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女友是個狐狸精 第122章 威脅
122,威脅
他能看見派出所院子裡的石榴樹,花瓣上的露水和山上的很像,可此刻每分每秒都像在燒他的命。
警察皺著眉掙開他的手,把搪瓷缸子放在窗台上,缸沿的茶漬圈像個褪色的年輪。
「你先鬆開。」
他掏出紙巾擦了擦被抓皺的袖口,語氣還算平和。
「慢慢說,究竟出什麼事了?」
張浪深吸一口氣,努力把混亂的思緒捋順。
「在東邊的黑風山!有個山洞!裡麵有人搞邪教活動,畫符的木頭人會動,還、還有三個殺人犯——就是網上登的那幾個越獄的!」
他越說越急,抓起桌上的筆在登記表背麵畫起來。
「木頭人這麼高,胸口有紅道道,能把人打出血來!」
警察的眉頭越皺越緊,等張浪說到「邪教活動」時,突然站起身往辦公室走。
「你先坐著等會兒。」他拿起桌上的老式電話,手指在撥號盤上轉了幾圈,對著話筒低聲說了幾句,時不時瞥向張浪,眼神裡多了些探究。
掛了電話,警察走過來時,臉上的表情變得有些古怪。他把搪瓷缸子往張浪麵前推了推。「這位先生,你是不是太緊張了?」
「我不緊張!我說的都是真的!」
張浪剛要拍桌子,就被對方按住了手。
「你說的邪教活動。」
警察慢悠悠地開口,指節敲了敲桌麵。
「現在是什麼社會?我們鄉這幾年連封建迷信都少見,哪來的邪教?」
他頓了頓,從抽屜裡拿出張列印紙推過來。
「還有你說的越獄犯,我們剛接到通知,昨天晚上就在鄰市被抓了,人現在已經關回看守所了。」
張浪盯著那張列印紙,上麵的黑體字刺得他眼睛疼。他猛地抬起頭。
「不可能!我親眼看見他們在山上!被木頭人圍著打……」
「木頭人會打人?」
警察的嘴角撇了撇,拿起搪瓷缸子喝了口茶。
「先生,我勸你找個地方歇會兒。要是總出現這種幻覺,最好去縣醫院掛個精神科看看。」
「我沒幻覺!」
張浪「騰」地站起來,桌上的筆被帶得滾到地上。
「老周被電暈了,郝建還被他們扣著!你們不去救人,還說我是瘋子?」
警察的臉色沉了下來,把搪瓷缸子重重放在桌上。
「這位先生,這裡是派出所。你要是再胡攪蠻纏,我可就按尋釁滋事處理了——要麼自己去休息,要麼我送你去精神病院做個檢查,你選一個。」
張浪看著對方嚴肅的臉,知道再說下去也沒用。他攥了攥拳頭,指節發白,最後還是鬆開了——他不能被關在這裡,老周和郝建還在山上等著。
他轉身往外走,後背的傷口被扯得生疼,走出派出所大門時,晨光已經把院子照得透亮,可他覺得渾身發冷。
剛走到路口,褲兜裡的手機突然震動起來。張浪愣了一下,纔想起這是他跑下山時,從揹包破洞裡摸出來的。
他抖著手劃開螢幕,看見來電顯示時,心臟猛地一跳——是郝建的名字,後麵還跟著個攝像頭的圖示,是視訊通話請求。
他的手指懸在螢幕上方,不敢按下去。山上的畫麵突然湧進腦子裡。郝建嘴角的血沫子,趙陽冰冷的皮鞋,還有那個舉著桃木劍的道人。這通電話是誰打過來的?郝建現在怎麼樣了?
手機還在固執地震動著,像顆揣在兜裡的心跳。張浪深吸一口氣,按下了接聽鍵。
手機螢幕剛亮起時,張浪先聽見了電流聲——像春蠶啃食桑葉的沙沙聲,裹著趙陽慢悠悠的語調傳出來。
「張浪。」
螢幕裡的趙陽正坐在塊平整的石頭上,白襯衫居然還沒沾半點塵土,金絲邊眼鏡後的眼睛彎著,笑容溫和得像在和老朋友打招呼。
可他袖口露出的手腕上,赫然有道新鮮的抓痕——張浪認得,那是郝建指甲縫裡的泥蹭出來的。
「又見到你了。」
趙陽的手指在手機背麵輕輕敲著,鏡頭隨著他的動作晃了晃,露出身後黑黢黢的山洞入口。
「這次讓你跑掉了,真是可惜。」
張浪的手指死死掐著手機邊緣,螢幕冰涼的觸感也壓不住掌心的汗。
「你把郝建怎麼樣了?」他的聲音像被砂紙磨過,每個字都帶著顫音。
「彆急。」
趙陽笑了笑,突然伸手抓住一把亂糟糟的頭發,把個人影拽到鏡頭前。
張浪的呼吸瞬間停了——是郝建。他的左眼腫成了紫黑色,嘴角凝著塊暗紅的血痂,額角的傷口還在往下淌血,順著下巴滴在胸前。
那雙總是帶著點傻氣的眼睛此刻半睜著,看見螢幕裡的張浪時,喉嚨裡發出「嗚嗚」的聲音,卻連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
「你看見了?」
趙陽的聲音依舊溫和,抓著郝建頭發的手卻突然用力。
「你的同伴讓我照顧得很好——至少現在還很好。」
「趙陽!」
張浪的吼聲驚飛了路邊的麻雀,他氣得渾身發抖,手機差點從手裡飛出去,「你到底要乾什麼?有本事衝我來!」
趙陽漫不經心地把郝建推到一邊,鏡頭裡又隻剩下他那張帶著笑意的臉。「彆這麼激動。」
他從口袋裡掏出塊手帕,慢條斯理地擦著手指——像是在擦什麼臟東西,「如果你肯乖乖聽話,我保證他們還能留著完整的骨頭。可你要是跑去報警……」
他頓了頓,鏡頭突然轉向旁邊。張浪看見那個青灰色道袍的身影蹲在地上,手裡拿著把閃著寒光的小刀,正對著塊木頭比劃。
「這位是烏木道長,」
趙陽的聲音像裹了層蜜糖。
「他最擅長做『人皮娃娃』,用活人麵板做的那種,據說能存住魂魄呢。
郝建不知被誰踹了一腳,在鏡頭外發出聲悶哼。
「你這個畜生!」
張浪的拳頭砸在旁邊的槐樹上,樹皮被震得簌簌往下掉。
「你簡直是個混蛋!」
「罵夠了嗎?」
趙陽的笑容沒變,眼裡卻沒半點溫度。
「說這些臟話沒什麼用。要是你覺得罵能讓我放了他們,儘管繼續——說不定哪句能真的惹我生氣,到時候我可不敢保證會對他們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