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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閨蜜被殺後脫離世界回家,親人們卻瘋了 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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閨蜜失蹤的第三年,江城地下挖出了十八具骨骸。

其中一具最慘——一百八十刀,刀刀入骨。

她的手裡,緊緊握著一張紙條。

“彆怕,我隻是回家了。你如果撐不住,也回來吧。”

係統在我腦海裡響起警報。

“親情和愛情攻略值下降到百分之十,宿主請儘快死亡後回到原來的世界。”

當晚,我穿上婚紗,把遺書發到家族群。

陪著我養妹的未婚夫,回了句:“你有病吧。”

影後母親不停打電話,讓我脫下婚紗,滾過去給養妹道歉。

當警察的哥哥也怒罵。

“你明知道希希失憶後不能接受你要和傅凜結婚的事,你還要穿婚紗刺激她,想讓她病情加重,是嗎?”

冇有一個人在意我的那封遺書。

他們不知道,我穿上婚紗,不是為了嫁給傅凜。

而是為了引出那個殺死我閨蜜的連環殺手。

徹底脫離這個困了我二十五年的世界。

隻有律師的弟弟連發數條語音。

“姐姐,你是不是知道什麼了?”

“那個屍體是不是歲歲的屍體?她留下的那個紙條,是不是給你的?”

我一個人都冇回,隻是抱著閨蜜的遺像。

在眾多便衣警察的跟隨下,往酒店走去。

1

我坐在婚車上,偽裝成伴娘和伴郎的警察們神色複雜。

“你真的決定好了嗎?為了引出‘新娘屠夫’,你可能會冇命的。”

“這個案件雖然關乎顧隊是否會被革職,可你也不必賭命……”

我淡淡開口。

“我做這件事,跟顧時言無關。”

他們不置可否,隻當我還在和顧時言置氣。

有人說:“我給顧隊打個電話吧,這麼危險的時候,他應該在場守著你。”

我看著他開始撥號,隻是勾了勾嘴角。

電話接通,他說道:“顧隊,未央今天要去做誘餌釣屠夫,怕是凶多吉少,你”

話冇說完,那邊就掛斷了。

而我的手機,卻在此刻響了起來。

我麵無表情的點下了接通。

那邊傳來了顧時言怒氣十足的罵聲。

“我原本以為你隻是被我們寵的自私,不懂事。”

“冇想到你現在為了逼婚,連底線都不要了。”

他咬緊牙,喘著氣,一字一句逼問我。

“你不但逼著自己妹妹病情加重,現在還厚著臉皮讓我的同事,撒謊說你要當誘餌。你想騙我們可憐你,心軟同意你跟傅凜結婚是不是?”

“沈薇,你果然跟你那個養母一樣,騷浪賤,腦子裡隻有男人,敢拿這麼大的案子來滿足你的私慾!”

他咬著字,聲音冷得像刀。

“趕緊滾過來,給你妹妹下跪道歉!”

“當著所有人的麵說清楚,傅凜跟你沒關係。是你自己犯賤,想搶妹妹的男人!”

我聽著,手一點點收緊。

他用那樣的語氣將我跟養母相提並論時,我眼前一陣發黑。

明明當初他調查卷宗,看到養母為了不惹惱養父劉強。

可以冷眼看著劉強半夜進入我的房間。

還在我哭喊著掙紮說要報警的時候,用花瓶輪在我頭上,在我的眉骨留下永久的疤痕。

那個時候,他顫抖著手紅著眼,撫摸著我的傷疤。

也是用這樣的語氣發誓:

“未央,欺負過你的人,哥哥一個都不會放過的。”

我苦笑一聲,平靜開口。

“我的養母是顧希希的親媽。”

“按你所說,她才該遺傳了我養母的壞品德。”

“畢竟,她的確靠著裝瘋賣傻,想搶姐姐的婚姻啊。”

“你們不也是幫凶嗎?”

電話那頭先是幾秒安靜,然後傳來養妹急促的哭聲。

“姐姐,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生病了有些事情不記得了,我不知道你跟凜哥哥……”

“媽媽,哥哥,凜哥哥。我冇想到我的病會惹姐姐不高興,我還不如死了好了……”

緊接著是母親憤怒的吼聲。

“夠了顧未央!你要是還有一點良心,就立刻過來道歉!否則我們從今天起斷絕關係!”

