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給天道做手術 第15章 凝結金丹
-
青嵐仙君的眼中的魂火飄忽不定，似乎下一刻就會隨風消散。
這片領域已經完全被遺忘侵染，隨著林塵兩人的逃離，他已經再無任何機會。
他看向眼前正拚命壓製體內那絲道痕的莫懷遠，嘲諷嗤笑。
“螻蟻安知天高地廣，何必死死抵抗？終歸是一個輸。”
“給老夫，閉嘴！”
莫懷遠此時雙目充血，麵色猙獰，白鬚狂散。
與超規格道痕的對抗中，老人雖節節敗退，卻仍不肯放棄，依舊拚命掙紮。
他一路走來兩百載，未結金丹是遺憾！
百年間他利用首席淨師之權，尋遍無數良藥秘方，與諸多好友互相探討，卻難得一法！
原本早已放棄，可當他聽見林塵能夠救治他的隱疾時，他再次燃起希望，這是百年來他聽過最美的話語！
為此他甘願自稱學徒，放下高高在上的身份，端茶遞水，諂媚奉承，殷勤不斷！
隻要能結金丹，什麼尊嚴？什麼身份？
統統都是狗屁！
尤其是當他見識到青嵐仙君的復甦，見到林塵的神秘莫測，他的內心更加堅定！
隻有不斷變強，他才能見識更廣闊的天地！
可轉念他便發覺，自己已經在青嵐城空耗了太多的光陰。
是的，他老了。
他已經冇有什麼機會了。
所以在林塵遭遇危機時，他願意主動出手，為其分擔壓力。
這一刻並非他的邀功之舉，而是他意識到眼前這個年輕人，不該死在這裡。
自己太老，而林塵年少。
可就在他死死抵禦遺忘之力侵蝕時，他聽見了他這輩子最想聽到的一句話。
“此乃仙君之上的風采”
仙君？不敢想象，他莫懷遠隻想結個金丹罷了。
仙君之上？那又何等神秘的境界？
可現在，神秘的麵紗被打破，它，就在自己眼前！
在無人注意的角落，有一個一直不太起眼的小角色，一個老年人，即便身受重傷，身患隱疾；即便隻是一個小小的築基後期；即便在這場爭鬥冇有任何話語權。
可他，莫懷遠！
仍舊目光火熱地盯著仙君手中的那抹風采！
他死死地盯著，目光不曾挪動分毫！
在這一刻，老人做出了自己的決定，在眾人束手無策之際，他衝了上去！
與其等待彆人的施捨救援，不如自己主動拚死一搏！
是的，他要將兩百年的希望與遺憾孤注一擲！
他要用這絲仙君之上的風采——
凝結金丹！
“你這個瘋子！原來你纔是這三人裡最瘋的一個！”
青嵐仙君震驚了！
他如何能想到，眼前一個垂垂老矣的築基期，竟然妄圖用自己千年來的成果凝結金丹？！
該說這是愚昧無知，還是勇氣可嘉？
“你真是膽大包天，即便是我生前，也不敢有如此想法，以道痕之力凝結金丹，嗬嗬”
青嵐仙君震驚之後，便是搖頭嘲笑，這太過異想天開，根本不可能！
莫懷遠此時已經七竅流血，體內靈力混亂，但他強製運用自己生命本源，艱難的壓製體內那絲恐怖無比的道痕。
他感覺自己的一切都在遠離自己，自己的靈力，自己的身體，自己的記憶以及自己的意識
統統都在泯滅。
“冇想到本君最後會以如此荒誕的結局收場，真是令人招笑”
麵對青嵐仙君的話語，莫懷遠猛然睜大血紅雙眼，他竭力怒喝：
“荒誕？招笑？”
“老夫年少成名，先天之姿，十九築基，二十三築基巔峰！”
“卻在結丹之日遭奸人迫害！足足一百六十四年！”
“老夫竟被一個結丹困住了足足一百六十四年！”
“你又如何能夠明白這種痛苦？你又如何能夠理解老夫的心情？！”
“老夫當年，又何嘗不是天縱之才！又何嘗不是有望，證道仙君！”
青嵐仙君聞言一愣，隨即陷入沉默。
看著莫懷遠身軀佈滿裂痕，血跡斑駁的模樣，不知為何，他竟恍惚了。
似乎從一個老人身上，看見了自己曾經年少輕狂的模樣。
少年仗劍走天涯，日日倚紅霞。
“真好呀。”
青嵐仙君由衷感慨，老當益壯，不墜青雲誌；窮且益堅，寧移白首心？
“既如此，本君最後就助你一把吧，若能完成這番壯舉，也不虛此行。”
“但在此之前”
青嵐仙君雙眼望向林塵離去的方向，伸手一點，一屢跳動的魂火便迅速剝離自身，衝向山外。
“如此，便再無思慮。”
話音落下間，這具由無數道痕凝聚的身體砰然潰散，化為星雲光暈，儘數融入莫懷遠的體內。
此時的莫懷遠早已丟失了大部分記憶，甚至連他自己都全然忘記。
但他卻本能地想要吸收體內那絲遺忘道痕，將其凝結成金丹！
這是他最後的執念，即便所有記憶消散，就算身軀潰滅，他也還是會堅持下去！
“我一定要，凝結金丹！”
憑藉著最後一縷搖搖欲墜的意識，莫懷遠迴光返照般強震精神，開裂的雙眼精芒大放，聚攏全身靈力，以畢生所學強壓道痕，強凝金丹！
就在此時，點點光暈如星光灑落於身，帶著無數道痕之力，幫助他壓製體內的遺忘道痕！
莫懷遠此刻猶有神助，趁勢猛攻！
大有結丹之勢！
無數靈力整座青嵐山的靈力儘數彙聚於此，化為一個大型漩渦，甚至連山穀周圍濃鬱的汙染之氣都被紛紛吸入其中。
此時已經逃出山穀的林塵看見這一幕，眼中金光微閃。
秦瑜正欲鬆一口氣，卻猛地感應到身後山穀傳來令人心悸的靈力暴動。
她駭然回頭，隻見青嵐山上空風雲變色，一個巨大的靈氣漩渦攪動雲層，散發著毀滅與新生不斷交織的恐怖氣息。
“這是怎麼回事？我怎麼從中感受到了莫大師的氣息，這股氣息，直逼金丹！”
秦瑜驚撥出聲。
“他想以那絲道痕之力，助他突破屏障，凝結金丹。”林塵皺眉解釋。
“什麼？！莫大師他瘋了？！”
秦瑜簡直不敢想象，竟然會有人誕生出這樣的念頭，那可是仙君的最強一擊，可莫懷遠卻要藉助這道攻擊來凝結金丹？
結個金丹而已，有必要這麼拚命麼？
這對於秦瑜來說，是完全無法理解的事情，但她內心卻是希望莫大師成功的。
畢竟最後關頭，若非莫大師挺身而出，自己絕不會安然無恙地離開山穀。
“你先離開，去城中疏散人群，特彆是黑魚巷的百姓，以防萬一。”
秦瑜聞言一愣，“那你呢？”
林塵提起出診箱，回頭朝山穀內走去，傳來他平淡的聲音。
“手術既然還在繼續，那醫生自然不能退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