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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老公出軌了他的前妻! 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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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週五的夜色,為林薇精心佈置的家鍍上柔光。

餐桌上鋪著米白色的亞麻桌布,兩隻高腳杯折射著【燭台】上跳躍的暖光,空氣裡瀰漫著烤牛排的焦香和淡淡的紅酒氣息。林薇穿著一條簡約的絲質連衣裙,妝容精緻,眼底有期待流轉。今天是她和陳凱結婚三週年的紀念日,她特意提前下班,忙碌了兩個多小時,就是為了這一刻的溫馨。廚房料理台上,惠靈頓牛排散發著誘人的光澤,旁邊是她精心調配的黑椒汁。

門鎖【哢噠】一聲輕響,陳凱的身影出現在玄關。他穿著熨帖的襯衫西褲,頭髮打理得一絲不苟,臉上帶著恰到好處的微笑,手裡提著一個繫著緞帶的禮品袋。

老婆,我回來了。陳凱走上前,習慣性地給了林薇一個擁抱,氣息溫和。

林薇回抱住他,將臉頰貼在他胸口,感受著片刻的安穩。回來啦,快洗手準備吃飯,看我做了什麼

聞到了,惠靈頓牛排,我的最愛。陳凱鬆開她,在她額頭上親了一下,語氣帶著寵溺,薇薇,你真好。辛苦了。他揚了揚手裡的禮品袋,看我給你帶了什麼

林薇接過袋子,打開盒子。一條【桑蠶絲圍巾】躺在精緻的盒子裡,顏色是沉鬱的紫羅蘭色,帶著細碎的銀線暗紋。質感細膩,價值不菲。隻是這顏色,這略顯繁複的風格……林薇的心輕輕沉了一下。她記得蘇晴似乎偏愛這類飽和度高且帶有複雜花紋的飾品。這個念頭快得像一道閃電,她立刻將其壓下,臉上努力維持著微笑。

謝謝老公,很漂亮。她將圍巾拿出來,在頸間比了比,鏡子裡映出的效果並不十分襯她平日乾練的風格。

喜歡就好。陳凱似乎並未察覺她細微的表情變化,或者說,他並未深究。他拉開椅子坐下,看著桌上的菜肴,讚歎道:太豐盛了,薇薇,你的手藝越來越好了。

林薇將圍巾小心放回盒子,也坐了下來,為兩人倒上紅酒。嚐嚐看,希望冇失手。她舉起杯,老公,三週年快樂。

三週年快樂,薇薇。陳凱與她碰杯,酒杯發出清脆的聲響。

晚餐的氣氛起初是融洽的。他們聊著工作上的趣事,回憶起戀愛時的點滴,燭光搖曳,映照著兩人看似和諧的臉龐。林薇努力忽略心中那一點點關於圍巾風格的疑慮,將注意力集中在此刻的溫情上。牛排外酥裡嫩,口感恰到好處,陳凱讚不絕口。

然而,當晚餐進行到一半,牛排剛吃掉小半時,陳凱放在桌邊的手機【嗡嗡】震動起來,螢幕亮起,來電顯示的名字讓林薇嘴角的笑意僵住——蘇晴。

陳凱拿起手機看了一眼,眉頭幾不可察地蹙了一下,隨即按下接聽鍵。他的聲音初始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不耐煩,但很快轉為安撫。

喂,蘇晴,什麼事

電話那頭不知說了什麼,陳凱的臉色變了變,站起身。什麼又發燒了多少度他一邊說著,一邊拿著手機快步走向陽台,拉上了玻璃門。

客廳裡隻剩下林薇和一桌逐漸冷卻的菜肴。她能隱約聽到陳凱在陽台那邊的聲音,隔著玻璃,斷斷續續,但幾個關鍵詞還是清晰地飄了過來。

……怎麼又突然高燒……

……吃了藥嗎物理降溫試了冇

……你一個人行,我知道了,我馬上過來。

林薇握著刀叉的手指收緊,指節微微泛白。她垂下眼,看著盤子裡切開的牛排,粉紅色的肉芯彷彿在嘲笑著這場精心準備的紀念日晚餐。心,一點一點地往下沉,像墜入了冰窖。

幾分鐘後,陳凱拉開陽台門走回來,臉上帶著明顯的歉意和一絲疲憊。

薇薇,他走到她身邊,放低聲音,抱歉,諾諾突然發高燒,燒到快四十度,蘇晴一個人在家,有點慌亂,我得過去一趟。

林薇抬起頭,看著他。他的眼神裡有關切,有歉疚,卻冇有絲毫猶豫。她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

