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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室友全是臥龍鳳雛 第224章 他們說我太理想,可現實更荒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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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終,那根手指還是離開了螢幕。

刪除和辯解,都是在向質疑者乞求理解,而林楓清楚,他們從不缺理解,缺的是一個能讓事實自己發聲的舞台。

手機螢幕的光映在他冷靜的眸子裡,一行來自青州大學教務處的公告吸引了他的全部注意——校際公益辯論賽,本屆主題:“民間互助是否應介入城市治理”。

這簡直是命運遞來的戰書。

“不吵了,”林楓在“最後一班地鐵”的核心群裡發了條訊息,“我們去打一場正規戰。”

群裡瞬間沸騰。

張野第一個響應,發了個揮舞拳頭的表情:“乾他孃的!我這張嘴早就憋不住了!”

陳默則冷靜地回複:“辯題對我們有利,但對方辯手大概率是法學院或經管院的精英,邏輯嚴密,擅長偷換概念。我們需要準備資料和案例。”

趙子軒的訊息姍姍來遲,帶著一絲歉意:“楓哥,我今晚……有個聯誼,可能過不去了。”

林楓沒在意,他知道趙子軒的難處。

螢幕另一端,遠在滬市實習的蘇晚晴幾乎秒回:“我遠端支援,把對方資料發我,我來做戰術分析和攻防預案。”

隊伍迅速成型。

沒有外聘一個專業辯手,林楓堅持最初的原則:“這場仗,必須由親身經曆者來打。”

老貓,那個扛著攝像機記錄了他們所有日夜的短視訊博主,自告奮勇:“我給你們剪個三分鐘的開場視訊,保證炸翻全場。”

兩天後,辯論賽決賽現場,空氣幾乎凝固。

聚光燈下,林楓他們四個穿著簡單的衛衣,與對麵西裝革履、一臉精英範的政法大學辯論隊形成了鮮明對比。

比賽開始,老貓剪輯的視訊被投上大螢幕。

沒有激昂的配樂,隻有城市深夜最真實的聲音。

畫麵裡,守了科技園大樓三十年的保安老刀,布滿皺紋的臉上是一種前所未有的動容:“我守著這扇門,見過淩晨四點崩潰痛哭的程式設計師,見過趕不上末班車在樓下徘徊的實習生。三十年,這樓都是冰的。直到他們來了,我才第一次覺得,這棟樓裡,好像有了溫度。”

鏡頭切換,市一院的小梅護士疲憊地靠在牆上,卻笑著展示手機裡一張皺巴巴的紙條照片,上麵是實習生用歪歪扭扭的字跡寫的:“謝謝姐姐,我活過來了。”

三分鐘的視訊,沒有一句自我標榜,卻像一記重錘,砸在每個人的心上。

然而,對方的二辯,一個眼神銳利如刀的男生,顯然有備而來。

他扶了扶金絲眼鏡,聲音清晰而冰冷地響徹全場:“視訊很感人,但感動不能解決問題。我想請問對方辯友,你們的熱情,拿什麼來保障?你們沒有專業的資質,如何判斷求助者的真實意圖?你們沒有穩定的資金,靠什麼維持運營,難道隻憑一腔熱血?你們更沒有有效的監管,萬一出現意外,誰來負責?你們憑什麼,用一種近乎‘過家家’的方式,來代表這座城市解決它最嚴肅的問題?”

