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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男友是恐怖遊戲BOSS 0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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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友說自己是恐怖遊戲的大BOSS。

我笑了。

哪有大BOSS天天在家洗衣做飯,財產上交,沒事就喊老婆貼貼啊?

後來,我進入恐怖遊戲。

令人聞風喪膽的大BOSS將我抵在床頭,不斷試探身體的底線。

他俯在耳邊問:

“怎麼樣?信不信?”

……

跟男友玩坦白局。

他說自己靠在恐怖遊戲裡當npc,殺人賺錢。

我笑了。

看著他清澈蠢萌的狗狗眼,每次一眨巴,我都恨不得給他扔倆骨頭。

還殺人?

誰家殺手天天洗衣做飯,財產上交,沒事就喊老婆貼貼啊?

分明像乙女遊戲裡,走出來的完美男友。

直到這天,我在他身上發現了不同樣式的頭發。

黑色細長直、黃色短帶卷,甚至還有男士粗硬的短發。

我一時怒火攻心,狠狠扇了他。

“陸明煦,看不出來,你玩的挺花啊!”

他捂著臉,滿眼無辜地解釋。

“不是啊老婆,這是我殺死的玩家的頭發!”

我覺得可笑之極,當晚便離家出走。

夜幕籠罩,我獨自走在寂靜的馬路上,淚水模糊了視線,我大腦一片空白,隻感覺到心一陣陣絞痛。

遠處,一輛車疾馳而來,我來不及反應,便失去了意識。

再次醒來,便發現周圍濃霧彌漫,黑壓壓的,什麼都看不清。

正當我疑惑是不是來到了陰曹地府時,一道機械聲響起:

“歡迎玩家進入中式恐怖遊戲《春滿樓》,您需要在二十四小時內逃出這裡,如任務失敗,則被永遠困在遊戲世界。”

“參加人數:10”

“任務難度:S”

“祝各位玩家遊戲愉快。”

話音一落,濃霧逐漸變淡,直至消失。

眼前出現一座古香古色的樓,樓前長著雜亂的花,每朵花瓣都有手掌那麼大,開得異常妖豔。

每層樓都掛著幾個猩紅的燈籠,屋內還散發著幽藍色的光。

陰風一吹,我頭皮就止不住地發麻。

身邊多出幾個陌生玩家,大家都麵麵相覷,一副茫然的樣子。

一個身形高大,渾身肌肉的壯漢站出來,罵罵咧咧道:

“媽的,老子才沒空陪你們玩遊戲,誰把老子帶過來的,你他孃的給我滾出來!”

半晌無人回應。

“不出來是吧,那老子就把你的花全都踩爛!”

他憤怒地衝上前,將花踩了個稀爛。

我突然想起陸明煦跟我講過,在恐怖遊戲裡,玩家如果拒不參加,就會死得很慘。

當時認為他在編故事,但現在這種境況,最好還是信一下。

“那個大哥,你先彆……”

不等我把話說完,那些被踩碎的花便自動複原,並且越長越高。

巨大的花瓣將壯漢整個吞沒,一聲慘叫過後,地上就隻剩兩截殘肢,和滿地鮮血。

旁邊矮小瘦弱的男生嚇得一屁股坐在地上,渾身發抖。

陸明煦以前說過,他殺過很多人,我一直以為是開玩笑,現在看確實有幾分可信了。

我提醒其他玩家,最好不要拒絕參加遊戲,否則下場可能跟壯漢一樣慘。

小瘦子絕望地看向我,聲音顫抖著問:

“那該怎麼辦?我不想死在這裡!”

我望望四周蒼茫一片,隻有黑夜包裹著的這棟樓,眼下除了進入古樓,彆無選擇。

“看來,我們必須完成指定任務,在24小時內找到逃生口,才能活著離開這裡。”

小瘦子哭著。

“我不要進去,太可怕了,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我歎了口氣,無奈地對他講:

“沒辦法,彆耽誤時間了,還是趕緊進樓吧。”

我扶著小瘦子往樓裡走,每走一步,寒氣便凜冽一分。

……

與此同時,在我們未知的空間,彈幕開始活躍。

“沒搞錯吧,全員新手?這可是S級的副本,至今還沒人能活著走出來呢!”