嗯,孩子要緊,快去吧。她頓了頓,補充道,需要我幫忙嗎或者送你去

不用,不用。陳凱立刻擺手,語氣急促,你忙了一晚上了,好好休息。我打車過去就行。我儘快回來。他說著,已經轉身去玄關換鞋,拿起外套和車鑰匙。動作迅速,冇有片刻停留。

門【砰】地一聲關上,留下滿室的寂靜和一桌冷掉的菜。

林薇坐在餐桌前,一動不動。燭光依舊跳躍,但已失去溫度。她看著對麵空著的座位,看著那盤幾乎冇怎麼動的惠靈頓牛排,看著旁邊那個裝著紫羅蘭色圍巾的禮盒。

這是第幾次了林薇在心裡問自己。似乎每次他們有什麼重要的安排,或者僅僅是一個需要兩人共度的寧靜夜晚,蘇晴那邊總會有各種各樣的緊急情況發生。諾諾生病,諾諾不肯睡,諾諾情緒不好……理由層出不窮。真的是巧合嗎一個七歲的孩子,真的會如此頻繁地在特定的時間點突髮狀況還是……

她不敢再往下想。那個被她刻意忽視的可能性,像藤蔓一樣開始纏繞她的心臟,勒得她喘不過氣。她曾以為自己嫁給了愛情,嫁給了一個雖然有過過去,但承諾會給她未來的男人。可如今,這過去如同鬼魅,無時無刻不在侵蝕著他們現在的生活。

她拿起酒杯,將杯中剩餘的紅酒一飲而儘。冰涼的液體滑過喉嚨,卻無法澆滅心頭那股焦灼的煩躁。看著這一桌為紀念日精心準備的一切,此刻顯得如此諷刺。心,真的涼了半截。

週末的午後,陽光正好。林薇約了李娜在一家常去的咖啡館見麵。紀念日那晚的不快和疑慮始終盤旋在她心頭,她需要一個出口。

喏,新買的圍巾,好不好看林薇將那個禮盒推到李娜麵前,語氣帶著幾分自嘲。

李娜打開盒子,拿起那條紫羅蘭色的圍巾看了看,又瞥了林薇一眼,挑了挑眉。陳凱送的三週年禮物

林薇點頭,攪動著杯子裡的咖啡,低聲把紀念日那晚發生的事情簡略說了一遍,包括那通來自蘇晴的電話,以及陳凱的匆忙離開。

李娜聽完,放下圍巾,身體向後靠在椅背上,雙手抱胸,眼神銳利地看著林薇。

我說薇薇,你心也太大了。結婚三週年紀念日,燭光晚餐吃到一半,能被前妻一個電話叫走這理由還是兒子發燒七歲了,不是七個月,發個燒就至於讓當爹的丟下現任老婆立刻飛奔過去

林薇被李娜直白的質問弄得有些不自在,試圖辯解:諾諾身體好像是弱一些,而且蘇晴一個人帶孩子……

停!李娜打斷她,蘇晴一個人帶孩子她冇手冇腳還是冇錢打個電話叫救護車不行非得把你老公叫過去再說了,就算真急,不能等你們吃完飯早不病晚不病,偏偏你們紀念日病

李娜拿起那條圍巾,在指尖撚了撚,還有這條絲巾,紫羅蘭色配銀線暗紋,這風格,嘖嘖,你確定不是蘇晴喜歡的調調我怎麼記得她以前就愛這種看起來貴氣實際有點老氣的玩意兒你確定這不是陳凱順手買給前妻,結果陰差陽錯或者乾脆就是‘廢物利用’拿給你了

娜娜,你彆瞎說!林薇的聲音不由自主地提高了一些,引來鄰桌客人的側目。她壓低聲音,陳凱不是那樣的人。他對諾諾確實很有責任心,畢竟是他的兒子。

責任心李娜冷笑一聲,身體前傾,湊近林薇,聲音不大但字字清晰,我看是藕斷絲連心吧!責任心是對孩子的,不是對前妻的!大半夜扔下你跑去前妻家,這叫責任心薇薇,你給我清醒一點!長點心眼吧!

李娜的語氣變得嚴肅起來:我跟你說,男人靠得住,母豬能上樹!尤其是有前妻還帶著孩子的這種,裡麵的水深著呢!蘇晴那樣的女人,你以為她真是柔弱小白花離婚了生活質量下降,心裡能平衡她不攪和你們纔怪!兒子就是她最好的武器!

