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師弟不可能是黑蓮花 第第 9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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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
從廟宇離開後,又趕了十幾裡路。
天色已晚,遇上一處村莊,
雲笙便想在此借宿一宿。
冬季的田地一片枯寂,霜天凝墨,草木凋零,
地裡的小麥被霜凍成一片白茫茫的色澤,山巒蟄伏在暮色四合的薄霧中,
從遠處看,依稀能看見遠處錯落有致的茅屋中透著點點星火。
明明能看見炊煙,去問借宿卻無人應答。
雲笙感到稀奇,
隻能去附近的山裡找找有無洞窟暫住一宿。
卻在離開之際,發覺附近山中的墓地之中有窸窸窣窣的響動。
一轉頭,
竟有青麵屍從墳地中爬出來,朝著她嘶吼撲來。
不是第一次見這些邪物,冇等沈竹漪出手,
雲笙袖中的符籙飛快將它們震碎。
她在符籙中加了自己的靈力,對付些濁氣滋養出的怪物非常管用。
青麵屍倒下之後,
原本沉寂的山莊中傳來了紛亂的腳步聲。
雲笙回過頭,看見披堅執銳的村民。
他們神情激動,有的人還高舉著鋤頭和鐮刀。
雲笙正要動手之際——
那些人丟掉了鋤頭和鐮刀,
齊齊跪下來激動得磕頭:“大俠,
不,女菩薩,
多謝您,
多謝您救了我們一命啊!”
雲笙手中的符籙還冇扔出去,急忙調轉塞回了袖中。
她將村民們扶起來,
詢問究竟是何狀況。
村長歎了口氣:“禍神快要降世,濁氣汙染了我們的莊稼和土地,那些吃了被汙染的糧食的人,就都變成了這樣不人不鬼的怪物,用刀砍不死,用劍刺不死,專吃人肉。更彆說,近日以來,魔域的人越發猖狂,已然打到了桐州,我們到了晚上,是一步都不敢出門啊。”
“多虧了有您啊,女菩薩,請受老夫一拜——”
說著,村長顫巍巍地就要跪下去。
雲笙立刻阻止了他。
聽說雲笙是要暫時借宿在此,村民們更加熱絡了,當即收拾出一間乾淨整潔的房屋供他們居住。
在此期間,雲笙很自然地與他們交談。
有大膽的孩童好奇沈竹漪的身份,問道:“女菩薩,這位是您的劍奴嗎?我聽說厲害的修道者都有奴仆隨從的。”
雲笙搖搖頭:“不是的,他是……”
一旁的沈竹漪懶懶瞥過來:“你隻聽過隨從,冇聽說麵首?”
另一個年歲稍長些的孩子立刻脆聲道:“聽過,聽過,麵首就是專門暖床用的!”
“不錯,還不算太笨。”沈竹漪彎了彎眼,語氣很平靜,“我便是那個暖床的。”
雲笙忍無可忍,將他拉進了屋子。
進了屋後,她便尋了一處地方坐下。
沈竹漪慢條斯理將衾被鋪好,而後走過去,輕輕捏著她的下巴,將她的臉擡起來。
自從進了村落,她始終眉頭緊鎖。
雲笙看見這裡的幼童因糧食短缺,大多瘦弱枯黃。通過交談得知,年少失怙的更大有其在。
他們要麼成了青麵屍,要麼便死在了近來猖獗的魔域之人手中。
沈竹漪撫平了她的眉頭,他淡淡道:“雲笙,這與你無關。”
雲笙閉了閉眼:“可我有能力,阻止這一切。”
說著,她握上了沈竹漪的手:“我不想信命,也不想信任何的預言。但我相信我的心。我的心告訴我,我必須去這麼做。哪怕,哪怕真如往生鏡所言……”
她的話冇說完,便被沈竹漪用食指抵住了唇。
“你想做什麼,去做便可,什麼都不會成為你的阻礙。”冰冷的手指拖著她的下頜,沈竹漪長睫傾覆,眸光籠罩而下,“隻有一點,你萬萬不可,再拋下我。”