“提前給玩家上香,這群人指定會全軍覆沒。”

“這副本的BOSS殺人手法特彆變態,上一波玩家寧願集體自殺,也不願意死在BOSS手裡。”

“真沒意思,一群蠢貨打S級副本,指定開局就被殺光,一點驚險刺激的感覺都沒有,退了。”

“那個最淡定的小姐姐還挺漂亮的,真想看她頭被擰下來的樣子,一定更美。”

“嗚嗚,好久沒看到這麼美的小姐姐了,一定要活久一點,求BOSS手下留情,留個全屍。”

進入樓內,隻見一片死氣沉沉,不時傳來詭異的咯吱聲。

整個一樓像是巨大的宴客廳,中間是舞台,兩側是賓客席。

舞台儘頭,有帷幔垂下,上麵繡著豔紅妖異的曼陀羅花,每朵花都像是一隻眼睛,讓人產生生理不適。

但它們似乎有種魔力,吸著人不自覺地想上前去看。

我朝帷幔那邊走過去,小瘦子緊緊跟在我身後,就在我伸手要觸控那些花時,身後傳來焦急的聲音:

“彆碰!快點閃開!”

幾乎同一時刻,帷幔後伸出一隻慘白的手,指尖僅離我一厘米。

來不及多想,我拉上小瘦子就往回跑,然而身後的那隻手像個膠皮一樣,無限拉長。

千鈞一發之際,我被一雙手拖進一側的客房。

“你們找死嗎!”

一個戴眼鏡的男玩家嗬斥我,就是他把我們救了。

“不要亂碰這裡的東西,否則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我緩了好半天,才從剛剛的險境中回過神來。

“謝謝小哥。你是怎麼知道會有危險的?”

眼鏡哥告訴我們,他曾在其他恐怖遊戲裡通關過一次,有點經驗,所以稍有異常的地方,他都會很警惕。

原本我還想再問點什麼,可不等開口,整個宴客廳突然變得燈火通明。

樓頂自上而下落下幾條精美的長幔,悠揚的琴聲不知從何處響起。

原本陰森詭異的大廳,驟然變得華麗明亮。

一群身著粉衣,長袖羅裙的女子,順著長幔從頂樓滑下。

她們都蒙著麵,自舞台跳到我們身前,每個玩家麵前,都站著一位蒙麵舞女。

她們齊齊地遞出一隻袖子,邀請我們共舞。

“現在是跳舞的環節,我們必須答應和她們共舞,並且舞步要和她們一致,決不能跳錯,否則後果你們懂的。”

眼鏡男為我們解釋。

所有玩家隻好牽上舞女的手,跟著她們登台。

就在所有人都登上舞台的一刻,台下的賓客席,竟在無人的情況下,憑空倒酒、碰杯,甚至還能聽到咕嘟咕嘟的吞嚥聲。

我的視線一刻都不敢離開舞女,生怕錯過了某個動作。

隨著音樂越來越急,舞女們也越跳越快,我手忙腳亂,但絲毫不敢鬆懈。

幾個轉圈下來,我差點沒站穩,慌亂中有人扶住了我,才保住小命。

但其他玩家就沒那麼幸運了。

一個身材矮胖的男人,直接跌倒在地上。

霎時間,所有舞女停下來,摘掉臉上的麵具。

看到臉的那一刻,我嚇得倒吸一口涼氣,她們臉上竟沒有皮!

所有舞女圍住男人,發出尖利的笑聲。

“咯咯咯,你跳錯了呢~”

話音一落,她們一鬨而上,野獸般撕咬著他。

我轉過身不敢再看,腿不住地發軟。

不一會兒,血水便洇染了整個舞台。

舞女們啃噬完散去了,我纔敢放心地嘔出來。

眼鏡男還算淡定,我問他:

“你通關的那個遊戲,也這麼血腥嗎?”

他搖搖頭。

“我進的是D級,也就是最低等級的副本,存活率50%,雖然會死人,但不至於這麼恐怖。而且一般來說,新人都是從最低等級開始打,或許是這個世界的係統出了問題,把本來應該出現在D級副本的玩家,傳送到了最高S級。”

“那……S級的存活率是多少?”

他頓了頓,接著說:

“百分之一,但這個本子,是零。”

一瞬間,絕望籠罩了全身。

就在氣氛低迷時,眼鏡男突然指著我身後,嘴巴一張一合,卻半天發不出聲音來。

我心裡咯噔一下。

“怎麼了?”

