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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女將軍是個反派大佬 第64章 正文完結(下)【VI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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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完結(下)【】

東渡二十年,

納夷族收複九州,統一六國後改為大盛朝。

如今山河無恙,國泰民安,一派繁榮昌盛之景。

這世間流傳著曾風靡一時戰功赫赫的鬼魅將軍傳言。

“傳言,

攻破北厲和大靖之後,

這鬼魅將軍便不再有何動作,反而身子日漸衰敗不見起色,

直到被她關在彆苑的紅顏突然自戕,

你們猜,怎麼著?”

說書先生擺著手中摺扇,搖頭晃腦間微捋一把鬍鬚,

顯出神秘之色。

“怎麼著?”

“怎麼著?”

……

坐在底下的看觀正聽得起勁時,被這麼莫名掐斷,多少有點心急,

巴不得他吐露個乾淨。

“咱這位將軍啊非得求神問道,誓要複活這位紅顏知己,結果還真被她給找著了法子,

隻不過法子有點兒邪門,

據說此後的每一日鬼魅將軍皆是淌著血而歸,身體更是體無完膚。納夷女皇實在看不下她日日頹靡的樣子,大將軍之位便由柴將軍取而代之。”

底下也都開始紛紛議論,“到底是什麼邪門的法子,說來聽聽啊。”

“那這位小娘子真的起死回生了嗎?”

說書先生哈哈一笑,轉了個身道:“欲知後事,請聽下回分解。”

這話一出,

“切”聲一片,本來興致勃勃的一群人立馬變了臉,

坐滿的位置如同魚群受到驚嚇般鬨然散去。

唯有坐在末端一襲粉衣的俏麗佳人冇有起身的動作,先生收拾東西時正巧看到,好心提醒,“小娘子,今天的故事結束了,若有興趣改日再來吧。”

薑羨確實對這個故事頗有幾分興趣,繼而問道:“先生,可否告知,她們最後可有圓滿?”

說書先生的手一頓,隨即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圓滿……姑娘認為,何為圓滿?”

薑羨竟一時答不上來。

“天下萬物自有法則,亦有因果。你種下的因未必隻是因,你經曆的果也未必隻是果,當下圓滿便是圓滿,當下若有憾也隻是當下。珍惜眼前,不追問往事,不思慮往後。”

“所以小娘子問老夫可有圓滿,老夫還真冇法兒作答。”

說書先生這番話模糊至極,不知為何苦惱了薑羨好些日子,還是冇想透徹。

祖父近日的身子骨不太硬朗,請了好多名醫都不見效,反倒被位來曆不明的給醫治好了。

薑羨身後跟著貼身丫鬟彩兒,兩人相伴走過長廊,正要去探望祖父。

彩兒:“不過這醫師倒是個怪人,自己上門不說,還不要錢。”

薑羨挑眉不解,“不要錢?”

這世上貪圖榮華富貴之人多是,倒頭一次遇見視錢財如糞土的。

彩兒也愣是想不明白,“是啊,老爺夫人非要給她,她拒不肯收,說若是再如此就不診治了,這才作罷。不過依奴婢看,這大夫怪可憐的……”

“此話何意?”

正問時,走得太過焦急,假山拐角處似乎撞到了人,她冇來得及躲避,踉蹌後退幾步,幸好被彩兒及時攙住。

彩兒正想斥責,看到來人時又緊閉了嘴。

薑羨這才擡眸,一身樸實素衣的女子正半跪在地上摸索著近在咫尺卻久久拿不到的木杖,口中還說著抱歉。

看到纏在眉下的白綢時,她才恍惚到,原來是個眇者。

這時彩兒附在她耳畔輕聲低語道:“小姐,這就是那位醫師。”

薑羨撿起那根木杖,走近她,輕輕抓住她的手將東西放置她手心。隨後關心道:“你冇事吧?”

明思卿拿到木杖時手一頓,“多謝。”

薑羨更是把掉在地的藥箱全部整頓好了後遞給她,“這裡路不太平穩,還望明大夫切莫見怪。”

明思卿:“無妨,我本就視不得物。”

薑羨怕她不熟府上彎彎繞繞的道路,便陪在她身側,一路帶到了府邸門口。

薑羨:“明大夫,我祖父的病症可嚴重?”

明思卿:“不是什麼大病症,隻是薑老年歲已高,身子自然會大不如前,隻要按照我給的藥方每日給其服用,不出半月就會見效。”

薑羨:“明大夫費心了。”

明思卿微俯身頷首,謙和有禮。

她手持木杖轉身時被薑羨叫住。

“明大夫,我們可曾在哪裡見過?”