“鴛鴦鐲生離不破,唯死彆可解,就算赴黃泉,我們也要糾纏在一起。”
雲笙環住了他的腰,低聲道:“好。我不會再離開你。”
沈竹漪這才彎了彎唇:“天色已晚,早些安置。”
說著,他熄滅了燭火,長臂便將雲笙撈起,放在了榻上。
雲笙仍環著他窄瘦的腰身,坐在榻上仰著頭看著他。
沈竹漪反手將髮帶扯下,烏黑的長髮散落下來,散發著花一般的香氣。
雲笙順勢接住了他的長生辮,放在手裡把玩,上頭綴著的鈴鐺叮鈴作響。
就在這時,沈竹漪解開了躞蹀上的金鎖釦。
“哢嚓”一聲,極為清晰的脆響。
蹀躞掉落在了地上,上頭交錯的銀鏈泠然碰撞。
雲笙擡頭看過去。
稀薄的月光勾勒著少年頎長的身形,自他寬闊的脊背,到他勁瘦的腰身,小腹處兩條深深的溝壑蔓延至下方,而後陷入褲子的陰影中。
村內的木床並不瓷實,他單手撐上來,便發出“吱呀”的搖晃聲。
一片朦朧的月光透過窗欞,照在他的手背上,帶著薄薄的青筋。
稍稍撐著用力時,冷白的腕骨突顯出來,青筋也會跟著鼓譟起來。
雲笙不敢再玩他的小辮子,縮到了被子裡邊去。
過一會,衾被被掀開,背後貼上一具炙熱的身體。
他從身後反手抱住她,長臂緊箍在她的腰身處。
這張木床有些小,他長腿半曲著,仍會碰到地。
潮熱的吐息鋪灑在雲笙的脖頸處,和她的耳垂後方。
有些酥酥麻麻的癢。
年輕有力的心跳一聲一聲傳入雲笙的耳廓。
好在路途奔波,雲笙有些疲憊,很快便沉沉睡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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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後,雲笙猛地被驚醒。
她翻身起來,望向天際,仍是深夜。
可是她卻睡不著了。
她怔怔地盯著外頭髮呆。
就在這時,身後纏上了一具溫熱的軀體。
沈竹漪也醒了,他將下頜枕在她的頸窩處,靜靜地嗅著她的氣息。
雲笙輕聲道:“睡不著。”
“我也無法安眠。”沈竹漪輕輕地啄著她頸側的肌膚,環繞在她周身的雙臂不著痕跡地朝裡收攏,輕輕擠壓著她,橫在她身前的手臂離上方的豐盈隻有一指的距離,他啞聲道,“那便做點什麼。”
“你說得對。”雲笙用力拍了一下床鋪,“師弟,你起來陪我練劍!”
“……”
祟神破除封印,訓練了大批的魔兵。更彆說王庭還有許多秦慕寒之人,這些人早就加入了罹教,信奉祟神,其中不乏一些郡縣的太守,他們打開城門,迎魔兵入城,照這樣的勢頭下去,很快魔兵便會劍指郢都。
王庭如今由帝姬坐鎮,雲笙此番回去,便是要助帝姬一臂之力,擊退魔兵。
故而,光有符籙之術尚且不行,她還得擅長近身搏鬥。
好在,這些時日,她也並未鬆懈。
後院中月色溶溶,屋簷上鋪滿白雪霜色,泠泠折光,一鉤殘月掛在天上。
兩道身影自房簷上掠過。
“叮——”長劍相交的清脆之音驟響。
雲笙手中的劍錚然作響,反襯出凜凜寒光。
她冇有留情,招招淩厲。
相比之雲笙,沈竹漪的劍意卻似水般柔和,暗藏玄機。
他反手撩劍,化解了她的鋒芒。
一時之間,她進,他退,從屋簷之上,纏鬥到了後院之中。
雲笙忽然感到很生氣。
她用儘全力,卻仍然摸不到他的衣襬。
每次要與他正麵交鋒之時,他的劍便會輕輕點過她的膝蓋。
力道恰好,撕裂了裙襬,卻冇有傷及皮肉。
冰冷的劍身與她的肌膚一觸即離,令雲笙微微瑟縮了一下。
雲笙更加氣惱了。
雖然她占據上風,可是很明顯,他應對得遊刃有餘。
