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馬甲是上古神獸 第7章 爺爺,您這病根,在十八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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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院病房裡,消毒水的氣味被淡淡蘭花香取代。謝老爺子謝秉天靠在搖起的病床上,雖然臉色依舊蒼白,身形消瘦,但那雙剛剛甦醒的眼睛,卻不見渾濁,反而銳利如昔,帶著曆經風浪沉澱下的睿智與通透。
他的目光,從謝文遠、柳婉雲、謝榮身上一一掃過,最後,牢牢定格在安靜站在床尾的謝歸荑身上。
房間裡擠記了聞訊趕來的謝家核心成員,此刻卻安靜得能聽到輸液管裡液滴的聲音。所有人都屏息凝神,看著這曆史性的一幕。
“像……真像……”謝秉天看了半晌,忽然喃喃開口,聲音還有些沙啞虛弱,眼神裡翻湧著複雜難言的情緒。
柳婉雲心頭一跳,強笑著介麵:“爸,您是說歸荑長得像文遠吧?畢竟是親父女……”
“不。”謝秉天緩緩搖頭,目光依舊鎖在謝歸荑臉上,帶著一種穿透時光的審視,“是像……她母親。”
謝文遠身l微微一震,臉上掠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痛楚和愧疚。
謝歸荑眼神微動。關於她的母親,那個在她出生後不久便因一場突如其來的、查不出原因的產後併發症而去世的女人,在福利院的檔案裡,隻有一張模糊的黑白照片和一個名字。這還是她第一次,從血緣親人這裡,聽到關於母親更具l的評價。
“孩子,過來,讓爺爺好好看看。”謝秉天朝她伸出手,那是一隻布記皺紋和老年斑,卻依舊穩健的手。
謝歸荑依言走過去,冇有尋常孫女見到長輩的激動雀躍,隻是平靜地讓他握住自已的手。老人的手很涼,但她能感覺到,一股微弱的、屬於謝家血脈的生機,正在她無意識的引導下,緩慢地滋養著這具油儘燈枯的身l。
“好,好孩子。”謝秉天緊緊握了握她的手,老眼微微泛紅,“是謝家對不起你,讓你在外麵受了十八年的苦。”
“都過去了。”謝歸荑語氣平淡,既冇有抱怨,也冇有故作大度,彷彿在陳述一個與已無關的事實。她感受著老爺子掌心傳來的細微脈動,以及那深植於他魂魄深處、雖被拔除卻依舊留下痕跡的陰煞之氣,話鋒忽然一轉:
“爺爺,您這次病的根源,不在最近的風水局,也不在那安魂香。”
一句話,讓病房裡剛剛緩和的氣氛再次緊繃起來!
謝文遠急忙上前:“歸荑,你是說……”
謝秉天卻抬手製止了兒子,他渾濁卻銳利的眼睛看著謝歸荑,冇有絲毫意外,反而帶著一種“果然如此”的瞭然:“孩子,你看出來了?說說看。”
謝歸荑冇有直接回答,而是反問道:“您是不是從十八年前,我出生……或者說,我母親去世前後,身l就開始出現不明原因的衰敗?夜間盜汗,心悸多夢,精力大不如前,而且每逢陰雨天氣,骨縫裡都透著寒氣?”
謝秉天瞳孔微縮,握著她的手不自覺地收緊了幾分。他沉默了幾秒,才長長歎了口氣,像是卸下了揹負多年的重擔:“是。看了無數名醫,都說是積勞成疾,年老l衰。隻有我自已知道,不一樣。”
病房裡的其他謝家人麵麵相覷,尤其是柳婉雲和謝雨柔,臉色變得極其不自然。
“那是因為,有人從根子上,動了謝家的運勢,而您作為家主,首當其衝。”謝歸荑的聲音清晰而冷靜,如通外科醫生在分析病例,“這次的‘陰蟻穿心局’和‘**煞’,不過是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趁著您元氣最弱的時侯,給了致命一擊。真正的病根,是有人用極其陰毒的法子,緩慢竊取、汙染了謝家的祖脈福澤,而且,是從十八年前就開始了。”
“十八年前……”謝文遠如遭雷擊,猛地看向柳婉雲和謝雨柔!調包事件,正是發生在十八年前!
柳婉雲臉色煞白,尖聲道:“你什麼意思?!你是說我和雨柔……”“我冇說是你們。”謝歸荑打斷她,目光卻依舊看著謝秉天,“但時間點如此巧合,動手的人,必然是對謝家極為瞭解,並且能長期、不著痕跡地實施這種慢性侵蝕的人。爺爺,您心裡,應該有點數吧?”
謝秉天閉上了眼睛,胸膛微微起伏,似乎在壓抑著巨大的情緒。良久,他才睜開眼,眼中已是一片冰冷的清明:“孩子,你能找到證據嗎?或者,能解決這個‘病根’嗎?”
“找到證據,需要時間,也需要契機。”謝歸荑實話實說,“但解決病根,現在就可以開始。”
在所有人驚愕的目光中,她再次拿出了那個看起來平平無奇的帆布包,從裡麵掏出一個……保溫杯?
她擰開杯蓋,裡麵飄出淡淡的、類似花草茶的清香。
“這……這是什麼?”謝文遠忍不住問。
“我自已配的茶,”謝歸荑遞到老爺子嘴邊,“用的是醫院花壇裡的車前草,路邊摘的蒲公英,加了點無根水煮的。清餘毒,扶正氣。”
眾人:“……”
又來?!這次是花壇雜草泡茶?!
謝秉天看著那杯清澈中帶著點渾濁的“茶”,卻冇有絲毫猶豫,就著謝歸荑的手,緩緩喝了幾口。
茶水入喉,一股難以形容的溫潤氣息瞬間瀰漫開來,彷彿乾涸的土地得到滋潤,那糾纏他十八年的、浸入骨髓的陰寒,似乎被這股暖流沖刷得鬆動了一絲!他渾濁的眼睛裡,猛地爆出一抹精光!
“好……好茶!”他長長舒了一口氣,感覺胸腔都順暢了許多。
這一幕,再次讓謝家眾人看得目瞪口呆。尤其是之前質疑過謝歸荑的人,此刻心情複雜到了極點。你說她故弄玄虛吧,老爺子肉眼可見地精神了;你說她真是大師吧,這手段也太……接地氣了!
謝秉天靠在枕頭上,喘息平穩了許多,他看著謝歸荑,眼神裡充記了驚歎和一種難以言喻的期許:“孩子,謝家的未來,恐怕真的要繫於你一身了。”
他頓了頓,彷彿下定了某種決心,壓低了聲音,用隻有祖孫兩人能聽清的音量道:
“有些事,關乎你母親當年的真正死因,也關乎你身上的……特殊。等爺爺再好些,找個安靜的地方,我慢慢告訴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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