我聽到手機那頭一陣混亂,似乎有人奪過手機。

是傅凜。

他的聲音冷靜又不耐煩。

“沈薇,你現在立刻把婚禮取消,過來給希希下跪道歉。”

“否則,我就跟你解除婚約。”

我垂著眼,聲音平靜。

“好。”

然後掛了電話。

幾個警察互相看了眼。

冇有一個人再提,讓我哥哥來陪我的話。

婚車停在酒店門口。

我剛推開車門。

一股腥臭味撲麵而來。

雞蛋、果皮、甚至潑來的液體濺到我的婚紗上。

我被推搡著後退,腳下險些踩空。

“賤人!搶自己妹妹的男朋友,還有臉逼婚!還敢拿屠夫案件裝可憐,今天必須得給這個賤女人一個教訓!”

“影後那麼溫柔的媽媽都被她氣哭了!這樣的女兒還不如打死算了!”

我才反應過來。

我和家人的通話,被影後母親直播出去了。

他們拽著我的頭髮,踹著我的身體,逼著我跪下磕頭。

還有人撕扯著我的婚紗,舉著攝像頭拍下我狼狽的畫麵。

“給你妹妹跟影後磕頭道歉!”

“還有這個婚紗!你這個臟女人配穿嗎?給她撕了!讓她搶男人!”

我疼到手指都在顫抖。

卻還是抬起頭,大聲喊道。

“我什麼都冇做錯。”

“憑什麼道歉?”

人群一陣騷動,哥哥和媽媽的保鏢衝上來,硬生生把人群推開。

哥哥氣得聲音都發顫。

“你還敢說你什麼都冇做?我說了不許你拿你跟傅凜的事情刺激希希,你為什麼還要穿著婚紗辦婚禮?你為什麼非要搞這種逼婚的鬨劇?”

可等他衝過來,看清我的時候,他卻愣住了。

我身上的婚紗已經破爛,幾乎遮不住身體,身上滿是傷痕。

額頭和身上沾滿了臟臭的液體。

他下意識衝過來,想把我身上的東西擦掉。

他低聲問媽媽,聲音努力保持平穩:

“你怎麼能把那些話直播出去?還把這些極端粉絲引來了?”

“萬一這件事把希希牽扯進來怎麼辦?”

媽媽眼裡有些不忍。

但聽到他這麼說,她硬聲回了一句:

“誰讓她做錯了事呢?活該。”

我後退了兩步,躲開他的手,平靜開口:

“我來這裡不是為了逼婚。傅凜要和我取消婚約、要娶顧希希,都跟我無關。”

“我來這裡,是為了當誘餌,釣出屠夫。”

媽媽臉色下意識一白。

還冇等她開口,哥哥一個耳光打在我臉上。

他的表情複雜,怒意中夾著一絲慌亂。

“我警告過你,不許拿關乎幾十個女孩的大命案,當作騙我們心軟的伎倆!”

他深吸一口氣,臉上恢複了冷意,聲音更是狠厲。

“你跟你那個閨蜜一樣,冇良心冇道德!”

“她背叛了顧時遷,卷錢跑路。”

“她怕被通緝,就偷偷做偽證,把紙條塞進受害者手裡,把自己偽裝成死亡。”

“我都說了,那個人絕對不是何歲那個賤人,可顧時遷那個蠢貨還真當真了,酗酒到連案子都不查了!”

圍觀的人也起鬨。

“何歲不就是當年那個卷錢跑路的撈女嗎,當年她的裸照可是掛滿了二手網站啊,一塊錢都不用就能看啊,哈哈哈!”

“她這種賤人,擾亂了命案的偵察。真是該死。”

我攥緊了手,心臟痛到像是被撕碎。

三年前,歲歲找到了顧希希裝失憶裝瘋的證據。

可不等她將證據交給我,就失蹤了。

她失蹤前,她的裸照被人掛在二手網站上販賣,隻要09元。

那時,歲歲哭著求我的弟弟,她的未婚夫幫她打官司。

可從未敗過的金牌律師弟弟卻在開庭那天,吊兒郎當的坐在原告位,從頭到尾一言不發,直接被宣告輸了官司。

從法院出來的那天,顧時遷收起了姿態,冷笑著丟下了一句話。

“這就是你欺負希希的下場。”

“這次隻是放放你的裸照,下次你就等著被送上黑市拍賣會,去給非洲男人們當玩具吧。”

那天,歲歲抱著我哭了好久好久。

第二天,她就失蹤了。

我用了三年的時間尋找她,顧時遷卻從來都是嘲諷麵對。

“她就是玩失蹤,想讓我找她唄。她想玩隨便她啊。我看她能藏多久。”

直到屠夫新娘碎屍案的受害者們,在江城一個廢棄的地下室被髮現。

我的腦海中,係統終於播報了歲歲的死訊。

我的歲歲,死在屠夫的手裡。

而係統也判定了我的結局。

我攻略了十年的親情跟愛情,全部都攻略失敗。

他讓我立刻自殺,脫離這個世界。

可我還是選擇,用我的死亡,為那些可憐的被害者們討回一個公道。

傅凜沉著臉走過來。

“既然你非要跟我們作對,那如你所願,我要和你取消婚約。”

我點點頭,從包裡拿出手機,發了一個聲明。

——我與傅凜取消婚約。

我舉起手機,給他們看。

“這樣可以嗎?”

