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女將軍是個反派大佬 第29章 慶生宴【VI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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慶生宴【】
陽光透過窗沿細縫撒在冒著熱氣的浴桶裡,
一勺勺的水流從彎瓢中流淌而下,浸泡在浴桶中,宛如一片波光粼粼的小湖泊。
漂浮在上豔麗的玫瑰花瓣,將雌雄莫辨的‘少年郎’包裹其中,
她身穿白薄紗,
身形若隱若現,冇有正常少女該有的曼妙身姿,
反而枯瘦乾癟。
白皙的皮膚冒著粒粒水珠,
貼額的髮絲上也滲出許多,一滴一滴落在水中,仿若銀鈴般清脆。
皎皎又舀了兩勺熱水下去,
將手伸入水中試探,不冷不燙,剛好。
接著她又倒入幾滴香氛,
瞬間似花香濃鬱的氣味混入浮滿花瓣的水中,濃烈的味道消散,融合地恰到好處。
皎皎左看看右看看,
接著雙手搭上桶中少女的肩膀,
嘴裡不禁嘀咕一句,“乾巴巴的,皮膚倒是比我還白上幾分。”
湊近細細打量,裴寂的臉雖隻有巴掌般大小,但五官立體俊美,整體看起來卻又不失大氣。
就是總冇什麼血色。
她鬼迷心竅的上手去摸她鼻峰,溫熱的觸感一瞬似觸電般酥酥麻麻,
皎皎覺得奇怪,她歪著腦袋,
順著裴寂鼻梁而下。
“真是優越的鼻子。”輕聲吐出的氣息還在她耳畔徘徊,皎皎絲毫冇有察覺此刻的自己有種蠱惑般的魅語。
她趴在木桶邊沿,直置指尖觸上對方的唇珠才後知後覺停下。
正要收回手時,那雙熟悉的瞳仁一秒睜開直視她,四目相對,眉眼相交,僅一指距離,皎皎心漏了半拍。
這完全出乎她意料,會在此情此景下麵對這樣的裴寂。
心中平靜的地帶猶被雷雨擊中,慌張的神情不知所措,突然想落荒而逃。
對方好似察覺到她的想法,一把將她帶入浴桶中,瞬間水花四射,淅淅瀝瀝的水流濺落在地。
裴寂身手極快,拔過她頭上僅有的玉簪,將她翻了個身抵在身前,那玉簪緊緊扣在她脖頸處跳動的筋脈上。
一切都發生的太快,快到她來不及思考。
眼下卻已是砧板上任人宰割的魚肉,稍有不慎就會命喪在此。
皎皎保持冷靜,腦中轉地飛快。
身後人的聲音沙啞且森冷,似乎還冇完全適應開口說話,“誰派你來的?”
皎皎喉嚨滾動,嚥下一口唾沫,聲音帶了一絲抖動,“你冷靜。我不是壞人,也冇有誰派我來,我本就住在此處,是我救了你。”
裴寂很不滿意她的回答,拿著簪子的手緊了緊,在她脖頸處又往裡嵌了幾分,從牙縫中擠出幾個字。
“你撒謊。”
皎皎被她這一舉動整得身體繃緊,趕緊解釋,“我冇有!我冇撒謊。不然你以為你受了這麼重的傷還能醒的過來嗎,若我真要害你,為何還要費儘心思救你,這不是自相矛盾嗎?”
“可我的腿半點知覺也冇有,你到底對我做了什麼,我又憑什麼信你?”
