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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師弟不可能是黑蓮花 第第 9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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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笙廣袖中的符籙金光大作,

其中包含她靈氣的符籙,破除魔將防身的濁氣,將他割得遍體鱗傷。

魔將發出一聲怒吼,

無暇再顧及旁人,大步追著雲笙而去。

跟隨著雲笙而來的符師們很快便到了山穀的兩側,他們雙手掐訣,

很快的,在地麵顯現出一道道纂文。

單月恒很快便看出不對勁,

他在她手上吃過虧,很快就明白她要做什麼:“該死,雲夢王女的靈力對濁氣是致命的,

這女人在引誘它,必須得去阻止她,

來人,取我那把九轉蝕月弓來!”

這把弓的是以蛟龍骨於熒惑守心之日凝練而成,濁氣最盛,

挽弓搭箭之時可遮天蔽月。

他從轎輦上站起身,指節扣住弓弦,

凝著濁氣的箭鏃對準騎行的馬駒。

離弦之箭若奔雷般射出之時,卻被一道鋒芒更盛的劍氣迎麵而破。

單月恒扭頭望過去。

殘陽血色之中,一少年踏劍而行,

白衣勝雪,

皎若崑山玉,高束的馬尾於罡風中翻飛,

蹀躞上綴著的鈴鐺叮鈴作響。

轎輦旁的尹鈺山咬牙道:“沈竹漪……”

這道充滿怨氣的聲音使得沈竹漪偏了偏頭,

他長睫懶散垂下,隨意地瞥了一眼處在魔兵之中的尹鈺山,

似乎回憶了一下,才緩緩道:“是你啊。”

而後,他輕輕嗤笑一聲:“多日不見,你越發地平庸了。”

尹鈺山麵色蒼白。

明明今非昔比,投靠魔域之後,他改修濁氣,早已變得更加強大,如今就連薛一塵也不是他的對手。

可是觸及那腳踏寶劍簪纓環佩的少年的眼神時,不屑、譏誚,彷彿一眼便將他打回原形,深深刺痛了尹鈺山。

他咬了咬牙,抽出劍便朝他飛攻而去。

尹鈺山絲毫不掩眼中煞氣:“都是你,我要殺了你,都是你搶走了雲笙,都是你毀了我的一切,我要殺了你!”

在聽到雲笙“二字”後,沈竹漪眼中的戲謔微微一凝,殺意順著他瀲灩的眼尾消散。

很快,隻見寒光一閃,淩厲的劍芒絞殺而去,不足一刻鐘,尹鈺山便滾落下去。

他的聲帶被劍氣割斷,早已發不出聲音。

那劍芒乖順地回到沈竹漪手中,他不複方才驕矜桀驁的模樣,麵無表情道:“這兩字是你能喚的?”

單月恒手持九轉蝕月弓,趁機射出三箭。

三道殘影自不同方位襲來,沈竹漪反手持劍,隻見劍刃削斷箭矢的尾羽,那箭矢卻幽光不散,沈竹漪飛身淩空躲避幽光,三道幽光彙聚,化作一道氣息更強的箭矢,與沈竹漪的麵門擦之而過。

箭鏃的冷光照拂在他清雋的麵容之上,映照著他冷冽的雙眼。

下一瞬,劍光追隨他而去,他旋身踏過舉著長盾的魔兵,朝著轎輦上的單月恒而去。

單月恒徹底慌了:“攔住他,攔住他,你們都是死人嗎!”

冰霜順著劍身遊走,在劍尖凝成一道寒光。

清悅的玉磬聲之中,沈竹漪在魔兵之中恍若如履平地,那抹劍光回到他手心。

沈竹漪碾過尹鈺山的脊背,直衝轎輦上的單月恒而去。

單月恒自知躲不了,用精血催動九轉蝕月弓。

精血入弓,凝成成千上萬枚箭矢,橫貫在單月恒麵前。

可下一瞬,縱橫劍氣將箭陣分割得四分五裂,那少年的身影如遊龍般自陣外而來,足尖點在轎輦的信幡上,居高臨下看過來。

餘下的箭矢穿透他的肩腹,可是沈竹漪卻似輕輕地笑了。

因為他手中的劍,已然貫穿單月恒的眉心。

單月恒瞪大了眼,尚殘存著一口氣:“你……你個瘋子。”

沈竹漪漫不經心地擦去唇角的血跡,轉動劍柄,眉眼彎彎道:“以你之命,賀我新婚,如何?”

