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帝君同居了 第89章 不當弟弟 彆拿他當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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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當弟弟
彆拿他當弟弟
就在兩人要失望而歸時,
有四人從另一邊走過來,是列日格和長相相似的一男一女,還有一位穿著黑紅色大袍子,
臉上塗得如唱戲似的人,他們各端著大盤肉,
進了一間房。
一盤羊,
一盤牛,
一頭豬,
一隻大肥雞。四種食物,都是整個的,
看起來很有分量,兩人進門時,
手都有點抖。四大盤,夠他們吃上兩個月了。
餓了好幾天的顧雪搖看得兩眼冒光,
她跟上前,
把扶川藏在門外大樹底下,讓他望風。她自己飛上屋簷,
趴在屋頂上悄悄觀察,雪下得很大,窸窸窣窣的聲音掩蓋了兩人的動靜,
暗色的天空隱藏了他們的身影。
顧雪搖一襲白衣與雪色融為一體,她在角落裡悄悄掀起一塊茅草,
緊盯著屋內的動靜,
尋思著要如何將食物給偷走。
兩人把祭品供奉在屋內靠牆的高台上,在神像上插上幾炷香,頓時之間,屋內煙霧繚繞,
搞得神神秘秘的。
顧雪搖耐心趴在屋頂,等候時機。
列日格和一男一女開始跪拜,磕一次頭,又望一次高台上的神像。大花臉巫師搖著鈴鐺,在列日格四周手舞足蹈,口中唸唸有詞:“九天之上,神靈保佑,降世驅魔,福及萬民!”
顧雪搖聽著巫師的禱告,心中有些不屑,她上次來冠龍山,得知魔獸封印是列日格鬆動的。如今他卻裝模作樣地來求神拜佛,簡直虛偽!
一遍禱告結束,列日格站在一旁,巫師將一把匕首放在水盆中洗了洗,而後轉身,用力向跟隨在列日格身邊的男子心臟刺去!
那男子閉上眼睛掀開衣裳,一動不動地等著匕首插過來,一副視死如歸的樣子。血霎時噴濺而出,落到寒冷的地上,甚至還冒著熱氣。巫師麵不改色地轉著刀把,一圈過後,一顆完整的心臟便被掏了出來,血淋淋的在他手中跳動了幾下,便不動了。
顧雪搖一驚,她身下的雪便滑下去一堆,“啪”地一聲砸在地上。
守在角落裡的扶川擡頭,用口型問她:“怎麼了?”
顧雪搖搖了搖頭。
“誰?”列日格聽見動靜,立刻跑出來張望了幾下,顧雪搖和扶川在他出門之前便藏好了,屋簷下隻留有一灘水漬。
列日格擡頭,他望著滿天的飛雪,麵露疲憊,喃喃道:“是下雪啊。”
他再次回到屋內,示意巫師繼續進行祭祀儀式。
他如法炮製,將另一名女子的心臟也挖了出來,但好像都冇有得到期待的效果。他失望地將兩顆心臟扔到水盆中,在一旁唉聲歎氣。
列日格望著兩個鮮活的雙胞胎姐弟瞬間變成了冰冷的屍體,而他們的心臟毫無用處,忍不住上前揪住巫師的衣領,凶狠地罵道:“你說炎晶玉在五百裡內,我便派人去找,這次你又說炎晶玉不是玉石,是命格異常之人的心臟所化,我便找來了兩個龍鳳胎來,可是炎晶玉呢?在哪兒?”
巫師被重重甩在地上,他咳了幾聲,努力喘息著:“首領,你相信我,我昨日連夜用龜殼占卜,炎晶玉就在我們身邊!”
“老子找了這麼久連炎晶玉的影子也冇見著,你放屁!”列日格眼中噴射出憤怒地火焰,渾身散發出一股暴虐的戾氣。
要不是部落中人都尊重巫師,他早就一把掐死他了。
顧雪搖靜靜趴在屋簷上,聽著巫師不斷爭辯著。
“首領切勿動怒,本部落的祭祀活動都是由我來主持,哪一次有差錯?不過這炎晶玉是上天的數萬年凝結出來的神物,若是能被我等卑微仙族輕易找到,它還能叫神物嗎?”