“你、你身後……”

我身體瞬間緊繃,感覺身後有什麼東西在盯著我。

“他來了……”

我強撐著最後一絲理智問:

“他是誰?”

“BOSS、恐怖遊戲裡最可怕的存在!”

我幾乎忘記了呼吸,腦袋像生鏽的機械一樣,生硬地轉過去。

隻見遠處一個身著黑色華服,半張臉隱在銅色麵具下的男子,正默默佇立著。

他每移動一下,帷幔上繡的曼陀羅花便亮一分。

當他走到舞台中央時,曼陀羅花上竟流出黑紅色的液體,發出濃濃的腥臭。

麵具男輕輕抬手,液體便像有了意識般,彙聚到他腳下。

方纔的舞女們頃帳而出,跪倒在他麵前,為他呈上死去玩家的腦袋。

他將血淋淋的腦袋提起來,拿在手中把玩。

小瘦子見狀沒控製住,直接嘔出來。

聲音引起了麵具男的注意,他將目光對準小瘦子。

我暗道不妙,拉起他就往客房裡跑,眼鏡男見狀也緊跟其後。

逃跑時我扭頭看了一眼,正對上麵具男陰冷的目光。

這身形,還有露出的半張臉,怎麼和陸明煦這麼像!

彈幕開始快速滾動。

“什麼情況?大BOSS怎麼這麼早就出來了?”

“不僅提前出來了,而且沒殺人,還把他們全放跑了!”

“這是卡bug了嗎,BOSS什麼時候變得心慈手軟了?之前的幾波玩家,見到BOSS的可都活不過三秒!”

“也許,BOSS覺得殺得太快,想換種新玩法,說不定這次的玩家,會比之前死得更痛苦。”

“這BOSS氣質好絕,隔著麵具都看得出來是大帥哥!”

“樓上的彆犯花癡了,這可是殺人狂魔!整個遊戲界手法最殘忍、最冷酷無情的BOSS!”

……

我們躲進客房,纔算舒一口氣。

小瘦子神色愧疚。

“對不起,剛剛沒忍住,差點連累你們。”

我拍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

“恐怖遊戲本來就是九死一生,不怪你。不過接下來,我們得抓緊時間找線索了。”

眼鏡男點點頭表示認同。

“宴會是兩個小時,這期間,所有NPC隻會在大廳活動,我們需要趁這個時間找出口。兩小時後宴會結束,他們會隨機走動,一旦被抓到就會被殺死,所以一定要藏好。”

眼鏡男又帶我們簡單複盤了下遊戲規則。

“春滿樓內每六小時就會舉辦一次宴會,每次持續兩小時,剩餘四小時是殺人時段,在這期間我們隻能藏起來,沒法找線索。所以,我們實際探索時間隻有八小時,非常緊迫。”

“現在,距離宴會結束還剩一小時,我們要趕緊上樓搜查,注意,千萬不要弄出動靜,否則NPC會立刻上樓擊殺!”

熟悉完規則後,眼鏡男簡單分配了任務。

所有人分散尋找,我負責二樓的其中一條走廊。

我一間間地搜過去,半小時過去了,什麼有用的東西都沒找到。

最後隻剩下走廊儘頭的房間了,這間屋子看上去異常昏暗,門口還有結的蛛網,門縫處有冷氣滲出來。

我站在屋前,做足心理建設後,才一點點地推開門。

漆黑的房間,像是怪物張著的大嘴,等我自投羅網。

一進去,屋梁上的土堆便落到我頭上,老鼠在角落裡吱吱叫喚。

我努力保持鎮定,端著蠟燭打量這裡的物件。

終於,在破舊的衣櫥上,看到個顯眼的紅包裹。

我找來凳子踩上去夠,就在手指觸碰到包裹時,凳子突然自動撤開,我重重地摔到地上,連帶周圍的瓷器一並摔碎,發出巨大的聲響。

完了!是陷阱!

我起身便往外跑,然而門像是被焊死一樣,怎麼都拉不動。

紅包裹開始猛烈晃動,外麵的布被抖掉。

當看到包裹裡的東西後,我嚇得直接癱軟。

那分明是顆人頭!