話音落下,長劍抽出,鮮血如珠玉般濺落成一道弧線。

忽的,他腳踝處一重。

尹鈺山倒在轎輦旁,捂著脖頸,鮮血自他的指縫爭先恐後地湧出。

他喉間發出“嗬嗬”的聲音,難以置信地問:“你……你說什麼?”

沈竹漪瞥了他一眼,將釘在他手腕中的箭矢拔出,回眸露出一抹明媚燦爛的笑:“你尚不知,把這群在商羽關惹事的雜碎解決之後,雲笙與我便要成婚,婚書嫁衣和聘禮,都已備好了,萬事俱備……”

鮮血濺在他的白衣上,彷彿潑就一襲殷紅的婚服,越發襯得他唇紅齒白,麵如冠玉。

話音落下,他持劍看向餘下的魔兵,淡淡笑道:“隻等著你們去死。”

與此同時,被引入纂文陣法的魔將意識到不妙之時,已經為時已晚。

他剛回頭,便聽雲笙道:“下棧道!”

山崖兩側的棧道被刀劍砍斷,那魔將冇了退路,兩側的山峰似劍一般聳立。

他怒吼著朝著雲笙追過去,兩側的符師們掐訣唸咒。

眨眼之間,陣法便已成,雲笙咬破指尖,指尖血彙入陣法之時,一道道纂文自地麵浮空而起,上百名符師跟著唸咒。

轟然之間,這些纂文彙成一枚金色的釘子,將那魔將貫穿在兩側的山峰之中。

雲笙雙手掐訣,念出最後一道符咒之時,一道火鳳凰自她麵前的符籙中穿梭而出,徑直貫穿了魔將的身體。

兩側的山脊也跟著轟然倒下,萬壑驚雷,石礫如海浪般奔湧而下。

魔將想要逃走,卻被困在陣法之中。

他隻能看著那些隨他一起衝鋒的魔兵,被掩埋在山石之中,滾落進溝壑裡。

雲笙騎著馬匹穿行在千仞絕壁之中,眼見要到深壑之處,她袖中風符彙成一道風橋,駿馬飛馳,身後的傾塌的山石恍若洪水猛獸。

“轟”地一聲——

天塌地陷之間,灰塵漫天,遮掩住在場的視線。

眾人屏息凝神,直至一聲清冽的馬蹄聲響起。

少女挽著韁繩,馬匹越過溝壑,飛馳而過,穩穩落在地麵。

隨行的符師高聲道:“將士們,這裡有我們新研製的符籙,專門用以對付這些魔兵,切記,一定要割下他們的頭顱!”

眾人愣了片刻,而後響起一陣歡呼聲。

“殺回去,殺回去!”

-

商羽關大捷,這是王庭與魔域交戰以來,第一次大獲全勝,剿滅近萬名魔兵,這使得王庭有更多的兵馬支援至其他關隘。

商羽關地處要塞,更特殊的是,此地臨近金嵐,附近是金嵐沈氏的地盤。

為了犒勞將士們,金嵐沈氏家主特意在沈家備下宴席,更是費了許多金銀,安撫死者的家屬,為傷者療傷。

帝姬聽聞訊息,也將趕至沈家。

這是雲笙第一次到沈家。

沈家家主沈嶸笑盈盈地恭迎著他們,他一麵擦汗,一麵吩咐著下人。

看向沈竹漪的眼神,難掩懼色。

起初他隻把這小子當做爭寵的工具,讓他假冒沈家失蹤已久的孫子去哄騙老太爺,藉此爭奪家業。

不僅如此,他還讓沈竹漪做了許多醃臢事。

到後來,這小子越來越脫離掌控之時,他不是冇有動過殺心。

可漸漸的,他發現,沈家近乎被這小子掌控了一半。

隻是尚未動手,他的真實身份爆出來,又掌握他那般多的秘密,他與他近乎成了一條船上的人。

本以為會被他拖累至死,卻冇想到這小子竟然獲得了帝姬的賞識,弄死了秦慕寒不說,如今又為王庭立了大功臣。

如今的沈嶸再也不敢得罪他,隻想著他莫要記恨之前的仇。

雲笙尚未從商羽關一役的疲累中消耗過來,麵對一桌子好酒好菜,她卻冇什麼胃口。

沈嶸在酒宴中站起身,舉起酒杯道:“沈某以此酒,敬各位英雄。”

他與一眾人碰了杯,到了沈竹漪麵前,剛咧嘴笑道:“賢侄——”

話到一半,沈竹漪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

他冇說話,隻是靜靜地盯著他。

似是怕吵醒懷中的人,這個動作極其輕柔,卻蔓延出無聲的壓迫感,令整個宴席之間鴉雀無聲。

沈嶸看去,才發現在披風之下,藏著一張酣睡的白皙側臉。

雲笙已然靠著他睡著了。

沈竹漪將她一把抱起,離席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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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域。

在魔神殿中,魔域的眾位長老跪拜在一處神像前。

那座神像的表麵像是有血脈紋路,如同活了一般。

其中一位魔域長老道:“單月恒死在了商羽關。”

“哼,冇用的東西!白白辜負了祟神大人賜予他的神力!”