林薇沉默了。李娜的話像一把鋒利的刀,剖開了她一直試圖用理智和信任去粉飾的太平,露出了底下可能存在的、她不願麵對的真相。那些被她刻意忽略的細節,那些看似合理的解釋,在李娜毫不留情的分析下,都顯得那麼可疑。

娜娜的話像根刺,深深紮進了她的心裡。她努力想要相信陳凱,相信他們的感情,但那份不安,那份疑慮,如同墨汁滴入清水,正在迅速擴散、蔓延,再也無法忽視。

她端起咖啡杯,喝了一口,咖啡已經涼了,帶著苦澀的味道。

李娜看著她,歎了口氣,語氣放緩了一些:薇薇,我不是要挑撥你們關係,我是怕你吃虧。你自己多觀察,多留個心眼,彆傻乎乎地被人賣了還幫人數錢。

第二章:

李娜的話語如同回聲,久久盤旋在林薇的腦海裡,驅散不去。陽光透過咖啡館的玻璃窗,落在桌麵上,卻無法溫暖她逐漸冰冷的心。她機械地將那條紫羅蘭色的圍巾放回精緻的【禮品盒】,蓋上蓋子,隔絕了那刺眼的顏色和李娜話語裡暗示的可能。

幾天後的一個下午,林薇自己的車送去保養,她臨時需要用車去取一份加急檔案,便打了電話給陳凱,詢問是否可以用他的車。陳凱在電話那頭略作停頓,隨後爽快答應,告知她車停在小區地庫的固定車位,備用鑰匙在她梳妝檯的第二個抽屜裡。

林薇拿著鑰匙來到停車場,找到了陳凱那輛黑色的SUV。按下解鎖鍵,【嘀的一聲】輕響,車燈閃爍。她拉開車門,正準備坐進去,一股並不陌生的女士香水味迎麵撲來。這味道帶著些微甜膩的花香,不是她常用的任何一款。林薇的動作停住了,這個氣味…她記得,是蘇晴以前鐘愛的一個牌子,有一次家庭聚會時蘇晴噴過,當時她還覺得對於日常使用來說過於濃鬱了些。

她的心跳漏了一拍。陳凱明明說過,為了避嫌,也為了不讓她多想,他從不會讓蘇晴坐他的副駕駛位。那這瀰漫在整個車廂,尤以副駕駛區域最為明顯的香水味,又作何解釋

林薇冇有立刻上車,而是俯身看向副駕駛座。座位被調整得比她習慣的位置要靠後一些。她拉開副駕駛前方的儲物格,想找一包紙巾。手指觸碰到的,除了車輛說明書和幾張加油小票外,還有一支小小的【兒童潤唇膏】。不是她常給諾諾買的那個水果味道的牌子,而是一個她從未見過的包裝,上麵印著一個卡通小熊。



諾諾的潤唇膏蘇晴的香水味她什麼時候坐過這輛車陳凱帶諾諾出去了為什麼這些事情,他一件都冇有對她提起過林薇站在車外,感覺地庫微涼的空氣都變成了利刃,割裂著她試圖維持的平靜。他在騙她。這個認知清晰地浮現在腦海,帶著冰冷的觸感。

那天晚上,陳凱回家稍晚,帶著一身疲憊。林薇像往常一樣給他遞上拖鞋,接過他的公文包,語氣儘量顯得隨意:今天諾諾怎麼樣最近天氣乾,你有冇有提醒他多喝水,擦潤唇膏

陳凱換鞋的動作頓了一下,隨即嗯了一聲:挺好的。今天下午蘇晴帶他去社區活動中心玩了會兒,挺開心的。他避開了潤唇膏的話題,也冇有提及自己是否見過孩子。

林薇追問:你去看他了嗎或者帶他去哪裡玩了

冇有,陳凱的回答很快,最近公司忙,哪有時間。就是上次,週末帶他在小區花園轉了轉。他說話的時候眼神有些閃爍,冇有看林薇的眼睛,徑直走向客廳沙發。

含糊其辭。林薇的心沉了下去。小區花園那這車裡的香水味和陌生的潤唇膏又怎麼解釋他甚至不願意編造一個更可信的謊言。

從那天起,陳凱加班的頻率明顯增加了。有時是深夜才拖著疲憊的身軀回來,倒頭就睡;有時乾脆就不回來了,理由總是項目太緊急,臨時彙報,就在公司旁邊的酒店對付一晚,省得來回折騰。

林薇起初還打電話關心幾句,後來也漸漸麻木了。隻是心裡的那道裂痕,在每一次深夜的等待和每一次言不由衷的解釋中,無聲地擴大。

又是一個陳凱聲稱加班夜宿公司附近酒店的夜晚。林薇獨自一人躺在空曠的大床上,輾轉反側。淩晨時分,她起身去客廳喝水,經過玄關時,鬼使神差地拿起了陳凱留在鞋櫃上的公文包。這個包是她去年他生日時送的,皮質很好,夾層很多。她也不知道自己想找什麼,或許隻是想找點什麼,來印證或者推翻自己心底那個可怕的猜想。

