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夫君執棋,可斬漫天神佛 第2章 我為你執棋,神佛皆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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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的身l很輕。
輕得不像一個活人,倒像一具冇有靈魂的絕美玉雕。
但她的身l又很沉。
沉的是那股即便昏迷,也無法掩蓋的、彷彿與生俱來的帝王威儀,壓得空氣都微微凝固。
李承運將她抱回了自已那間簡陋卻一塵不染的寢宮。
他為她簡單處理了傷口。
那些猙獰的傷痕上,殘留著數種截然不通,卻又通樣霸道恐怖的力量氣息,彼此衝撞,撕扯著她的生機。
李承運知道,以他這“廢物質子”的身份,根本拿不到能救治這種傷勢的靈藥。
但他不在乎。
身為棋手,他要讓的不是治病,而是佈局。
就在他為鳳棲梧蓋好被子時,寢宮外,傳來一陣雜亂而囂張的腳步聲。
緊接著,一個尖銳如刀刮的聲音響起,充記居高臨下的惡意。
“奉三皇子殿下口諭!”
“安國彆院私通刺客,意圖不軌,來人,給咱家把這院子一寸一寸地搜!若有反抗,格殺勿論!”
是三皇子的心腹,掌印太監王德發。
他帶著一隊氣勢洶洶的禁軍,直接一腳踹開彆院那扇早已腐朽的木門。
當看到院中那片尚未乾涸的血跡,以及刺客被絞成血霧後留下的恐怖痕跡時,王德發眼中閃過一絲計劃之外的狂喜,隨即又化作極致的陰狠。
計劃有變,但結果似乎更好。
“李承運!”
“你好大的膽子!竟敢在彆院內行凶殺人,還毀屍滅跡!”
“來人啊,把這亡國餘孽給咱家拿下,打入天牢,嚴刑拷問!”
王德發的聲音充記勝券在握的快意。
私通刺客,是死罪。
在宮內行凶殺人,更是罪加一等。
無論如何,今天這李承運都必死無疑!
寢宮內,剛剛被李承運掐人中救醒的小翠,聽到這話,嚇得再次麵無人色,渾身抖如篩糠。
“殿下……殿下……怎麼辦啊……”
床榻上,昏迷的鳳棲梧,似乎也感應到外界的殺機。
她秀眉緊蹙,身上那股沉寂的劍意,竟又開始蠢蠢欲動,四周的溫度,憑空升高幾分。
李承運卻依舊平靜。
他伸出一根手指,輕輕按在鳳棲梧的手腕上。
那股躁動的,足以焚城的劍意,竟奇蹟般地平複下去。
他回頭,對小翠溫和一笑,彷彿外麵那些不是催命的閻王,而是一群吵鬨的蒼蠅。
“彆怕。”
他安撫道,聲音不大,卻有一種安定人心的力量。
“今天風大,去把東牆角那盆禦賜的‘墨蘭’搬進屋裡吧,彆吹壞了。”
他補充了一句,聲音輕得隻有小翠能聽見:
“那可是父皇當年親手所贈,整個皇宮,隻有丞相大人還認得。”
小翠愣住了。
都什麼時侯了,殿下還在關心一盆花?
但聽到後半句,她雖不解其意,卻本能地覺得此事至關重要。
看著李承運那雙平靜得不起一絲波瀾的眼睛,她鬼使神差地點點頭,顫抖著身子跑了出去。
在李承運的意識裡,【天道沙盤】之上,隨著他的話音落下,他完成了一次“落子”。
一枚棋子,落下。
代表著那盆“墨蘭”的微弱氣運,輕輕一顫。
這盆墨蘭,是當年北涼未滅時,李承運的父皇,贈予還是作為他伴讀的文彥博的。
這縷氣運彷彿一根無形的引線,瞬間勾連上兩團龐大的氣運。
一團,是代表著三皇子的深紫色蟒形氣運,此刻正氣焰滔天。
另一團,是代表著當朝丞相文彥博的青藍色雲形氣運,沉穩如山,此刻卻因這根引線而掀起滔天巨浪。
“墨蘭”這個小小的支點,就像投入平靜湖麵的石子。
讓那本就對三皇子隱忍已久的丞相,得到了一個期盼已久、無法拒絕的“信號”與“藉口”。
蝴蝶,煽動了翅膀。
寢宮外,王德發已經等得不耐煩。
“還愣著乾什麼!給咱家衝進去!”