“單月恒是魔域最負盛名的將領,連他都死於王庭之手,莫不是你有什麼高見?”

在眾人爭執之間,那神像猛地睜開了眼。

“住嘴。”

這聲音如雷貫耳,在場所有人都噤若寒蟬。

神像睜著灰白的眼睛,緩緩看向了角落中的一人。

那人正是秦慕寒。

“秦慕寒,我需要一具肉身。”

秦慕寒垂首道:“我定會為大人找到一具合適的身軀。”

“不必找了。”

話音落下,一團黑氣自神像中迅速湧過去。

而後,那團黑氣便自秦慕寒的眼鼻口中溢進去。

秦慕寒猛地倒在了地上,他蜷縮著身子,眼白翻出來,痛苦地哀嚎著。

他抓撓著自己的臉,抓出數道血痕,又跪在地上,瘋狂地嘔吐出鮮血,像是要將臟器和腸子都嘔出來。

殿內的其他人都一臉驚愕地看著這一幕場景。

片刻後,秦慕寒自血泊中緩緩站了起來。

他活動了一下脖頸,發出很清晰的“哢嚓”聲。

再度睜開眼時,那雙眼已然變成了一片灰白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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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笙睡得很沉。

她做了個夢。

夢裡也是在金嵐沈氏的府邸,隻是在這府邸之下,暗藏著一座地牢。

地牢之中關著十幾年歲的少年。

他們在地牢之中廝殺、爭鬥,最後活下來的,纔能有沈氏少爺這個身份。

雲笙在角落中看見了沈竹漪。

那時的他很清秀,精緻得和個姑娘一樣,眼睫很長,膚色皎白。

另一個少年看他羸弱,便和他組成同盟,二人聯手殺光了其他人。

那人摸了一把臉上的血,看向角落中的沈竹漪,嘴上安慰著他,說冇事了,反手握著匕首慢慢走近他。

在他亮出匕首刺向沈竹漪時,沈竹漪反手奪了過來。

一刀,一刀,直至那人徹底斷了氣。

血水從沈竹漪纖長的眼睫滴落,泛在他烏黑的瞳仁內散著綺麗的光。

後來,他成了金嵐沈氏的少爺,華服加身,金玉在外。

他和沈嶸交易,替他做儘一切醃臢之事,換來銀錢。

九大世家都設有鎖妖塔,為了鎮壓妖邪,需要派宗內的弟子前去。

世家弟子享有盛譽,家族給予的庇護,也理應付出代價,護佑一方安寧。

這也是王庭交於世家的責任。

金嵐沈氏占據頗多靈脈,所要負責鎮壓的妖邪也更多,每去一次,便是九死一生。

沈嶸心疼自己的兩個兒子,便讓沈竹漪替他們去。

雲笙看見,他一人走向鎮妖塔的陰霾之中,嗜血的妖怪從四麵八方將他淹冇。

那時的他劍法尚不如這般精湛,他的血肉被妖物撕咬,鋒利的爪子活生生挖下了好幾塊肉。

他疼得額間全是汗,汗水浸透身上的傷,痛得渾身發抖,他要在這裡,待上整整一夜,直至天明。

天明之後,鎮妖塔打開,他渾身是血地出來。

沈嶸便會從庫房中,取出一枚鴿子蛋大小的夜明珠遞交給他。

他染著血的手接過那枚夜明珠,血漬沾染上去,光影斑駁模糊。

這斑駁的光影如密佈的陰雲,籠罩著雲笙,讓她近乎喘不過氣來。

她猛的驚醒,掀開被褥,驚出一身冷汗。

雲笙深吸幾口氣,很快便跑至廂房,沈竹漪正給那件嫁衣繡上明珠。

雲笙低頭看見桌麵上那一籮筐的珠寶,眼前再度浮現那隻滿是血的手接過夜明珠的畫麵。

這一刻,這些綾羅滿目的珠寶,彷彿都浸泡在了血色之中,令她頭暈目眩。

沈竹漪拂過鑲蝕瑪瑙的天珠,緩緩問她:“這枚的大小並不合適裝點衣衫,色澤也不襯,放入聘禮的箱底中如何?”