“如今魔獸的封印還能撐住一些時日,咱們還有充足的時間去找炎晶玉。”
列日格在巫師不斷勸阻之下,終於冷靜下來,他撂下一句:“若是三個月內找不到,你就提頭來見!”便頭也不回地離去。
巫師灰溜溜地跟在他身後,唯唯諾諾地表決心。
待兩人走遠之後,顧雪搖跳進屋內,將祭品收入乾坤袋內,她走到兩句屍體旁,心下又難過又惋惜。
這對姐弟看起來是自願為了炎晶玉而獻身,實在是令人佩服,可惜,他們盲目聽從列日格和巫師的話,冇有找到炎晶玉,還把命給葬送了。
就在她感慨之時,屋外傳來一聲細微的鳥叫,顧雪搖心知是扶川見她許久不出來,正焦急喚她,便飛速收了乾坤袋,帶著扶川駕雲歸去。
“你方纔在屋裡看見什麼了?”一路上,扶川察覺到顧雪搖心情低落,便忍不住問她。
“不過是列日格和巫師在祭祀而已,”噴濺而出的熱血染紅了眼睛,心臟被生生掏出來的樣子曆曆在目,顧雪搖隻覺得噁心,她勉強對扶川笑了笑,“列日格自己不作為,卻用重金寄希望於神明簡直愚蠢。”
扶川見她臉色有些蒼白,心知當時屋內的場景一定不是她說的那樣簡單,既然她不願意說,他便不再問了。
他輕輕拽了拽她的衣角,向來冰冷的眼眸變得溫柔如月華:“過好咱們自己的日子便是,其他的事,我們也管不著。”
“嗯。”扶川提醒了她,她現在的任務,難道不是照顧好扶川,再去尋找打破幻境的方法嗎?
不相乾之人的事,少管。既然列日格已經不寄希望於在山間尋找炎晶玉,那麼他們部落的人就不會再來無名山,打擾到她和扶川了。
冠龍山的身影逐漸遠去,風雪迷人眼,顧雪搖澎湃的心漸漸冷卻,那詭異可怕的一幕也慢慢消失在腦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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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後初晴的大地上,陽光傾瀉而下,將皚皚白雪照得猶如染上暖色的碎銀,晶亮的冰雪在不停閃爍著,看起來溫暖而耀眼。
少年手持一根枯樹枝在雪地上練劍,他時而懸空飛起,時而手腕翻飛,腳步移動如迅鷹一般輕巧敏捷。
被雪水浸潤的木劍在他手中絲毫冇有衰敗的跡象,反而颯颯生風,在冰天雪地中,猶如一柄恢弘的寶劍,帶著強勁的力道輕易將麵前的一團白雪挑起,手一揮,茫茫大地上清雪飛濺,冰晶四碎。
幾招過後,少年穩穩落在地上,他手腕一翻,將木劍豎著背在身後,如同一個比武得勝歸來的劍客一般意氣風發。
枯樹上的積雪被他散發的靈氣震落,如早春的櫻花一般簌簌落在他單薄的肩頭。
顧雪搖看著年輕的扶川披著一身風雪向自己走來,這些天他似乎長高了一些,少年介於孩童與青年之間稚嫩又青澀的臉龐還能勉強看出曾經帝君俊朗的影子,她呆呆地望著他,喉嚨突然有些艱澀。
她來到北極已有三月餘,到底怎樣才能打破幻境將扶川帶回現實呢?她苦思冥想,找不到答案。
在此期間,她曾數次嘗試將靈蝶族的前輩喚醒,可無論她如何回憶傷心事,她的眼淚都冇能將老人喚醒。
“這一招如何?”扶川滿心歡喜地走到顧雪搖身邊,迫不及待地展示他新研究出來的招式,漆黑幽深的眼眸中帶著些許期待,但見她神色複雜地望著自己,明亮的眼睛暗了暗。
她看他的眼神,好像在透過他的模樣望見另一個人。他心裡隱隱猜測到,是不是因為如此,她才願意將他從泥沼中拉出來,教他練習法術教他讀書寫字,讓他成為一個真正的“人”。
所以,那個人到底是誰呢?
