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歲月長流 009

    9】

程默昏迷了半個月之後終於蘇醒。

我也徹底放下心來。

他這條命，我也算是幫他撿回一半了。

幫他擦拭身體的時候，他直勾勾盯著我看。

“你又不是啞巴，想問就問。”

“為什麼要幫我？”

“我是醫生。”

“可我之前那麼對你。”

“我最後說一遍，因為我是醫生，沒什麼事就好好靜養吧。”

我收拾好自己的東西，轉身就要離開病房，衣角卻被程默抓的死死的。

“我想問你件事。”

在場的主任查完房之後就走了，我看著病床上的程默。

我沒什麼好跟他解釋的，他活下來了，命也也被我保住了，我應該退場了。

不知道死裡逃生之後，他還想怎麼刁難我。

“什麼問題你說吧。”

“還是那個熟悉的問題。”

“你什麼意思？”

“當時你為什麼不願意救蘇晴？”

怪不得啊。

“以前我不想說，現在我更不想說。”

“你們從小關係好到穿一條褲子，不是嗎？”

“因為我利己，可以嗎？”

我懶得再繼續跟他爭辯，隻想快點逃離這個地方。

剛到門口就想到一件事，扭頭對程默說。

“那個壽司，從小就是我的獨創秘方，全家沒有第二個人跟我一樣用料，我隻是我，不模仿任何人，包括蘇晴。”

......

高考後的假期終於結束。

我也終於要離開家了，所有人都對我要離開表示視而不見。

高考前我拚命努力，最後成績也走了運硬生生多了三十分。

我選擇了全國最好的醫科大學，而且一入學就辦了助學貸款和助學金。

從此我開始自己養活自己，交學費，自力更生。

醫學生課務繁多，我白天要上課，晚上又幾乎要通宵去打工掙錢。

錢和成績我都要牢牢抓住。

沒錢我會餓死，沒有成績我就沒辦法拿到獎學金。

就這麼吃了三年的苦，我每年都保持成績名列前茅。

但是僅僅前五名對我來說遠遠不夠。

一直名列前茅對成績讓我抓住了公費留學的資格，我毫不猶豫地選擇了公費出國深造。

在國外，我的日子也沒有太大變化，依舊學習打工兩點一線。

我聽熟人說程默邊進行著學業邊繼承公司，可能他也要找點事情乾。

他的這些訊息就像羽毛一樣輕輕落在我心上，很快又被吹走。

我把那些事都拋在腦後。

所有關於過去的回憶，我都選擇這樣塵封起來。

直到有天，我從超市出來，走在漫天落葉的波士頓大街上。

剛開啟手機想看看導航，手機就被蓄謀已久的流浪漢搶走了。

意識到手機被搶了之後，我拚了命百米衝刺想跑上前把手機奪回來。

“Please,
I’m
begging
you—give
my
phone
back.
I’ll
pay
you
whatever
you
want.
It
has
priceless
photos
of
my
older
sister
that
I
can’t
lose.”

毫無作用。

小偷飛速帶著我的手機逃離，我一個人徹底在異國他鄉的街頭崩潰了。

這是蘇晴下葬之後，我第一次嚎啕大哭。

我哭著跑回出租屋，在抽屜的夾層裡，翻到一張塑封早已泛黃的老式照片，緊緊貼在心臟。

這是我僅剩的最後一張蘇晴的照片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