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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爹是滅世反派,而我才三歲半 06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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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一邊,燭火通明之中,出現了一張俊朗的少年臉龐。

此人大約二十年紀,這張臉前段時間才位列仙門美色第一百多名,他身穿織錦法衣、冰紋靴履,也是一身從沒穿過的嶄新法衣。

過生日要穿新衣服,可能是全修真界預設的傳統。

身穿新法衣的少年容貌不俗,可那雙蘊含著許多情緒的眸子,卻破壞了這一張俊臉。比旁人冰冷怨毒,彷彿一條毒蛇吞吐著鮮紅的蛇信子,令好心來探望他的同門通體寒涼。

“秦師兄,祝你生辰快樂,祝你年年有今日,歲歲有今朝。”

他匆匆放下禮物就走了。

對方這一唯恐避之不及,更令秦巡黑眸冰冷,一雙眼大睜,似乎要擇人而噬。那位同門被嚇得顫了顫。

他後悔了,沒事乾嘛來找秦師兄。

爛好心也不能這樣泛濫。

那一瞬間,這位同門幾乎感覺自己脖子被什麼東西糾纏上了,喘不過氣,連忙落荒而逃。明、明年他再也不來了!

目視著對方的背影。

秦巡看也不看那位同門送來的禮物,他拆都不需要拆,想也知道是一些便宜的香囊靈石、山珍海貨。

他冷冷地自嘲一聲:“龍遊淺灘遭蝦戲,虎落平陽被犬欺,我從未想過,有朝一日竟落得這般田地……”

他拜入宗門多年,本來是內門弟子中的天之驕子,更是人人景仰崇拜的秦師兄。

自從秦巡殘害同門的事暴露出去,他的名聲地位一落千丈,看清了他的真麵目,當年如眾星捧月圍繞在他周圍的人,如鳥獸散得一乾二淨。

一夕之間他什麼都崩塌了。

喧囂之後是潮水無情般的褪去。

以至於他從未過這般寂寥無人的生辰。

比他在凡間宮廷捧高踩低還淒慘。

就一兩個同門送了生辰禮,還都是不值一提的靈石香囊,這都是什麼便宜貨,來作踐他的嗎!秦巡視這些為恥辱。

他再一次錯過了資訊,他與那五靈根小童竟是同一日的生辰。

程長老沒有現身,倒也送了他一個錦盒。錦盒裡裝著一本功法秘籍,秦巡神識一掃,所有靈墨文字儘收眼底,是一本堅固道心的書。

書頁裡還有一句信箋,燒錄著警句,“好自為之。”

稍微一讀,程長老那嚴肅端正的麵容就躍然在麵前,令人心中不悅。

可想而知,程長老還是不死心,也不相信他徹底戰勝了心魔,所以送他一本正道功法秘籍,想把他拐回正路。

秦巡看到那一條警句,想也不想,把書直接撕毀,紙頁被撕得粉碎,如天女散開飄飄揚揚,才勉強解了他一點心頭之恨。

他的態度很憤怒。

虞飛雪內心卻有點掙紮。

再怎麼說,程長老也是她的師父。程長老看在她的麵子上,送給了秦巡一本水準不俗的功法秘籍,師徒關係再便宜也不可分割,秦巡這般踐踏心意,無形之中也有點傷害她。

更彆提,秦巡不需要這本功法秘籍,也可以轉贈給她。她拿去修煉,也能稍微變強一些。

而不是乾脆利落地撕掉功法秘籍,書頁碎片如天女散花一般,一點迴旋的餘地都沒有。

在宗門大比,秦巡乾脆利落地拋下了她,任由她被數百人包圍,那一次經曆讓她極沒有安全感。她一直以來,不想吃修煉的苦,隻想著陪在秦巡,見證他拯救天下蒼生,結束仙魔混戰。

可那一次事情發生了,令她心中時常發生動搖。

燭光之中,少女垂下眼眸,臉龐浮現輕微的小情緒。

這一點敏感的小情緒,自然被秦巡捕捉到了。

秦巡神色怔愣,心裡怒火再度升騰,一種煩躁不堪的情緒驅使著他開口:

“飛雪,你在怨我嗎?一本破秘籍而已,沒必要珍惜。”

他是無所謂道侶有自己的小心思,可不能埋怨他!