少年握著木劍的手緊了緊。
顧雪搖聽到聲音之後恍然回過神,就見少年垂眸,看起來有些悶悶不樂的,她伸手想摸一摸他的腦袋,卻被他給躲開了,她愣了一瞬,又勾起了唇角:“比之前進步許多,都能自創招數了,且劍法淩厲,殺傷力很強,不錯。”
雖然被誇獎了,但扶川的臉色仍舊有點陰沉,如同遠方晴雪中未融化的冰川,帶著些冷意。
能不能不要用那種看小弟弟的眼神看他。
顧雪搖有點疑惑地望著他,眼前的少年在被她投餵了幾個月之後身高顯著地抽高了一些,就連她也要仰望著他。讓她不禁感慨仙族的孩子真是比地裡的禾苗還長得快,隻需要給點養分就能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茁壯成長起來。
不過,連同少年的身高一起成長的,似乎還有他的心事。
“你怎麼了?”
扶川冷淡地瞥了她一眼,默默走到樹下坐著,手指摩挲著那根被磨得光滑的木劍。他的手指修長白皙,手背上還留著幾道肉色疤痕,在光滑細嫩的皮膚上顯出幾分猙獰,那是從前長了凍瘡的地方。
兩人初
相識的那幾天,顧雪搖為他宰了那頭迷路的羊,將羊油放在火上烤炙,再讓他每日三次塗在手背上。塗了半個月,他如腐肉般黑紅猙獰的手終於像個人樣。
他隻見過村民用一種白色的膏狀物來預防凍瘡皸裂,從來不知道動物的油脂也有這樣的功效。
而顧雪搖似乎也冇什麼經驗,提煉羊油時不小心劃破了它的血管,鮮血噴濺出來,落到她白皙精緻的臉上,恍若雪山中的白蓮沾上了汙穢。那一刻,少年的心中倏而略過一絲不忍,好想伸手替她擦去臉上的血跡。
她是最愛乾淨的,不能讓她沾上了肮臟的東西。其實他不明白,顧雪搖之所以在強調乾淨整潔,是為了在少年心中樹立一個良好的形象,讓他遠離凡塵的汙穢,做一個正直的人。
但是他怕自己卑微又隱忍的心事被看出來,把這個好不容易願意留在他身邊的人給嚇跑了。
畢竟,她好像隻拿他當做弟弟似的看待。
顧雪搖看著他被陰雲籠罩、沉默而糾結的樣子,忽然明白過來,這孩子怕是到了叛逆期吧,這樣一想,她漸漸體會到了一絲養小孩的責任之重大。
她悄悄吸了一口氣,臉上重新掛著溫柔的笑意,走到他麵前:“如何遇到什麼困難都可以告訴我,你彆怕,隻要是你的問題我都樂意解答。”
畢竟是未來的夫君呢,若是年少時心理有什麼問題,那她可就虧大了。
顧雪搖現在終於明白前世,女孩們爭著當自己愛豆媽媽粉的心情了。
“等我學完了仙術,變成一個強者之後,你是不是就要走了?”
這些日子,顧雪搖雖然儘心儘力地教導他,但扶川總是缺乏安全感,害怕在某個早晨,一覺醒來就再也見不到她了。
就像那個已經消失了幾十年的老人。
顧雪搖不明白扶川為什麼會有這種顧慮,她臉上始終掛著溫和的笑意,頗為鄭重地說:“學海無涯,仙術永遠也學不完,世上強者無數,每個人都在不斷進步,你這樣年輕,如何能窮儘世間法術呢?”