手指在包內摸索,觸碰到一個硬硬的卡片。她抽出來一看,是一張摺疊起來的紙。展開,【一張五星級酒店的消費水單】赫然出現在眼前。日期,正是昨天晚上。酒店的名字,根本不是陳凱公司附近那家快捷連鎖,而是市中心一家以奢華聞名的五星級酒店。消費項目清晰地列著:【豪華大床房費】,【雙人份燭光晚餐】,【進口紅酒一瓶】。

林薇拿著那張水單,手指因為用力而微微發白。雙人晚餐紅酒陪哪個客戶需要在酒店房間裡吃雙人燭光晚餐她的呼吸變得急促,一種被欺騙的憤怒和屈辱感直衝頭頂。

第二天傍晚,陳凱回來了,看起來心情還不錯,哼著不成調的曲子。林薇坐在沙發上,冇有像往常一樣起身迎接。她等他換好鞋,走過來,然後將那張水單放在了他麵前的茶幾上。

陳凱,你不是說加班,在公司旁邊的快捷酒店對付一晚嗎她的聲音很平靜,但每個字都帶著重量,這是什麼

陳凱臉上的笑容僵住了。他看到水單的那一刻,眼裡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慌亂,但很快被強作的鎮定取代。哦,這個啊,他拿起水單看了看,語氣故作輕鬆,是陪一個重要客戶。張總,你知道的,要求比較高,臨時改了地方,安排在好點的酒店談事情,順便吃了個便飯。怕你多想,就冇細說。

張總林薇看著他,眼神銳利,哪個張總需要你陪著在五星級酒店房間裡吃雙人燭光晚餐,還喝紅酒你的手機給我,我現在就打電話問問張總,看看是哪個項目的合作需要這樣的‘誠意’!

陳凱的臉色瞬間變了,他猛地提高了音量:林薇!你什麼意思查我你不相信我我們結婚這麼久了,連這點最基本的信任都冇有了嗎我在外麵辛辛苦苦應酬是為了誰還不是為了這個家!你以為我願意陪那些難纏的客戶喝酒吃飯嗎

他站起身,居高臨下地看著林薇,語氣帶著憤怒和指責。你就不能體諒一下我嗎非要因為這點小事跟我鬨是不是日子過得太舒坦了

陳凱的倒打一耙,和他突如其來的怒火,讓林薇一時有些發懵。她準備好的所有質問,所有證據,似乎都在他為了這個家的道德綁架和被冤枉的憤怒麵前失去了力量。她張了張嘴,卻發現自己說不出話來。懷疑是真的,證據也是真的,但他的反應,卻讓她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小題大做,是不是真的不信任他。

她最終冇有再說什麼,隻是默默地收起了那張水單。陳凱見她不再追問,也緩和了語氣,走過來想抱她,被她不著痕跡地避開了。這一晚,他們分房睡了。林薇躺在客臥的床上,睜著眼睛看著天花板,心裡的裂痕,已經變成了無法忽視的鴻溝。

幾天後,林薇在午休時習慣性地刷著朋友圈。指尖劃過螢幕,一條動態讓她停了下來。是蘇晴發的。一張在某個山間度假村拍攝的風景照,青山綠水,天空湛藍,配文是:難得的放鬆,感謝生命中的小確幸。

林薇的心臟猛地一縮。這個度假村,她認得。上個月,陳凱說要去鄰市出差三天,地點正是這裡。當時他還抱怨行程緊張,冇什麼好玩的。

她的目光死死盯住那張照片。蘇晴站在一片開闊的草坪上,笑容燦爛。而在照片右下角,落地玻璃窗的反光裡,隱約映出一個男人的側影。雖然模糊,但林薇還是一眼認出了那件【淺藍色的條紋襯衫】——那是陳凱出差前一天晚上,她親手熨燙掛好的那一件。

出差難得的放鬆小確幸感謝誰

一個個疑問如同重錘,狠狠砸在林薇的心上。這世上哪有那麼多的巧合!所有的線索,所有的疑點,在這一刻串聯起來,構成了一個她一直試圖逃避,卻無比清晰的真相。

一種被愚弄和背叛的屈辱感瞬間淹冇了她,讓她幾乎無法呼吸。那些看似合理的解釋,那些他信誓旦旦的保證,此刻都變成了巨大的諷刺。不行,她不能再這樣自欺欺人了。信任早已崩塌,粉飾的太平之下,是腐爛的根基。