三個人被我的行為震驚,都愣在原地。

傅凜不敢置信地看著我。隨後咬牙繼續說:

“好,那你肚子裡的孩子也得打掉。誰知道你回頭會不會用這個孩子作妖。”

我抬手摸了摸肚子,苦笑一聲。

“孩子已經冇有了。”

話音剛落,傅凜就猛得衝過來,抓住我的肩膀。

“你胡說什麼!你怎麼會忍心打掉這個孩子?你憑什麼不跟我商量就打掉了我們的孩子?”

不怪他這麼震驚,我有多期盼這個孩子的降臨,他都是看在眼裡的。

胎相不穩,我咬著牙,任由那些指頭粗細的保胎針將我的肚皮紮得青紫。

為了讓孩子發育更好,我忍著嘔吐,喝下一碗一碗的苦藥。

明明是不信鬼神的醫生,卻請了一尊求子觀音擺在臥室,每日誠心祈禱。

可我知道,我想要這個孩子。

是因為在另一個世界我是孤兒,我一直都渴望擁有一個與我血脈相連的親人。

可我也知道,如果這個孩子出生後像我一樣冇人愛,那對她來說是一種折磨。

傅凜下意識的認為我說的孩子冇了,是被我打掉的。

他滿眼的破碎,抓著我的手,完全顧不上他來這裡的目的。

扯著我就要去醫院檢查確認。

就在這時,身後傳來一陣哭喊。

顧希希的聲音顫抖又尖銳:

“凜哥哥,今天不是我們結婚的日子嗎?你為什麼牽著她的手?她為什麼穿婚紗?”

“姐姐,你讓我過來,就是為了讓我看到凜哥哥背叛了我嗎?我恨你們!”

她哭著轉身,衝向馬路。

哥哥喊著,媽媽一個耳光打在我臉上:

“你把希希叫來做什麼!你非要逼瘋她才高興是不是!”

“今天希希要是因為你出一點事,我就跟你斷絕母女關係!”

“阿凜快攔住她!”

傅凜猛地甩開我的手,我整個人向後跌倒。

婚紗被石子劃破,膝蓋擦出一道道血痕。

我坐在地上,苦笑著,看著他們奔向顧希希的背影。

這樣的背影,我已經看了太多次了。

我剛回這個家的時候,的確有過一段美好時光。

那時候,媽媽笑著給我做飯,哥哥放學會帶我去買冰淇淋。

弟弟會拉著我陪他玩他最喜歡地電腦遊戲。

可一切在我和鄰家哥哥傅凜談戀愛的那天變了。

顧希希開始發瘋。

她哭著、喊著,說我嚇唬她。

說我要把她送回我養父母家。

她指著我,滿臉的淚,歇斯底裡地喊:

“姐姐說了,憑什麼她要過那種日子?憑什麼她要捱打受罵,我卻能頂替她過好日子?她不服氣,她要我也過得慘一點才行!”

一開始,媽媽,哥哥,弟弟還會哄她。

媽媽輕聲說:“不可能的,未央不會那樣說的。”

哥哥也替我解釋:“她是個好孩子,不會說這種話。”

弟弟會說:“希希姐姐,你肯定誤會了未央姐姐。”

可時間長了,媽媽和弟弟終究還是偏向了顧希希。

他們會在顧希希哭鬨地時候,冷著臉訓斥我。

“你有完冇完了!非要欺負希希,看她嚇成這樣你纔開心是嗎?”

“早知道,就不該把你認回來。把這個家禍害成這樣。”

那時候哥哥還會衝出來,維護我。

他說我在做誌願者,幫助那些被家暴的女孩子。

“未央這樣善良的孩子,怎麼可能會說出那樣地話?”

“媽,你不要太偏心!”

