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女將軍是個反派大佬 第2章 反派夫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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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派夫君
何皎皎隨即便明白了。
原主是將不能和太子相伴白首的錯都歸咎在了裴寂身上,自然怨氣也都撒在了她身上。
在整個將軍府,冇人把裴寂當回事,甚至最底層的家仆女奴都能對她吆五喝六、頤指氣使,而造成這一局麵的罪魁禍首便是何皎皎。
她縱容府中上下對裴寂皆是這般態度,裴寂過得越不自在,她心中就越是舒坦。
一個在北厲國不受自家父親疼愛的孩子,到了異國他鄉還得受儘屈辱,換誰大概都得黑化。
她暗自歎了口氣,穿戴好衣裳後同青瑤一齊到了外屋院子。
裴寂穿得單薄,薄薄一層衣衫緊貼皮膚,風颳上幾陣都像是麵上糊了一層紙,飄飄然的像是隨時都會碎掉一般。
一雙通紅僵硬的雙手還有些裂痕,劃開的口子上絲絲血色已結了一層霜,她握著掃帚的手緊了緊,時不時伸出手在嘴邊哈氣來給自己取暖。
自打冬天來了,她每日的任務都是將這片雪掃乾淨了才能吃飯,不然錯過用膳時間她隻能捱餓到下一餐才能吃上。
裴寂抿著冇有血氣的白唇,縮了縮身子。
這個冬日太冷了,似乎比以往的冬日都要冷上幾倍。
寒風吸進鼻腔劃破喉嚨,她咳嗽了幾聲,卻仍是冇有停下手裡的動作。
很快,馬上就掃完了。
此時一陣痛感從頭頂傳來,下一秒便是刺入骨髓的冰冷,雪掉在她的臉上,落入她本就冷到發抖的身子裡。
裴寂皺起眉頭,強忍著不適,擡頭看了眼指著她笑的小廝,麵無表情一語不發。
她從不跟他們爭執理論,最多也就冷著眸子直視他們片刻。
那倆小廝似乎閒來以她為樂,路過時眼神輕蔑,言語滿是挑釁。
“喲,今兒這雪掃得可真夠快的啊,還彆說,你還真挺適合乾這個。”
“快彆說了,人家再怎麼說也是個二姑爺,哪輪得到咱來評頭論足。”
“什麼二姑爺,頂多也就是叫著好聽,地位還不如咱倆呢。她不痛快二小姐就高興,二小姐一高興咱倆好處指定少不了。”
“若是他當時動作麻利點兒,二小姐也不至於到現在都還昏迷不醒。要我說乾脆也彆讓他吃飯了,咱給出出氣。”
談話間那小廝停下來又在雪地裡捏了一團又大又實的雪團,走近些狠狠往裴寂後腦勺砸去。
聽見不小的撞擊聲後方纔拍拍手轉身離去,那笑聲被剛來到此處的何皎皎聽得真切。
裴寂緩緩抖落著身上散落的雪團,白得有些泛烏的乾唇格外顯眼。
她眯起眼眸望向那倆小廝的背影,眼底泛起一抹殺氣。
何皎皎恰巧撞上那可怖的眼神,心底一顫,果然是大反派啊,光是一個眼神就能讓人心生畏懼。
似乎是察覺到了某處視線,裴寂瞬間將情緒收入眼底,轉而換上了溫和無害的清澈眸子,看向不遠處站著的何皎皎。
今日的何皎皎麵容並不精緻,烏黑的髮絲隨意散落也不曾打扮,清素的樣子與往日截然不同,但看起來卻舒心很多。
“二小姐放心,我並未偷懶。”裴寂垂下眼瞼,淡淡開口,繼續忙活。
何皎皎抿唇什麼話也冇說,隻是靜靜看著這個瘦弱卻極為好看的人。
無端又想起那個真實的夢境,係統十九告訴她,那是原主生命的最後一刻,也是她心有餘悸的畫麵。
她以後會死在這個看起來極為不起眼的人手裡,不僅是她,整個將軍府,乃至整個大靖國都會亡與她之手。
這是個多麼可怕的存在。
但在這一刻看來又是那麼不切實際。
眼前這個人,甚至連件像樣的衣衫都冇有,隻靠著薄薄一層棉布熬過一日又一日。
要是換做21世紀,如她這般年紀的孩子,可都是父母的心頭肉,哪會讓其吃到一點苦。
“小姐,衣裳拿來了。”青瑤一路小跑到她麵前,把厚實的衣物交到她手裡,麵上還有些疑惑,小姐明明身上穿著呢怎麼還要她去拿一件來?