第三章:

林薇表麵的平靜下,暗流正在無聲湧動。日子一天天過去,她維持著和陳凱之間疏離卻未點破的和平,像是在小心翼翼地走著鋼絲,下麵是她早已預見的深淵。她開始行動,不動聲色。趁著陳凱某次洗澡的間隙,她從抽屜深處拿出那個新買的【小型黑色錄音設備】。車庫裡光線昏暗,她打開副駕駛的車門,將小東西塞進座椅下方,用一小段膠帶固定,確保不會輕易被髮現。這行為讓她心頭髮緊,做賊一般,可笑的是,她是防備自己的丈夫。

回到書房,她打開電腦,調出近幾個月的銀行流水和信用卡賬單。一筆筆消費記錄刺入眼中:她不認識的高檔餐廳、她從未收到過的花束訂單、一個她從未去過的珠寶店的消費,地點就在蘇晴家附近。她又登錄了陳凱的手機服務網上營業廳,調取通話詳單。與蘇晴的通話記錄頻繁得驚人,時間多在深夜,時長也遠超普通朋友的界限。簡訊記錄大部分被清理了,但林薇找了技術人員,花費不菲,恢複了部分碎片。那些隻言片語足夠說明問題:等你。我也想你。他睡了。明天老地方見。

某個週五晚上,陳凱說要去父母家吃飯,可能留宿。林薇冇有多問。夜裡十一點,她鬼使神差地點開了車輛的遠程定位APP。地圖上那個移動的小藍點,清晰地顯示車輛並未在城東的父母家,而是停在城西蘇晴住的那個小區,並且已經停留了超過三個小時。

每找到一條新的線索,林薇的心就往下沉落一寸。那個曾經在她生病時徹夜不眠照顧她的男人,那個在她事業遇挫時鼓勵她支援她的男人,那個她以為可以攜手一生的男人,原來一直戴著這樣一副完美的麵具。他在用謊言編織一張巨大的、無形的網,而她,就是那隻被困在網中央,懵然不覺的獵物。可笑嗎或許。可悲嗎是的。憤怒過後,是深入骨髓的疲憊和悲哀。愛意在這些鐵證麵前,如同暴露在烈日下的冰雪,迅速消融,隻剩下冷硬的現實。

證據收集齊全的那天,林薇將所有列印出來的資料、恢複的簡訊截圖、定位記錄,整齊地放進一個牛皮紙檔案袋裡。她準備好了,無論結局如何,她都要一個真相,一個了斷。

這天晚上,陳凱下班回來,顯得有些心神不寧。他在客廳裡踱了幾步,換鞋時動作都比平時慢。他走到林薇麵前,臉上帶著慣有的溫和笑容,語氣卻有些猶豫:薇薇,那個……我今晚可能晚點回來。他頓了頓,似乎在組織措辭,諾諾學校明天有個親子活動,需要家長一起做道具,蘇晴一個人忙不過來,我去搭把手。

林薇正坐在沙發上看書,聞言,她緩緩抬起頭,目光平靜地落在陳凱臉上。那目光裡冇有波瀾,平靜得如同結了冰的湖麵。她合上書,動作不疾不徐。去吧。她的聲音很輕,聽不出情緒,早點…處理完事情。那處理二字,她說得意味深長。

陳凱似乎冇聽出她話裡的異樣,或許是心虛讓他忽略了細節。他點點頭,拿起玄關的外套和車鑰匙。那我走了。

看著他匆忙離去的背影,林薇在心裡說:這是你最後一次用諾諾當藉口了,陳凱。暴風雨就要來了,你準備好了嗎而我,已經準備好失去我曾珍視的一切,然後在廢墟之上,獨自站立。

林薇冇有像往常一樣留在家裡等待。陳凱的車剛駛出小區,她就拿起了自己的車鑰匙和那個裝著證據的檔案袋,還有一樣東西——一把【黃銅色的備用鑰匙】。那是上次陳凱將蘇晴家的鑰匙落在家裡,她好心送去時,在樓下配鑰匙的小店偷偷配的。當時隻是一個被不安驅使下的一閃而過的念頭,她甚至為自己的陰暗想法感到羞愧,卻冇想到,這把鑰匙真的有了用武之地。

她開車跟在陳凱的車後麵,保持著不遠不近的距離。夜色漸深,街道上的車輛和行人都變得稀少。陳凱的車熟門熟路地開進了蘇晴住的小區。林薇冇有跟進去,而是將車停在了小區對麵的一個陰影處,熄了火,靜靜地注視著小區門口和那棟亮著燈的單元樓。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十點,十一點,十二點…午夜已過,陳凱的車依然停在那個固定的車位上,冇有絲毫要離開的跡象。蘇晴家所在樓層的窗戶,燈光依舊亮著,在寂靜的夜裡顯得格外刺眼。

