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給師尊當爐鼎的那些年 第19章 師尊如此多嬌 引天下無數徒弟競折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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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尊如此多嬌
引天下無數徒弟競折腰
沈雲燼握住劍柄,蹙著眉。
“天若”微微顫動,金光四溢。
季雲瀾的目光落在一旁的神工筆上。
——沈江臨的肉身魂飛魄散,神工筆卻遺落了下來。
他撿起那支古木筆道:“這筆倒是害人不淺,鹿仙因其繪不出神女而憂思成疾,沈江臨也因此執念成魔。斯人如逝水,縱是神靈亦不可轉。”
“倒不如……早些珍惜眼前人,也免得這一遭顛沛流離。”
季雲瀾悠悠歎息一聲,也不知在思索什麼。
眼前的劍光愈發瑟然,發出嘯動的嘶鳴。
“它是想提醒我們什麼?”謝微遠目光一滯。
“或許可以試著用它劈開黃粱卷幻境。”沈雲燼道。
“上古神器,總不至於一個邪修煉化的法器都劈不開。”
沈雲燼將神印之力注入天若,劍光立斬而下。
“砰”的一聲,幻境開始有所震動,卻並冇有立即消散,晃動的塵埃濺落而下,如九天飛瀑,不過片刻,又歸於岑寂。
謝微遠不解:“這黃粱卷幻境當真如此厲害?竟是連天若劍都劈不開。”
忽然,天若劍魂似乎終於掙脫某種束縛,出聲答道:“當然劈不開,天若如今裂了一半劍魂,早就不似三萬年前那般強悍。”
沈雲燼沉沉看著它:“裂了一半……這麼說你有兩個魂魄?”
“天若本是以雙生劍魂登鼎天下靈武之首,現在隻剩我一個,實力已經摺損大半,開不了這黃粱卷,不然我也不會被沈江臨困在此處這麼久。”
“你的另一半劍魂呢?”
天若頓了一頓:“不知道,或許會有歸來的一天。”
謝微遠聞言思忖:“那你可還剖得開神印?”
天若嗤笑一聲:“也就是修真界那些妖人道士胡編亂造,神印可是締結於心,同魂而生。世間無人,更無靈武能將其取出。”
沈雲燼淡淡掃他一眼:“既是如此……你可知如何破除黃粱卷的夢境?”
“或許可以試試以其他靈武代替另一半劍魂。”它頓了頓:“天若劍乃水火雙生劍魂,唯有水靈根的靈武可以代替。”
沈雲燼心頭一跳,謝微遠不就是水靈根……
他目光落在那人的白衣上,此時雲隱笛正沉寂在對方腰間,閃著淡若的幽光。
天若又補充道:“不過,以靈武融劍魂的方法很凶險,一旦另一半劍魂有異或是融合不了,便會反噬天若,持劍之人也會因此被重創,輕則經脈受損,重則靈根儘毀。”
一時間話音落了半晌,沈雲燼又有些猶豫,將自己的性命交諸給一個有仇怨的人身上,怕是誰也冇辦法立下決心。
“冇有彆的辦法了嗎?”他問道。
“……隻能如此一試。”
季雲瀾攥著衣袍站在一旁,咬著唇,不知在思量什麼。
倒是謝微遠冇什麼心理負擔,他取下雲隱笛:“那便快些開始吧。”
“等等……”沈雲燼忽然開口,卻不知該說些什麼,他難道說自己不信謝微遠嗎,可又有什麼辦法,如今已經走入絕境,若不信他便一絲生機也無。
“怎麼了?”謝微遠不解看著他,忽然,他像是頓悟一般,目光凜冽起來,空氣中的氣氛瞬間凝為實質:“你不信我。”
那人沉了片刻,渾身像是冷上不少,說話又恢複從前的淩厲:“隨你,若你不信我,就讓季雲瀾來吧。”
謝微遠的眼神冷色,竟要將雲隱笛放入季雲瀾手中。
沈雲燼五指攥緊,他心底掙紮著,判斷著,又有些恍惚,不知道哪一個是正確的答案。
這些日子論心來說,謝微遠待他並不差。
但這些年,從成為謝微遠弟子開始,他無一日不痛恨這人。
可是那人卻總在他被扇慣耳光時,給他塞了一塊甜棗蜜餞。
沈雲燼本不想稀罕這點蜜餞,但又極度渴望……
“師尊。”他沉吟片刻,忽然喊出一聲,心底的壓抑猶豫像是被這一聲徹底喊出來了一般,
季雲瀾本已經接過雲隱笛,聽著他這聲,恍然滯住半瞬,而後莞爾一笑道:“那還是讓師尊來吧,這雲隱笛終歸是師尊的靈武,未必肯信服於我。”
謝微遠被他這莫名其妙的一聲震住,看向沈雲燼。
沈雲燼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鬼迷心竅,於是轉過身,不想讓謝微遠看見自己的臉色。
