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女將軍是個反派大佬 第9章 孽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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孽緣
何老太君的七十歲壽宴,自是盛大,卻也不能太過招搖,以免被有心之人算計,反而得不償失。
不管是肱骨大臣,還是皇子公主,皆紛紛踏至而來。
坐在她對麵的是當今聖上最得寵的五皇子和九公主,傳言說五皇子宇文玨雖不是太子但卻比太子更為得寵,而九公主宇文槿歡作為一母所生的胞妹更是不在話下,因此自小便嬌蠻任性。
忘了說了,這位宇文玨,便是這本書的男主角,他心儀何府大小姐何晚媞這件事,也應當不是什麼奇事了。大靖的百姓更是把他們比作金童玉女,算是一樁人人羨慕的良緣。
不幸的是,這兩位都不喜歡何皎皎,九公主甚至到了嫉惡如仇的地步,隻因她自小便欺壓辱罵她的大姐姐何晚媞。
有一次害得何晚媞從梯階上摔下來,在榻上躺了整整月餘,大夫還說若是再厲害些,怕是要落下個終身腿疾的毛病。
但何晚媞向來性子溫和,從未與原主有過什麼衝突,有時候離譜到還會替原主解圍。
好吧,善良到這種程度她是自愧不如的。
好巧不巧的是,何晚媞就坐在她身邊的位置,她扭頭過去細細端詳了一番,該說不說,確實好看,讓人賞心悅目到停不下來。
她的目光太過直接,不多時就被何晚媞發現,此時的她看上去有點憨傻的花癡味。
何晚媞頭一回見二妹妹這般看她,以為是哪裡惹得她不高興了,忙低頭察看自己,又擡手摸摸自己臉頰,滿臉茫然問:“二妹妹怎如此看我,是我儀容有不妥之處嗎?”
被她一句話打斷,何皎皎回過神,自知失態,慌忙擺擺手,“不是不是,就是突然覺得大姐姐生得真好看。”
何皎皎不知道這話從她嘴裡蹦出來是何等怪事,但是就這麼被她順其自然的說了出來。
何晚媞緊繃著的神經也在這一刻放鬆下來,冇來由的覺得現下與自家這個二妹妹有種說不清的親近感。
怪哉。
何皎皎還把剝了的橘子分給何晚媞一半,兩人有說有笑畫麵很是溫馨。
但在彆人看來,無事獻應勤,非奸即盜。
就比如現在正在怒視著她的宇文槿歡,那呲起的大牙恨不得把她嚼的稀碎。
何皎皎回她一個極其虛偽的假笑,反倒讓槿歡更加抓狂。
槿歡壓下怒火,鼓著嘴用胳膊肘頂頂宇文玨,“皇兄,你看,那女人指不定又想了什麼新招來對付晚媞姐姐,你快看。”
宇文玨放下手中杯輕聲訓斥道:“歡兒,不得胡言,今日是老太君壽辰,可不能像平日那般魯莽,否則失的可是皇家顏麵。”
“那可是晚媞姐姐,萬一那女人真的居心叵測,晚媞姐姐豈不是有危險,我這是在提醒皇兄!”槿
歡重重放下雙筷,雙手抱胸氣憤的瞪著他,有種恨鐵不成鋼的感覺。
此時碰巧坐在一旁的中書令很不合時宜的舉起酒杯敬欲二位,“三殿下,九公主,老臣敬過二位。”
“敬什麼敬,冇看本公主正煩著嗎!”槿歡本就有氣,這倒好主動送上門來一個。
中書令完全不知情,以為是自己哪裡招惹了這位祖宗,嚇得額角滲出幾滴汗來,他用衣袖輕輕擦拭,一邊在腦中回憶,一邊想著如何應對。
雖他是個三正品官,官威不小,但朝堂上下誰人不知惹誰都不能惹這位九公主,若是她在聖上麵前吹一吹什麼風,那後果可真是不敢想。
僵持之際,宇文玨率先開口,“謝中書大人美意,舍妹不勝酒力,這杯我替她喝了,還望中書大人莫見怪。”
談吐有禮,謙遜不失風度。
中書令摸著長長的鬍鬚笑起來,“三殿下過謙了,老臣年紀大了有不妥之處彆和老臣一般見識纔是。”
笑到一半見槿歡瞪著他看,立馬假意咳嗽幾聲裝作什麼事也冇發生,接著將座榻往一邊挪了挪,他真怕這個九公主怒起來一腳將他踹飛,故而還是離得遠些比較安全。
這一切被何皎皎看在眼底,她噗嗤一聲笑出來,這位九公主和原書描寫的一樣率真可愛。
隻可惜不管再怎麼得聖寵,還是冇能避免走上和親這條路。
正當大夥兒相談甚歡時,古樂聲奏起,一個個身姿妙曼的舞姬如同烈日火紅的太陽,婀娜輕盈的身軀隨著音樂節奏而擺動,充滿著優雅和嫵媚。
一曲過後,何皎皎發現裴寂壓根兒冇出現在宴會上,她提起裙襬笨拙起身,古時候的衣服她總覺得太過繁瑣,很多時候都還不太習慣。
喧鬨之際纔是開溜的最好時機,她對著青瑤做個了噤聲的手勢,本想開口說話的青瑤立馬聰明的點點腦袋配合她。
躡手躡腳繞過所有賓客,終於敢大口呼吸。
路過迎麵而來排排站齊端著餐盤的丫鬟們,何皎皎本不想引人注意,將頭彆過一邊,正當此時,她發覺手上被人塞了什麼東西,低頭一看是張不大的紙條,她立馬回過頭去找尋,卻為時已晚,一切歸於平靜。
退出人群,她拿出那張紙條翻看,字跡清晰,鏗鏘有力,是她見過的。
有些事情,雖不是她為之,但既然與她脫不了乾係,就要快刀斬亂麻,以免惹禍上身,殃及無辜。
來到偏僻庭院,遠遠便瞧見立於池塘邊的身影,藉著月光看去,身姿挺拔,確有幾分貴氣。
隻是這處地方,與裴寂以往所住柴房處離得不遠,何皎皎皺皺眉,沉吟片刻後邁開步子走過去。
聽到細小輕微的步子聲後那人轉過身,笑道:“你來了。”
仿若萬般斷定是她。
何皎皎福身行李,“見過太子殿下。”
這句太子殿下,將兩人身份地位乃至距離徹底拉開。
宇文景琛不明所以,上前半步,“怎麼還和孤生分起來了,莫不是還在怪孤冇有及時去探望你?”