一連串的質問,句句誅心。

場下的觀眾開始竊竊私語,原本被視訊點燃的氣氛瞬間冷卻。

是啊,他們說的都對,這些都是“最後一班地鐵”專案最脆弱的軟肋。

張野的臉漲得通紅,正要拍案而起,卻被林楓按住了。

林楓站了起來,他沒有看咄咄逼人的對手,而是環視全場,目光平靜而有力。

“我們從不代表城市,”他的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入每個人的耳朵,“因為我們就是這座城市本身,是它無數毛細血管中的一支。當規章製度的高速公路暫時無法覆蓋,當商業邏輯的精密計算認為無利可圖,當宏大的城市治理體係還來不及抵達每一個深夜疲憊的角落時,總要有人先站出來,先邁出這一步。”

他頓了頓,眼神變得更加堅定:“我們站出來,不是因為我們狂妄到認為自己能解決所有問題,恰恰相反,是因為我們敬畏每一個具體的人,我們不能假裝看不見他們的掙紮。”

話音剛落,陳默冷靜地走到台前,將一個u盤插入了投影儀。

大螢幕上,兩張城市熱力圖赫然出現,一張是專案開始前,一張是專案執行三個月後。

“這是青州公安係統授權我們使用的脫敏資料,”陳默的聲音像他的資料一樣精準,“左邊這張圖,紅色的高亮區域是淩晨一點到四點,科技園片區接到求助、騷擾、以及輕微治安類警情的分佈熱力圖。而右邊這張,是在我們的‘夜歸守護計劃’實施後。大家可以看到,相同的區域,警情數量,下降了百分之四十一。”

百分之四十一。

這個數字像一顆子彈,精準地擊碎了對方“過家家”的指控。

不等對方反應,張野已經站了起來。

這一次,他沒有激動,眼神裡滿是溫柔。

他講述了那個雨夜裡電動車壞在半路、手機也沒電的聾啞騎手的故事。

那個年輕人被困在黑暗裡,孤獨又無助,直到他們團隊的誌願者找到他,幫他修好車,又為他遞上一杯熱薑茶。

“他不會說話,”張野的聲音有些哽咽,“當我們把他送到宿舍樓下,他隻是站在那裡,久久地看著我們,然後,他舉起手,對著我們做了這樣一個動作。”

在全場的注視下,張野緩緩地抬起手,用標準的手語,比出了兩個字——謝謝。

那一刻,無聲勝有聲。

評委席上,一位頭發花白的社會學老教授,悄悄摘下眼鏡,用指節抹去了眼角的淚光。

最終,林楓的隊伍以極其微弱的優勢贏得了比賽。

主持人走上台,握住林楓的手,高聲宣佈:“這場比賽沒有輸家。但真正的贏家,是那些像他們一樣,在深夜裡依舊選擇發光,還在堅持的人。”

掌聲雷動。

後台,團隊幾人累得幾乎癱倒在椅子上,臉上卻洋溢著勝利的喜悅。

林楓的手機震動了一下,是周銳發來的訊息:“辯論我看了直播,很棒。集團下個月要召開一個‘員工福祉與社會責任創新大會’,我已經把你們的‘最後一班地鐵’作為優秀民間案例推薦上去了。”

一個來自頂級企業的認可。

這或許是他們走向規範化、係統化的第一步。

林楓的指尖劃過螢幕,正準備回複一句“謝謝”,手機卻再次發出尖銳的警報聲,那是他們“夜歸地圖”求助係統的最高優先順序提示音。

一條紅色的資訊框瞬間彈出,占據了整個螢幕——“城南老工業區地鐵站,觸發三級緊急求助:一名孕婦,臨盆,羊水已破,末班地鐵已停運。”

林楓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瞳孔驟然收縮。

他猛地從椅子上彈起來,一把抓過搭在椅背上的外套,聲音嘶啞而急促:“彆慶祝了,出任務!”

老貓愣了一秒,立刻反應過來,扛起還沒收好的攝像機就追了上去,一邊跑一邊迅速開機,鏡頭對準了林楓衝向夜色中的背影,他低聲對著麥克風說:“這一場,沒有辯手,沒有評委,隻有真實。”

夜風灌入走廊,吹得人一陣寒顫。

林楓的腳步聲在空曠的樓道裡回響,每一步都像是踏在所有人的心跳上。

他們剛剛贏得了一場關於“應不應該”的辯論,而現在,一場關於“能不能”的戰鬥,才剛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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