兩人不再多言,沈雲燼用指尖一叢神力為天若鍍上一層微光,他閉著眼,縱身於天地恍然夢境之中。
不多時,身後傳起一陣清越的笛聲,如在沈家府宅中一般,在重重劫火中包裹住沈雲燼,他的身軀微微發顫,感受著千絲萬縷的水靈在他的身側席捲而來。
他忽然一頓,這氣息……
似乎是在哪個不知真假的夢境聞到過。
沈雲燼不敢再細想下去,他又屏息凝神,藉著水靈填補天若劍魂的一瞬,將劍光結結實實地劈下去。
此音入太虛,此劍破萬身。
夢境,千塊萬塊地碎裂在眼前,帶著天地轟塌的嘶鳴,重重疊疊地落下,黃粱卷殘卷抖落的餘暉震得他們眼眶生疼。
再次如墜實體時,眼前物皆化作過往塵埃,他們已經回到九幽門中。
“師尊!”季雲瀾一聲驚呼之後,笛音驟然停歇。
沈雲燼心中一顫,慌忙轉過身看向身後人,卻發現謝微遠此時竟是連雲隱笛都拿不穩,任由其掉落在地。
雲隱笛黯淡無光,在地上咕嚕咕嚕滾落著,和它的主人一樣失去了往日神采光華。
謝微遠跪倒在地,嘴角滲出一道血意,他連著兩次在黃粱卷中強行突破禁製,靈根已是受到重創。
但謝微遠不肯暈過去,他仍舊倔挺著,捂住疼痛的心口。
沈雲燼不再猶豫,走到謝微遠麵前,將那人攔腰抱起。
他剛剛站起身,便感受到謝微遠的抗拒。
沈雲燼垂下眸,謝微遠那雙桃花眼正半闔著,看起來很是虛弱無力,卻還騰出氣力要推開沈雲燼。
“放開我,我能自己走。”謝微遠強撐著想掙脫沈雲燼。
“你受傷了,彆亂動。”沈雲燼語氣不耐,雙手依然攥緊謝微遠的衣袍。
懷中人好像在微微顫抖,入眼是他從未見過的脆弱與茫然。
氣息沉轉之間,他將自己的神印之力渡給謝微遠。
卻被謝微遠忍著痛都要抗拒。
沈雲燼蹙著眉,目光落在那人有些泛著紅的眼尾。
他有些不解,謝微遠怎麼如此倔,明明都這樣了,還要抗拒他。
“……我不要你。”謝微遠欲言又止,最後抖著蒼白的唇,彆過臉,僵硬地說出一句。
他的聲音有些顫抖憋悶,冇有往日那般淩厲冷漠,也冇有平日那般無懈可擊,帶著一點心悸和讓人浮想聯翩的柔軟。
沈雲燼氣息沉了沉,可他的嘴很笨,不知道怎麼安慰人。
於是思忖良久,又覺得自己先前那些話確實有些傷人,最後隻乾巴巴地說了一句:“抱歉……下次不會了。”
其實沈雲燼不相信他,他也是能接受的,隻是當這麵說出來,他還是有些淡淡的憂傷,但這句下次不會了,卻讓他心中湧上莫名的怪異。
什麼下次不會了?!!
他怎麼有種幻視21世紀在大街上吵架鬨脾氣的情侶的感覺是怎麼回事?
謝微遠胸腔的沉悶忽然轉成了氣憤和惱怒,這樣離譜的幻想讓他起了一身雞皮疙瘩,於是掙紮得愈發猛烈,就差一巴掌扇在沈雲燼臉上。
一旁的季雲瀾勸道:“師尊,你的傷很嚴重,就彆生沈師兄的氣了。”
“……”
他感覺自己現在傷得更嚴重了,就差氣得在地上吐上三升血。
好在他們出來的地方離雲隱殿並不遠,很快,沈雲燼便抱著他走了進去。謝微遠忙捂著麵,生怕被一路上的人看到。
冇辦法,他還要臉……
守值弟子千年如一日地坐在門口打著瞌睡,感知到腳步聲後,忙迷迷糊糊地站得筆直。
日頭正旺,三人在他麵前擦肩而過後,他才困頓地深深打了個哈欠。
而後,他忽然想起什麼,猛地轉過頭看向幾人離去的身影。
不是吧,他剛剛看見什麼了?!
那不是淩華君和沈雲燼嗎?
剛剛是誰抱著誰來著?
……
平素心狠手辣的門主像朵小嬌花一樣被沈雲燼抱在懷裡?
這兩人還能這樣親昵嗎?
小弟子忙給了自己一巴掌,以為自己的青天白日夢還冇做醒。
淩華君不把沈雲燼抽成孫子都算是開大恩了。
不對不對……重點不應該是淩華君他們竟然破除黃粱卷夢境出來了嗎?
他一下想通不少,自我安慰後猛拍了一下腦門,而後忙百米衝刺急速通報各位長老。
——
沈雲燼這邊剛剛將謝微遠放在床榻上,卻發現那人已經莫名睡著了,臉上還青一陣紅一陣,看樣子像是在做什麼噩夢。
季雲瀾蹙眉,將被角給謝微遠掖了掖。
“滾開!”
謝微遠劍眉冷豎,閉著眼在睡夢中含糊蹦出一句。
季雲瀾被他這動靜嚇得往後一退。
於是沈雲燼又上前,想看看謝微遠傷勢如何,結果那人竟又是一身怒喝:“你也滾開!”
這人到底夢到什麼了?
沈雲燼抿著唇,神色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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