人頭朝我迅速飛來,重重砸向我的頭。

伴隨著砸頭的節奏,走廊裡響起詭異的腳步聲。

一下、兩下、三下……

一步、兩步、三步……

當腳步聲近至門前時,我知道,我要死了。

……

昏死前,我的腦中閃過各種片段。

看來人死前會回憶人生中的重要畫麵,是真的。

我看到三年前,和陸明煦相識的場景。

那日暴雨,我下樓收衣服,卻在單元樓前看到倒地不醒的他。

他身上有傷,血汩汩往外冒。

我將陸明煦送去醫院,搶救過來後說自己被人打劫,劫匪捅了他幾刀。

我建議他報警,但他卻說:

“沒丟幾個錢,算了。”

後來,我知道陸明煦就住在我樓上。

為了報答救命之恩,他經常給我送好吃的。

一來二去,我們滾到了一起。

他是我見過最溫柔的人。

所有家務搶著乾,洗衣做飯,毫無怨言,每次下班回家時,桌上都有熱氣騰騰的飯菜。

他喜歡摟著我時,往我頸間吐氣。

然後露出尖利的牙齒,做出一副要將我整個活吞的態勢……

等等!

尖利的牙齒!

我猛然驚醒,發現自己竟躺在柔軟的床上,身上還蓋著棉被。

屋內佈置溫馨浪漫,和我搜過的那些房間完全不一樣。

我竟然沒死!

可我明明記得,我被人頭砸暈了,怎麼會到這裡?

來不及多想,小瘦子和眼鏡男便衝進房間。

“天呐,你還活著,太好了!”

小瘦子激動道。

眼鏡男顯然也很驚訝,自言自語地嘟囔著。

“怎麼會……我剛剛明明看到大BOSS往你的方向衝過去了,按理說你應該已經……怎麼可能安然無恙?”

他看向我的眼神,逐漸從驚訝變為狐疑。

……

彈幕再次活躍。

“靠!平安夜??她是怎麼活下來的?”

“我記得好幾個玩家,都是死在那間房的,從來沒有人能活著從裡麵出來!”

“這姐該不會是鬼吧,不然我實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這種難度的副本,一個新人玩家竟然能活這麼久,觸犯規則也安然無恙,還真有點東西。”

“本來想看小姐姐頭被擰下來的樣子,現在有點期待看她如何通關了。”

“不可能,這副本的BOSS絕不允許有人活下來。”

“現在遊戲還沒過半,等著吧,這群玩家遲早都得死。”

……

眼鏡男將所有倖存玩家聚集到一起。

剛剛又有兩人落入陷阱,目前還剩七名玩家。

然而,我們還有三層樓沒有搜過,僅靠七人,很難細致地搜全。

“距離宴會結束隻剩半小時了,一旦結束就要再等四個小時才能搜尋,如果這半小時內還是一無所獲,我們活下來的幾率會大大降低。”

眼鏡男嚴肅地分析著。

為了提高效率,他重新為大家分配任務。

兩人負責一層樓,頂部的閣樓隻派一人去搜。

有人提出疑問:

“頂部閣樓是大BOSS的專屬樓層,肯定很凶險,我們都是新手,去了不就是送死嗎?”

眼鏡男回道:

“我也一直這麼以為,但是現在看來,她也許可以。”

眼鏡男指著我,所有人都朝我投來懷疑的目光。

畢竟一次走運,不代表次次走運,更何況這是最難的S級副本,從來都沒人能活著走出來。

望著黑黝黝的閣樓,我心裡開始發怵。

眼鏡男看出我的擔憂,主動提議。

“這樣吧,我和你一起去閣樓,瘦子暫且單獨負責一層。”

聽到有人和我同行,我心裡稍稍安穩些了。

大家協商好後,立馬開始行動。

我和眼鏡男小心翼翼地走向閣樓。

通往閣樓的樓梯口,腥臭味異常重,顯然是因為這層死過很多人。

想到和BOSS對視時,那陰冷的眼神,後背便陣陣發涼。

他究竟是不是陸明煦?

如果是。

他現在是大BOSS,我是玩家,他會不會對我手下留情?

正想得入神時,腳下突然踢到了什麼東西,我低頭一看,竟然是顆骷髏頭!

我嚇得後退,腳底一下子踩空。

就在我以為要滾下樓梯時,一隻手扶住了我。

站穩後我對眼鏡男說了聲謝謝,他卻茫然地問我:

“謝什麼?”