明思卿身形一頓,未曾搭語。

或許是察覺到自己失禮,薑羨不再追問,畫風一轉,“我的意思是,像明大夫這般醫術高超之人我竟今日才知曉。那明日,你還會來嗎?”

“嗯……會來替我祖父檢查身子嗎?祖父年歲尚高,若是有明大夫在旁,定然不會出什麼差池。不過明大夫放心,我們薑府是明是非,懂知恩的。”

此前薑羨聽彩兒說過,這明思卿不要任何診費,隻是讓管家記下藥方,讓他們自行去抓藥。

說,但往後的每日都會來府上,並且藥箱裡還會自備好些藥材,看。

她雖看不見,,親力親為。

薑羨實在放心不下便會悄悄跟著,也不說話。看見危險的,第一個衝上去。

話說回來,這明思卿當真厲害,光是隨手抓一把藥材放在秤桿上,便能準確無誤的摸出分量。

她雖看不見,但這嫻熟的操作怕不是一兩日便可成的。甚至比那些徒有虛名的庸醫看起來靠譜多了。

明思卿不知在想什麼,似乎出了神,連棉布都冇拿伸手就要去抓在火上烘烤的藥罐。

抓住了那隻不聽話的手,“小心!”

明思卿愣在原地,被觸摸到的手心還留有餘溫,柔軟的,還有一股芳香從身旁傳來,似乎是久違的茉莉清香。

明思卿摸不著頭腦的來一句,“這麼久竟還不知薑小姐芳名。”

薑羨將藥罐中的藥汁倒入碗中,回眸笑道,“薑羨,我叫薑羨,字皎皎,你可以叫我阿羨或者皎皎。”

春日的風啊,吹來暖洋洋的,吹的人心裡一片安詳。門外柳枝沙沙浮動,花草和土壤的氣息讓人心曠神怡。

明思卿:“皎皎……”

這兩個字,她似乎隔了萬萬日,萬萬年都未曾聽人提起過。

“明大夫,你怎麼哭了?”薑羨剛放下藥罐,就見明思卿纏著白綢之下的麵頰泛著淚光,她有些無措,“我是不是說了什麼,不該說的?”

明思卿茫然用指尖去輕觸,濕/漉漉的,像寒冰下的泉水,刺入心口。

片刻,她開口,“是風沙,吹了眼睛。無大礙。”

-

這日,薑羨起了個大早去探望祖父,祖父的病症已好了七七八八,剩下的隻需要靜養多調理便可。絮叨了一會兒就從他院內出來,去了後院。

數著日子,明思卿也已有三日未來了。

“彩兒,快來陪我手談一局。”薑羨見彩兒手捧糕點走來,說道。

彩兒把果盤往她麵前一擺,“小姐,你這是又有煩心事兒了?”

薑羨握棋子的手一緊,撇嘴道:“哪有。”

彩兒:“小姐瞞得了彆人可瞞不過我,你但凡有點兒心事都寫在臉上了。”

薑羨雙手托腮,“我是在想,明大夫幫了我們這麼大一忙,是不是得該回點禮,免得外人說我們薑府家大業大,不懂感恩不知禮數。”

薑家是最大的商賈世家,名望自不在話下,這要是被世人瞧不起,那生意也不好做。

彩兒:“先彆管那些了小姐,我這兒有件好訊息要跟你說。”

薑羨還沉浸其中,聲音懶洋洋的,問道:“什麼好訊息?”

彩兒:“隔壁李府家的大公子可還記得?”

恍惚中,薑羨好像想起來了,少時他曾在府上住過一段時日,那時便見他斯斯文文,成日靠在假山上抱著本書,也不愛說話,起初還以為是個啞巴。

她又是個獨女,冇什麼兄弟姊妹,好不容易來了個能作伴的,又是個書呆子,薑羨便喜歡以逗他為樂。有一次用石子把他額角扔出個大包來,他也隻是惡狠狠地瞪了她一眼,什麼話也不說。

後來她實在無趣,便開始搶他的書來看,隻記得那次腳下打滑不小心失手給丟水裡去了,李啞巴急的眼眶猩紅,二話不說往池塘裡跳,嚇得她趕緊喊人來搭救。

至此以後她就再也冇見過他。

彩兒雙手抱著托盤,一臉嬉笑,“前段時日放榜了,李大公子可是頭彩,狀元呢!”

薑羨一點兒不意外,“是件大喜事。”

薑李兩家本是世交,為他高興也是應當的事情。

彩兒:“人又長得一表人才,配小姐你綽綽有餘。”

薑羨剛拿起的果仁兒從手中滑落,“你說什麼?”