他直接帶著我離開家,外出旅行散心。

後來,我生日那天,顧希希大吵大鬨不許我過生日。

哥哥直接接走我,他給我訂了生日蛋糕,還用自己的工資給我買了一條白裙子。

他說:“明天你生日,我帶你去迪士尼。彆想那些亂七八糟的事。”

還拍著我的頭,笑著說:“哥哥會永遠相信你,永遠站你這邊。”

可那一切,都停在了第二天。

那天,我請假回家,想著給哥哥一個驚喜。

卻被剛出獄的養父堵在巷子口。

那是一條陰暗的老巷,牆上滿是剝落的漆和濕黴味。

他拖著我往角落裡走,嘴裡罵著:“小賤人,還敢報警抓老子,看我不收拾你?”

我掙紮著,被他一腳踹倒。

他奪走我手裡的蛋糕,狠狠踩爛在地上,奶油混著泥巴,像一灘汙血。

我被打得頭暈目眩,裙子都被撕裂。

那一刻,我覺得自己又回到了從前那個地獄。

醒來後,我捂著傷口跑去找哥哥。

他正坐在病房門口。

我撲過去,哭著喊他:“哥哥,幫幫我……”

可我話還冇說完,他一巴掌甩在我臉上。

那是我第一次被他打。

他拉著我,硬生生拖進病房,讓我跪在顧希希床前。

他咬著牙罵我:“冇想到你這麼會裝!你竟然敢做出收買那個老畜牲,讓他去欺負希希地事情!”

我滿臉淚水,哭著搖頭:“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可他不相信,他隻是失望地看著我,冷冷說道。

“冇想到你被那對人渣教成了這樣。”

“現在希希被你害瘋了!顧未央,你最好心裡永遠懷著愧疚,用你餘生給希希賠罪。”

媽媽站在一旁,麵無表情地看著我。

連傅凜也冷著臉,說:“你讓我很失望。”

後來,他幾乎天天陪著顧希希,說是替我賠罪。

我那時一直以為——是養父撒謊,他想要報複我。

直到歲歲偷聽到顧希希和朋友通電話。

她笑得得意。

“哈哈,我纔沒事呢。就演一場戲,她就完蛋了。那老東西,給點錢就肯配合。”

“我早說了,她算什麼東西,也配跟我搶家人。隻要我哭兩聲,全家都信我。”

我知道這件事地時候,整個人都麻木了。

思緒回籠。

我撐著牆,踉蹌站起來,轉身往酒店方向走去。

可我還冇走出兩步,哥哥跑過來抓住我的胳膊。

他怒吼:

“你故意把希希喊來,刺激得希希又發病了!她剛剛差點被車撞死,現在被嚇昏過去!”

“你必須跟我們去醫院,在她病床前跪下認錯!”

“等她醒了,再決定要不要放你走!”

我掙紮著被哥哥拖上車。

耳機裡傳來警察的聲音:

“疑似屠夫的人蹤跡不見了,你先待命,不需要進酒店了。”

我長長歎息了一聲。

應了一句好,關掉耳機。

他們把我帶進醫院的急救室。

我踉蹌的被推向急救室。

在門被關上的那一刻。

我輕聲開口:

“哥哥,我冇有告訴過任何人我穿上婚紗去酒店的事情。”

“哥哥,我也冇有喊任何人過去,更冇有故意喊顧希希過去。”

“這一次,你相信我嗎?”

顧時言蹙著眉,不耐煩的推我一把。

“行了,狡辯也冇有用。你乖乖認錯,隻要希希原諒你了,我跟媽媽就不追究你的問題。”

我苦笑一聲,心中最後的那一點期望,被酸澀吞冇。

我轉身進了急救室。

門剛關上,我脖子一陣劇痛,整個人失去平衡,倒在地上。

醒來時,發現自己被綁在一個充滿黴味的倉庫裡。

光線黯淡,空氣粘稠。旁邊躺著顧希希。

她睜開眼,先是怒罵。

“劉強你這個老東西,你人老了,腦子也不好使了嗎?我明明說了迷倒她就行,你乾嘛還把我也迷暈了?”

她試圖起身,發現動不了,又嚷嚷:

“我都說了演戲就好了!把她捆住就行!你乾嘛把我也捆起來?我剛做的美甲,三千一個手指頭,回頭弄壞了,你這個老東西賠得起嗎?”

正當她又喊又罵的時候,一個東西被丟進來。

顧希希定睛看清,瘋了一樣的尖叫。

那是個被砍得破爛的屍體,正是我的養父,她的親生父親,劉強。

一個佝僂的身影從角落裡,陰笑著走出來。

係統在我腦海裡冷冷地提示:這人就是屠夫。

就在顧希希哭喊著求饒的時候。

門外衝進來一群持槍警察,厲聲喊:把人質放了,否則我們開槍了!

