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女友是個狐狸精 第231章 簡稱「人妖」
郝健往前湊了湊,聲音壓得像說悄悄話。
「您就再開次火,烤個二十串大腰子、二十串脆骨,再來幾串烤饅頭就行!我多給五十塊炭火費,行不?」
他邊說邊拍了拍口袋,發出硬幣碰撞的輕響。
老闆娘在旁邊搭腔了,手裡的鐵絲球往桶裡一扔,水花濺在瓷磚上。
「不是錢的事兒。我家小寶明天還要上學,這都一點了,回去還得給他洗校服呢。」
郝健還想再說點什麼,張浪已經按捺不住了。
他折騰了一晚上,胃裡空得發慌,早被兩個孩子「餓,餓」的叫個心煩。
他伸手把郝健扒拉到一邊,自己往前站了半步,盯著店主慢悠悠開口,每句話都像往人心上敲。
「這麼早就想打烊?房貸還完了嗎?車貸這個月能清?房租夠不夠交?孩子的補習班費用攢夠了?自己養老的錢存了多少?」
這一連串話像冰雹似的砸下來,店主舉著抹布的手僵在半空,嘴巴微張著,眼睛裡的不耐煩慢慢變成了發愣。
他下意識地摸了摸後腦勺,指腹蹭過被汗水浸得發硬的頭發,剛才還挺硬氣的腰板不知不覺彎了些。
「得!」他咂了咂嘴,把抹布往肩上一搭,轉身從收銀台底下抽出捲了邊的選單,往張浪手裡一遞,臉上擠出點笑來,褶子裡還沾著點炭灰。
「想吃啥?劃吧。我讓我媳婦再燒爐炭去。」
烤串的油煙混著孜然香在店裡彌漫,張浪用胳膊肘撞了撞身邊的郝健,又朝老周使了個眼色,三人借著端杯子喝水的動作湊到一起。
他壓低聲音,幾乎是貼著桌麵說話,每個字都帶著小心翼翼的重量。
「跟你們說個事兒,你們可得穩住。」
郝建咬著烤饅頭片的動作頓了頓,老周剛夾起的腰子「啪嗒」掉回盤子裡,兩人都屏住了呼吸。
「那個胡媚娘。」
張浪的目光飛快掃過斜對麵的桌子,聲音壓得更低。
「不是普通人,是修行三千年的狐妖。」
張浪隨後把胡媚娘闖下滔天大禍,被困在畫中。自己無意間進入畫中,把她解救出來的經過,還有師父生前對自己說過的話都說了出來。
老周聽完,眼睛「唰」地瞪得溜圓,嘴巴張得能塞進一個烤雞翅,喉嚨裡發出「嗬嗬」的抽氣聲。
他手裡的竹簽「啪嗒」掉在地上,整個人像被釘在塑料凳上,下意識地慢慢轉頭,目光直勾勾地飄向另一桌——胡媚娘正低頭給靈溪擦嘴角的油漬,鬢角的碎發隨著動作輕輕晃動,看起來和尋常女子沒什麼兩樣。
可一想到「三千年狐妖」這五個字,老周的後頸突然冒起一層冷汗,手忙腳亂地轉回頭,心臟「咚咚」撞得肋骨生疼。
郝建比老周鎮定些。他畢竟是乾這個的,見多了光怪陸離的場麵,加上跟張浪師出同門,多少有點眼力見。
從一開始見到胡媚娘,他就隱約猜到對方來曆不凡。
此刻雖也驚得眉毛挑成了月牙,手裡的烤串卻沒掉,隻是咂了咂嘴。
「難怪……我就說她身上那股子氣不一般。」
話雖如此,他還是忍不住偷偷抬眼,飛快瞥了眼掛在攝像機的耳墜——剛才沒注意,那耳墜在燈光下泛著一層溫潤的柔光,倒像是有靈氣似的。
而另一張桌子上,完全是另一番景象。
胡媚娘把烤得焦香的雞翅撕開,剔掉骨頭遞到靈溪嘴邊,小姑娘「啊嗚」一口咬住,油汁順著嘴角往下淌,吃得滿臉通紅。
蘇棲捧著半串烤腰子,小口小口地啃著,眼睛卻直勾勾盯著烤爐上滋滋冒油的羊肉串,腮幫子鼓鼓囊囊像隻囤糧的小鬆鼠。
胡媚娘自己也沒閒著,咬了口烤饅頭片,芝麻混著麵香在舌尖散開,她抬頭時正好對上張浪投來的目光,還以為是在催他們快吃,於是笑著朝他舉了舉杯,眼裡的暖意像盛著一汪春水。
滿桌的煙火氣裡,這邊藏著驚心動魄的秘密,那邊隻顧著大快朵頤,倒也奇異地和諧。
老周舉著啤酒瓶,一臉凝重地往張浪跟前湊。
「張浪,你們這套神神叨叨的事兒我是真不懂,但老話總沒錯吧?人和妖哪能湊一塊兒?」
旁邊啃著烤翅的郝健「噗嗤」笑出聲,油乎乎的手在衣服上抹了兩把。
「周哥這話說的,真在一塊兒了能咋樣?難不成還能變異?」
「比變異還邪乎!」
老周猛地把酒瓶頓在桌上,玻璃碰撞的脆響驚飛了房頂上的烏鴉。
「妖怪身上那股子氣能染人!日子久了,你身上就帶著妖氣,到時候人不人、妖不妖——」
他頓了頓,煞有介事地吐出三個字。
「簡稱人妖!我可告訴你張浪,我是拿你當兄弟處的,我可不想看見你變成人妖的模樣。」
郝健被逗得直拍大腿。
「周哥您這解釋,不去說書都屈才了!」
笑夠了,他轉頭看向眉頭擰成疙瘩的張浪。
「浪哥,你到底打算咋整?總不能一直這麼耗著吧?」
張浪指尖無意識地摳著桌沿,聲音悶得像被捂住的鑼。
「問題就出在這兒。我師傅臨終前說,我這天煞災星的命,隻有讓那狐妖死心塌地愛上我,最好結為夫妻,才能改。
可我想破頭也琢磨不明白,怎麼才能讓胡媚娘愛上我?更不知道她現在對我到底有沒有那意思……」
他望著不遠處胡媚娘所在的桌子,語氣發澀。
「我們倆現在住一個彆墅,說是同屋簷下,其實客氣得跟剛認識的朋友似的,連句過分的話都沒有。」
「這還不簡單?」
郝健「啪」地一拍桌子,眼裡閃著狡黠的光。
「你們倆孤男寡女,哦不,是孤男寡妖,住那麼大個彆墅,你還愁沒機會?拿不下還睡不下嗎?」
「呸!你少出這餿主意!」
張浪臉都綠了,壓低聲音啐了一口。
「胡媚娘可是修了三千年的狐妖,收拾我跟捏死隻小雞似的容易!搞不好我就成了她手裡那根烤雞翅,被一口一口啃得連骨頭渣都不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