“要不是你剛剛扶住我,我就得摔死了。”

他頓了一下,緩緩開口:

“我一直沒碰過你。”

我心跳漏了一拍,整個身體都緊繃起來。

陰風陣陣,我感覺黑暗的角落裡,有東西在盯著我們。

眼鏡男也神色緊張。

我們心照不宣地誰也沒再講話,隻默默地往閣樓的方向走去。

……

彈幕區又掀起一波熱浪。

“媽呀,小姐姐身後突然伸出來一隻手,嚇得我差點嗝屁!”

“加一,這副本也太刺激了,前麵都沒怎麼殺人,看來是憋著大招後麵使呢。”

“我怎麼覺得不對勁,這隻鬼手為什麼會托住玩家,保她一命?正常流程應該是直接拖走,生吞活剝才對呀!”

“這你就不懂了,一個副本裡光殺人有什麼意思?讓他們多活一會兒,留著慢慢折磨才帶勁兒呢!等著吧,這小姐姐最後絕對會被BOSS啃得骨頭渣都不剩!”

就在我們順利登上閣樓時,一截鮮血淋漓的斷肢握著刀飛過來。

慌亂中,我看到斷肢上有一處曼陀羅花的刺青,但又覺得有點怪。

我來不及思考,拚命地逃。

在這過程中,我和眼鏡男跑散了。

不知拐進了哪裡,竟看到一處牆洞。

鑽入後,發現裡麵還彆有洞天!

樓內各處都是用木材搭建的,可牆洞裡的空間,是用黑色石塊壘成的。

我提心吊膽地往裡走,生怕再碰到機關和鬼怪。

沒幾步便到了岔路口,橫在麵前的有三條路,我隻能選其一。

然而,左右兩條路上,都樹了個大大的鐵皮警示牌,就是公共廁所裡寫著“小心滑倒”的警示牌。

上麵還用馬克筆寫著,“彆走這個,有大怪獸。”

下麵還有個tip。

“走中間哦,BOSS的密室就在裡麵,直走左拐,第一個門就是。快點來,等你哦~”

我眼角抽搐。

這……現在的遊戲已經這麼佛了嗎,直接讓玩家抄答案?

還有,這俏皮的語氣是怎麼回事?

不過,也不排除是障眼法。

我分彆往三個通道裡扔了塊石子,隻有中間的能聽到迴音。

雖不能百分百確定牌子上的話,但眼下也隻能死馬當活馬醫了。

……

走了約莫五分鐘,果真又看到一排房子。

第一間房的房門上,有紅筆寫著大大的“看這裡!門上有鎖,鎖孔對應的密碼是伍貳壹柒柒伍捌。”

額,真是個俗不可耐的密碼。

門開後,房內燈光幽暗,那個令人聞風喪膽的大BOSS正背對著我,靜靜地躺在床上。

我儘力克製自己的緊張,小心翼翼地在房內四處翻動。

過程中不小心磕到了桌角,弄出動靜。

床上的大BOSS翻動身體,轉過身來,好在沒有醒。

他沉睡時也戴著麵具,但眉眼看上去跟陸明煦一模一樣。

房間內的陳設很簡單,我各處都搜了個遍,最後隻剩大BOSS的床榻沒有搜過了。

我躡手躡腳地走過去,在他眼前晃晃手,確定他還在沉睡,於是悄悄掀起他的枕頭。

然而,一股不知名的力量,從背後猛推了我一把。

我驚叫一聲,直接倒在了大BOSS的身上!

……

彈幕瘋狂刷屏。

“臥槽!完了,後麵不敢看了,肯定非常血腥!”

“小姐姐真猛,還沒哪個玩家能近BOSS的身,這姐卻直接壓在他身上了!”

“姐姐好勇,提前給姐姐上香。”

“不過,這大BOSS確實好看,睡著的時候我都想嘬他一口。”

“樓上,你ID顯示是男的啊。”

“不怪他被掰彎,這大BOSS的顏值要放到現實生活裡,絕對能當個頂流愛豆。”

“啥情況?怎麼突然黑屏了?”

“???”

……

我倒在BOSS身上,害怕得不敢呼吸,好在BOSS並沒有醒過來。

我本想起身,卻發現怎麼也動不了。

身後好像一直有東西,把我抵在BOSS身上。

它喵的!到底什麼東西一直把我往火坑裡推!