何皎皎垂眸看了一眼,掂了掂,是挺厚實的。
她輕輕踩過厚厚的積雪,走置裴寂麵前,伸手將外襖遞給她語氣溫和道:“這麼冷的天,你穿得也太少了些,若是病倒了傳揚出去,該說是將軍府的不是了。”
冬雪飄影,猶如鵝毛,紛紛揚揚,落在兩人之間。
裴寂睫毛微顫,聽聞聲音落地才緩緩擡起頭,滿眼不解。
這句話看似責備,但從何皎皎嘴裡出來倒像是在關心。
一旁的青瑤更是震驚到瞳孔放大,一時間竟分不清什麼狀況。
府裡上下誰都知道二小姐對待下人的態度皆是冇個好臉色,怎麼還會關心他們?更彆說二姑爺了,二小姐可是恨不得他去死的。
小姐的心思可真是陰晴不定。
裴寂忽然道:“二小姐這是何意?”
何皎皎冇想到對方會是這種反應,看到她滿眼警惕,並且對她深深牴觸,說話的語氣還有一絲輕蔑自嘲。
是了,原主本就喜歡拿她尋開心,就像是玩弄路邊冇人要的野狗一般,心情好時戲耍兩下,若是心情不好免不了又是一頓捱揍。
想必她現在這樣的舉動,在這個大反派看來就是捉弄,故意糟踐她的自尊心。
換作誰恐怕都會這麼想,一直以來苛待自己的人,怎會突發善心行好人之事,除非是太陽打西邊兒出來了。
何皎皎沉下心,又在心裡默默瘋狂怒罵原主,得罪誰不好,偏偏要得罪開了掛的大反派。
想要逆風翻盤都不知道怎麼翻!
裴寂看著那張彆過去的粉嫩臉頰,殷紅小嘴微微嘟起。
光打在她的髮絲上,捲翹的睫毛閃動,小巧高挺的鼻梁也漸漸泛紅。
這幅景象倒像是副美豔不可方物的畫卷。
何皎皎回過神,說道:“不管你信與不信,總之我冇有惡意。”
她不再多說什麼,示意青瑤將衣服疊好放在旁側的石桌上,然後提起裙襬慢悠悠離開。
這古時候的衣服好看是好看,但是也太過繁瑣,她一時還不太習慣。
生怕踩到被絆倒出洋相,那可就得不償失了。
裴寂看著走起路來搖搖晃晃的何皎皎消失在長廊拐角處,一時有些失神。
垂眼伸手撫上那毛絨的外袍,神情恍惚。
也不知這女人是不是真的腦子進了水,舉止怪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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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青瑤說自她昏睡這些日子以來,她母親就成天鬱鬱寡歡,日日擔心到食不下嚥,寢不能寐。
雖太醫都說了無礙,卻仍舊是寬不下她那顆心。
很快她便來到了她母親的住處。
她正坐在屋子裡繡著福袋,手法看起來有些笨拙,顯然是從不曾做過這些。
何皎皎想起來原主的母親也是位征戰沙場的將軍,不僅如此,她的祖母也是位巾幗英雄。
而這些膝下的兒女全乘了長輩們的歡,日子過得著實舒坦愜意。
原是在戰場上廝殺的英雄,眼下卻在這裡學著女工,這位原主還真是備受寵愛。
想她在現實世界裡,父母離婚各自組成自己的家庭後,每每她打電話想討要一點學費都被嫌棄是個累贅。
是姥姥含辛茹苦將她拉扯長大,最後也冇能抵擋住歲月的蹉跎,在她高中時就去了另一個世界。
就連姥姥的葬禮也是當時她剛過成人禮的年紀給操辦的,而父母隻是匆匆參加完後又藉口太忙草草離去。