林薇深吸了一口氣,推開車門。晚風帶著涼意,吹動了她的髮絲。她握緊了手裡的鑰匙,步履沉穩地穿過馬路,走進小區,走向那棟單元樓。電梯緩緩上升,數字跳動,每一下都像敲在她的心上。

站在蘇晴家門外,走廊裡安靜得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她將那把偷偷配好的鑰匙插進鎖孔,輕輕轉動。【哢噠】一聲輕響,門開了。她冇有立刻推門進去,而是將門推開一道縫隙。

客廳裡一片狼藉,男人的襯衫、西褲隨意丟在沙發上,女人的裙子、內衣散落在地毯上,茶幾上放著紅酒瓶和兩個高腳杯。主臥室的門虛掩著,曖昧的聲音斷斷續續地傳出來,夾雜著對話。

凱,是蘇晴嬌媚的聲音,你到底什麼時候跟那個女人攤牌我真的受夠了這樣偷偷摸摸的日子!

晴晴,寶貝兒,再給我一點時間。是陳凱安撫的聲音,帶著一絲不耐煩,你知道薇薇她性格強,我怕刺激到她…但我心裡隻有你和諾諾,真的。

哼,蘇晴冷哼一聲,當初要不是她橫插一腳,用手段把你搶走,我們怎麼會離婚!你就是被她那個假清高的樣子迷惑了!

林薇的心臟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攥緊,幾乎無法呼吸。她猛地推開臥室的門!【砰】的一聲,門板撞在牆上。她站在門口,手機高高舉起,螢幕上【紅色的錄像按鈕】閃爍著。

床上的兩個人影瞬間僵住,然後是驚慌失措的動作。陳凱猛地坐起,**著上身,臉色慘白如紙。蘇晴尖叫一聲,慌亂地用被子裹住自己,驚恐地看著門口的不速之客。

陳凱,林薇開口,聲音出奇的平靜,甚至帶著一絲冰冷的笑意,儘管她的手在微微顫抖,這就是你說的加班這就是你說的幫諾諾做道具這就是你說的責任心這就是你說的怕刺激我一連串的質問,像冰錐一樣砸向床上的男人。

薇薇!陳凱的聲音嘶啞,帶著難以置信的驚恐,你…你怎麼會在這裡你聽我解釋!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

蘇晴最初的驚慌過後,眼神反而變得怨毒和挑釁。她攏了攏被子,挺直了身體:解釋什麼他本來就愛我!一直都是!是你,林薇,是你這個第三者拆散了我們原本幸福的家庭!

林薇的目光轉向蘇晴,眼神銳利如刀:閉嘴!我和你之間冇什麼好說的。她的視線重新回到陳凱身上,那個她曾經深愛的男人,此刻在她眼中隻剩下不堪和齷齪。陳凱,我們之間,完了。

不!薇薇!陳凱連滾帶爬地下了床,赤著腳想去拉林薇的手,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是我一時糊塗!你原諒我這一次!求求你!

林薇猛地甩開他的手,後退一步,像是要避開什麼臟東西。看著他這副狼狽的樣子,眼淚終於忍不住奪眶而出,順著臉頰滑落,但她的語氣卻無比決絕:彆碰我!我覺得臟!

她舉起手機,當著他們兩人的麵,播放了剛纔錄下的視頻片段。那不堪入目的畫麵和對話在房間裡迴盪。【視頻中的喘息和對話聲】。陳凱的臉徹底失去了血色,蘇晴也咬緊了嘴唇。林薇按了暫停,臉上露出一抹混雜著痛苦和解脫的冷笑。她不再看他們一眼,轉身,快步離開了這個令人作嘔的地方,將身後那片混亂、驚叫和咒罵,徹底關在了門後。

第四章:

林薇很快聯絡了律師,動作迅速且目標明確。

律師事務所的會客室,空氣凝滯。米白色的牆壁,深色的會議桌,幾把椅子。林薇坐在桌子一側,她的律師,一位姓張的中年女性,坐在她旁邊,麵前攤開著檔案。對麵是麵色憔悴的陳凱,以及他的律師,一個看起來精明的年輕男人。

陳太太,陳凱的王律師先開了口,試圖營造一種溫和的氛圍,我們都理解這次事件對您造成了傷害。但是,考慮到您和陳先生多年的感情,……陳先生也表達了深刻的悔意,你看是不是可以……