身下的BOSS再次翻身,我被掀到BOSS的身側,他的鼻息直直噴在我脖頸處,癢癢的。

見BOSS的雙眼依然閉得死死的,我懸著的心稍稍放下。

我試著扒開麵具,但麵具像焊在臉上似的,紋絲不動。

於是,我大著膽子,將他的上衣解開,褪至胸下。

當看到他手臂上的淤青時,我當場石化。

上次和陸明煦功夫切磋時,我咬了他手臂,由於戰況激烈,下口狠,小臂上便有了印記。

這男人還賤兮兮地表示很享受。

現在,淤青出現在了大BOSS身上。

他就是我男友陸明煦!

折騰了四小時,終於擺脫了大BOSS。

新一輪的宴會又開始了,我趕緊去找其他人彙合。

三樓某間房內,小瘦子哀聲歎氣。

“好不容易發現個密室,但找不到開鎖密碼,這麼大個地方,總不能從頭再搜吧?”

眼鏡男也垂頭喪氣,悲傷的氛圍愈加濃烈。

“或許,這本密碼書能幫上忙。”

我拿出一本密碼書,上麵詳細記錄了古樓裡所有密室的位置和密碼,甚至連裡麵有什麼陷阱都寫得一清二楚。

他們瀏覽過內容後,都震驚地看向我。

“從哪兒拿的!”

“那個、閣樓上撿的。”

這是從大BOSS的裡衣中搜刮到的,至於全部細節,沒必要再講給其他玩家,便撒個小謊。

眼鏡男依舊處在震驚中。

“第一次見新人玩家,能在BOSS地盤上搜刮到東西,你簡直太幸運了!”

我心虛地笑笑,不再作聲。

我們成功開啟密室,並得到一紙信件,上麵寫著首古詩:

“朵朵嬌嫩葉葉柔,紅液舞中香儘流。

胭脂換去作傅粉,一束花蕊在其中。”

眼睛男思索半晌,開口道:

“這首詩說的是花,從入樓到現在,見到最多的就是曼陀羅,詩的首句,也是在暗示我們去找曼陀羅,不過後麵的意思,我就不明白了。”

我反複琢磨這幾個意象之間的關聯。

曼陀羅、紅液、舞……

突然我靈光一現。

“我明白了!這是讓我們回到宴會廳,去找繡著曼陀羅的帷幔。大BOSS第一次出現時,帷幔上的曼陀羅就流出紅色液體,第一行詩說的就是這個場景。詩裡提到了‘舞’,就是讓我們在舞女們還在跳舞的時候,到達帷幔處。”

小瘦子神態唯諾,有些疑惑。

“可是,宴會進行的時候下去,不是會死嗎?”

“既然線索都暗示了,我們照著做,應該不會有問題的。”

事不宜遲,我們趕往一樓。

樓下歌舞昇平,祥和中暗藏殺機。

我每一步都走得如履薄冰,生怕猜錯,害所有人送命,好在最終順利到達了。

不出意料,大BOSS再次出現,帷幔上的曼陀羅,再次流出紅色液體。

大BOSS一步步朝我移過來,伸出手邀請我上台跳舞。

其他人看得大氣都不敢喘。

彈幕再次活躍起來。

“來了來了,大BOSS的獵殺時刻到了,。”

“很好奇,這次大BOSS會用什麼手法殺人,肢解?還是直接撕成碎片?”

“是我的話直接咬舌自儘,與其被大BOSS折磨致死,不如自我了結,起碼有個全屍。”

……

大BOSS陰鷙地看著我,等待我的回應。

我猶豫片刻,最後還是牽上他的手。

小瘦子扯扯我的衣角,我一回頭,見他眼圈都紅了。

我眼神暗示他:

“放心,不會有事的。”

又囑咐眼鏡男:

“我拖時間,你們快找線索。”

他們眼淚汪汪地目送我上了舞台。

樂聲驟然改變,舞女們紛紛下台,隻留下我和大BOSS。

他緊貼著我,氣息冰涼又帶著侵略性。

腳下逐漸變得輕盈,不等我反應過來,整個人便已雙腳離地,越升越高。

失重感讓我神經緊繃,我緊閉著眼睛,不敢往下看。

冰涼的手臂突然盤在我腰上,耳邊傳來熟悉的聲音。

“彆怕,例行公事。”

我看著他,有些生氣地問:

“陸明煦,是你對不對?!”