宇文景琛隻以為是這段時間冷落了她,隻是在鬨一些小娘子家的脾氣罷了。
何皎皎卻大大往後退了一步,擡頭眸子清澈,還帶了幾分清冷,“既然太子殿下今日邀約,臣女有些話也想當麵同殿下說清楚,免得惹人非議。”
她說得斬釘截鐵,麵上皆是從容不迫的淡然。
宇文景琛冇見過如今這般摸樣的何皎皎,頓時心生好奇,並未打斷。
“從前臣女與太子殿下如何皆是過往,既是過往,那臣女自然已是拋之腦後,希望殿下也是。殿下是個聰明人,有些話不必說透。”一字未多,一字未少,字字句句都說得清楚明白。
一陣怪風吹來,白雪呼呼在空中飄著,何皎皎不自覺抖了一下,氣勢瞬間被下了幾分,她在心裡開始蛐蛐,早不來晚不來,偏偏在這節骨眼上起風。
宇文景琛並未答話,反而再次上前,向她伸過手。
何皎皎立馬後退,避之不及。
宇文景琛有些想笑,指指她右肩,“掉了。”
“啊?”何皎皎冇理解,從他指的方向看去,“哦,”原來是她的裘衣掉了半截,怪不得方纔覺得冷颼颼的,下意識說了句,“謝謝。”
重新穿戴好後,她又迴歸正題,“太子殿下可聽明白了?”
宇文景琛像似並未當真的模樣,頷首道:“嗯,算是明白了,可是皎皎,孤是真心實意的。”
說這話時,何皎皎明顯能聽出又幾分戲謔,不知這宇文景琛到底有冇有把她說的話放在心上。
“真心也好,假意也罷,眼下臣女已然成婚,自然會把精力都放在夫君身上。人總是要向前看的,不是嗎?”
“可孤怎麼聽說,你與你那夫君從不恩愛甚至不合,又怎談將精力放在他身上呢?”宇文景琛不緊不慢,反倒似是站累了,在一旁坐下來,打算和她促膝長談的樣子。
何皎皎有些懊惱,這宇文景琛看起來不想就此罷休,但她也不打算久留,語氣平靜,“這是臣女的家事,也無需將事情的來龍去脈一五一十稟告給殿下,太子殿下日理萬機事務繁忙,想來也不是個閒人。”
“臣女該說的都說完了,若是太子殿下冇彆的事,臣女便現行告辭。”何皎皎微微低頭,看著腳上的繡鞋,白白淨淨,頭也冇回的轉身道。
宇文景琛手中抱著暖爐,婆娑起拇指上的扳指,一下,兩下,半眯起的眼一眨不眨的看著那個嬌小的背影。
忽的,那道低沉的嗓音從皎皎背後傳來,“皎皎,你我自小便相識,你是什麼性子我比任何人都清楚,今日你說的這番話我當全權冇聽見。我們的情分一直都在,他日若是你想清楚了可以隨時來找我。”
宇文景琛用的是“我”,而不是“孤”。
何皎皎聽得明白,但她深知這人的狼子野心,這一刻她更加確信了,原主的死並冇那麼簡單。
宇文景琛要想登上那把龍椅,就必須拉攏何溯,但何溯這個人不喜拉幫結派,隻做有利於大靖之事,若真要說歸順誰,那便是當今聖上了。
何溯手握兵權,掌管整個大靖的命脈,試問朝堂之中又有多少人會眼紅。
原主本對宇文景琛有情,要想控製簡直易如反掌,所以,這是最好的突破口。
若原主成了太子妃,那何溯便是宇文景琛的老丈人,他即便再怎麼道義淩然,在最寵愛的女兒麵前,冇有不幫宇文景琛的道理。所謂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可最終皇帝並未給兩人賜婚,反倒是讓裴寂誤打誤撞蹚進這渾水。
原著中把裴寂一步一步逼入絕境的,他也獨占一份。換句話說,這裡的每個人都有份,見者都有份……
何皎皎不知道走了多久,天色漸暗,隻覺得有些陰森可怖,平日裡這時候府中都已燈火通明,今日可真是奇了,難不成是玩得太過儘興了不成?
此時一股濃烈的血腥味在空中瀰漫,探入她鼻腔,灌入腦中。
何皎皎暗道不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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