張律師抬手,動作不大,卻有效阻止了對方繼續說下去。王律師,她的聲音平靜,語速不快,我當事人的訴求在起訴狀裡寫得很清楚。基於陳先生在婚姻存續期間,存在嚴重的過錯行為,我們主張在分割夫妻共同財產時,陳先生作為過錯方,應當不分或少分。關於這一點,我們掌握了充分且直接的【證據】。她輕輕點了點桌上的一個檔案夾。

陳凱的身體幾不可查地抖了一下,臉色更難看了。他張了張嘴,想說什麼,被自己的律師用眼神製止了。

林薇的目光從檔案上移開,落在陳凱臉上。曾經熟悉的麵容,此刻隻讓她感到陌生和厭惡。她開口,聲音冇有波瀾:陳凱,事情到了這一步,說其他的都冇有意義。我們之間冇什麼感情基礎了,你的悔意對我來說,一文不值。她頓了頓,視線掃過他,我不想把場麵弄得太難看。但是,法律上屬於我的東西,我一分錢也不會讓步。

王律師皺了皺眉:陳太太,財產分割方麵,我們承認陳先生有過錯,但您的要求是否過於嚴苛畢竟很多財產是夫妻共同奮鬥所得……

張律師介麵:王律師,我國《民法典》第一千零九十一條明確規定,有重婚、與他人同居、實施家庭暴力、虐待遺棄家庭成員等重大過錯情形導致離婚的,無過錯方有權請求損害賠償。並且,第一千零八十七條規定,離婚時,夫妻的共同財產由雙方協議處理;協議不成的,由人民法院根據財產的具體情況,按照照顧子女、女方和無過錯方權益的原則判決。陳先生的行為符合‘與他人同居’的過錯情形,我們提出的財產分割方案,完全是基於法律規定和保護我當事人合法權益的考量。

我們冇有同居!陳凱突然激動地反駁,我們隻是……隻是偶爾……

陳先生,張律師看向他,眼神銳利,我們手裡的證據,包括但不限於您和蘇晴女士長期保持不正當關係的記錄、您在她住所過夜的證據、以及事發當日我當事人錄下的【視頻】,足以證明您的過錯程度。您確定要在法庭上,讓這些細節公之於眾嗎考慮到您和蘇晴女士各自的社會身份,以及對你的孩子可能造成的傷害,我建議您和您的律師仔細考慮我們的提議。

陳凱瞬間像泄了氣的皮球,癱軟在椅子上,眼神渙散。他知道,林薇手裡有那段視頻,那是鐵證。他看向林薇,眼中帶著哀求:薇薇,我們……我們能不能再談談財產……我可以多給你一些,但……能不能不要做得這麼絕

林薇冇有看他,隻是對著自己的律師輕輕搖頭。她的態度很明確,冇有商量的餘地。她想起這幾天聽到的風言風語,蘇晴在外麵散佈她如何強勢霸道,如何早就預謀離婚,甚至陳凱的父母也打來電話,哭訴著讓她看在他們的麵子上,給陳凱一個機會。這些話語像蒼蠅一樣嗡嗡作響,讓她覺得可笑又噁心。現在,看著陳凱這副樣子,她內心隻有一片冰冷的平靜。

王律師,張律師繼續,關於房產,婚後購買的這套公寓,首付有部分是我當事人的婚前財產轉化,婚後共同還貸部分我們認可,但基於陳先生的過錯,我們要求獲得該房產百分之七十的份額。存款部分,除去雙方各自名下的婚前財產,婚後共同存款,我們同樣要求按過錯原則進行分割。具體方案,我們已經列出來了。她將一份檔案推向桌子中央。

接下來的時間,是雙方律師就具體的財產分割細節進行拉鋸。王律師試圖為陳凱爭取更多的份額,列舉陳凱對家庭的貢獻,強調他賺錢養家的不易。張律師則條理清晰地一一反駁,將法律條文和證據結合,寸步不讓。

林薇安靜地聽著,偶爾在關鍵問題上,用簡短的詞語表達自己的堅持。她看著陳凱從最初的試圖爭辯,到後來的沉默,再到最後的麻木接受。這個男人,在她心裡,已經徹底死去了。談判持續了近兩個小時,最終,在壓倒性的證據和林薇堅決的態度麵前,陳凱的律師隻能無奈地表示,需要回去和當事人商量細節,但大方向基本接受了林薇這邊的方案。

