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續命糧是隻傻兔子 第148章 心輝燼淵與星祈同命3
我的氣息在不斷衰弱,原本挺拔的脊背也漸漸變得佝僂,臉色蒼白得如同宣紙,連嘴唇都失去了血色,維持契約和持續輸出力量的消耗,遠比我想象的還要巨大,體內的星源如同被掏空般,隻剩下一層薄薄的「殼」在支撐。
好幾次,我都因為眩暈幾乎要失去意識,但一感知到阿茸那好不容易穩定下來的魂光,便立刻用舌尖咬破嘴唇,用疼痛喚醒自己。
不知過了多久,當第一縷晨曦透過營帳的縫隙照進來時,我終於感覺到一陣強烈的眩暈襲來,眼前的景象開始變得模糊,不得不暫時放緩力量輸送的速度,緩緩睜開眼睛。
阿茸依舊安靜地昏迷著,小臉依舊蒼白得沒有血色,但唇邊那抹刺目的血跡已經乾涸,不再有新的血液滲出。
他的呼吸雖然依舊微弱,卻變得沉穩均勻,胸口的起伏也比之前有力了幾分。
最重要的是,我能清晰地感知到,他體內那股令人心悸的崩潰趨勢,終於被徹底遏製住了,斷裂的經脈邊緣開始出現一絲微弱的修複跡象,受損的五臟六腑在星源的滋養下,跳動得越來越有力,而他那原本瀕臨熄滅的魂光,也終於停止了逸散,開始緩慢地吸收我渡過去的魂力,變得比之前明亮了一些。
我輕輕握住他冰涼的小手,將一絲微弱的星辰暖意持續不斷地傳遞過去。
他的手指微微動了一下,雖然隻是極其細微的動作,卻讓我瞬間紅了眼眶。
這是他失去意識後,第一次有了自主反應!
「睡吧,阿茸……」我聲音沙啞得幾乎聽不見,帶著無儘的疲憊,卻也有著不容置疑的堅定,「尊上在這裡陪著你,一直陪著你。無論需要多久,無論需要付出什麼代價,尊上都會把你從黑暗裡拉回來,讓你重新看到部落的甜果,看到漫天的星星……」
我靠在獸皮墊旁,將阿茸的小手貼在我的臉頰上,感受著他指尖傳來的微弱溫度。
營帳外,傳來棘首領和大長老小心翼翼的腳步聲,他們顯然已經在帳外等了一夜,卻不敢打擾我施術,隻能偶爾傳來幾聲壓抑的歎息。
「棘首領,」我用靈力將聲音傳到帳外,語氣雖然虛弱,卻帶著一絲安撫,「阿茸暫時沒事了,隻是還需要靜養。部落的事,就辛苦你們多費心了。」
帳外沉默了片刻,傳來棘首領帶著哽咽的聲音:「尊上放心!部落的事交給我們!您一定要保重身體,小友他……一定會醒過來的!」
我沒有再回應,隻是閉上眼睛,繼續用意念引導著星源力量,緩慢地修複著阿茸的身體。
營帳外的天色漸漸亮了起來,陽光透過結界的縫隙,與帳內的星輝交織在一起,形成一片溫暖的光暈,將我們兩個相倚的身影籠罩其中。
突然,我感覺到阿茸的魂光輕輕顫動了一下,緊接著,他額間那枚原本幾乎要消散的冥痕,竟然微微亮了起來!
雖然隻是極其微弱的淡藍色光芒,卻穩定而持續,不再像之前那樣模糊;冥痕深處那枚布滿裂痕的藍黑符文,也彷彿被星辰本源滋養,裂痕不再擴大,甚至有一絲極其微弱的銀輝在符文中緩緩流動,與我渡過去的星源產生了奇妙的共鳴。
我心中一喜,連忙集中精神感知,那共鳴不是排斥,而是契合!
就像之前阿茸的心光融入星陣時一樣,他的冥痕似乎與我的星源有著某種天生的聯係,這種聯係正在幫助他更快地吸收我渡過去的力量!
我更加小心地控製著星源的輸出,讓力量順著那絲共鳴,緩緩流入藍黑符文之中。
符文的光芒越來越亮,開始主動吸收周圍的星力,甚至帶動阿茸的魂光也變得更加活躍。
這是一個好兆頭,意味著他的身體正在從「被動接受」轉向「主動修複」!
疲憊感如同潮水般再次襲來,我靠在阿茸身邊,眼皮越來越沉重。
但我不敢徹底睡去,隻能強撐著一絲意識,維持著契約的穩定。
我看著阿茸安靜的睡顏,想起他之前認真練習星軌時的模樣,想起他說「阿茸要保護尊上」時的堅定,想起他燃燒心光時的決絕……這些畫麵如同溫暖的火焰,驅散了我身體的疲憊,讓我更加堅定了守護他的決心。
帳外的天色徹底亮了起來,部落裡傳來了族人活動的聲音,雞鳴聲、孩子們的笑聲、衛兵巡邏的腳步聲……這些充滿生機的聲音,透過結界傳入帳內,與帳內的星輝、阿茸的呼吸聲交織在一起,構成了一幅無比安寧的畫麵。
我輕輕撫摸著阿茸的頭發,將他往身邊挪了挪,讓他靠得更舒服一些。
陽光灑在我們身上,溫暖而明亮,彷彿在為我們祈禱。
心輝雖燼,卻有星源為續;生命雖危,卻有同命為契。
前路或許依舊漫長,或許還會有無數艱難險阻,但至少現在,希望未絕,我們還在一起。
我閉上眼睛,任由疲憊席捲而來,卻在心中默默對著漫天星鬥祈禱:「若星辰有靈,願以吾之壽,換阿茸之生。此後歲月,吾與他同命,共守這片土地,共看漫天星辰。」
營帳內,星輝依舊閃爍,那道連線著兩人生命與靈魂的無形橋梁,正散發著溫暖的光芒,靜靜守護著沉睡的孩子,也守護著這份跨越生死的約定。
同命星契如同一根無形的線,將我的生命與魂力與阿茸殘破的存在緊密相連。
每一次心跳,每一次呼吸,都有微薄卻持續的力量透過這橋梁,渡入他那冰冷沉寂的身體,維係著那一點微弱如星火的生命之光不滅。
這並非治癒,更像是另一種形式的「吊命」。
他的經脈依舊破碎,臟腑依舊布滿裂痕,神魂依舊暗淡碎裂。
我的力量隻是強行將這些破碎的部分粘合在一起,阻止其徹底的崩潰消散,卻無法使其真正重生癒合。
就像一個布滿裂痕、勉強拚湊起來的瓷器,脆弱得經不起任何的風吹草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