哥哥紅著眼,衝在最前麵,吼著:“放了我妹妹!我可以給你留個全屍!”

傅凜聽到顧希希的哭聲,衝著門內大喊:

“我可以給你三個億,把希希放了!!

屠夫的笑裡全是寒意。

“本來我不想殺人。可有人殺了人栽贓給我,我不服氣。既然這樣,那我就再殺一個好了。這次你們可看好了,這個纔是我殺的啊。”

他慢吞吞地說:

“這次我抓了兩個人,你們選吧。選誰,誰就可以活著。一個是你們剛剛喊名字的女孩,另一個是——”

話未說完,我的哥哥和傅凜同時大喊:“我們選顧希希!我選希希!”

我苦笑一聲,閉上了眼。

屠夫大笑,把顧希希丟向他們。

顧希希撲進他們懷裡,哭著求他們帶她離開。

不等哥哥和傅凜鬆口氣。

屠夫猛得從口袋裡掏出一個圓球狀的東西,獰笑著就要丟向警察跟人群中。

“反正這次我也逃不掉了,死之前多拉幾個墊背的好了!”

哥哥瞳孔猛得一震,他幾乎是立刻就大喊道:

“快撤退!!他手裡有炸彈!”

尖叫聲,呼喊聲,哭泣聲伴隨著屠夫尖銳的笑聲。

“都給我去死吧。”

下一秒,所有人都驚恐的看到,一個柔弱的身影從角落裡掙紮著撲出。

我衝過去,撲到那枚炸彈上,死死把它按在屠夫的懷裡。

炸彈在我們之間嗡鳴。聲響像刀子,刺進胸口。

然後是一聲撕裂的巨響。

黑暗、熱浪、疼痛。

玻璃炸碎,木屑飛濺,耳朵像被撕開似的。

一片炙熱的疼痛中,有一雙溫柔的手抱住了我。

那是歲歲。

她的聲音輕得像風,卻清晰地在我耳邊響起:

“未央,彆怕,我們回家了。”

我哽嚥著,努力握住她的手。

“歲歲……”

“我好想你啊。”

爆炸後的庫房被烈火吞噬。

參與抓捕的警察們衝上前,卻被滾滾濃煙逼退。

有人哭喊:“顧隊!顧未央還在裡麵啊”

“是未央救了我們啊!”

這句話像一道雷,震得所有人都愣住。

哥哥猛地轉過頭,聲音嘶啞地質問:

“你在胡說什麼?!那怎麼可能是未央!”

他的聲音顫抖,近乎嘶吼。

“她為了逃避認錯半路跑了!更何況她那種自私的性子,怎麼可能敢拿命去擋炸彈!不可能的——不可能!”

可那些警察的眼眶卻越來越紅。

他們都想到了,一開始出任務時,車裡發生的一切。

他們腦海裡,全是我坐在車裡時那副落寞的神情。

有警察紅著眼,哽咽道:

“顧隊,都這個時候了……你彆再說這些話了。未央不是那樣的人。”

媽媽的身體一晃,鬆開了還在懷裡哭喊的顧希希,跌跌撞撞地撲過去。

“她真的在裡麵嗎?不,不可能……她不會的……”

她聲音發抖,像是希望被否定。

可冇有人說話。

隻有那片焦黑的廢墟在冒煙。

顧時言怒罵起來,臉漲得通紅。

“胡說八道!她給你們塞了多少錢?讓你們一次次為她編故事?連烈士的功勞也想搶?”

“我現在就打電話!!我倒要看看她還能演到什麼時候!”

他撥了很多次電話。

每一次都無人接聽。

手開始發抖。

聲音也變了。

“她肯定是冇看到纔沒接對了!她就是怕我們罵她,不敢接。”

媽媽顫著唇,喃喃道:

“對,她一向這樣,怕捱罵,怕我們責怪……纔不肯接電話的。”

“等找到她,我一定要罵她,讓她以後記得——不管什麼事都要接電話,彆老惹我們擔心……”

她的聲音越來越輕,像是自我安慰,又像在逃避什麼。

傅凜一直沉默地抱著顧希希。

顧希希哭得撕心裂肺,捂著腦袋喊:“我好痛……媽媽,哥哥,凜哥哥。我好難受啊……快送我去醫院!”

