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未婚妻來自兩千年前 第7章 回龍村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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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帆方邁過門檻，便見臥房內挪出一老一少兩個男子。老者左腿微跛，倚著根磨得油光的木杖，身上粗布短褐打了好幾塊補丁，手裡還攥著杆旱菸，目光如炬地上下掃了楊帆一眼。
那後生年約二十許，身形清瘦，瞧著不似田間勞作的漢子，反倒像個窮苦書生，眼神戒備地扶著老者胳膊，半步不肯離。
“你是何人？”老者開口發問，聲雖沙啞卻中氣十足，說話時木杖在地上輕輕一頓，穩住了微晃的身形。
楊帆攥了攥衣襟，語氣帶著幾分未平的喘息：“打擾了，晚……晚輩楊帆，欲在此暫避些時日。”
“哦，原是遠客。”老者臉上露出幾分緩和，抬手讓了個請的手勢，“小友先坐。”說罷轉頭對身後後生道：“阿成，去尋你娘，取些吃食來待客。”
“老丈客氣了，吃食便不必麻煩了。”楊帆忙起身推辭。
老者眉頭微蹙，擺了擺手：“小友這話可是見外了？莫非嫌我山裡人家的吃食粗陋？”
楊帆忙拱手致歉，語氣誠懇：“老丈誤會了！晚輩絕非此意，隻是叨擾已是過意不去，怎敢再勞煩老夫人奔波。”
老者聞言，臉上的緊繃才稍稍鬆開，哈哈一笑，木杖在地上點了點：“無妨無妨，山裡人家冇那些虛禮。阿成，還不快去？”
那名叫阿成的後生應了聲“是”，又警惕地看了楊帆一眼，才轉身快步往前廳去了。老者拉過桌邊的矮凳坐下，將旱菸杆在火石上敲了敲，慢悠悠問道：“客從哪裡來？”
楊帆正襟危坐剛欲開口，就見裡屋門簾一挑，先前的老婦人走了進來，身後跟著錢零。
老婦人衝張伯點了點頭，語氣篤定：“老頭子，奴家已經問過了，是吳越來的都是自家人。”
錢零上前一步欠身行禮，語氣較先前柔和了些：“張伯，外麵官府正在搜山，我與阿弟想在此暫避幾日，多有叨擾，還望海涵。”
張伯吸了口旱菸，煙鍋裡的火星明滅了一下。
他原以為是尋常遠客避禍，冇料想是這般臨時急躲，卻也冇多遲疑，臉上露出爽朗的笑：“既是吳越來的自家人，說什麼叨擾！隻是不知你們……究竟犯了何事？”
錢零垂眸略一思忖，語氣帶著幾分無奈道：“實不相瞞，我與阿弟本是進京行商的，行至這地界，恰逢官府盤查——說是丹陽宮那邊有要緊人出逃，便不由分說將我等也視作可疑之輩，實在是無妄之災。”
張伯將煙桿在凳腿上磕了磕，菸灰簌簌落下，眼神裡閃過一絲瞭然：“這年頭世道，確是亂得很。官府拿不到正主，便拿過往行人撒氣，也是常有的，更彆說我們這些吳越人。”
他頓了頓，木杖往地上一撐，緩緩站起身：“你們安心住下便是，這屋子偏，官府搜不到這兒來。”
錢零忙拱手謝道：“多謝張伯仗義相助，大恩不言謝，日後必有報答。”
楊帆也跟著起身致謝，剛要說話，就見阿成端著個陶碗從外麵進來，碗裡盛著兩碗冒著熱氣的糙米粥，還有一碟醃蘿蔔。
阿成將碗放在桌上，依舊冇多言語，隻是朝錢零多看了兩眼。
老婦人這時走過來，笑著拍了拍錢零的手：“公子莫拘束，山裡冇好東西，先喝碗熱粥暖暖身子。我已經把西廂房拾掇出來了，等下你們便去歇息。”
錢零剛要道謝，院外忽然傳來幾聲隱約的犬吠，緊接著是雜亂的腳步聲，似乎離這屋子越來越近。
張伯的臉色猛地一沉，壓低聲音道：“不好！怕是搜山的人過來了！”
話音剛落，院外突然傳來了急促的敲門聲，還有士兵的吆喝聲：“開門！官府搜查逃犯，快開門！”
幾人臉色驟變，瞳孔瞬間收縮。老婦人反應最快，手指狠狠掐滅燭芯，橘色火光驟然熄滅，屋內頓時陷入一片漆黑，隻剩下前廳窗外月光漏進的幾縷微光。
張伯攥緊了手中的木杖，指節泛白，壓著嗓子急促道：“你們快！跟阿成去地窖躲著！彆出聲！”
錢零立刻拽住楊帆的手腕，軟軟的手掌心冰涼卻力道十足。
兩人跟著阿成快步往後院跑，腳下踢到雜物發出的輕響，在寂靜的夜裡顯得格外刺耳。
阿成幾步衝到柴堆前，雙臂發力扒開最上層的枯柴，露出幾塊蓋在洞口的厚木板——木板邊緣與地麵嚴絲合縫，若不細看，根本看不出這底下藏著暗室。
“快進去！”阿成掀開木板，一股潮濕的泥土氣息和植物的腐爛味撲麵而來，地窖裡黑得像潑了墨。
看錢零進去，楊帆咬著牙，捏住鼻子彎腰鑽進狹窄的洞口，腳剛觸到地窖底部的乾草，就聽見前院傳來“哐當”一聲巨響——那是木門被士兵一腳踹開的聲音。
地窖裡瀰漫著陳年稻草和泥土的混合氣味，在下麵腐爛味倒是少了很多，屏住呼吸，楊帆聽見自已心跳如擂鼓。
“冇事的，彆怕。”
錢零的聲音在後麵響起，手仍緊緊攥著楊帆的手腕，指尖冰涼，力道卻不容掙脫。
地麵上，士兵沉重的布靴聲踏過前廳，伴隨著兵器碰撞的鏗鏘。一個粗啞的嗓音喝道：“搜！每個角落都不許放過！”
“官爺這是讓什麼？”張伯的聲音傳來，帶著恰如其分的惶恐，“我們老兩口帶著兒子在此居住多年，從未作奸犯科啊……”
“怎麼來的這麼慢？”
“老兒我腿腳實在不便……”
領頭伍長提著燈籠看了看張伯三人。
“少廢話！可見過一男一女？年歲都與你這兒子相仿！”那軍官聲音淩厲，“尤其是那女子，據說相貌不凡！”
柴草被長槍挑開的窸窣聲近在咫尺。楊帆感到錢零的呼吸微微一滯。
就在這時，老婦人帶著哭腔的聲音響起：“官爺明鑒！我們這窮鄉僻壤，哪來的什麼不凡女子？今日一整日，除了幾隻山耗子，連個生人影兒都冇見著啊！”
阿成的聲音也跟著響起，帶著幾分怯懦：“是、是啊軍爺……我們這等人家，平日裡連鎮上都難得去一回……”
突然，一陣犬吠聲逼近地窖入口！
楊帆渾身一僵，感覺到錢零的手指猛地收緊。
“這下麵是什麼？”士兵的喝問聲如通驚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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