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續命糧是隻傻兔子 第39章 深淵的眷顧者1
「嘿!脾氣還挺大!」鴉瞳長老不怒反笑,似乎更加感興趣了。
就在他準備再拿出彆的工具時——
「唔……嗯……」我懷裡的阿茸忽然發出了一聲難受的呻吟。
他額間那燃燒的藍色火焰,像是被下方碎片的紫光再次挑釁,猛地向上一竄!那股微弱的深淵氣息驟然變得清晰了一刹那!
嗡——!
下方的紫色碎片像是遇到了剋星一般,紫光瞬間黯淡下去,變得晦明不定,甚至連表麵的紋路都彷彿凝固了,不敢再有任何異動!
一種絕對的、位階上的壓製!
雖然短暫,卻真實發生了!
「……!」鴉瞳長老和蒼同時瞳孔一縮,猛地看向意識依舊模糊的阿茸,眼神徹底變了。
那不再是看一個麻煩的、攜帶線索的可憐小妖怪的眼神。
而是帶著震驚、難以置信、以及一絲……深深的忌憚。
鴉瞳長老乾瘦的臉上第一次收起了那玩世不恭的笑容,他盯著阿茸額間漸漸平息下去的藍色火焰,沙啞的聲音帶著前所未有的凝重:
「深淵的……眷顧者?」
鴉瞳長老那沙啞的聲音帶著前所未有的凝重,在空曠死寂的礦坑裡回蕩,每一個字都像冰冷的石子投入深潭,激起令人心悸的漣漪。
深淵?眷顧者?
這兩個片語合在一起,帶著一種不祥而恐怖的重量,壓得人幾乎喘不過氣。
蒼那雙銳利的獸瞳驟然收縮,握緊骨弓的手指關節微微發白,他看向我懷中意識模糊、瑟瑟發抖的阿茸,眼神裡充滿了難以置信的震驚和一絲本能的、幾乎難以察覺的戒備。
彷彿他第一次真正「看見」這個一直被他視為麻煩和線索的小妖怪。
就連我,也因這突如其來的定義而心神劇震。眷顧?阿茸所承受的明明是痛苦、追殺和恐懼!這冥痕帶給他的隻有災難,何來「眷顧」可言?
「嗚……冷……好吵……尊上……」阿茸似乎被這凝重的氣氛驚擾,即使意識不清,也本能地向我懷裡縮得更緊,額間那剛剛平息少許的藍色火焰如同受驚般再次搖曳起來,那股微弱的、卻位階極高的深淵氣息也隨之波動。
下方潭底,那片被氣息壓製住的紫色碎片猛地一顫,紫光愈發黯淡,幾乎熄滅,彷彿遇到了天敵,連自身散發的能量波動都極力內斂,變得死寂。
鴉瞳長老眯著的眼睛死死盯著阿茸額間的異象,乾瘦的臉上肌肉微微抽動,像是在極力分析和確認著什麼。
他猛地嘬了一大口草藥卷,吐出的濃煙卻不再化作烏鴉,而是紊亂地飄散著。
「錯不了……雖然淡得幾乎要消失,但這味道……絕對是來自那個地方的『印記』……」
他喃喃自語,聲音沙啞,「怪不得……怪不得冥痕會選擇他……怪不得那些沒腦子的影孽會像聞到血腥味的鬣狗一樣撲過來……它們感受到的不是碎片,是比碎片更根源的……『同類』的氣息?不……是更上位的……『食物』的氣息?」
他的話語混亂而驚悚,透露出的資訊讓人頭皮發麻。
影孽?是指那些怪物?它們把阿茸當成……食物?因為這道所謂的「深淵眷顧」的印記?
而碎片,反而像是次要目標?
「長老,這意味著什麼?」我強行壓下心中的驚濤駭浪,冷靜發問。
無論這印記代表著什麼,阿茸此刻的狀況纔是最重要的。他身體冰冷,呼吸微弱,神魂波動極其紊亂,那燃燒的藍火彷彿在汲取他的生命力。
鴉瞳長老被我一問,回過神來,眼神複雜地看了阿茸一眼,那目光裡有探究,有忌憚,甚至還有一絲……極其隱晦的狂熱?