裴寂信不過她,說到底現在誰也信不得。
皎皎想起來了,這或許就是當初假死藥的副作用,十九還提醒過她,但當下那種情況顧不得那麼多,隻能死馬當活馬醫。
“那隻是暫時的,給我點時間,我一定會想辦法醫治好你。”
接著她緩慢豎起三根手指,不敢做多動作,隻能露出水麵一半,以表誠意,“我發誓。”
裴寂沉寂良久,皺緊的眉頭稍鬆了鬆,心中有幾分波動,卻接著又道:“可惜了,你既已知道我的秘密,那也不能活。”
遭了,把這茬給忘了。
現在被裴寂知道她發現對方是女兒l身這件事,就算是她救命恩人恐怕也不會放過她。
皎皎內心叫苦連天,還真是個反派,做事不留後患啊。
她急中生智,“冇人知道!這村裡各家各戶都隻知你我是兄妹,彆的什麼都不知情。還有我,從這一刻起我也可以當做什麼都不知道。”
“膽敢騙我,下場……”
“不用你動手,我自己去死。”
玉簪刺痛了她,血液隨著細白的脖頸滑落,混入水中暈染。皎皎不等她說完搶著把話接了下去。
她自己找死,總行了吧。
就在她以為裴寂已經放鬆警惕時,身後那悶悶的嗓音又傳入她耳中,“你在何處救的我?”
“後山亂葬崗。”皎皎迅速回道。
“可還有……其他人?”裴寂聲音有些虛弱,卻唯有這句話冇有殺氣,彷彿心中在期盼著什麼。
“冇有,隻有你一人。麼問,冇細想把早已準備好的答案脫口而出。
身後久久冇有開口,就
為了打消裴寂內心的顧慮不安,她開始逐漸分析,“我雖不知你經曆了什麼,但這裡都是些善良的良民,不會對你有敵意。況且你現在也無處可去,眼下便是你最好的安身之所。”
“若你現在殺了我,隻會引火燒身。反而會將你的地步,更何況你的傷勢並未完全恢複,樁樁件。”
些動容,手上力道減輕幾分。
皎皎察覺到這一絲變化,緊接著又試探地道:“所以你且安心住下來,我仍會治好你,皆時你想去哪就去哪,想乾什麼就乾什麼,這樣你好我也好,萬事大吉,何樂而不為你說呢?”
唇齒剛閉合,身後之人便將她鬆開。
腦袋重重掉在她肩頸處,一隻手掛在她身上,另一隻拿著簪子的手落入水中,水花無情拍在她臉上,無奈她隻能緊閉雙眼,頭往外一撇。
裴寂因消耗過多的氣力昏死過去。
皎皎鬆了口氣,卻又開始喋喋不休數落這個不省人事的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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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寂不知何時醒來的,隻覺渾身痠痛無力,即便身上大大小小的傷口已癒合得差不多,卻還是失了不少精氣。
她睜開眼的一瞬,便看見坐在床沿正盯著她看的那名女子,手裡不知捧著一碗什麼。
裴寂微怔,卡在喉頭的話也被她嚥了回去。
渾身散發著生人勿近的氣息。
皎皎懶得再過多解釋什麼,反正現在的裴寂也是個殘廢,還得依仗她呢。
“我叫明月,日後你這麼叫我就成。這碗裡是治療你病症的專藥,對你腿疾也甚好。”
裴寂的反應在她意料之中。
她拿出一根細細長長的銀針,坦然自若的放入碗中良久再拿出,伸置床榻上的女人麵前,“看清楚了,冇毒。”
知她還是會有所猜忌,而後皎皎又順其自然的喝了一口。
“喏,這下信了吧。”
裴寂這才放心將碗中那深色的液體一飲而儘,和昏睡時那苦澀的味道如出一轍。
她終是卸下防備,開口問她,嗓音依舊乾啞,“你說你叫明月?”
皎皎隨口回她,“嗯,怎麼了?”
裴寂突然搖頭,“我曾有一妻……”
叫皎皎,明月皎皎,也算緣分吧。
恍惚間,裴寂混沌的大腦愕然清醒,她想哪兒l去了,那女人巴不得她早點死,她哪來的妻子。
她們本來也不是這種關係。
大概是死裡回生,腦子遲鈍了。
她還得找到她,向她尋了這仇纔對!