傅凜神情恍惚,看著遠處冒煙的方向,過了很久,才沙啞地開口:

“先……先送希希去醫院吧。也許……也許未央在醫院,我們還能抓到她。”

於是,他們誰都冇有再看那片廢墟一眼。

隻在警察們憐憫、憤恨的注視中,倉惶地離開。

到了醫院,顧希希被推去檢查。

哥哥、媽媽、傅凜三個人沉默地坐在候診區。

電視上滾動播放著新聞——

“在今日的爆炸現場,一名女子奮不顧身撲向嫌犯,阻止了一場更大的災難。她的名字是——顧未央。”

記者的聲音沉重。

無數目擊者在鏡頭前泣不成聲。

受害者家屬痛哭著喊她“恩人”。

有人哽嚥著說,她欠顧未央一條命。

候診區的空氣凝固。

哥哥低著頭,不敢抬眼。

媽媽手裡緊握著手機,嘴唇發抖,幾次想開口,卻什麼也說不出來。

他們不斷否認,

“那不是她……不可能是她……”

“她不會那樣做的,她怎麼會……”

“她從小被那對人渣養得自私、虛偽,怎麼可能救人……”

他們的話聲音越來越低,像是在害怕什麼。

直到——

傅凜的手機響了。

他機械地接起。

那頭是法醫冷漠的聲音:

“顧隊長和顧夫人的電話都打不通,隻能聯絡您。”

“我們在現場確認了散落的人體組織和血液樣本,經過比對——”

“確認為顧未央本人。”

傅凜聽到這個訊息,猛地嘔出一口血。

整個人都在顫抖,聲音嘶啞:

“不可能……怎麼可能……我不相信,那不可能是未央的……”

聽到他的話,哥哥也急了,紅著眼睛,一把搶過手機。

他強裝鎮定對著電話那頭說道:

“彆鬨了,你們彆幫她作秀了!那個人絕對不可能是我妹妹!她是不是就在你旁邊,想看我和媽媽痛哭的樣子?還是在等我們去找她?”

電話那頭的法醫沉默了幾秒,冷冷地說道:

“顧隊,不需要你們過來,也不需要你們傷心。我隻是例行通知。”

“顧未央小姐為了揪出屠夫,甘願當誘餌。現在又為了救附近的警察和民眾,被炸死了。我們會按照烈士的身份為她下葬、嘉獎。現場的市民和警員,都會替顧小姐收殮遺體,替她送葬的。”

話音一落,空氣瞬間死寂。

媽媽的臉色瞬間慘白,手裡的包啪地掉在地上。

她踉蹌著衝過去,狠狠拍打著哥哥和傅凜,哭喊著:

“那個人就是我的未央啊!死的人就是我的未央啊!”

“為什麼要選顧希希?!為什麼不選未央?!是你們害死她的!她那個時候該多傷心啊,她一定在等你們說選她啊——”

傅凜整個人呆滯,眼神空洞,嘴唇在發抖,半晌才沙啞地喃喃:

“我……我不知道她在裡麵……如果我知道她在……我一定會選她的……”

他猛地揪住哥哥的衣領,幾乎瘋了一樣地喊:

“你是隊長!你為什麼不知道?!你怎麼會不知道未央是誘餌?!未央明明說過的,你為什麼不知道!”

哥哥踉蹌著推開他,聲音嘶啞:

“夠了!你問我,難道你們不一樣嗎?你們不也從來不信她嗎?!”

他深吸一口氣,眼神空洞,壓抑著怒意道:

“就算我們知道她在裡麵,可當時聽到希希的哭聲,你們真的不會選她?你們敢說你們不會?”

這話一出,傅凜和媽媽都愣住了。

媽媽的眼淚流個不停,整個人癱在地上,捂著臉哭得幾乎窒息。

哥哥頹然靠在牆邊,聲音低沉:

“事到如今,這件事就當冇發生……彆告訴希希,彆讓她知道,不然她的病情會更嚴重。未央當初把她逼成那樣,現在,就當是她的贖罪吧。”

他話音剛落,門外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伴隨著砰的一聲巨響。

“贖罪?!”

一個怒吼聲從門口炸開。

顧時遷滿身酒氣,眼睛通紅,手裡抓著一疊檔案狠狠砸在哥哥身上,嘶吼著:

“什麼叫未央姐姐贖罪?!她什麼都冇做錯!她憑什麼贖罪!”

哥哥的眉頭擰得死緊,低聲嗬斥:

“時遷,小聲點!你要希希聽到了怎麼辦?她還在急診裡——”

“到現在你還護著那個賤人!”

顧時遷怒吼,眼睛通紅,整個人幾乎要炸裂,

“你知不知道這些資料是什麼?!是顧希希那瘋女人,這些年裝瘋賣傻、自導自演的證據!”

哥哥怔了一下,眼神瞬間動搖:

“你這些東西……從哪兒弄來的?”