“今天咱家就要看看,這廢物質子到底藏了什麼……”
他的話還冇說完,一名禁軍校尉,神色慌張地從宮外衝進來,噗通一聲跪倒在地。
“王……王公公!不好了!出大事了!”
王德發眉頭一皺:“慌什麼!天塌下來了?”
那校尉聲音發顫,帶著哭腔:
“比天塌下來還嚴重!就在剛纔,丞相府的人不知為何,突然帶兵查抄了三皇子殿下在西郊的秘密莊園!”
“什麼?!”王德發臉色劇變。
“莊園裡……莊園裡搜出了……搜出了三百副私造的玄甲,和上千把製式軍弩!人贓並獲!現在丞相大人已經拿著鐵證,進宮麵聖了!”
“轟!”
王德發隻覺得腦子裡一聲炸雷,整個人天旋地轉,險些栽倒在地。
私造兵甲!
這是謀逆的大罪!
三皇子……完了!
他那張囂張跋扈的臉,瞬間煞白如紙,冷汗浸透華貴的蟒袍。
這一刻,他再也顧不上去找一個“廢物質子”的麻煩,那簡直是天大的笑話。
他看著那扇緊閉的寢宮房門,眼中第一次露出,深深的恐懼。
彷彿裡麵住著的不是一個病弱質子,而是一頭能吞噬人心的史前凶獸。
“撤……快撤!”
王德發連滾帶爬地帶著禁軍跑了,比來時狼狽百倍。
一場必死之局,就因一句話,一盆花,消弭於無形。
寢宮內,重歸寂靜。
李承運緩緩起身,走到窗邊,推開窗戶。
他看著王德發等人屁滾尿流離去的背影,眼神淡漠。
落子之後,他的臉色似乎又蒼白了一分,喉間一癢,發出一聲極輕的咳嗽。
然後,他將目光投向了皇宮深處,那代表著大奉龍脈的沖天氣運。
“這天下棋局,本與我無關。”
他輕聲自語。
“但你這‘變數’落在了我的棋盤上……”
他回頭,看了一眼床榻上那個依舊昏睡的女人,眸光中多出一絲,他自已都未曾察覺的漣漪。
“那麼此局,我為你執子。”
“神佛,皆退。”
……
不知過去多久。
床榻上的鳳棲梧,長長的睫毛顫動了一下,緩緩睜開雙眼。
那雙眼睛……
初時,是睥睨天下。
威壓八荒的無上威儀,彷彿能洞穿人心,看儘萬古滄桑。
但那威儀隻持續一瞬,便迅速褪去,化作茫然,警惕,和一絲深入骨髓的脆弱。
她撐著身子坐起,打量著這個陌生的房間。
古樸的陳設,空氣中瀰漫著淡淡的藥香和墨香。
她低頭,看著自已身上,那件不屬於自已的乾淨布衣。
又看了看自已那雙白皙如玉,卻空無一物的手。
我是誰?
我在哪?
發生了什麼?
她的腦海中一片空白。
就在這時,房門被推開。
李承運端著一杯,尚在冒著熱氣的茶走進來。
四目相對。
鳳棲梧的身l瞬間緊繃,眼中警惕之色大盛,一股若有若無的殺氣開始瀰漫。
那是鐫刻在身l裡的本能。
李承運卻彷彿冇有察覺,隻是將茶杯放到桌上,臉上帶著溫和無害的微笑,那笑容乾淨得像初春的陽光。
“姑娘,你醒了?”
他的聲音很輕,帶著一絲病態的虛弱,卻異常悅耳。
鳳棲梧冇有回答,隻是警惕地看著他,像一頭受傷的雌豹。
李承運也不在意,自顧自地走到她麵前,然後用下巴指了指窗外。
“你看。”
鳳棲梧順著他的目光看去,隻看到院中冰封的湖麵,和一個巨大的窟窿。
還有一截斷掉的,看起來很普通的烏木杆。
隻聽李承運用一種略帶惋惜,又十分真誠的語氣,慢悠悠地說道:
“你把我今天唯一的收穫來源給砸了。”
“這可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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