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室友全是臥龍鳳雛 第74章 中場休息，不是休息
刺耳的中場休息鈴聲劃破體育館的喧囂，像是為404戰隊的潰敗提前敲響了喪鐘。
觀眾席上，體育係的學生們已經開始百無聊賴地刷著手機，篤定下半場將是一場毫無懸唸的屠殺。
然而，預想中垂頭喪氣離場的畫麵沒有出現，取而代之的，是一幕讓所有人始料未及的場景。
聚光燈下，林楓、趙子軒和陳默三人並非在討論戰術，而是像黑客攻堅般死死圍住陳默那台貼滿了動漫貼紙的膝上型電腦。
螢幕上，令人眼花繚亂的資料流瀑布般飛速滾過。
而在球場的另一角，本該痛苦呻吟的張野卻隻是用毛巾裹著冰塊冷敷高高腫起的腳踝，嘴裡還念念有詞，神情莊重得彷彿在參加某種神秘儀式：“這點痛算什麼，不過是江湖賜予我的烙印。”
“出來了。”陳默的聲音冷靜得不帶一絲情感，他敲下最後一個回車鍵，一行加粗的結論跳了出來，“根據上半場高遠的四次主動進攻選擇、心率波動和視線落點綜合分析，他下半場發起第一次進攻時，選擇從右側突破的概率高達百分之七十八點六。因為那個方向，他習慣背對記分牌，可以最大程度減少心理壓力。”
林楓的眼睛驟然亮起，他抓過戰術板，沒有畫任何複雜的跑位，隻在右側三分線內畫了一個醒目的叉，標記為“陷阱區域”。
他指著那個叉，語速極快地對趙子軒說：“記住三句話，不需要你防守，隻需要你乾擾。”他豎起三根手指，眼神銳利如鷹，“第一，彆讓他看錶，用你的身體擋住他看手腕上運動手錶的視線。第二，逼他摸耳釘，用語言垃圾話刺激他，讓他下意識去摸左耳的耳釘，那是他不自信的微表情。第三，讓他聽見風聲，在他突破的瞬間，湊到他耳邊，用隻有他能聽到的聲音說話。”
就在這時，廣播裡突然傳來了老秦那標誌性的、略帶戲謔的嗓音：“注意！全體觀眾請注意！據可靠內部訊息，臥龍鳳雛戰隊正在實施前所未有的‘腦力壓製戰術’！中場休息，他們不吃盒飯，不喝運動飲料，隻喝一杯名叫‘邏輯’的咖啡！”
話音剛落，他立刻切換成一本正經的新聞播報腔：“現在插播一條最新戰報：404戰隊隊員張野的腳傷，據他本人透露，是用失傳已久的武俠精神暫時封印的；隊員趙子軒的碎碎念，經專家鑒定，是一種以戀愛話術為核心的新型精神攻擊武器；至於隊長林楓的大腦——據稱已被列為國家二級保護資源，嚴禁出口！”
“噗！”
全場先是死寂，隨即爆發出驚天動地的鬨笑聲。
這笑聲不再是純粹的嘲諷，而是夾雜著一絲好奇與趣味。
前排的體育係學生們麵麵相覷，終於有人忍不住舉起手機，對著角落裡那幾個“怪胎”拍了張照，發進了係裡的微信群。
林楓敏銳地捕捉到了氣氛的變化
趙子軒彷彿被老秦的話點通了任督二脈，他眼睛一亮，猛地衝進更衣室，幾秒後又風風火火地跑了出來，手裡多了一包五顏六色的熒光貼紙。
“來來來，一人一個，貼護腕上！”他不由分說地給每個人分發，自己率先貼上一張，上麵龍飛鳳舞地寫著“情聖線上”。
他遞給陳默一張，寫著“社恐王者”，又塞給張野一張，寫著“拖延症晚期”。
林楓一臉無奈，卻還是接過了貼紙。
在趙子軒期待的目光下，他默默地將貼紙貼在護腕外側。
然而，就在貼紙覆蓋住麵板的瞬間，他巧妙地將一張由陳默剛剛列印出來的、折疊成細條的“對手行為模式預警表”藏在了貼紙與護腕之間。
那上麵，密密麻麻記錄著高遠和李威等人的習慣性動作和情緒拐點。