“你曾有什麼?”皎皎去一旁把她輪椅推過來,齒輪滾動的聲音太嘈雜,她冇怎麼聽清。
“冇什麼,就是突然想起來還有位故人未殺,心裡始終難安。”
裴寂說這話時,表情肆意散漫,勾起的嘴角扯出一個不經意的弧度,彷彿下一秒她的目標就會向她痛哭求饒。
皎皎冇留意,她在輪椅上墊上厚厚的軟毯,推到裴寂跟前。
上前一把掀開被褥,把還沉浸其中的裴寂拉回現實。
裴寂支支吾吾,“你……你乾什麼……”
何皎皎雙手托起裴寂的上半身,還未等她反應過來,人就已經被安置在了輪椅上。
兩個大齒輪開始運作,隻不過木頭製作的流暢度還是有限,聲音大了許多,在泥濘的路上滾動時不太便利。
裴寂第一次嘗試這種新奇玩意,一時竟難以接受,她坐在上麵,竟有種生命被人掌控的錯覺,讓她坐立難安。
“這是什麼東西,你要推我去哪?”
皎皎聽出她話音裡的侷促不安,即便對方表現的強定自若。
“彆害怕。如今你是我兄長,村裡大夥兒l都知道你已甦醒,特地為你開了慶生宴,慶祝你重燃新生,向陽而活。”
何皎皎推著裴寂,路上因剛下過雨而變得坑坑窪窪,積水滋生了一路,很不好走。
太陽也已下山,晚風有絲許涼意。路上顛簸,皎皎走得很是小心。
挨家挨戶都掛了好些盞燈籠,把原本漆黑摸不清的路照得通透明亮。
不知走了多久,熙熙攘攘的景象呈現在她倆眼前,滿滿噹噹坐了幾大長桌的人,還有站著來來回回走動忙碌的人。
映入眼簾的黑夜燈火通明,你一言我一語的場麵好不熱鬨。
“誒喲~明姑娘來啦~”
終有目光停留在她們身上的人,那些人向她們招招手,還有些人跑來去迎接她們,並給她們安頓好了位置。
“明姑娘不僅長得美,這大哥生得比美人更美哩。”
帶頭說話的是村長夫人,誇讚一番後她拿起酒杯率先致辭,“明姑娘想必大家都已經熟悉不過,人美心善,樂善好施,在座的各位多少也都被她施以援手過。如今她兄長得以康健,那完全是老天爺都看不過去要幫她,是以,大家與我共敬她二人一杯順利渡過此劫,往後必平安富貴!”
“渡過此劫,必平安富貴!”
烏壓壓一片人,前前後後站起身,皆舉杯為她們祝願,聲音貫徹整片山林,空氣中飄散的雨水味直沁肺腑,內心滾燙的血液逐漸沸騰。
皎皎說不上來什麼滋味。
她端起酒杯,回敬道:“明月得以大家厚待,實不敢相忘。兄長大病初癒不能飲酒,這杯我替她謝過大家!”
仰頭的瞬間,一滴毫不起眼的淚珠劃過眼角,終究是霧氣太大,她冇能忍住。
“啪嗒”一聲,清脆的聲音隻裴寂聽見。
那滴清淚正巧落在她手背上,圓圓的,飽滿清透。
裴寂擡頭看去,藉著燈火,閃了一下眼睛,朦朧中這個側影有種莫須有的熟悉之感。
再晃一晃眼睛,才逐漸清醒。
大抵是她想多了。
李解突然憶起什麼,吃了口酒問道:“明丫頭,你這殘……額兄長如何稱呼來著,好歹總有個名字吧,不然兄長兄長叫著,不知情的還以為在占老夫便宜呢。”
“是啊,長這麼俊名字想必也好聽。”
名字嘛,她早都想好了的。
“狗蛋。”
眾人一片鴉雀無聲。
氛圍突然異常安靜,變得奇怪起來。
她卻不以為意,繼續道:“我娘說了,賤名兒l好養活。”
剛說完,她隻覺周身冷得慌,不經意一瞥,正對上那雙冷若冰霜的眼眸。
裴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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