她走過去,顫抖地握住他的手,說話時卻不自覺哽咽:“我不要了。”

聽出她話語間的異常,沈竹漪放置下珠子,將她抱起來,放在桌上,仰視著她:“發生了何事?可是何人說了什麼?”

他語氣緩慢溫柔,眼底卻隨燭火明滅。

雲笙搖搖頭,徑直抱住了他:“沈竹漪,我不喜歡錦華服,也不喜歡珠寶。”

“在我眼裡,明月璫,金縷衣,都比不上你。”

“我會畫很多符紙,可以養你很久,你要做的隻有平平安安,歲歲無虞,和我長相守。”

許是夜風驚擾,燭火狠狠晃動了一瞬。

二人交疊的手腕間,鴛鴦鐲上的鈴鐺一顆一顆點亮,清悅的鈴聲晃動起來。

半晌過後,沈竹漪用指尖一點點拭去她眼角的淚珠。

她來時匆忙,趿著鞋履,雪白的腳後跟露在外頭。

沈竹漪將她的足放在他的膝上,手掌心拖著她的足底,慢條斯理地替她穿好鞋襪。

做好這一切後,他斜斜依靠在椅背上,定定注視著她,忽的笑了,懶洋洋道:“你可以不喜歡,也可以不要,這並不妨礙我想給你。”

他想看見她著霓裳,想見她飲玉露,這些還遠遠不夠,這些俗氣的金銀玉璧的確是不足以配她,她便值得這世間最好的。

雲笙一噎,便見他點了點腿,彎著眼道:“又夢見我死了?死狀有多淒慘,缺胳膊少腿,還是頭也冇了?”

他饒有興致道:“坐上來,和我仔細說說。”

雲笙順勢從桌上滑溜到他腿上,摟著他的脖頸道:“你能不能彆亂話,都說了不吉利不吉利!”

“我夢見沈嶸那個老狐貍,讓你一人去鎮妖塔,我聽說其他人都是幾人結伴,沈家鎮妖塔這麼大,他隻讓你一人去!氣壞我了。”

說著,她又看向他:“你為何從來冇有與我說過?我會夢見你以前的經曆,是不是因為鴛鴦鐲的緣故?”

沈竹漪一怔,長睫垂落,半晌道:“是。”

“心意相通,佩戴鴛鴦鐲的二人之間,便再無任何秘密。意味著任何不堪的過去,都會展露在對方麵前。”

說完,他直勾勾盯著她的眼:“你看到這樣的我,可會心生厭惡?”

雲笙搖搖頭,捧起他的臉,認真地凝視著他:“你要不要這麼傻,我冇有被嚇到,也不會因此心生齟齬,我是心疼你。”

似乎是猜到了他心中的想法:“不是因為憐憫,是因為我喜歡你,纔會心疼你。”

沈竹漪的眼睫輕顫。

他下意識用側臉去蹭她的掌心,動作很輕,小心翼翼地,又很乖順依戀,濃密漆黑的長睫如羅扇那般撲閃著,偶爾擡眸瞥來她的那一眼,在燭火的映照之下,昳麗的容顏又透出驚心動魄的嫵媚。

“師姐心疼我,那便多疼疼我,好麼?”

雲笙被美色迷得七葷八素,點了點頭。

於是沈竹漪垂眸吻著她的掌心,濕漉漉的氣息又順著她的腕線一路吻過去。

他親了親她腕間的疤痕,溫熱的唇舌順著蜿蜒的疤痕勾勒。

在他的舌尖描繪過時,雲笙的身子跟著劇烈一顫。

被他舔舐過的地方隱隱發燙,就像是已經癒合的疤痕,又開始長出新的皮肉。

他的吻落在了雲笙的頸側,一下一下含吮著她頸側薄薄的皮肉。

雲笙的寢衣的領子鬆了一些,鎖骨若隱若現。

雲笙忍不住動了一下,寢衣便順著她的肩頸滑落,堆疊在她的臂彎處。

入目是牛乳一般的白,白得快要溢位來。

她纖長的脖頸是白的,圓潤的肩頭是白的,勻稱的小臂也是白的。

白得惹眼,就連晦暗的室內都一下子亮堂了起來。

她今日穿了一件繪著牡丹的杏色心衣,重縐的花蕊綴著細小的珍珠。

心衣的布料很薄,呈現一種漂亮的杏色。

這牡丹的位置恰好處在她身前挺翹圓潤的弧度上,隨著她的呼吸微微起伏,胸前那朵牡丹竟如活了一般綻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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