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女友是個狐狸精 第5章 滿身汙泥的男人
5,滿身汙泥的男人
門口的男人像塊沉默的石頭,堵住了唯一的出路。
漂浮的女鬼顯然被激怒了,那張斷頭的臉上,流血的眼睛驟然收縮,托著頭顱的手臂猛地一揚。
「嗬——」
一聲非人的尖嘯後,她像片被狂風捲起的紅布,帶著濃烈的血腥味,直挺挺地朝著門口的男人撲了過去。
就在兩者即將撞上的瞬間,男人突然鬆開了捂住右手的左手。
他那隻一直捂著的右手,傷口豁然張開,濃稠的鮮血瞬間噴湧而出,卻沒有滴落,反而在他掌心凝聚成一團刺目的血球。
隨著他手臂一揚,那團血球像顆燒紅的烙鐵,精準地砸在女鬼的頭顱上。
「滋啦——」
一聲像油脂滴進滾水裡的脆響,女鬼發出淒厲到不似人聲的慘叫。
那團血球彷彿帶著某種神聖的力量,接觸到她的瞬間,她的身體就像被點燃的紙,冒出陣陣黑煙。
整個人(連同那顆頭顱)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掀飛,「砰」地撞碎了身後的玻璃窗,帶著漫天飛濺的玻璃碴,直直墜了出去。
窗外傳來一聲沉悶的墜地聲,隨即歸於沉寂。
房間裡隻剩下男人粗重的喘息,和他右手傷口不斷滴落的、砸在地板上的血珠聲。
床底下,兩個男生死死咬著牙,連呼吸都忘了——他們從未想過,這滿身汙泥的男人,竟藏著這樣的力量。
窗外的沉寂沒持續幾秒,就傳來玻璃再次碎裂的脆響——那女鬼竟沒死透,拖著冒黑煙的身體,像片破布似的從視窗翻了進來,紅裙上沾著碎玻璃碴,更顯猙獰。
她剛落地,就撞見一個慌慌張張從走廊跑出來的身影——是那個被叫做「董哥」的富二代,大概是藏不住了想找新地方躲,臉上還帶著沒卸乾淨的「青麵獠牙」麵具殘妝。
女鬼的斷頭猛地轉向他,流血的眼睛裡閃過一絲狠厲。
沒等董哥反應過來,她已經像道紅色閃電撲了上去,冰涼的手指一把掐住了他的脖子。
「呃啊——!」
董哥的慘叫卡在喉嚨裡,臉瞬間漲成了豬肝色,雙手徒勞地抓撓著女鬼的手臂,卻隻摸到一片刺骨的冰冷。
他的雙腳離地,像隻被拎住脖子的雞,四肢胡亂蹬踢著,麵具從臉上滑落,露出一張因恐懼而扭曲的臉。
女鬼托著的頭顱湊近他,嘴角咧開更大的弧度,彷彿要在他脖子上咬下一塊肉來。
董哥的眼球漸漸翻白,掙紮的力氣越來越小,眼看就要斷氣。
床底下的兩個男生看得魂飛魄散,想救又不敢動,隻能眼睜睜看著董哥的身體一點點軟下去,喉嚨裡發出「嗬嗬」的漏氣聲。
董哥的臉已經憋得發紫,舌頭都開始往外伸。
就在這時,那個滿身汙泥的男人不知何時走了過來,站在女鬼身後。
他那隻還在淌血的右手高高揚起,掌心的血珠還在不斷凝聚。
沒等女鬼反應,他已經一把抓住了女鬼掐著東哥脖子的手臂。
「滋啦——」
又是一聲令人牙酸的脆響。
男人掌心的鮮血像是強酸,剛觸到女鬼的手臂,那截慘白的麵板就瞬間變黑、萎縮,冒出陣陣黑煙,甚至能看到骨頭在血霧中消融。
女鬼發出比剛才更淒厲的慘叫,托著頭顱的手猛地鬆開,那顆斷頭「咕嚕」滾落在地,眼睛裡的血淚流得更凶,卻再也發不出半點聲音。
她的身體像被抽走了骨頭,軟軟地癱下去,在男人的掌下迅速化為一灘黑灰,連帶著那身紅裙,都慢慢融進了地板的縫隙裡。
董哥「咚」地摔在地上,捂著脖子劇烈地咳嗽,大口大口地喘著氣,脖子上留下幾道深紫色的指痕。
窗外的夜風不知何時鑽了進來,卷著碎玻璃的寒氣,直直撲向那灘還在冒煙的黑灰。
不過片刻功夫,那堆凝聚著怨毒的黑灰就被風打散,化作無數細小的塵埃,像被無形的手牽引著,悠悠地飄向窗外。
它們掠過破碎的窗欞,混進沉沉的夜色裡,眨眼間便消失得無影無蹤,連一絲痕跡都沒留下。
滿身汙泥的男人站在原地,目送著最後一縷灰煙消散在夜空中。
他抬手抹了把臉上的汙泥,露出一截蒼白的下頜線,那雙藏在汙垢後的眼睛裡閃過一絲複雜的光,像是釋然,又像是彆的什麼。
幾秒鐘後,他緩緩點了點頭,動作輕得幾乎看不見,彷彿在確認什麼,又像是在對這消散的怨魂做一個無聲的了結。
房間裡徹底安靜下來,隻剩下三個富二代驚魂未定的喘息,和窗外偶爾掠過的風聲。
地板上,董哥還在捂著脖子咳嗽,床底下的兩人終於敢大口喘氣,卻沒一個人敢抬頭看那個滿身汙泥的男人——他們突然意識到,自己惹上的,或許遠比裝神弄鬼更可怕的東西。
董哥癱在地上,脖子上的指痕紫得發黑,他看著那個滿身汙泥的男人,嘴唇哆嗦了半天,才擠出一句帶著哭腔的話。
「你……你是人還是鬼?」
話音剛落,他自己先打了個寒顫,後背的冷汗把衣服浸透,剛才被掐住脖子的窒息感還沒散去,眼前這個能徒手打散「女鬼」的男人,比任何鬼怪都讓他發怵。
男人沒立刻回答,隻是緩緩轉過身。
汙泥糊住了他的五官,隻能看到一個模糊的輪廓。
就在董哥以為他不會回應時,那個身影突然微微低下了頭,肩膀幾不可察地動了一下。
緊接著,董哥看到他抬起那隻剛流過血的手,在自己臉上胡亂抹了一把——不是抹掉汙泥,而是用沾著血的指尖,在眉心劃了道豎線,嘴角猛地往兩邊扯開,露出一個極其誇張、甚至有些滑稽的鬼臉。
那表情僵硬又突兀,像個笨拙的孩子在模仿嚇人的模樣,卻讓董哥瞬間倒吸一口涼氣,剛平複些的恐懼又猛地竄上來。
他張了張嘴,想問的話全堵在喉嚨裡,隻剩下牙齒打顫的「咯咯」聲。
男人做完鬼臉,忽然笑著對董哥說。
「可否借浴室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