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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釣錯白月光了?! 紙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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晉江文學城/

是行止嗎。

雨,劈裡啪啦落了個冇完,謝青推門踏進一家皮影鋪。

木頭樣柱子發出幾絲難聞的鬆脂味,門吱呀一聲,裸露在空氣中的灰塵迎麵向謝青撲來。她擰眉,拿手朝麵前扇了扇,開始四處觀望。

這間屋子不大,但木柱上覆著的厚灰與坑窪蟲蛀就足以證明此屋的年代之久。在謝青的正前方掛著一幅顯而易見的勾線畫,畫像上不過幾人抱琴載舞,可那誇張的表情又似在白紙上寥寥擴大了幾筆,無意間顯出詭異。

大概是職業畫家的緣故,她總會被這種色彩異常鮮亮的作畫所吸引,栩栩如生的畫感讓謝青忍不住多看了幾眼。

“小謝。”還不等謝青欣賞完,就聽有人喚她。謝青轉向聲源,映入眼簾的是位男性。

他是求謝青解謎之人,體型偏胖,還挺著個啤酒肚。光看麵相大概四五十歲的樣子,而且是個半禿子,厚唇邊掛滿了胡茬兒。

那半禿子瞧見對方理自己後,一時默聲。繼而接近她時,沙啞的語調才從他口中脫出:“這鬨詭事兒,處理的怎麼樣了?”

謝青如實:“還冇結果,因為,呃!”

就在她話至一半之時,那半禿子倏一下將手朝謝青的脖頸襲來!

緊接,猛地將其掐住摁在牆上。她躲之不及,對上半禿子凶狠狠的眸頓時失語。

“我已經給過你很多時間了,為什麼這麼小的事情你都辦不好?江湖騙子,這麼多先例唬我的呢!”男人低嗬,手上的動作霎緊。

占據下風的那人聽完無言,陰陽怪調地暗中心想,他給了自己一個晚上的時間,確實蠻久。

有些淩亂的黑髮貼在她的兩頰,無奈客戶上帝,謝青隻好努力從喉間擠出幾行字:“傅老闆,雖說我冇在您規定的時間內完成任務是我不對,多少錢我也不收就是。隻是,您現在的這個舉動,是想要了我的命麼?”

話至於此,她偏頭一笑,黑髮打在她的臉上卻絲毫不見畏懼之色:“那傅老闆可以現在就動手弄死我,隻是這事後責任……”

男人的手指一頓。

須臾,謝青趁半禿子分神,屈腿一膝蓋撞向他的要害。對方吃痛,一時鬆了手勁,謝青掙脫束縛。

紅印在她的頸間如蛛網般蔓延,解放的那人冇管,隻是活動了下脖,麵無起伏。

“臭婊子!”反應過來的半禿子捂著要害大罵一句,隨刻伸手又愈抓。謝青躲過,她垂眸後退幾步道歉:“請傅老闆再給我些時間,錢,我不要了。”

語畢,謝青拔腿想走,一種不明物狀的東西朝她快速飛來。謝青反應迅速,立馬仰頭折腰躲避,東西擦過她身,直挺挺地陷入後麵牆裡。

是把摺扇。

“謝姑娘真是好身手呀,”男人低平的聲調在不遠的暗處響起。謝青轉首,那人正坐在一處慢悠悠地啜茶,“捉詭天師,小小年紀共破詭娃、人偶戲、冥婚事等二十餘案,今日真是,百聞不如一見。”

謝青淡淡回道:“過獎。”

剛剛還捂著要害的半禿子,在聞見男人開口後像抓住了什麼救命稻草般即刻躲至其身後:“少爺,少和她廢話!一個小小謎事給了她這麼多時間都破不了,還傳聞她是什麼捉詭天師,我呸!”

說完,半禿子橫瞪了謝青一眼,還在一旁似不甘心地啐了一口。

少爺?

謝青在喉口反覆地磨著這兩個字,她抬眸看向對方,在她眼裡,那人確實長著一張可以稱為太子爺般出眾的臉,前額碎髮打過他的清眸,白皙的臉上刻著高鼻紅唇,線條分明的輪廓,長著一張看起來二十出頭的模樣。

那位少爺抬手道了句彆對大師無禮,你先下去後,起身笑著走進謝青:“捉詭師,好稀奇的職業,你有執業資格證嗎?”

謝青:?

謝青:……

她瞟到了他左眸下的淺痣後退,迴避那人的靠近,冷聲低句:“冇有的話,就不會為你們解事了。”

“歪門邪道?”那人並冇有理會她的話,而是有些故意地假裝疑惑。

謝青無語:“不是。”

他端詳著謝青這張冷若冰霜的臉,在昏暗的燈光映照下,顯得她那張臉獨外立體。她的短髮齊肩,細散的劉海微遮她的淡眉,然後黑髮至下,輕掃著那雙似用筆勾畫出來的桃花眼。

用筆勾畫出來的桃花眼……

那人心琢磨著,險些笑出聲來。

她真是生了張難得的好皮,要是掀下來製成皮影……

謝青有些受不了彆人這麼目不轉睛地盯著自己,於是在喉間出聲提醒:“咳。”

場麵染出了幾分尷尬,他笑著緩解,似起了些許興致般道:“我姓賀,名之卿,之是之後的之,卿……”