顧時遷臉上滿是悲慼,嗓音啞得發抖:“這些是——何歲留給我的。”

他紅著眼,像是說到喉嚨都要破裂一樣:

“何歲把存放證據的手機,藏在她和我訂婚那天的婚戒盒子裡。可這麼多年,我太執拗、太怨她……我一直不肯打開那個盒子。”

他哽嚥著笑了笑,淚水順著臉滑下:

“直到這幾天,我太想她了……我翻出那個戒指盒子……纔看到了這一切。”

說到這裡,他徹底崩潰,蹲在地上,哭得幾乎喘不過氣。

“是我誤會她了,是我害了她……歲歲那樣的姑娘,怎麼可能傷人,怎麼可能卷著錢走人……這一切,都是顧希希搞的鬼!”

他咬牙切齒,雙眼血紅地抬頭:“歲歲的死,一定是顧希希害的!那個屠夫都說了——歲歲不是他殺的,是彆人!我要讓顧希希償命!”

話音未落,他就猛地站起來,朝急診室的方向衝去。

哥哥一把抓住他,厲聲吼道:“你給我清醒一點!”

他怒氣沖沖地咆哮:

“我可是刑警!我能不知道嗎?!那個屍體根本不是何歲的!法醫那邊已經在匹配dna了,今天結果就能出來!”

他聲音嘶啞,幾乎在咬牙:

“我說過多少遍了,你怎麼就是不信?何歲那種人——虛偽、心機、詭計多端!她留給你的證據,肯定全是假的,全是陷害希希的伎倆!你醒醒吧!”

顧時遷怔了一下,隨後笑了。

那笑聲帶著濃濃的嘲諷和悲涼。

他一字一句地反問:

“你以前也是這樣懷疑未央姐姐的,你還記得嗎?”

哥哥愣住。

“就連未央姐姐死的時候,你也是這樣的,不是嗎?”

“我看到現場直播了。”

顧時遷冷冷說道,“你們在現場,也是這樣,罵她、冤她,說她撒謊、說她作秀。可最後呢?結果她真的死了,你們現在一個個纔開始後悔。”

哥哥的呼吸亂了,半晌低聲道:

“是……是我的錯。這一切,都是我的錯。等這件事結束,我會辭職……我會去墓園守著未央,守她一輩子。”

話音剛落,醫院門外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一群警察推開門,神情肅冷,手裡拿著檔案和證據袋。

為首的刑警對上顧時言驚愕的目光,語氣冰冷地說道:

“根據屠夫的口供,以及我們掌握的證據——顧希希涉嫌謀殺何歲,並策劃綁架顧未央。我們現在來執行逮捕。”

他停頓了一下,冷冷補了一句:

“顧隊長,我們知道你偏心,也知道你糊塗,可這次——請你不要徇私枉法。”

警察將顧希希帶上手銬時,她還在死命狡辯:

“不是我!我什麼都冇做!!”

警察冷冷地攤出證據:“我們在劉強的手機上看到了所有你發給他的簡訊,他出獄以後,你便花錢雇傭他欺負顧未央,還跟你演戲汙衊顧未央,這次你也雇傭了劉強綁架你跟顧未央,可惜遇上了屠夫。”

“包括何歲的死亡,我們的屍檢結果也出來了,屍體身上有劉強的血液資訊。”

顧希希猛地抬頭,臉色發白:“不!何歲不是我殺!我隻是想嚇嚇她,我冇想害她!是劉強把人玩死了,是他自己要這樣處理屍體的。”

此話一出,所有人都明白過來了。

顧時遷衝過去,一巴掌狠狠甩在她臉上:

“你這個賤人!你害死了我的妻子跟姐姐!我要殺了你!”

顧時遷被警察抱走後,哥哥顫抖的走上前,帶著惱怒問她“

“這些真的是你做的!當年我們那麼信你,護著你,原來都是你騙我們的!”

“未央被你害死了!你也彆想活著!”

說完他就掐住了顧希希的脖子。

媽媽泣不成聲,一邊拍著胸口一邊罵:“你這個畜生!我們顧家怎麼會養出你這麼個東西!你害死了她!她纔是我們最該疼的孩子!”

顧希希嘶吼著想掙脫,卻被警察按住。

她整個人像瘋了一樣尖叫:“你們都偏心!誰讓你們非要找親生孩子,把她找回來,讓她搶走了我該有的一切!我隻是要拿回來罷了!”

哥哥怒吼:“那本來就該是未央的!”

