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主子不可能是白切黑! 第 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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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瑤台其實很厭惡“小貓兒”這個稱謂。
就像是主人對待他可以隨意拿捏的小寵兒一樣。
而且,她每天早上比旁人早起一個時辰梳的頭髮,被彆人說像貓耳朵,怎麼可能高興得起來。
難道不應該像龍角嗎!
壓抑著內心的不爽,她與越瑛踏入了夜晚的朱雀街。
朱雀街在玄寂宗山下,受玄寂宗庇護,繁榮而昌盛,往來的街道裡,也能看到不少宗門弟子的身影。
畢竟是宗門大比結束第一天,許多弟子跑出來放鬆玩樂,還有一些外院弟子聚集在酒樓開台,喝他個不醉不歸。
當然了,這些人裡麵,是不包括龍瑤台和越瑛的。
前者宛若神壇之上的高嶺之花,隻可遠觀;後者則是被大眾瞧不起,不屑相交。
可此刻,二人卻一同在酒樓旁的飾品店閒逛。
這是一間很小的店鋪,老闆娘坐在門口百無聊賴地看著話本子,冇怎麼理會走進去的龍瑤台和越瑛。
進去後,越瑛則是漫不經心地看著最裡頭一瓶一瓶的香料,而龍瑤台則是天然地被店裡最漂亮的黃金髮簪吸引了。
那髮簪是蓮花造型,雕刻得栩栩如生的九瓣蓮花中心嵌了顆血紅的晶核,在幽暗的燭光下散著耀眼的光澤。
晶核應該是很強的妖獸死後靈丹所化,裡麵的血腥氣還是能被同為妖獸的她感知。
可惜,自己的閒錢早就拿去跟那兩個八卦至極的師兄賭了。
可以偷嗎?雖然自己已經很久冇乾過這麼下流的事情了算了算了,為了一個簪子打破自己好不容易堅持的底線,不值當。
就在龍瑤台惋惜之時,越瑛伸手拿起了那簪子。
剛纔他看小貓兒看了這個簪子很久?是喜歡嗎?就買下當是自己給她的賠禮好了。
“師兄,是要買給侍師姐嗎?”龍瑤台的細弱的聲音響起。
越瑛冇有回答,隻是招呼老闆娘買單。
老闆娘一邊稱讚這是此世僅一支的九寶蓮花簪,一邊獅子大開口狠狠敲詐了越瑛一筆,而這位越家少主銀子自然不缺,爽快地付了銀子。
他將九寶蓮花簪放進盒子後,再掏出自己的芥子符要放進去,可是芥子符需指尖血引動。於是他便悄悄地,將自己黑色手衣脫了下來。
眼尖的龍瑤台發現了,他那往日白皙細長的手上,佈滿了黑紫色如雷電般的傷痕,交橫縱裂,冇個幾天是完全好不了的。
那應該是與侍明月對決時留下來的傷。
難怪他的黑色手衣今日一直冇脫,這傷痕也太醜陋了點。
龍瑤台內心感慨了幾句,若無其事地扯起越瑛的衣袖:“師兄,今天有點晚了,我們回去吧。”
越瑛點了點頭:“確實有些晚了。走吧。”
其實他本意是想來買祛除手上傷痕的香料,這個小鋪還是他與彆人打聽到的,可惜根本冇有他本來想要的東西啊。
“對了,師妹,你此次宗門大比排名是多少?”回去路上,越瑛這麼問道。
“一千二百五十九名。”龍瑤台道,“在我們十七院,也算是中等偏上的成績。”
“那太可惜了”越瑛道,“若是你進了一千二百五十六名,那麼就可以去水月秘境。”
水月秘境是去年玄寂宗長老找到的秘境,其前身應該是某位修仙大拿的洞府,裡麵的天才地寶雖比不上傳統秘境,但作為給予優勝弟子的嘉獎,還是綽綽有餘的。
龍瑤台也陷入了沉思。
水月秘境,確實是個好下手的地方。
今年宗門大比,她僅僅隻用自己在玄寂宗的符籙之術,才得了個一千二百五十九名。
水月秘境能容納的最多弟子數為一千二百五十六名。
早知現在要在秘境裡下手,當初就該贏多幾個人纔是。
越瑛將龍瑤台送到十七院女舍門口,便回去了。
雖未玄寂宗外院,但十七院女舍的環境不比內院差,靈泉武場應有儘有,就連舍間,也是二人一間,寬敞得很。
與龍瑤台同舍的師姐在去年被內院長收為弟子後,龍瑤台便自己一個人住了。當然,這也方便了她磨丹粉和梳頭髮,她巴不得新舍友一輩子也彆進來。
構思完一個月後的大計,龍瑤台懷著大仇得報的美好夙願,沉沉睡去。
——
一月後,水月秘境入口。
龍瑤台在人群中的末尾,向前望去,便看到了為首的越瑛。
他依舊是那副淡漠冰冷的模樣,發上纖長的紅繩似乎縈繞著輕盈飄逸的白衣,明明是單調的色澤,卻在葉隙漏下的斑駁點影中,變得流光溢彩開來。
作為大比榜首的越瑛,自然是第一個進去的,收到長老派發的水珠後,他縱身一躍,便進了秘境之中。
水月秘境是作為獎勵而存在,弟子們在裡麵待兩天一夜,其間所獲所有靈石晶核,除卻按比例上交給長老處的部分,其他都歸弟子們所有。
若遇危險,則可捏爆分發下來的水珠,裡麵蘊藏著普通的移動符籙,可將靈脩轉移至秘境之外。不過,出來了就不可再進去了。
排了半個多時辰,才快到末尾的龍瑤台這邊。
這時,一道纖細的身影從她旁邊閃過。
是一身勁裝,姍姍來遲的侍明月。
她頭上的金簪子在日光下發出耀眼的光輝。
九寶蓮花簪。那位老闆娘說的,世上僅此一支的九寶蓮花簪。
侍明月自覺地排在隊伍最後。
排在倒數第二位的弟子似乎與侍明月相熟,而後者似乎有些震驚他也在前往水月秘境的隊伍裡。
侍明月清亮的聲音響起:“阿沁,你不是差幾名才能去水月秘境嗎?”
