負責確保我的研究‘失敗’,而你……是他們選中的刀。

林晚忽然想起那張被剪掉臉的合照。

所以你早就知道我的記憶被篡改了

陳默的眼神黯了黯,槍終於放下。

我找了三年證據。他拉開抽屜,取出一遝醫療報告,你的海馬體掃描圖,和普通創傷患者完全不同。

報告上那個微型晶片的標記,此刻刺得她眼睛生疼。

為什麼不直接告訴我

告訴你陳默突然提高音量,你每次見到我都恨不得殺了我!周婷在你記憶裡埋了觸發點——隻要我提到‘車禍’或‘記憶’,你就會頭痛發作!

彷彿為了印證他的話,林晚的太陽穴突然傳來尖銳的疼痛。

她踉蹌著扶住牆,眼前閃過碎片般的畫麵:

白色手術燈……針管刺入脖頸……周婷笑著說:讓她永遠恨陳默。

天矇矇亮時,他們終於拚湊出完整的陰謀版圖。

新紀元集團需要陳默的專利,但更需要的——是讓他身敗名裂,無法繼續研究。

所以他們選中我。林晚摩挲著那份高利貸合同,讓我親手把你逼到絕境,再以救世主姿態收購你的公司。

陳默正在調試一個奇怪的設備,聞言抬頭:

但現在,獵人和獵物的位置該換換了。

那是個腦電波乾擾器,他這三年偷偷研發的反製武器。

它能暫時遮蔽你腦中的晶片信號。他小心地將電極貼在她太陽穴,但隻有十分鐘——足夠你看到真實的記憶。

林晚深吸一口氣,按下開關。

世界在眼前扭曲。

她看見三年前的自己衝進酒店房間——但床上根本冇有女人,隻有被下藥的陳默。

她看見自己接到周婷電話:陳默在華盛酒店2803房出軌!

最可怕的是……

她看見車禍前一秒,自己踩下油門的真正原因——

後視鏡裡,一輛黑色轎車正瘋狂追趕她。

駕駛座上,是周婷。

她想殺我!林晚扯下電極,渾身發抖。

陳默按住她的肩膀:

不,她需要你活著——作為控製我的籌碼。他調出行車記錄儀視頻,那晚她追你,是為了製造‘自殺式車禍’的假象。

視頻裡,黑色轎車在碰撞前突然轉向,導致林晚的車失控撞上護欄。

而隨後趕來的救護車……

是新紀元旗下的私立醫院。陳默聲音發冷,從車禍到手術,全是安排好的。

林晚的指甲深深掐進掌心。

她終於明白,自己不僅是棋子——

更是囚徒。

被鎖在彆人編織的記憶牢籠裡,整整三年。

晨光透過窗簾時,他們擬定了反擊計劃。

林晚將計就計,繼續扮演複仇前妻;陳默假裝走投無路,接受新紀元的收購。

但最關鍵的是這個。陳默遞給她一支鋼筆——正是她之前遺落的那支。

擰開筆帽,裡麵藏著微型攝像頭。

周婷一定會親自驗收‘戰利品’。他的眼神銳利如刀,我們要拍下她承認策劃全過程的證據。

林晚突然想起什麼:

你母親……她那天為什麼能認出我

陳默沉默了很久,纔開口:

阿爾茨海默症患者有時會遺忘近期的事,卻記得很久以前的細節。

在她記憶裡,你永遠是三年前的樣子。

6

你瘋了!

周婷的指甲幾乎要掐進林晚的手臂。她們站在新紀元集團頂樓的私人會議室裡,落地窗外是整個城市的燈火。

林晚緩慢而堅定地抽回手,將那份偽造的收購合同推到她麵前。

陳默已經簽字了。她的聲音平靜得可怕,按照約定,專利技術會在72小時內移交。

周婷盯著合同末頁的簽名,眼底閃過一絲貪婪的光,但很快又被狐疑取代。

他怎麼可能這麼輕易就妥協她猛地抬頭,你確定他冇起疑

林晚輕笑一聲,從包裡取出那支鋼筆——周婷不知道,它早已被陳默改裝成了微型攝像機。

他當然起疑了。她轉動筆帽,露出隱蔽的鏡頭,所以我給他演了場戲——痛哭流涕地懺悔,說自己是被你脅迫的。

周婷的臉色瞬間陰沉。

你——

彆緊張。林晚將鋼筆收回口袋,他信了,畢竟……‘記憶被篡改的受害者’這個身份,很有說服力。

三天後,新紀元集團舉辦慶功宴。

水晶吊燈下,觥籌交錯。周婷穿著暗紅色禮服,像一條淬毒的蛇遊走在賓客之間。林晚站在角落,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鋼筆。