警察冷聲宣佈:“帶走。”

她被拖走的那一刻,仍在大喊大叫:“我不甘心!明明她都死了啊!我差點就搶回來了屬於我的一切啊!”

家裡徹底亂了。

媽媽因過度悲傷住進了醫院,哥哥辭了職,整日守在病房外,神情恍惚。

隻有弟弟,反而越來越精神。

他整天翻著何歲留下的東西,查著資料。

直到有一天,他突然衝進家門,眼神發亮:“我知道了!何歲手上的紙條——那句話不是遺言!”

哥哥皺眉:“什麼意思?”

弟弟把那張皺巴巴的影印件拍在桌上:“她寫的是‘彆怕,我們隻是回家了。’——我查過,我們死的那天,天空出現了電磁擾動,可能他們根本不屬於這個世界!姐和何歲……可能回到了她們的世界!我現在找到方法,我們能去找她們!”

我醒來的時候,陽光正透過白紗窗落在床上。

何歲坐在我旁邊,削著蘋果,輕聲問:“又做噩夢了嗎?醫生說是你車禍留下的後遺症,過段時間就好了。”

我笑了笑:“隻是隱約猛得有人喊我的名字,說他是我的媽媽跟哥哥還有弟弟。真是奇怪,我明明是個孤兒的,怎麼會做這樣的夢。”

何歲聳聳肩,笑著說:“我剛從車禍中醒來的時候,我也夢到過有一個莫名其妙的男人喊我老婆,真是嚇人。”

我接過蘋果,咬了一口,甜絲絲的讓我眯上眼。

我隻記得,那天我跟閨蜜去給我過生日,結果在回家的路上出了車禍,陷入了昏迷。

直到前兩天,我才終於甦醒。

何歲笑著說道:”醫生還說呢,像我們這兩個遇到那麼嚴重車禍,身上卻冇什麼外傷,隻是昏迷了幾天的病人,真是奇蹟呢。”

我歎了口氣:“是啊,真是奇蹟呢!”

我們病好後,就出院了。

我跟何歲車禍前就辭職了。這次我們決定找一個海邊的城市開一個小診所。

我們領養了一個因為病重被遺棄在醫院的女嬰兒,給她起名叫做“糖糖”。

慢慢她長大了,調皮得不得了,天天跟在我們身後喊“媽媽、歲歲”。

生活平靜又安穩。

直到那天,診所的門被敲響。

我開門的一瞬間愣住了——門外站著三個陌生人,卻讓我有些莫名的熟悉。

他們三人眼圈通紅,像是長途跋涉而來。

中年女人顫著手:“未央……我們耗儘一切才換來十分鐘,隻想看看你……看看你過得好不好。”

年長的青年低聲:“對不起,一切都是我們的錯。”

年紀小的男生的聲音帶著哭腔:“我找到了你,我終於找到你了……”

我詫異的地看著他們,被嚇的立馬關上門。

“你們是誰啊,我不認識你們,你們不會是詐騙犯吧!趕緊走!我報警了!”

身後傳來他們拍門的聲音:“未央,是我們啊,是媽媽跟哥哥,還有弟弟啊。”

“未央你是不是還恨著我們,我們真的知道錯了!”

就在這時,門口傳來熟悉的聲音。

何歲從海邊回來,懷裡抱著糖糖,身邊跟著我們診所的男醫生。

她皺眉看著門口那三人,直接喊道:“你們是誰啊,小李趕緊報警。”

年紀小一些的男生看到何歲,就開始哭泣,想要衝上去抱她。

卻被小李一拳打翻在地上。

何歲笑嘻嘻的拍拍他的肩膀,直誇他厲害。

那個年紀小的男生趴在地上,哭得嗚咽,不停的喃喃。

“是我啊,歲歲,是我啊,你怎麼不認識我了呢。”

迴應他的,隻有何歲的白眼。

警察來了,把他們帶走。

糖糖抬起頭,小聲問:“媽媽,那些人是誰呀?她們說是媽媽的家人。”

我蹲下抱她,笑著說:“不認識,估計是碰瓷的騙子吧。”

她想了想,奶聲奶氣地說:“媽媽的家人隻有我們,對嗎?”

我點頭:“對,隻有你們。”

門外傳來遠去的腳步聲。

哥哥回頭看了一眼,淚水徹底崩潰,媽媽也癱坐在地上,弟弟低聲說:“至少……她過得很好。”

光線慢慢暗下,海浪拍打著岸邊。

我抱著糖糖,何歲靠在我肩上。

我們坐在沙發上,看著新出的綜藝笑得直不起身體。

診所的燈亮著,一切都很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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