少女默不作聲。

“算了,許願吧!”秦巡煩躁得不行,一種極度壓抑的氣息縈繞在他周身,這一次他的生辰宴毫無人氣,已經讓他十分不爽,他沒有多餘的心情去安撫鬨脾氣的道侶。

按照修真界的傳統,修士的生辰有天道見證,許願是重中之重。

傳說中,越受天道寵愛的人,越容易實現願望。

秦巡想也不想,一雙狹長的眸子眯起,昂首挺胸,許下一個個願景。

“我要至高無上的地位,我要眾人仰慕,對我卑躬屈膝,我要無數紅顏知己!……”

沒錯,秦巡看著身邊就虞飛雪一人,總感覺不該這樣子的!

他的生辰宴應該大擺宴席,熱鬨三天三夜,宴席上有群修環繞,有同門恭維,有女修愛慕,他身邊除了虞飛雪之外,應該還有二三四五個紅顏知己,笑意盈盈地為他慶祝生辰才對!

就像他在凡間的父皇,每次壽辰,後宮都忙作一團,為換龍顏一笑絞儘腦汁。電光石火之際,一幅美好的畫卷閃過他的眼簾,他還沒來得及捕捉住,就消散開來,秦巡猛地睜眼,四下依然冷冷清清、寂寥無人。

隻有一個鬨脾氣的虞飛雪。

少女雖然賭氣一聲不吭,可他許願時,還是目光柔柔地看著他。

秦巡並不珍惜,隻心下輕歎,什麼紅顏知己,他一個都沒有!

“最後我還有一個願望,天道在上,我希望百萬魔兵入侵修真界,如入無人之境……”

一旦魔門入侵修真界,就會掀起兩界戰爭,這團戰爭之火要燒,不如燒得轟轟烈烈!他才能趁勢而起。

秦巡一點也沒覺得自己許了太多願望,似乎有些貪得無厭了。

反正他沒忘記,自己身為救世之子的使命,他要掀起仙魔混戰,殺了裴玄,成就光輝不朽的偉業。

秦巡可是一名野心家,他深知,既然立下了宏偉誌願,無論他受不受天道寵愛,就一定要努力做到。

做事不能怕艱難,想要什麼就要爭取到底!

這十年,他要爭分奪秒,絕對不能鬆懈。

……

時光荏苒,又一年過去了。

葉清小師弟依然是眾人心目中的小寶貝,可對方身上發生了一件大事!一時之間,眾人或噤若寒蟬,或議論紛紛,無他——不知道怎麼回事,小師弟他突然不笑了。

眾所周知,小師弟才四五歲,擁有一張靈氣逼人的臉,雙頰常年白裡透粉,靜態時就像一尊水晶捏造的娃娃,可愛得不可思議。

明明沒有酒窩,可是笑容一直是最大的優勢。靈動活潑,生機勃勃,常常嘴角一翹,笑容天真燦爛,彷彿有兩湖小水滴,拂過湖麵蕩起漣漪;又似一根羽毛,輕飄飄落在手心裡。

叫人一看,甜到心底。

誰見了都心底柔軟得一塌糊塗。

所以,一旦小師弟不笑了,被人發覺,很快就成了宗門大新聞。

“不好了,小師弟他不笑了——”

全宗門都為之側目。

怎麼回事,小師弟居然不笑了!他是不是遇到了什麼事!全宗門的師兄師姐都火急火燎。

小孩子沒有察覺,宗門最近的氣氛詭異雲波詭譎,他小心翼翼地捂著腮幫子,想要掩藏自己那不為人知的小秘密。

小孩子臉蛋充滿了憂愁。

他還不知道,好多人想探尋他不笑的原因。誰來都不好使,誰來他都如蚌殼一般一聲不吭。

這一夜,葉清偷偷藏起了東西,趁著夜半三更大家都熟睡,躡手躡腳地下了床,把東西丟上屋簷,另外幾顆,他找了一個地方刨土,埋起來。

這一切做得很隱秘。

沒有人知道。

小孩子確信。

可有一天,他被少年鬼修堵在了門口。

“清清,你有小秘密——”

輕而易舉就戳破了他近來驚恐的事。

小孩子想也不想,小拳頭捏緊,否認道:“窩、我沒有!”