走出律師事務所,陽光有些刺眼。林薇深吸了一口氣,感覺胸口那塊壓了許久的巨石,終於鬆動了一些。

簽署【離婚協議】那天,流程很快。林薇和陳凱再次坐在了桌子兩端,中間隔著幾張薄薄的紙。這一次,冇有過多的爭辯,隻有律師確認條款的聲音。林薇拿起筆,在需要簽名的地方,寫下了自己的名字,筆尖劃過紙張,發出輕微的沙沙聲。她的手很穩。

輪到陳凱時,他拿著筆,懸在空中,遲遲冇有落下。他抬頭看了一眼林薇,眼神複雜,有悔恨,有不甘,還有一絲殘存的希冀。林薇冇有迴避他的目光,隻是平靜地看著他,眼神裡冇有任何情緒。幾秒鐘後,陳凱像是認命般,垂下頭,迅速簽上了自己的名字。

當最後一頁簽完,律師宣佈協議正式生效時,林薇站起身。她冇有和任何人告彆,徑直離開了房間。那一刻,她心裡冇有想象中的痛苦,反而是一種奇異的輕鬆感,像是終於卸下了沉重的枷鎖。這段從根部就已經腐爛的婚姻,終於以法律的形式,畫上了句號。

她拿到了應得的財產,包括那套承載了太多回憶的房產的大部分份額,以及大部分的共同存款。陳凱需要在規定時間內搬離。

回到那個曾經稱之為家的地方,林薇冇有絲毫留戀。她請了搬家公司,預約了時間。在陳凱搬走後的第二天,她開始動手清理屬於他的一切。他的衣服、鞋子、書籍、個人用品……林薇麵無表情地將它們一件件打包,裝進紙箱,用記號筆在外麵寫上【陳凱物品】。她動作麻利,效率很高,彷彿在處理一些與自己無關的廢棄物。

當最後一個箱子被搬家工人抬走,公寓的門在她麵前關上時,林薇站在空曠了不少的客廳裡。陽光透過落地窗灑進來,照亮了空氣中漂浮的微塵。房間顯得有些空蕩,卻也異常乾淨。她環顧四周,第一次覺得,這個空間真正屬於她自己了。未來會怎樣她不知道,但至少,不會比現在更糟。她走到窗邊,看著樓下搬家公司的貨車緩緩駛離。

一年後。

林薇的生活步入了新的軌道。她將精力完全投入到工作中,憑藉過硬的業務能力和離婚後那股破釜沉舟的勁頭,成功獲得了晉升,成為了部門主管。她賣掉了原來的婚房,用分割到的財產和自己的積蓄,在另一個環境更好的小區,購置了一套屬於自己的公寓,麵積不大,但溫馨舒適。

在好友李娜的強製要求下,她辦了健身卡,每週去三次健身房,汗水帶走了負能量,也讓她的身體線條更加緊緻。她開始嘗試獨自旅行,去了以前一直想去但冇去成的地方,看了不同的風景,遇到了不同的人。雖然內心深處對愛情暫時築起了高牆,但她活得越來越像自己,獨立、自信,眉宇間是過往少見的舒展。她不再打聽陳凱和蘇晴的訊息,那些人和事,如同上一世的塵埃,被徹底清掃乾淨。

而陳凱和蘇晴,在經曆了最初戰勝第三者的短暫快感後,生活迅速被現實磨平。陳凱失去了大部分財產,經濟壓力陡增。他搬進了蘇晴那套麵積不大的舊房子,生活品質一落千丈。蘇晴並冇有因為失而複得而感到安全,反而因為陳凱有過出軌(雖然是和自己)的先例,變得更加敏感多疑,控製慾極強,時時刻刻擔心他會再次背叛。兩人之間的爭吵成了家常便飯,【隔著門都能聽到他們互相指責的聲音】。陳凱的事業也因為離婚風波和糟糕的情緒狀態受到了影響,變得停滯不前。他們的孩子諾諾,在父母無休止的爭吵和緊張的家庭氛圍中,變得愈發沉默寡言,臉上很少有笑容。所謂的破鏡重圓,最終變成了一地雞毛,在無儘的互相消耗中磨損著彼此。

一個陽光明媚的週末早晨,林薇穿著一身亮色的運動裝,戴著耳機,在小區附近的公園裡慢跑。清新的空氣湧入肺腑,帶著草木的香氣。跑到一處林蔭道時,她看到前方一個熟悉的身影也在跑步,是李娜。

李娜也看到了她,笑著放慢腳步等她。兩人並排跑到一起,相視一笑,汗水在陽光下閃著光。

狀態不錯嘛。李娜說。

林薇笑著點頭,冇有說話,隻是調整了一下呼吸,目光看向前方延伸的跑道。

兩人冇有停下腳步,繼續向前跑去。背後,是湛藍如洗的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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