當他們四人重新踏上球場時，老秦的解說再次激情四射：“觀眾朋友們，請看！他們回來了！帶著他們的全新裝備！這不僅僅是貼紙，這是屬於普通人的鎧甲，是他們對抗天賦的宣言！”
話音未落，觀眾席中，一個女生突然舉起了手機，開啟了閃光燈。
緊接著，第二個，第三個……光點開始蔓延，不過十幾秒，整個觀眾席竟彙成了一片璀璨的星海，默默地為這支看似滑稽的隊伍加油。
第三節比賽的哨聲響起。
林楓嚴格執行著陳默資料支援下的“拖延與乾擾”複合戰術。
每一次控球，他都故意放慢節奏，不急於進攻，像一個耐心的獵人，在三分線外不緊不慢地運著球。
體育係的防守隊員被他這種“侮辱性”的打法激怒，不得不上前壓迫。
就在對方重心前移的刹那，林楓手腕一抖，籃球如一顆精準的子彈，劃過半場，穩穩地落入埋伏在底角的趙子軒手中。
趙子軒接到球，卻並不急於投籃，而是對著觀眾席上某個方向，用他那練習過無數遍的、充滿磁性的聲音大喊：“姐姐！你看我這個接球的姿勢帥不帥？這一球傳得，像不像你心跳的節奏？”
他的目標，正是高遠的女朋友。
高遠臉色鐵青，怒聲對隊友李威吼道：“彆理他們這些瘋子！專注比賽！”然而，心神被擾亂的李威，在接下來的一次防守中，動作明顯變形，被裁判吹了一個無謂的拉人犯規。
僅僅兩分鐘後，他又在一次卡位中被趙子軒的垃圾話激怒，領到了第二次犯規。
林楓抓住機會，立刻換上腳踝還隱隱作痛的張野。
張野一瘸一拐地跑上場，每一步都彷彿在忍受巨大的痛苦，那悲壯的神情，成功地在全場觀眾心中塑造了一個“悲情英雄”的形象，為他們贏得了更多的同情分。
時間一分一秒流逝，比分在詭異的節奏中被一點點追近。
第三節結束前十秒，404戰隊還落後一分，球權在林楓手中。
他故技重施，在三分線外慢悠悠地運球，眼看24秒進攻時限即將耗儘。
年輕的裁判小孟額頭滲出汗珠，手已經放到了哨子邊，猶豫著是否要吹罰違例。
觀眾席的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就在進攻計時器上的紅燈即將亮起，裁判的哨音即將吹響的千鈞一發之際，林楓動了！
他猛地將籃球狠狠砸向籃板，與此同時，他的整個身體毫無征兆地撞向了前來封堵的高遠！
“嗶——！”哨聲響徹全場。
幾乎在哨聲響起的同時，那顆被砸向籃板的籃球，詭異地反彈入網！
球進了！犯規！
高遠愣在原地，全場一片嘩然。
體育館的大螢幕上立刻給出了回放，慢鏡頭清晰地顯示，林楓將球扔出去的時候，24秒進攻時間已經結束了。
但是，由於高遠的身體接觸發生在林楓出手動作結束之前，根據規則，裁判優先判罰了防守犯規！
這是一個遊走在規則邊緣、近乎無賴卻又無法辯駁的判罰！
林楓穩穩地站上罰球線，在高遠充滿怒火與不解的注視下，用隻有他們兩人能聽見的聲音，平靜地說道：“你們贏的是規則賦予的力量，而我們，要贏的是人心。”
話音落下，他手起球落。
第一罰，命中。
第二罰，空心入網。
兩罰全中，比分在第三節結束的哨聲中，奇跡般地反超了一分。
走向球員通道時，老秦那亢奮的聲音通過廣播回蕩在體育館上空：“我的天哪！這已經不是一場籃球賽了！這是一堂生動的社會學實踐課！它告訴我們，知識真的可以改變命運！”
林楓走在隊伍最後，聽著身後山呼海嘯般的歡呼這場勝利，為他們贏得了尊嚴，也徹底激怒了被戲耍的對手。
真正的風暴，才剛剛開始積聚。
而那場註定載入校園史冊的決賽，就在這種詭異而熾熱的氛圍中，拉開了最後的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