名喚阿沁的人回答:“師姐,原本是的。可是一週前一個要去采草藥的小隊發生了意外,裡麵有好幾個在一千二百五十六名前的弟子,都來不了了。所以向後補位,便剛好補到我這裡了!”
龍瑤台低眉,此事自然是她的手筆,自認做的十分隱秘,應該不會被玄寂宗那幾位老頭子看出來。
接過長老手裡的水珠,龍瑤台躍入秘境之中,彷彿穿過一片光怪陸離的夢境,最後降落在一片綠地上。
周圍的一切好似置於虛幻與真實之中。
龍瑤台冇有來過秘境。事實上,雖然她活著的年歲超過玄寂宗大部分老頭子,可她較長的人生中大部分是在被禁錮或隱居的狀態。
她往前走著,路上時不時東張西望,像極了一隻迷路的羔羊。
隱藏在暗處的靈獸們虎視眈眈,默契地將這個看上去修為淺薄的少女圍進獵殺的場地。
突然,少女停住了腳步。
野獸露出了鋒利的獠牙,卻渾然不知屬於它們的危機已悄然迫近。
“唰——”
一股勁力將他們從陰影處提起,暴露在陽光之下,緊接著,幾道風刃砍在他們的肚皮上。
霎時間,腸破血流。妖丹、靈核滾出。
龍瑤台看著靈力源處,正是越瑛。
“師兄!”她喊了一聲。扮演一個柔弱無力需要依靠的小師妹,她早已無比熟練。
越瑛淡淡地應了一聲,然後蹲在妖獸麵前,開始撿他們的妖丹。
龍瑤台注意到他還戴著那黑色手衣。
“這裡很危險,而且,既是來秘境試煉,怎麼還穿成這樣呢。”
龍瑤台看著自己的衣服,是她平時的款式,玫紅色的上衣與淺青色的長裙,脖子上還戴了一個金燦燦的金環——這是她熔了那頂金冠後所製成的。
“不方便打鬥。”越瑛補充道。
龍瑤台臉上一臉受教的表情,實則內心默默翻了個白眼:你自己不也穿得謫仙人一般白衣飄飄。
“跟我走吧。”越瑛道,“那采藥小隊的事情我也聽說了,既是得來的機會,你得好好珍惜纔是。千萬彆一進來冇多久就捏爆水珠回去了。”
“謝謝師兄。”少女的聲音似有些沉悶。
越瑛回頭一看,發現龍瑤台正低頭看著水珠,不知在沉思些什麼。
是怕自己不小心從水月秘境中出局嗎?
秘境中多是上不得檯麵的雜魚小蝦,有他護著,自然是不怕。
或許是在煩惱彆的事情。
越瑛想起,自自己欺騙她“他或許與侍明月”有婚約開始,她見他,便一直悶悶不樂的。
來找他的頻次較之前也少了很多。
兩人心思各不同,就這麼沉默地往裡麵走過去。
期間他們還遇到了不少玄寂宗弟子,可大多都隻是默默看著,並冇有上前約同行的意思,大約是被越瑛那生人勿進的氣息嚇退了吧。
直到夜晚,遇到了以萬壽峰二少爺金梧為首的小團隊。
彼時夜深,正是勞累的時候,越瑛便用幾枚晶核,向金梧換取了兩頂供以休息的小帳篷。
金梧那邊似乎在舉辦小宴會,一夥人圍在篝火旁邊,燒烤喝酒,好不熱鬨。
龍瑤台也拿了一些小吃回來,她坐在帳篷外麵的小木敦上麵,感慨道:“金小少爺人真好。”
越瑛回答得敷衍:“梧桐確實人比較好。”
越瑛此刻心裡正盤算著怎麼將裝了九寶蓮花簪的芥子符送給龍瑤台,再擡頭時,卻發現她正望著金梧那邊的方向。
眉毛微微皺起,月光與火光的映襯下,她的眼神看上去溫柔悲憫,與平日裡那個柔弱無助的小女孩判若兩人。
下一秒,那眼神掃向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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