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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續命糧是隻傻兔子 第182章 星輝沉屙與心鑄初芒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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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甚至能在識海中模糊「看到」,那灰銀色的能量流在我體內遊走時,不再是毫無章法的漫溢,而是會主動繞開未癒合的經脈斷點,優先滋養受損最嚴重的臟腑,像是擁有了自主判斷的靈性。

我艱難地、一點點地重新凝聚起渙散的意識,試圖睜開沉重的眼皮。

模糊的光線映入眼簾,先是一片昏黃的光暈,逐漸聚焦成營帳頂部熟悉的獸皮紋路,那是部落特製的防火獸皮,邊緣還繡著星鳥圖騰的殘紋。

劇痛依舊存在,但已從無法忍受的崩潰邊緣被拉回了一種可以勉強承受的程度,至少不再讓我連呼吸都覺得是折磨。

微微轉動眼球,視線向下。

隻見阿茸正跪坐在我的榻邊,小身子幾乎貼在榻沿,生怕離我太遠。

他的小臉蒼白得近乎透明,嘴唇緊抿成一條毫無血色的直線,額頭上布滿細密的冷汗,連鬢角的碎發都被浸濕,黏在麵板上。

或許是維持心輝輸出太過費力,他的身體都在微微發抖,卻依舊挺直著小小的脊背,不肯有半分鬆懈。

他的一隻小手緊緊握著我的手,掌心的冰涼透過麵板傳來,與他輸出的溫暖心輝形成奇妙的反差。

另一隻手的食指和中指並攏,正輕輕點在我的眉心,灰銀色的光流如同細弱的溪流,正源源不斷地從他的指尖流淌而出,順著我的眉心滲入體內。

他全神貫注,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我的臉,似乎在仔細感知著我體內每一絲細微的變化,調整著心輝的流向與強度。

這種精細入微的操作,對他心神的消耗極大。

「阿茸……」我試圖開口,聲音卻沙啞乾澀得如同砂紙摩擦。

他猛地一顫,彷彿被驚醒,輸入心輝的手都頓了一下。

看到我睜開眼睛,那雙原本布滿疲憊的大眼睛裡瞬間爆發出巨大的驚喜,晶瑩的淚珠毫無征兆地就滾落下來,砸在我的手背上,帶著一絲微涼:「尊上!你醒了!你終於醒了!」

他想要撲過來抱住我,卻又猛地停住動作,生怕打斷心輝的輸送,隻是小手更緊地抓住我,指節都因為用力而泛白,哽咽著語無倫次,「嚇死阿茸了……那天你摔在結界外,流了好多血……怎麼叫都不醒……大長老說你傷了神魂,阿茸好怕……」

「我……沒事了……」我艱難地抬起另一隻沉重的手臂,」我艱難地抬起另一隻沉重的手臂,每動一下都像是在拖動千斤巨石,經脈傳來陣陣牽拉的疼痛。

終於,我的手掌輕輕覆在他冰冷顫抖的手背上,「辛苦你了……停下吧……你消耗太大了……」我能清晰地感覺到,他體內的心輝已經變得極其微弱,像是風中搖曳的燭火,隨時可能熄滅。

他卻固執地搖頭,小腦袋搖得像撥浪鼓,咬著牙再次加大了心輝的輸出,那灰銀色的光流雖然依舊細弱,卻比剛才更堅定了些:「不行!大長老說……尊上傷得好重好重……經脈斷了好多處,神魂也晃悠悠的……阿茸不能停!阿茸再輸送一會兒,尊上就能好得快一點!阿茸可以的!」

我能感覺到,他輸出的心輝強度甚至又提升了一絲,顯然是在拚命壓榨自己最後的潛力。

這傻孩子,明明自己都快撐不住了,還在想著讓我快點好起來。我的心像是被什麼東西揪緊,又酸又暖。

就在這時,帳簾被輕輕掀開,門外傳來布料摩擦的窸窣聲。

大長老拄著柺杖,手裡端著一個陶碗走了進來,棘首領跟在他身後,手裡也捧著一個包裹,裡麵似乎是療傷用的草藥。

看到我蘇醒,大長老渾濁的眼睛裡瞬間亮起光,連腳步都快了幾分;棘首領更是激動得差點打翻手裡的包裹,快步走到榻邊,聲音都有些發顫:「尊上!您可算醒了!這三天您要是再不醒,我們……」

大長老快步上前,先是伸出手指搭在我的腕脈上,仔細感受著脈搏的跳動,又看了看幾乎力竭卻仍在強撐的阿茸,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心疼與讚歎。

他輕輕歎了口氣,溫和卻堅定地按住了阿茸的肩膀:「好了,小阿茸,可以停下了。尊上既已蘇醒,神魂歸位,經脈雖傷卻已穩住,再繼續輸送心輝也無多大益處了。你再這樣下去,自己的本源都要受損,到時候尊上醒了,還要反過來擔心你。」

阿茸這才猶猶豫豫地收回點在我眉心的手,心輝的光流一斷,他的小身子立刻晃了晃,像是失去了支撐,差點直接栽倒在榻邊。

棘首領眼疾手快,一把將他撈進懷裡,穩穩地扶住。

「快,把這碗固本培元的藥喝了。」大長老將陶碗遞到阿茸嘴邊,碗裡是深褐色的藥汁,散發著淡淡的草藥香,那是用部落裡僅存的幾株「星葉草」熬製的,極為珍貴,原本是留給我療傷的。

阿茸幾乎是本能地小口吞嚥著,眼睛卻還一眨不眨地看著我,長長的睫毛上還掛著淚珠,彷彿生怕一閉眼,我就又會陷入沉睡。

阿茸喝下藥汁,一股溫和的暖流在他體內化開,他蒼白的臉色終於緩和了一點點,泛起一絲極淡的血色。

但極度的精神疲憊如同潮水般湧上來,他的眼皮越來越重,腦袋一歪,靠在棘首領的臂彎裡,幾乎是瞬間就陷入了沉睡,甚至發出了極輕的鼾聲。

他的小手還下意識地抓著我的衣角,即便在睡夢中,也不肯完全鬆開。他真的太累了。

棘首領小心翼翼地將阿茸抱到一旁的軟榻上,蓋好柔軟的獸皮被子。

看著那孩子沉睡中依舊微蹙的眉頭,這位平日裡衝鋒陷陣、從不輕易顯露脆弱的漢子,眼中竟也泛起一絲淚光。

他低聲道:「尊上,您昏迷這三日,小阿茸幾乎是不眠不休地為您療傷。第一天他還能堅持著喝些粥,第二天起就隻肯喝一點水,誰勸他休息都不聽,連大長老強行要帶他走,他都抱著您的手不肯放……這孩子,是把他的命和您的命綁在一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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