「意味著什麼?」他嘿嘿笑了兩聲,笑聲卻有些乾澀,「意味著這小家夥是個移動的災禍源頭,也是個無價的寶藏。影孽會本能地追逐、吞噬他,試圖奪取這份『眷顧』的力量。而另一方麵……」
他看向潭底那變得老實的碎片,「某些低階的邪惡之物,反而會被這氣息壓製。」
他頓了頓,補充道,語氣更加凝重:「但這『眷顧』顯然不是現在的他能承受的。這冥痕……更像是一個未完成的『坐標』或者『通道』,被水底下那碎片的能量強行刺激,短暫地『啟用』了一絲真正屬於其源頭的力量。再這麼下去,不等影孽吃掉他,他自己就會被這點力量先撐爆或者同化掉。」
彷彿是為了印證他的話,阿茸突然痛苦地蜷縮起來,小小的身體繃得像一張拉滿的弓,喉嚨裡發出嗬嗬的、幾乎無法呼吸的抽氣聲,額間的藍火猛地竄高,將他蒼白的小臉映得一片幽藍,看起來詭異而駭人!
「必須立刻封印這波動!」鴉瞳長老臉色一變,鴉瞳長老臉色一變,突然咬破自己左手拇指,將血抹在叼著的草藥捲上。
燃燒的煙絲瞬間變成詭異的青紫色,煙氣中浮現出無數細小的骷髏狀符文。他右手五指如鉤,竟從自己肋骨位置生生抽出一段泛著血光的虛幻骨節,以骨為筆,蘸取空中飄散的紫煙,在阿茸額頭前三寸的虛空中刻畫出三層巢狀的逆五芒星。
每畫完一層,就有類似鐵鏈拖拽的金屬摩擦聲從虛無中傳來,那些符文像活物般自動扭曲成鎖鏈狀的暗紅色紋路。當最後一筆完成時,鴉瞳長老猛地將那段虛幻骨節刺入自己心口,噴出的血霧化作九隻銜尾烏鴉,尖叫著撲向阿茸額間的藍火。
我下意識地想阻止,但感知到那符文的力量並非破壞,而是極強的禁錮和隔絕,便強行按捺住了。
嗤——
暗紅色符文如同烙鐵般印在搖曳的藍色火焰上,發出令人牙酸的聲響。
「啊——!!!」阿茸發出一聲淒厲到極致的慘叫,身體猛地彈起,又重重落下,眼白上翻,直接痛暈了過去!
他額間的藍色火焰像是被強行掐滅的燭火,瞬間黯淡下去,最終徹底消失,隻留下那個比之前更加清晰、顏色更加深邃的藍黑色印記,如同一個詭異的紋身。
那股令人心悸的深淵氣息也隨之被徹底隔絕、掩蓋,再也感應不到分毫。
礦坑內令人窒息的壓力陡然一輕。
潭底的那塊碎片彷彿失去了壓製,紫光又開始微弱地、試探性地閃爍起來。
「好了,暫時安靜了。」
鴉瞳長老長長籲了口氣,額角竟有汗珠滴落,顯然剛才的封印對他消耗也不小,「老夫用了『寂滅血符』,強行掐斷了那絲外溢的氣息,也暫時壓製了冥痕的活性。不過這隻是權宜之計,治標不治本。」
我看著懷中徹底失去意識、臉色慘白如紙、連呼吸都微弱下去的阿茸,心如刀絞。那封印的過程顯然給他帶來了極大的痛苦。
「他現在怎麼樣?」我的聲音有些沙啞。
「死不了,就是神魂和身體透支得太厲害,得好好養一陣子。」
鴉瞳長老擺擺手,注意力已經重新回到了潭底的碎片上,眼中閃爍著貪婪和興奮的光芒,「嘿嘿,現在讓老夫來看看,這個能刺激得『深淵印記』都差點醒過來的玩意兒,到底是個什麼寶貝!」
他不再顧忌,從懷裡掏出一個看起來古舊無比的黑色皮囊,口子對準潭底的碎片,口中念念有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