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續命糧是隻傻兔子 第10章 活著，還得吃毒餅
我看著他這副模樣，那句「是兵器」的吐槽在舌尖滾了滾，最終還是嚥了回去。算了，跟個隻會烤毒餅的傻兔子計較什麼。我艱難地抬起沒受傷的手臂，想把那半塊餅塞回懷裡——雖然難吃，但這玩意兒關鍵時刻真能吊命。
就在我動作的一瞬間——
「沙沙……沙沙沙……」
一陣明顯不同於風吹樹葉的、帶著某種節奏的踩踏聲，從我們右前方茂密的金色樹林深處傳來！
我的心猛地一沉！剛鬆懈下來的神經瞬間再次繃緊！幾乎是本能地，我一把將阿茸拉倒，兩人迅速伏低在茂密的草叢中！動作牽動了後背的傷處，疼得我齜牙咧嘴，冷汗瞬間就下來了。
阿茸也瞬間屏住了呼吸，小臉煞白，大眼睛裡充滿了驚恐，小手死死捂住了自己的嘴，連耳朵都緊緊貼在了頭發上，努力讓自己縮得更小。
踩踏聲越來越近，伴隨著枝葉被撥開的窸窣聲。
不是一兩個！至少有三四個！而且步伐沉穩有力，絕非野獸！
透過眼前晃動的金色草葉縫隙，幾道身影清晰地映入眼簾。
為首的是一個身材異常高大魁梧的男性。他麵容冷硬，線條如同刀削斧鑿，麵板呈現出一種奇異的青灰色。最引人注目的是他頭頂那對巨大、分叉、如同古樹虯枝般的深棕色鹿角！鹿角上甚至還纏繞著幾縷翠綠的藤蔓，散發著濃鬱的草木氣息。他穿著一身由某種堅韌藤皮和暗色鱗片鞣製而成的輕甲，腰間懸掛著一柄造型古樸、刃口泛著冷光的骨刀。一雙琥珀色的豎瞳銳利如鷹，警惕地掃視著四周，目光如同實質的探針，掃過我們藏身的草叢時，我的心臟幾乎停跳！
在他身後，跟著兩個身形稍矮、但同樣矯健的隨從。一個臉上覆蓋著細密的銀色鱗片，眼瞳是冰冷的豎線蛇瞳。另一個則生著一對毛茸茸的、尖尖豎起的狼耳，鼻翼微微翕動，似乎在捕捉空氣中的氣味。
妖！而且是化形程度極高、氣息凝練強大的妖！
鹿角首領的目光最終定格在我們剛才停留的地方——那被壓倒的草地，以及……阿茸還沒來得及收拾的、攤在金色樹葉上那塊焦黑糊邊的「罪證」！
蛇瞳隨從俯下身，伸出覆蓋著細鱗的手指，撚起一小撮散落的焦黑餅渣，湊到鼻尖嗅了嗅。他那冰冷的豎瞳瞬間收縮，臉上露出一絲極其古怪、混合著難以置信和強烈嫌惡的表情。
「首領……這……這是何物？」蛇瞳的聲音嘶啞，帶著困惑，「氣息……駁雜汙穢，蘊含焦苦死氣，還有……泥土腥氣？像是……某種煉製失敗的劇毒殘渣？竟有人在此煉製毒物？」
狼耳隨從也用力吸了吸鼻子，眉頭緊鎖，喉間發出一聲低沉的咕嚕：「不止……還有極淡的血腥氣……混雜著……一種很弱的……草木小妖的氣息？」他的目光銳利地掃向我們藏身的草叢，鼻翼翕動得更快了。
完了！被發現了！
我的心沉到了穀底。重傷未愈，靈力枯竭，對上這三個氣息強大的妖物，彆說保護阿茸，連逃跑都是奢望！懷裡的半塊毒餅瞬間成了燙手山芋，我下意識地想把它藏得更深。
鹿角首領沒有說話，他那雙琥珀色的豎瞳如同最精準的探照燈，緩緩移向了我們藏身的草叢。巨大的壓迫感如同無形的山嶽，沉沉壓下！他甚至沒有刻意釋放威壓，但那源自血脈和力量的天然壓製，就讓伏在地上的我和阿茸感到了窒息般的恐懼。阿茸小小的身體抖得如同篩糠，淚水在眼眶裡打轉，卻死死咬著嘴唇不敢出聲。
就在這令人窒息的死寂中，鹿角首領的目光似乎穿透了草叢的遮蔽，精準地落在了我……或者說，落在我懷裡緊緊攥著的那半塊焦黑硬餅上！
他的眼神，第一次出現了明顯的波動。
那是一種……難以形容的複雜眼神。
先是極度的錯愕，彷彿看到了什麼完全超出理解範疇的東西。緊接著是濃烈到化不開的困惑，眉頭緊緊擰起，彷彿在思考宇宙的終極難題。最後，所有的情緒都沉澱為一種深沉的、近乎實質的……震驚和難以置信！
他那張冷硬的、如同石雕般的臉上，肌肉似乎都僵硬了。琥珀色的豎瞳死死盯著我手中那塊其貌不揚、散發著不祥氣息的「毒餅」，瞳孔深處彷彿有風暴在醞釀。
他看到了什麼？一塊餅？還是彆的？
時間彷彿凝固了。空氣粘稠得如同沼澤。
終於，鹿角首領緩緩抬起手，阻止了身後兩個似乎想上前探查的隨從。他那低沉渾厚、帶著奇異共鳴的聲音響起，每一個字都像沉重的鼓點敲在心頭，目標明確地指向我藏身的草叢：
「出來。」
不是疑問，是命令。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我深吸一口氣，冰冷的空氣灌入肺腑，帶來一陣刺痛。逃是逃不掉了。隻能賭一把。我強撐著身體，忍著劇痛，慢慢站了起來，同時把抖得像風中落葉的阿茸護在了身後。小家夥死死抓著我的衣角，小臉埋在我背後，隻露出一雙驚恐萬分的眼睛。
草叢分開，我們暴露在三個強大妖族的視線之下。
蛇瞳和狼耳隨從看到我們，尤其是看到我身後明顯是小妖的阿茸時，眼中都閃過一絲瞭然，但隨即又被更深的戒備取代。他們的目光在我染血的破爛衣袍和阿茸身上掃過，最後，又不約而同地、帶著難以掩飾的驚疑，落在我依舊下意識緊握在手裡的半塊焦黑硬餅上。
鹿角首領的目光則直接越過了我，落在了我身後的阿茸身上。他那雙琥珀色的豎瞳銳利無比，彷彿能穿透一切虛妄。阿茸被他看得渾身一顫，小臉更白了，下意識地想把自己完全藏起來。
「幼崽？」鹿角首領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波動，低沉地問道，目光卻依舊鎖定阿茸，「草木化形？氣息……為何如此駁雜虛弱？你家長輩何在？」他的語氣帶著審視，但似乎並沒有立刻動手的意思。
阿茸被這強大的氣勢嚇得說不出話，隻是拚命搖頭，小手把我的衣角攥得更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