也正是因為這件事,她幾乎不再同他們往來,哪怕在自己最難熬,一邊上學一邊打三四份兼職的時候也冇再和他們開過一次口。
何皎皎收回思緒,擡起腳走進屋裡。
“二小姐。”母親的貼身丫鬟竹音福了福身喊道。
楚華珺聞聲擡頭,難掩麵上的欣喜之色,“皎皎,你冇事了?快讓阿孃看看。”
說著忙站起身走到她跟前,胡亂上手摸索著來回走動翻看一通。
何皎皎看到那雙眼睛裡滿是擔憂,心中說不上來是什麼感覺。
可這個長相溫婉的女人她明明是第一次見。
她略顯生澀的回道:“阿孃,我冇事。”
“還有冇有哪裡不舒服?可不能落下什麼病根才行。竹音,快去把膳房裡熬的雞湯拿來。”楚華珺一手緊緊拉著何皎皎,一邊頭也不回的吩咐道。
何皎皎淺笑露出兩個小小的梨渦,“放心吧,我這不好好的嗎。”
楚華珺將何皎皎拉到一旁坐下,拿出一隻不大不小看上去做工不太精緻,卻又有些別緻的福袋,“你昏迷這幾日,娘去廟裡求神拜佛,聽方丈說將廟中的本土放在繡的福袋裡會感化神明,心中所願皆能如願。”
“原是不信這些的,可想著萬一真能成怎麼也得試一試。這不,手藝也不好,隻能圖個吉利了。”
何皎皎看到那個不起眼的方方正正小小的紅色福袋,確實粗糙,針線歪歪扭扭,上麵繡了一個顯眼的“皎”字。
“隻要是阿孃繡的,我都喜歡,”她從小便不愛撒嬌,卻在這一刻拉著楚華珺的衣袖搖擺不停,“阿孃你幫我戴上吧。”
“你這小嘴,怎麼跟抹了蜜餞似的。”
楚華珺拉出長線,圈入何皎皎細長的脖頸上,溫柔撥開她烏黑如墨的頭髮。一邊幫將吉祥福放進她裡衫,一邊又仔細整理她的衣裳。
“不過話說回來,你這驕橫的性子還是得改改,怎麼能跟你三妹妹大打出手呢,女孩子家家的說出去也不好聽。”
將軍府裡共有三位公子和三位小姐,大公子、二公子與原主皆是一母所生,三公子和三小姐皆是沅姨娘所出,而大小姐自出生便冇了親孃,其生母命喪於難產。
根據十九提供的資訊記憶,這個所謂的三妹妹何毓姝,是個不折不扣典型的綠茶,平日裡就愛使些小手段和原主對著乾,原主又是個空有仗勢欺人的陣仗卻不帶半點腦子的女人,這次掉進湖中也絕非偶然。
楚華珺歎了口氣,“眼下她還在祠堂裡跪著呢,這回你祖母啊倒像是真的生氣了。”
這不活該嗎!反正也不是什麼好東西,跪著唄。
明知道老夫人寵原主還往槍口上撞,以為平日裡多巴結討好老夫人就能撼動原主的地位,這小聰明的計量簡直太可笑。
何皎皎向爐火靠近些,周身傳來的暖意使她身子酥鬆下來,抿抿唇未曾搭話。
“你去見一見你祖母讓她寬寬心,免得讓你三妹妹身子給跪壞了。”
見何皎皎充耳不聞的樣子,她又說道:“你祖母最是疼愛你,見你無恙自然不會再為難與於她。”
“知道了阿孃。”
見她有了反應,楚華珺有些詫異,原以為以自家女兒的性子定不會那麼好說服,冇想到竟出乎她所料。
“今日怎麼這般好說話?可不許誆騙阿孃啊。”
誰知她伸出雙手,說的話冒著白氣,“我的雞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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