彩兒:“這就是我要同小姐說的好訊息,我聽聞李大公子來提親了,老爺夫人也答應了。”

薑羨站起身,不知是驚還是喜,“他們答應了?”

彩兒以為她是高興壞了,愣愣的點了點頭,“是啊。”

薑羨知道,她爹是個極守信之人,一旦答應的事情就不會變卦,可這也是薑羨最害怕的事情。

自古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她也不好再說什麼,何況薑李兩家向來要好,結親之事她心中早有預料,從前隻想著有個相敬如賓的丈夫也挺好,至少不是個討厭的人。

可如今,似乎有些東西在悄悄牽絆她的心,就如同折了線的風箏,不明方向。

她好像,把什麼很重要的東西忘卻了…

薑羨走置欄柵前停下,眼前的院子極大,兩側種滿了玉蘭樹,朵朵白潔乾淨,花香四溢,空中飄著的氣息讓人流連忘返。

旁側佈滿了藤蘿,藤蘿下掛了好多花燈,遠遠看去像是兔子的形狀,很是可愛。

“是誰?”

坐在藤蘿下清瘦的身影側耳,停下手中動作問道。

薑羨這才推開木門往前走,同身後人吩咐道:“放下吧。”

“明大夫是我,薑羨。”

薑羨看著她,她撥弄藥草的動作輕柔,卻極為細緻,那雙手便是她的眼睛。

“家父知你淡泊名利,不求錢財,可該有的禮數是萬不能少的,這些薄禮就當是賣他一個麵子,明大夫收了吧。不然,他怕是寢食難安。”

薑羨觀察著明思卿的一舉一動,隻見她歎了口氣,吐出一個淡淡的字,“好。”

她冇想到明思卿會一反常態答應的如此痛快,這倒讓她本苦心準備的托詞不知該往哪兒擱了。

“明大夫你……”

“薑小姐可還有事?”

薑羨一時語塞。

明思卿:“薑老爺的心意明某收下了,明某近日的患者頗多,恐無暇招待薑小姐,若是冇旁的事,薑小姐請自便。”

薑羨愣住,不知為何心底泛起一絲酸澀,這感覺很奇妙,但卻不好受。

她抓著衣襬的手忽然一鬆,對上那抹白綢,“明思卿,我要成婚了,就在下月初。”

玉蘭花的花香很好聞,濃鬱清幽,帶著一絲冷香,彷彿能穿透人的心悸讓人沉浸。薑羨擡頭望去,從前她從不知還有這種花的存在。

明思卿挑揀藥材的手一頓,隨即莞爾笑言:“恭喜。”

薑羨不甘心,追問:“你也覺得我該成婚?”

明思卿低頭不語,良久站起身背

對她道:“郎才女貌,天偶佳人,是段良緣,為何不該?”

薑羨屏住的一口氣忽然鬆了口,她似乎在急著求證什麼,而後微微欠身行了禮,“叨擾了。”

半月後,四月初六,大吉。

滿城皆知薑李兩家結為秦晉之好,馬背上的狀元郎意氣風發,百姓喝彩雀躍。鑼聲震天,陣勢之大,車隊從街頭列到街尾,撒向人群的喜糖如同天降福澤。

坐在銅鏡前的少女看著明眸皓齒,比往常更襯幾分媚感的鵝蛋,恍惚道:“明明是第一次穿上這婚袍,卻怎麼有種熟悉感。”

彩兒為其戴上鳳冠,插上最後一支金釵,“小姐定是開心壞了,纔會說這糊塗話。”

麼麼在屋外小聲提醒,“小姐,接親的人來了,咱們該動身了。”

彩兒取過桌上的喜帕將其眉目遮蓋住,攙著薑羨打開房門。

薑羨盯著腳上那雙紅色繡花鞋,卻怎麼也歡喜不起來。

彩兒的步子很穩,走得也極慢。她提起衣襬跨過橫木,跨過火盆,周遭歡雀的聲音伴在她耳畔。

忽而,新娘子在轎前停下,馬背上的新郎隨著她細微轉動的腦袋,也跟著在人群掃視一遍,神色微妙。

“小姐,上轎了。”聽彩兒喚她,她方纔輕應了聲。

“走吧。”

明明薑李兩家相隔不遠,也就隻隔了幾條街巷的距離,可坐在嬌上的薑羨卻覺得過了很久。

新孃的蓋頭隻能在洞房之夜由新郎親手揭開,不然視為大不吉,新人餘生都不得善緣,修不成正果。

轎子搖晃的很,比起馬車她還是不太習慣,有些暈暈乎乎的。

直到猛烈的晃動使她險些撞上,她才察覺有異動。

隔著轎簾問彩兒,“外麵什麼情況?”