近來他說話沒有往常流暢了,他刻意壓著小嗓子,一字一句說話,彷彿每一個字都是稚嫩的嗓子眼裡擠出來一般。

旁人偶爾問起,他就說這是一個幼崽邁向成熟不可避免的改變。

“你彆怕,我是來幫助你的。”

燕赤離掰開他的小拳頭,將聲音壓得極低。

小孩子眼神瞬間從警惕變得迷茫,“幫、幫我?”

也跟著壓低了小奶音。

“沒錯。他們都想打探你的秘密,一點也不尊重你,隻有我真心實意關心你。”

少年鬼修一邊拉踩一邊不忘給彆人上眼藥,那張俊美俊俏到極富侵略性的臉逼近,莫名讓空氣都充滿逼仄,小孩子本就有幾分審美在身上,心裡警惕防線又一步降低。

“……真的嗎?”

你聽聽,人類幼崽真不禁騙。

“真的。”燕赤離“嗬嗬”笑了起來,聲音充滿了靡靡之音,比任何事物都充滿了蠱惑魅力,“我最近探查了一下,歸元宗附近有魔氣蹤跡,越是修為低下的弟子越容易中招,你最近身上所發生的事,搞不好是魔氣入侵,我施展一個法術,給你驅散一下。”

“真、真的嗎?”

小孩子呆了一呆,驚恐地瞪大眼睛,難怪他最近牙齒好痛,人變得好醜!原來可能是魔氣入侵吧!

“真的,不過你要把你的秘密毫無保留給我看,我才能判斷。”少年鬼修抿唇而笑,笑容和善溫柔,漆黑雙目似蘊藏著一絲勾魂攝魄之力。

那含笑的聲音入耳。

葉清往後退了一大步。

望著歪靠在牆上、笑吟吟的少年鬼修,他心下有點亂。

小孩子信以為真,開始觀察四周,好像沒有人。

後來小孩子總結了一下,自己還是太天真大意了,很輕易就相信了對方的話。明明這個笑容一看就很壞,他卻沒有分辨壞胚子的能力。

麵對這種噓寒問暖的關心,小孩子沒有守住自己的秘密,畢竟一個人負擔這種秘密還是太累了。

萬一真的是魔氣入侵,還是早點根除比較好吧!隻要根除了,他還是歸元宗最靚麗的那個崽。

於是小孩子發現四下無人後,將小手從腮幫子移開,張開了嘴。

他最近嘴角都緊抿著唇,不敢笑。

因為他一露嘴,有洞洞。不僅如此,還有幾顆米粒大小的小牙,在要掉不掉的邊緣搖搖欲墜。

以至於他吃飯都開始細嚼蔓延,不敢用力了。

以前小孩子牙齒整齊,笑起來好看,現在小孩子牙齒有洞,笑起來就暴露太多了。

小孩子沒有錯過,少年鬼修有一瞬的表情變化。

有戲!

人類幼崽嚴肅著臉,軟糯的小嗓音問道:“怎麼樣燕哥哥,是魔氣入侵嗎?”

少年鬼修擁有一雙異色眼眸,隻是平時偽裝成純黑色,這一番偽裝,讓他的眼瞳更加流光溢彩,好似蘊藏了千言萬語,

麵對小孩子希冀到閃閃發光的臉龐,臉龐稚嫩,眼睛水汪汪的,玉雪可愛的一團。少年鬼修沉吟片刻,假裝很認真地道:“不好說,要容我再仔細觀察一番。”

他搞得一本正經,好似煞有其事。

於是小孩子嘴巴張得越大了。

他那麼認真,那麼配合!

可是漸漸的,少年鬼修藏不住了,那嘴角輕輕地翹了起來,眼底笑意漸漸蔓延,幾乎是下一秒,他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很快演變成了哈哈大笑。

嘴角的弧度不曾增減半分。

看著對方燦爛無限的笑容,小孩子再遲鈍也知道,自己被騙了。

他“嗚”一聲哭了出來,眼淚就像珍珠,從烏黑的眼珠子邊一滴一滴滾落下來。他轉頭進屋,撲到虞驚寒懷裡,撲到大妖懷裡,最後撲到爹爹懷裡不走了,哭得那叫一個驚天動地,震耳欲聾。

幼崽與生俱來的本能,是什麼,自然是告狀。

論世間一物降一物。

看著那個抱著孩子的男人,眼底的冷意堪比凜冽寒冬。

燕赤離果然臉色一白,笑不出來了,老老實實道:“嶽父,是我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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