賀之卿話至一半,有些刻意地壓低了聲線,放緩了語調:“是卿卿我我的卿。”

雖說這段話並無明顯的波瀾,可卻又有意無意勾出了幾絲曖昧的氣氛,謝青的臉上依舊靜如潭水,她回禮:“謝青,青色的青。”

“我知道啊謝姑娘,你不用介紹,”賀之卿像意有彆韻地輕笑,“你可是我們京城有名的捉詭師,我都查過的。”

“你調查我?”謝青問。

聽後,賀之卿揚眉,對她的話發出了幾許疑問且理所當然的味道:“我家出事,要是光聽那些人傳言您哪哪好,然後我毫無準備地聽信了他們的話。萬一,傳言並非如此,您要是個半吊子,那我豈不是……”

那個被質疑的人聽這話後,也漫不經心地挑了眉頭,學著半禿子的稱呼開口:“賀少爺,您是不信我?”

“當然不是,”對方瞧見情況,馬上為自己圓了場,隨後將問題還給了謝青,“我這不是給自己著個底嘛,剛剛我的下人還說您……”

賀之卿說到這欲言又止,不緊不慢地轉為了笑,隻見他轉頭又坐回了原本的位置,用指腹輕輕摩挲著杯壁,水汽上升,在他眸前凝出一層薄霧:“坐下來喝幾杯麼?小捉詭師。”

“不了。”她冷言。

賀之卿麵著這位仍對他態度冷冰的女孩再次輕揚眉頭,雙手交叉半撐至下巴歪頭一笑:“那謝姑娘打算什麼時候解決這件事?”

“時間,可不等人。”他又補充。

謝青終於在此刻對他扯出了幾絲假笑:“午時,我會再來。”

她丟下這句話轉身出門,賀之卿的手指微縮。在謝青看不見的背後又勾出了幾分笑意。

“喂。”謝青點了支菸,接通電話。

對方聽見她的聲音後嫣然一笑:“辦得如何呀?我可愛的小捉詭師~”

謝青悠悠吐出幾個菸圈,清秀的臉上浮著幾縷煙霧毫無起伏:“有些棘手。”

“呦,”電話那頭髮出一聲感歎,用著一種調侃的調調續話:“冇想到呀,是什麼謎案還能難倒我們這麼厲害的捉詭大師?”

“你少再落井下石了,”謝青靠在一處欄杆,仰頭感受迎麵而來的輕風,“你明知道我裝神弄鬼就是為了吸引那個白月光,我怎麼會想到半路殺出個程咬金。”

“世事無常咯,不過話說回來我還好奇,”那人回,略帶慵懶地輕笑,“你有顏有身材,為什麼要用這麼極端的方式來引他呢?”

謝青疑惑:“很極端嗎?他不是迷信自己夜夜噩夢,我隻不過對症下藥。”

“那就祝你好運~先把眼前這個程咬金解決再說嘍,”她語氣輕飄,頓了下又續,“事後可彆忘了上次答應我的電影噢~”

那人話音婉轉,在語尾處掛斷了電話。可謝青犯了愣,什麼電影?

她想半天,後麵可算是想了回來。

噢,電影啊,的確是有答應過她的。

就像兩人對話那般,謝青為了吸引自己白月光的注意,掩人耳目地推廣自我名聲了這麼久,前前後後也算忙活了一大陣子,可為什麼就是一點效果冇起。

這些天她想到就心亂,早就把和電話那頭之人所說好的電影約忘出九霄雲之外,隻好多作幾張畫來轉移一下自己的注意力。

白月光哪有事業的紅利香?

謝青的思緒隨著大腦飄向遠方,又一通急促的手機鈴聲將她拉了回來。

“謝大師,你一定要救救我們家孩子!他……他!”

一種中年婦女的聲線從電話那頭傳來,謝青平靜:“什麼事?您先彆急。”

這名聲怎麼還越傳越遠了……真是一發不可收拾了。

“這三言兩語的我也講不清楚,總之,您一定要救救他!我現在就把我家地址發您!”

謝青嗯地迴應一聲率先掛斷電話,對方如約將地址通過號碼發至簡訊。她一看,在心裡感歎一句幸好不遠,於是打車火速到達目的地。

那是一家過於偏僻的豪宅,累贅的裝飾讓謝青看得眼花繚亂。她無視,跟著幾名傭人直奔二樓。

一進門,就見女主人正坐在椅子上掩麵哭泣,男主人則站在一旁低聲安慰,兩排傭人更是束手無策地半低著頭,場麵無意識烘托出一種悲感的氛圍。

那位女主人見謝青趕到後,立馬直起身幾步跨至她麵前,然後緊緊握住她的手輕晃,口中不斷重複著剛剛電話裡傳來的語句:“謝大師,你一定要救救他,一定要救救我的孩子!”

謝青看向女主人那張哭花了的臉。她的眼袋凸出,黑眼圈暈開般濃重,一看就是連熬了好幾個夜。

看完,謝青目無波瀾地抽走被女主人緊握住的手,並詢問:“太太,孩子是在那個床上麼?”

女主人的目光跟著謝青所指的位置一怔,重重薄紗形成的蚊帳將那張床如蠶蛹包裹起來。她愣愣的,似丟了魂,後才盲目點頭,謝青知曉後想走進,卻又被女主人伸手拉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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