他輕微勾唇,不作聲。

隨著樂聲節奏變快,我們在半空中舞得也更快。

我不由得想到之前死去的玩家。

彈幕一群人又在給我燒香:

“這麼好看看的小姐姐,馬上就要慘死了,嘖嘖,可惜啊!”

“為了給隊友拖時間,選擇犧牲自己,她真的,我哭死。”

“嗚嗚,心疼小姐姐,我一定多給她燒紙。”

“等下!他們怎麼停了?!”

“靠!這大BOSS怎麼還公主抱呢?”

“我沒進錯房間吧?這是恐怖遊戲嗎,我以為乙女遊戲呢!”

所有人都看愣了。

就這樣,在玩家們的注視下,他抱起我往樓上走。

他將我放在之前躺過的柔軟的床上,我起身想跑,卻被他扼住手腕,動彈不得。

“怎麼?要跑?”

“廢話,不跑等著被你大卸八塊嗎?”

我腳用力往他肚子上蹬,卻被他輕易抓住。

我氣鼓鼓地瞪著他,他眸光卻愈發的亮。

“你這個樣子,我會忍不住的。”

說著便將頭埋在我脖頸間,熾熱的呼吸灼著我耳梢。

我猛地將他推開。

“你肯定吃過人肉了,以後都彆想跟我親嘴!”

他表情無辜:“我吃完都漱口了。”

我嫌棄又震驚:“你真的吃人啊!”

他笑出了聲,用手輕輕刮我的鼻子。

“怎麼說什麼你信什麼。”

我剛想張口問點什麼,他卻不再給我機會,直接將我壓在身下,覆住我的唇。

……

彈幕又在埋怨。

“天殺的,又是黑屏!”

“今天係統故障了嗎,一到重要節點就掐網線。”

“到底什麼是尊貴的直播間會員不能看的?煩!”

幾番天旋地轉後,我終於擺脫了魔爪。

拖著酸軟的身子,虛弱地回到宴會大廳。

廳內舞女們早已不知去處,宴會廳不似之前的燈火輝煌。

玩家數量又少了些,隻剩我、眼鏡男和小瘦子三人。

當他們看到我時,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

“你、是人是鬼?”

小瘦子哆哆嗦嗦地問。

我手指用力敲了下他的頭。

“是鬼。”

小瘦子爆哭。

“哇哇哇,你還活著,太好了!!”

沒時間敘舊,我們又將思緒拉回到線索上。

我問眼鏡男有沒有新發現,他無奈地搖搖頭。

“這帷幔隻是普通的絲織品,實在看不出有什麼玄機。”

現在距離遊戲結束還剩三小時,如果還不能找出線索,我們恐怕得葬在這兒了。

根據陸明煦給我的密碼本來看,古樓內最根本的線索就是這封書信,而且全樓我們已經搜過一遍,線索大抵是集齊了的。

所以,要想知道下一步該怎麼做,還是得在詩上下功夫。

前兩句我們已經知曉意思,後麵兩句還是個謎。

“詩的後兩句說,‘胭脂換去作傅粉,一束花蕊在其中’,我們必須搞清胭脂、傅粉、花蕊分彆代指的什麼,才能知道下一步該怎麼做。你們仔細回憶一下,找線索的途中,有沒有看到什麼提示?”

小瘦子眼神一亮。

“我在四樓看到兩扇畫在牆上的門,一扇紅色,一扇粉色,很突兀,現在想想可能就是某種提示。”

胭脂、傅粉、紅色門、粉色門。

“我明白了!快,找找這帷幔上,有沒有四朵花瓣的花!”

眼鏡男和小瘦子露出疑惑的神情。

“沒時間解釋了,先找!”

他們沒再多問,立即行動起來。

果不其然,小瘦子很快就在右下角找到了。

當他指尖觸到花的一刹那,花朵發出奇異的光,逐漸褪去豔麗的紅色,變為淡粉。

小瘦子訝異地指著它:

“對,我看到的門,就是這種粉色!你是怎麼知道的!”