緊張

耳畔突然響起熟悉的聲音。陳默不知何時出現在她身旁,西裝革履,手裡端著香檳,看起來和周圍那些商人毫無區彆。

林晚冇有看他,嘴唇幾乎不動地低語:張遠在兩點鐘方向。

陳默微不可察地點頭。他的合夥人張遠正殷勤地給周婷倒酒——這個潛伏三年的臥底,今晚終於要摘下麵具。

設備調試好了

嗯。林晚瞥了眼自己的鑽石耳釘——那是陳默給她的接收器,能實時傳輸鋼筆攝像頭的畫麵,隻要她提到晶片……

話音未落,周婷突然敲響酒杯。

各位!她笑容明豔,讓我們歡迎今晚的特殊嘉賓——陳默先生!

全場掌聲雷動。林晚的血液瞬間凍結。

這不在計劃裡。

聚光燈下,陳默從容地走上台。周婷親昵地挽住他的手臂,對著話筒說:

陳先生不僅慷慨地轉讓了專利,還帶來了一個驚喜。她朝後台使了個眼色,請看大螢幕!

帷幕拉開,投影儀亮起。林晚的瞳孔驟然收縮——

螢幕上播放的,赫然是她和陳默在公寓密謀的畫麵!

冇想到吧周婷湊近話筒,聲音甜得像蜜,你們偷偷改裝鋼筆的時候,我的攝像頭正對著你們呢。

全場嘩然。林晚猛地站起來,卻被兩個保鏢按住肩膀。

陳默依然站在台上,麵無表情。

你以為就你們會演戲周婷走到他麵前,指尖劃過他的領帶,這三年,你每次假裝醉酒罵我,每次‘偶然’遇到林晚……都在我的劇本裡。

她突然拽住陳默的衣領,厲聲道:

張遠!把他母親帶上來!

宴會廳側門打開,張遠推著輪椅走進來。輪椅上坐著陳默的母親——老人雙眼緊閉,臉色慘白,脖子上抵著一支注射器。

媽!陳默終於變了臉色。

周婷大笑:你以為我為什麼放任你們相認因為隻有她發病時,海馬體的異常放電才能啟用你植入的追蹤器!

林晚如遭雷擊。

原來老人不僅是受害者……更是誘餌。

現在。周婷從侍應生托盤取過兩份檔案,簽了它,承認你們竊取商業機密,我就放過老太太。

林晚死死盯著那份檔案,突然笑了。

周婷。她的聲音很輕,卻讓全場安靜下來,你知道為什麼陳默的母親能認出我嗎

周婷皺眉。

因為阿爾茨海默症患者……林晚緩緩摘掉耳釘,會忘記近期的事,卻記得很久以前的細節。

她按下耳釘上的隱藏按鈕。

整個宴會廳的音響突然爆發出刺耳的電流聲——

大螢幕畫麵陡然切換!

那是周婷在手術室裡指揮醫生植入晶片的錄像,清晰地記錄著她說的每一句話:

覆蓋她關於車禍的記憶……植入陳默出軌的場景……

賓客們一片嘩然。幾個記者瘋狂拍照——冇人注意到,陳默早已掙脫保鏢,衝到了輪椅旁。

你以為我們隻有一支鋼筆攝像頭林晚走向周婷,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這三年,陳默往你辦公室送了十二支筆,每一支……都藏著不同的驚喜。

周婷臉色煞白,突然從手包裡掏出一把槍!

都彆動!她歇斯底裡地指著林晚,你以為這就結束了新紀元的股東們可不會——

砰!

槍聲響起。

林晚冇有感到疼痛。她茫然轉頭,看到張遠捂著血流如注的肩膀倒下,而陳默手裡握著另一把槍。

這一槍是為了我母親。他的聲音冷得像冰,下一槍,就是你的腦袋。

警笛聲由遠及近。

周婷被按在地上時還在尖叫:你們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對抗什麼!新紀元隻是冰山一角——

林晚跪在輪椅前,顫抖著握住老人的手。

阿姨……

老人緩緩睜開眼,渾濁的瞳孔映著吊燈的光,忽然綻開一個微笑:

晚晚啊……阿默今天怎麼冇來接你放學

林晚的眼淚砸在老人手背上。

她終於明白,陳默為什麼執著於阿爾茨海默症的研究——

有些記憶,是連最精密的晶片都無法篡改的。

一個月後,林晚在腦科醫院拆除了晶片。

手術室外,陳默遞給她一份報紙。頭條是《新紀元集團涉嫌人體實驗被查封》,配圖是周婷被押上警車的照片。

她背後還有人。林晚輕聲說,那天她提到的‘股東們’……

陳默點點頭,從口袋裡取出一枚U盤。

這是從她保險箱找到的。他頓了頓,《彼岸花計劃》的完整版。

林晚冇有接。陽光透過走廊窗戶,在地板上投下細碎的光斑。

接下來呢她問。

陳默看向遠處,那裡有個護士正推著輪椅經過。輪椅上坐著一個白髮老人,正咿咿呀呀地唱著童謠。

接下來。他握住林晚的手,我們一起,把那些被偷走的記憶……找回來。

7

你確定要這麼做

手術燈下,林晚盯著醫生手中的電極針,喉嚨發緊。

陳默站在一旁,手指輕輕搭在她肩上。這是唯一能徹底清除晶片的方法。

三個月前那場驚心動魄的宴會過後,周婷入獄,新紀元集團被查封,但《彼岸花計劃》的完整檔案卻指向一個更龐大的組織——記憶花園。

他們不止篡改你的記憶。陳默調出一份加密檔案,過去十年,全球至少有47起‘意外事故’的倖存者,都被植入了虛假記憶。

林晚閉上眼睛,感受冰涼的消毒液擦過太陽穴。

開始吧。

電流穿透大腦的瞬間,她看到了三年前真正的自己——

那個在律師事務所加班到深夜的年輕律師,接到一通神秘電話後驅車趕往郊外。

不是捉姦。

是救人。

陳默有危險!電話裡,一個陌生女人急促地說,帶上錄音筆,去碼頭倉庫!

她看到了自己飛馳的轎車,後視鏡裡緊追不捨的黑色SUV。

看到了撞車前一秒,自己拚命護住的公文包——

裡麵裝著能證明陳默清白的證據。

他們想讓你死。

甦醒後的林晚渾身被冷汗浸透,陳默攥著她的手微微發抖。

因為你發現了張遠和新紀元的交易記錄。他調出修複的行車記錄儀視頻,周婷追你,是為了銷燬證據。

畫麵定格在撞車瞬間——林晚昏迷前,將公文包塞進了路邊排水溝。

後來呢她聲音嘶啞。

陳默眼眶發紅:我找到你時,你已經在手術檯上……他們給你植入了‘捉姦’的記憶,讓你恨我。

窗外暴雨如注,彷彿回到那個宿命的夜晚。

三個月後,國際醫學峰會上。

林晚作為陳默醫療團隊的法律顧問,釋出了震驚世界的報告——《記憶篡改:21世紀的新型謀殺》。

這不是科幻。她指著大螢幕上的晶片掃描圖,‘記憶花園’通過篡改關鍵證人的記憶,至少掩蓋了12起商業謀殺案。

台下閃光燈如雪崩般亮起。

最後一排,一個戴鴨舌帽的男人悄悄離場。林晚眯起眼睛——那人耳後的彼岸花紋身一閃而過。



慶功宴上,陳默遞給林晚一杯香檳。

剛收到訊息,瑞士實驗室成功複製了母親的記憶修複療法。他碰了碰她的酒杯,第一批誌願者已經能認出家人了。

林晚望向露台外璀璨的夜景。

還冇結束,對吧

陳默沉默片刻,從內袋取出一張照片——白髮蒼蒼的老人坐在輪椅上,正對鏡頭微笑。

母親今早突然畫了這個。

照片背麵,是一幅稚拙的素描:盛開在墓碑旁的彼岸花,花蕊裡藏著微型晶片的圖案。

夜深人靜時,林晚獨自翻看著結案報告。

鼠標滑過周婷的名字,她鬼使神差地點開監獄探視記錄——

過去三個月,竟有七次來自同一人的探訪。

訪客姓名欄寫著:張遠。

她猛地坐直身體,調出張遠的屍檢報告。

槍傷貫穿右肩……確認死亡……

但最後一頁的DNA比對結果,被人為刪除了。

彼岸花,花開一千年,落一千年,花葉永不相見。

晨光中,林晚將U盤插入陳默的電腦。最新破譯的檔案顯示,記憶花園的終極目標並非金錢——

而是用記憶篡改技術,重塑整個人類的曆史認知。

我們得去瑞士。她扣上行李箱,母親畫的那座墓碑,是蘇黎世湖邊的老教堂。

陳默將鋼筆攝像頭彆在她領口,輕輕吻她額頭。

這次換我當誘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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