哪怕他是被她壓著她,他眼中的平靜,古井無波的劍意,都有一種狩獵般的壓迫感。
那時不時自她腋下穿過的劍鋒,自她腰間貼過去的劍柄。
他持劍與她擦身而過,忽然在她耳旁道:“師姐在著急的時候,胸口也會跟著起伏,就連耳朵都是紅的。”
“好生可愛。”
他冰冷的唇瓣擦過她的耳廓,一觸即離。
像是**,又似是勾引。
繚亂的劍法欲拒還迎,引她步步深入。
有種貍貓戲鼠的感覺。
雲笙氣急敗壞,開始動用符籙。
隨著她揮劍,袖間的符籙也跟著飛過去。
怕會弄壞村裡的東西,她冇有選擇那些威力大的符紙,這些都是定身符。
繚亂的劍意和翩飛的符籙,化作重重殘影。
二人從屋外打到了屋內,沈竹漪從一張桌上翻過而過,符籙接踵而至。
沈竹漪反手挽劍,竟用唇銜住了那張符籙。
在觸碰到符籙時,他便動彈不得,手中的劍也跟著滑落在地。
與此同時,雲笙飛身而至,徑直跨坐在他腰上,手中的劍直指他的喉骨。
他平躺在桌上,突起的喉結順著冰冷的劍鋒滑動,雲笙自上而下睨視著他,總算出了一口惡氣,語氣也輕快了不少:“還敢不敢輕敵了?”
她可是一直在苦練劍法,把他的劍譜劍招都參透了。
沈竹漪仰視著她,烏髮散落在周身,秀斂的長睫輕輕顫動,紅唇銜著她的符籙,麵容鮮妍至極。
雲笙將定身的符籙從他的唇中抽出,符紙的一角被淺淺洇濕,上頭的墨點暈開。
沈竹漪並未起身,隻是活動了一下手指,緩聲道:“師姐越來越厲害了。”
“真的?”雲笙蹙了一下眉。
她的身子遮住了後頭的月光,以至於他的雙眸顯得越發黝黑。
他輕輕應了一聲:“師姐的天賦很高,短短時日,便進步不少。假以時日,必能獨當一麵。”
雲笙被他誇得有些不好意思,她笑了笑,剛要開口,卻又聽他話鋒一轉。
他的眼神幽幽看過來,唇角的笑意很淡:“待到那時,師姐便也不需要我了。”
他的語氣也是陰柔的,脆弱纖長的脖頸暴露在劍尖之下。
雲笙一怔。
他看過來,那雙烏黑的雙眸,無處宣泄的焦慮糅雜在一起,彙成更深的色澤。
他似乎總是這樣,就算她明確說過她的喜愛,她也能感受到陰影之下,那種患得患失的彷徨。
這種彷徨與焦慮,足夠將人逼瘋。
她輕聲道:“你彆犯傻了,我怎麼會不需要你呢?你能為我做的還有很多很多。就算你什麼都做不了,我也無法失去你。我喜歡你待在我的身邊。一個人不是因為有被需要的價值,纔會被喜歡。我喜歡你,僅僅隻是我喜歡你而已。”
說完,她便想收劍。
誰知沈竹漪先一步握住了她持劍的手。
雲笙的唇一張一合,說了那般多的話,他最先聽進去的仍是那句“我喜歡你”。
他心中那種鈍痛的焦灼稍稍緩解了些。
仔細想來,他確實還能做一些使她愉悅的事。
比如為她梳頭,為她浣衣,為她做羹湯買衣裳,最重要的是……
他用帕子淨手,將一根一根手指擦拭乾淨。
然後,他張開唇,豔紅的舌尖舔上冰冷鋒利的劍鋒,又遊移至她持劍的手腕。
雲笙這才後知後覺,二人如今的姿勢有多嚴絲合縫,親密無間。
她挪了一下身子,忽的僵住了,低下頭朝他衣襬下看過去,什麼堅硬的東西硌在了那裡。
似劍非劍。
在聽到那句“喜愛”的時候,他就起來了。
似乎注意到雲笙的視線,他的呼吸越發亂了,緋紅的顏色自眼尾流連至耳畔,耳後根紅如血玉。
他舔舐著她的手腕,活動了一下修長的五指,探入了她的裙襬。
“哐當”一聲,雲笙手中的劍掉落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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