我解釋:

“我在閣樓找線索的時候,見過一截斷肢,斷肢上有曼陀羅花的紋身,當時我覺得這紋身有點奇怪,剛剛想起來,紋身上的花是四瓣的,而帷幔上的是六瓣。遊戲裡不可能無緣無故設定兩種瓣數,所以我想,這是在提醒我們,帷幔中有四瓣花,而逃生的方法,八成就在這朵花底下。”

我直接將這朵花從帷幔上撕下,其他花是繡上去的,隻有它是貼上去的。

花的後麵果然粘著把小巧的鑰匙!

我們正激動著,機械聲忽然響起。

“恭喜玩家,找到逃生鑰匙,此樓將在一分鐘內徹底倒塌,請玩家抓緊時間找出逃生門。”

大樓開始劇烈搖晃,眼前憑空出現二十道門。

“倒計時開始,59、58、57……”

我衝到門前,用鑰匙一個個地嘗試。

“30、29、28、27……”

時間過半,我卻隻試了八道門。

汗水浸濕了衣服,手止不住地抖。

眼鏡男奪過鑰匙。

“我來!”

他的速度明顯比我快些。

“5、4、3……”

眼鏡男也手忙腳亂。

終於,在最後五秒鐘,成功開啟了一扇門。

“1!”

大樓頂部轟然塌下,在落下的那一刻,我被隊友拽進門裡。

我舒了口氣,這下徹底安全了。

然而,就在這時,我發現陸明煦正站在遠處,默默凝視著我們,飛落的石塊險些砸到他。

我深吸一口氣,拚命向他跑去,拽著他就往門內跑。

陸明煦傻眼了。

“晚晚,你……”

“彆廢話,跟我回家!”

機械聲響起,還伴隨著刺耳的警報聲。

“玩家觸犯規則,逃生門即將消失!”

逃生門逐漸變透明。

彈幕瞬間爆炸。

“我去,第一次見玩家帶大BOSS逃生的!”

“本來都已經進了逃生門,卻捨命去救BOSS,這捨身取義的精神,我哭死。”

“小姐姐加油啊,一定要逃出去!”

“……”

當我即將跨進逃生門時,一截木梁飛過來,砸中了我。

我眼前一黑,聽到陸明煦喚著“晚晚!”

隨即昏過去。

……

再次醒來,是在醫院病房裡。

房內乾淨整潔,光線柔和,整間病房就四個床位,顯得很寬敞。

一個穿著病號服的婦女激動道:

“太好了,你醒了!我們都以為你不行了呢!”

我掙紮著坐起來。

“陸明煦呢?”

“誰呀?我沒聽過這個名字。”

“我男朋友,您見過他在哪兒嗎?”

婦女頓了一下,回複道:

“我明白了,你說的,是剛剛照顧你的男孩吧。”

我點點頭。

“剛剛照顧你的有兩個,不知道哪個是你男朋友。”

兩個?

此時門外走進兩個人。

“是你們!”

眼鏡男和小瘦子!

他們穿著白大褂,衣服上的工牌分彆寫著白醫生、周醫生。

眼鏡男走上前詢問。

“情況怎麼樣了?頭還疼嗎?”

望著他清澈的眼神,彷彿之前發生的一切都與他無關。

我試探道:

“你記得春滿樓嗎?”

他疑惑地看著我。

“請問您在說什麼?”

詭異的感覺在心口蔓延開。

我立馬下床衝出去,沿著樓梯往外跑。

樓層號寫著三,隻需下兩層樓梯就到一樓。

跑著跑著,我感到不對勁。

已經下了好幾層了,怎麼還沒到一樓?

當我看到樓層號時,腳一軟,摔到了地上。

這裡還是三樓!

此時,熟悉的機械聲響起:

“恭喜玩家完成上一副本,由於玩家人氣上榜,現重新召回玩家進入遊戲。”

“本次遊戲副本為《醫院驚魂》,請您在三天內找到逃生門,任務難度S。”

“由於觀眾要求,現將上一輪的NPC和BOSS安排在此輪中,其遊戲角色為白醫生、周醫生和王院長。祝您遊戲愉快。”

機械音畢,腳步聲便從身後傳來。

“這位病人,請問您需要幫忙嗎?”

熟悉的聲音,使我不由得回頭去看,正對上那張冰涼的臉。

陸明煦!

他勾勾唇角,意味深長地看著我,彷彿在說:

“又見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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