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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室友全是臥龍鳳雛 第294章 貨在人在,路不能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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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條蜿蜒的光路在林楓的螢幕上穩定下來,像一條在數字深海中悄然蘇醒的巨龍。

它避開了所有已知的監控節點,以一種近乎挑釁的姿態,宣告著一個全新規則的誕生。

林楓的指尖在鍵盤上懸停,宿舍裡隻有伺服器低沉的嗡鳴。

他沒有時間慶祝,因為這僅僅是第一步。

他抓起手機,撥通了阿珍的號碼,聲音冷靜得像淬了冰:“阿珍,立刻以‘呼吸之間’家屬互助會的名義,起草一份‘冬季高原地區困境兒童心理乾預物資緊急申領函’,收件方寫雲南省殘聯。”

電話那頭的阿珍顯然被這突如其來的指令搞懵了,呼吸都停頓了一下:“林楓?我們……我們的互助會還沒通過民政的最終審批,根本不具備法人資格,殘聯怎麼可能認?”

“我不要他們認,我隻要這份檔案存在。”林楓的語速極快,像在下一盤容不得半點遲疑的棋,“你隻需要把申請寫得情真意切,蓋上我們自己刻的章,然後掃描成pdf檔案發給我。現在,立刻!”他幾乎是命令,不給對方任何反駁的餘地,“記住,我們不是在遵守他們的規則,而是要用一份份看起來‘合規’的檔案,逼著他們的‘合規’來追趕我們的速度。”

與此同時,一百公裡外的大理高速檢查站,暴雨如注。

冰冷的雨水砸在雨棚上,發出沉悶而急促的鼓點,彷彿在為眼前的對峙伴奏。

小武像一尊沉默的雕塑,蹲在路邊,任由濺起的泥水打濕褲腳。

他的目光死死鎖定著那輛白色貨車,車廂裡是六個孩子整個冬天的希望。

一名年輕的執法員正不耐煩地用筆敲著手中的單據,語氣裡滿是公事公辦的冷漠:“說了多少遍了,運輸方沒有冷鏈物流資質,這批標注為特種紡織品的羽絨服,按規定屬於涉嫌違規轉運。要麼原路退回,要麼暫扣處理。”他掏出執法記錄儀,對準車廂裡堆疊的紙箱,準備拍攝取證。

就在鏡頭對焦的瞬間,一直沉默的小武猛地站起身,高大的身影如一堵牆,嚴嚴實實地擋在了鏡頭前。

雨水順著他棱角分明的臉頰滑落,眼神卻像淬火的鋼刀,銳利逼人。

“拍可以,”他的聲音沙啞而低沉,帶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力量,“但在你按下快門前,你得清楚,你拍的不是一車違規的貨物,而是六個沒爹沒媽的孩子能不能活過這個冬天。”

執法員被他突然爆發的氣勢震懾了一下,但很快就恢複了職業性的冷漠,嘴角甚至勾起一抹譏誚:“同情歸同情,但規矩就是規矩。你要是覺得孩子可憐,可以自己去走正規的捐贈渠道,而不是用這種方式挑戰法律。”

“規矩?”小武重複著這個詞,像是在咀嚼一塊石頭。

他沒再爭辯,隻是默默地從懷裡掏出一個暗紅色的證件,啪的一聲,按在了濕漉漉的車頂上。

那本略顯陳舊的退伍證,在昏暗的雨幕中,像一塊燒紅的烙鐵。

緊接著,他拿出手機,手指在螢幕上飛快滑動,開啟了直播軟體。

沒有多餘的寒暄,他直接將鏡頭對準執法員和他身後的貨車,然後把標題設定成一行觸目驚心的大字:

“現在,我們來看看,什麼叫‘合法的見死不救’。”

直播畫麵開啟的瞬間,趙子軒的工作室裡,十幾塊螢幕同時亮起了紅色的提示。

他等的就是這個訊號。

他沒有去關注直播間裡瞬間湧入的觀眾和飛速滾動的彈幕,而是立刻將小武的直播流掐斷,隻擷取了最關鍵的三十秒——執法員冷漠的臉,小武按在車頂的退伍證,以及那句振聾發聵的質問。

他的手指在剪輯軟體的時間線上跳躍,如同一個技藝精湛的鋼琴師。

他將這段充滿張力的視訊與另一段早已備好的素材無縫銜接起來——那是老陳的學生們在光禿禿的山頂,用細長的竹竿奮力舉起一個破舊訊號接收器的畫麵。

孩子們單薄的衣衫在寒風中獵獵作響,他們黝黑的臉上,是對與外界連線最原始的渴望。

兩種畫麵交替衝擊,一個是被規則困在山下的溫暖,一個是渴望溫暖卻被隔絕在山頂的未來。

視訊的結尾,一行白色的字幕緩緩浮現:

“他們卡住的不是一輛貨車,而是一條活路。”

“如果你覺得這一切本不該發生,請轉發給三個你身邊,相信人性比流程更重要的人。”

視訊發布。

三小時後,#雲南冬衣漂流記#的話題衝上了本地熱搜榜第一。

趙子軒的後台私信瞬間爆炸,上百名來自雲南各地的網友發來資訊,字裡行間充滿了憤怒與善意:“我能做什麼?”“地址給我,我來當收件人!”“我是xx縣的,我家就能收貨!”

趙子軒立刻建立了一個加密群聊,命名為“雲南冬衣漂流計劃”。

他將所有表示願意提供幫助的誌願者拉進群,發布了一份線上表格,讓他們填寫各自所在的縣市、方便接收快遞的具體時間段。

海量的資料開始彙集,一張由無數善意構成的民間物流網路,在短短一個小時內,奇跡般地成型了。

所有資訊,被他加密後,同步傳送給了陳默。

訊號站的地下機房裡,陳默的臉上映著程式碼流幽藍的光。

他將趙子-軒發來的23個全新的“臨時收件點”坐標錄入“訊號站2.0”係統。

這些坐標像一顆顆星辰,點亮了原本灰暗的地圖。

他深吸一口氣,啟動了“拚圖式配送”模組。

係統後台,原本被扣押的那一整車羽絨服的清單,被瞬間拆解成23份獨立的包裹。

係統自動運算,為每一份包裹匹配了距離最近、擁有合規資質的本地小型運輸公司,並以“多批次、小宗量、個人名義”重新生成了出庫申請。

整個過程,就像一個高明的棋手,將一整支被圍困的大軍,化整為零,從敵人意想不到的縫隙中悄然突圍。

但這還不夠。

陳默的手指在另一塊鍵盤上敲擊,一行行程式碼如流水般淌過螢幕。

他侵入了本地物流排程平台的內部係統——隻讀取,不修改,像一個幽靈,悄無聲息地瀏覽著檢查站的人員排班和稽查記錄。

很快,一個三十五分鐘的視窗期被他精準地捕捉到。

“明日7:15-7:50,b通道,當值人員交接班,無稽查記錄。”

淩晨五點,天色仍是一片濃重的墨色。

小武的手機螢幕亮起,收到一條來自陳默的加密資訊,內容簡短而精確:

“天亮後走b道。用保山張姐的名義提貨,貨單品名填寫‘親友贈禮’。”

黎明時分,雨勢漸歇。

一輛不起眼的皮卡車,趁著交接班的混亂,像一條滑溜的泥鰍,從檢查站的b通道一衝而過。

後視鏡裡,執法車輛的警燈已經開始閃爍,刺耳的鳴笛聲劃破了清晨的寧靜。

小武一腳油門踩到底,發動機發出野獸般的咆哮,輪胎捲起泥水,毫不猶豫地拐上了通往山區的盤山公路。

他的手機開著擴音,放在副駕上,電話那頭是林楓沉穩的聲音。

“貨出來了,但他們在追,而且肯定會查發件人資訊!”小武緊握方向盤,手心全是汗。

林楓坐在宿舍的電腦前,螢幕上是他剛剛收到的,由教育局郵箱自動轉發的一封“支教物資備案官方回執”掃描件。

回執上,一個鮮紅的公章清晰可見。

他看著窗外泛起的魚肚白,聲音輕得像在耳語:“不用擔心。發件人叫‘青州大學404不存在支教團’,蓋的是學校的紅章,有備案號,但他們永遠查不到人。”

鏡頭緩緩拉遠,越過林楓的肩膀,聚焦在訊號站的後台地圖上。

雲南境內,七個原本黯淡的紅點,在此刻接二連三地亮起,最終連成一片微弱卻堅定的光帶。

每一個紅點,都代表著一件羽絨服,在誌願者的接力下,進入了通往孩子們手中的最後一段崎嶇山路。

而幾乎在同一時刻,千裡之外的大理市執法大隊辦公樓前,一輛黑色的商務車悄無聲息地停下。

車身線條流暢而冷硬,沒有任何多餘的標識,隻在車門一角,印著一行燙金小字——“青州社會治理發展有限公司”。

車門開啟,走下來幾個西裝革履的男人,他們神情漠然,徑直走向大樓,手中提著的公文包裡,似乎裝著比那輛貨車上所有羽-絨服加起來都更沉重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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