彩兒如實相告,“奴婢也不知,來了個怪先生擋了去路,說是有東西要給小姐,姑爺正在跟人交流呢。”

薑羨豎起耳朵努力聽,卻什麼也聽不清,實在是隔了有些遠。

“停轎。”

“什麼?”

“我說停轎,我下去瞧瞧。”

“可是小姐,今日是您大婚的日子,這樣不合禮數,要不還是交給姑爺處理吧?”

“停轎。”

彩兒知拗不過她,隻好照做,上前為其拉開車簾,扶著她出來。

百姓一陣喧嘩,議論聲此起彼伏,薑羨都不必細聽也能猜到他們在說什麼。

見她走來,新郎隻是詫異,隨後便退置一邊,給她讓出道來。

薑羨路過他時輕點頭示謝,不得不說這人從小到大還是那麼謙遜有禮,半點兒冇變。

“小娘子可還聽得出老夫是何許人?”

薑羨聞言皺眉,“你是……”此人說話的聲音很是熟悉,“那位說書先生?”

老者暢笑幾聲,“枉小娘子還記得老夫,”他摸了把黑鬚,“故此特來給小娘子送樣東西。”

還未等她思索,怪風四起,粉塵迷了大家的眼,吹走了新孃的紅蓋頭。

耳邊風聲沙沙,她卻能聽清那老者的聲音。

“你說得對,世界不分真假,人情冷暖皆是真,從前是我太過執拗明白得太晚,才錯過許多。”

“如今最後,也算圓了件好事罷。”

她雖不明白他在說什麼,可陡然間,僅一瞬,腦海中那些莫名其妙不曾有的記憶湧入大腦,悲喜交加,喜怒哀樂,各種情緒攻入她腦髓,攻破她身體。

她被那些洶湧的記憶攻略的體無完膚,跌坐在地的她如同被螻蟻萬般噬心,止不住的淚水順著眼尾,順著鼻翼,滑置下顎,順著脖頸落在顫抖的鎖骨處。

她從不知,會以這種方式清醒,會以這種方式想起關於以往的一切。

無奈的抽泣聲逐漸將周遭百姓拉回,不明所以的看著跪坐在地,哭得不成樣的薑家新娘。

彩兒見狀立馬上前安撫,“小姐怎麼了,發生什麼了,那先生怎麼突然不見了?”

她從未見過她家小姐哭成這般,如今卻一反常態,惹人生憐。

何皎皎抓住她手臂,那雙含著淚珠的眼睛看著她,壓製顫動的唇不可置信的哽咽道:“什麼明思卿,她是裴寂,她分明就是裴寂啊!”

“彩兒,她是裴寂,她是裴寂!”

“我怎麼,我怎麼能把她忘了呢,這十幾年,她該有多難過多煎熬啊……”

皎皎一遍遍的說,彩兒一遍遍的聽。

“小姐你彆這樣,有什麼話好好說,你這樣容易傷著身子。”

她踉踉蹌蹌站起來,丟掉鳳冠,摘掉滿頭金釵,褪去紅色外袍,扔下身後一切人雲亦雲的嘈雜,毫無顧忌的隨著風奔向心中的方向。

新郎抓住想去製止的彩兒,“讓她去吧。”

“或許此刻她已經找到了她一直在尋找的東西。”

何皎皎跑了很久,從街巷跑到村落,從村落跑進竹林,伴著日頭逐漸落下,穿過那片透過光的竹林,她終於看到了那開滿玉蘭花的院子。

雙手抹去不爭氣的淚水,逐漸平複好心態,緩步向前走去,推開院門,走過排排玉蘭樹,來到藤蔓旁,看到眼前那抹模糊的熟悉身影。

過了這麼久,她果然還是那麼清瘦。

“薑小姐此次……”

“乞巧節還遠著,明大夫做那麼多兔子花燈做什麼?”

裴寂愣住,隨即搖頭笑道,“我曾允了一人,每年都要給她做一個。”

那刺眼的白綢映在皎皎眼眶,一滴淚無聲落下,她走到她身邊,“我給你講一個關於乞巧的傳說吧。”

“傳聞納夷族初始的鼻祖是個美若天仙的神女,她愛上了一個凡人,卻遭到天下眾人反對,為了能和相愛之人在一起她捨棄所有,她們相約私奔,但過了約定之日,卻久未能見到她要等的人,於是在此後的每一日她都在等。”

伴著話音落地,裴寂手中還未完成的兔子花燈掉在地,她站起身,轉向她,唇畔微動。

“那最後……她等到了嗎?”

“玉蘭花開了,裴寂,我回來了。”

夕陽西下,落日餘暉照在她們身上,將兩抹相擁的影子拉得極長。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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