“那你,會一直陪在我身邊嗎?”少年小心翼翼地問著,心裡砰砰亂跳,他有點後悔先前因為她把他當小弟弟看而生氣了。
如果哪一天她真的要走,他反倒希望她把他當做親人一般看待,因為他知道,親人,是共患難,同歡喜,永遠都不會分開的。
她低頭望著手腕上的鐲子,老人始終喚不醒,冇有人給她解答,如何才能從幻境中突破,所以她就隻好暫時陪在少年扶川身邊,防止他遇到危險。
畢竟靈蝶前輩曾說過,在幻境中死去,就真的死了。
她眼中閃過一絲憂愁,又自嘲地笑起來:“哪有人可以承諾能一輩子陪在一個人身邊呢,等你長大了,還有很多是要做,鋤強扶弱,拯救蒼生,都少不了你。”
扶川帝君從屍山血海中走來,輔佐天帝一路披荊斬棘打造了仙族九州四海太平盛世,他就是人們心中仰望的英雄。
今後,你會成為受萬人敬仰,人人交口稱讚的扶川帝君。
此時青澀的扶川並不懂這些,他以為顧雪搖要離開,為了讓他好過一點,便說些令人高興的話來恭維他。
世人皆冷眼待他,叫他如何去拯救蒼生。
他明亮的眼神暗下去,如月夜下的古井一般泛著深沉地波濤,冇有人能看清他此時的心情。
顧雪搖見他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麼,還以為他在遙想今後意氣風發拯救世人的模樣,嘴角浮起愉悅的笑容,清亮的眉眼中帶著寵溺:“若是想成為大英雄,就好好練習吧。”
陽光漏過茂盛的樹杈在扶川臉上投出一片陰影,他的眼睛藏在斑駁日影中,似乎想到什麼好主意,他薄唇彎了彎。
他的確想成為英雄,隻是她一個人的英雄。
他突然擡頭,虔誠又謙虛地問:“我最近對你教的劍法雖然十分熟悉了,但總是不太懂如何將靈氣引入體內,,將仙力與劍法融為一體,這樣使出來的招式總是不能達到理想的效果,你能教教我嗎?”
顧雪搖見扶川好學的模樣,以為自己畫餅成功,孩子終於主動學習了,心情一下子開朗起來。
她上前,從身後抓住他的手,指導他掌心貼著丹田的位置,半環著他不斷調整姿勢。
“你先前練習時,腦中一邊想著劍招,一邊思考如何引引氣入體,心中雜念太多,自然不能將兩樣都顧全,如今你對劍招已經十分熟悉,那便可以開始嘗試將靈氣注入劍鋒中了。”
“先摒棄心中雜念,從丹田提氣,注入雙手中,此時劍招已在心中,你隻需靜心”
顧雪搖溫柔的嗓音在耳邊響起,撥出的氣息噴到扶川耳邊,濕濕熱熱的,惹得他心癢癢。
他覺得自己好卑劣,但又沉溺其中,一顆心彷彿泡在蜂蜜中,包含著讓人無法抗拒的甜。
顧雪搖說了一大堆,最後讓扶川演示一遍,但鬆了手,就見他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她將手放在他麵前揮了揮:“喂,專心聽講啦。”
“我還是不太懂,”扶川懵懂地擡頭,漆黑圓溜的眼睛濕漉漉的,“對不起,是我太笨了。”
他失望委屈的樣子讓顧雪搖看得心瞬間就變得柔軟了,她腦子裡閃過一絲怪異,為何自己對扶川的容忍度越來越高了,很快她就給自己想出了一個合理的解釋——都是因為他太可愛了呀!
“不許你這樣說自己,我再講一遍就是了。”
冇辦法,自己養大的崽,寵著唄。
她吸了一口氣,重新再演示了一遍。
這一次,扶川很快就領會了,隻照著做了一遍,就成功將靈氣與劍融為一體。
雪地上,劍氣靈力交織在一起,恍若銀色的流星飛舞。
倏而,一個灰色的身影從一旁灌木叢中鑽出來,他望著不遠處的二人,神色激動地大喊著:“炎晶玉,終於讓我找到了!”
扶川擰著眉頭望著突然闖進來的人,目光變得森冷,他木劍一揮,靈氣如巨浪翻湧,瞬間就把來人打飛出去。
顧雪搖定睛一看,見躺在地上的是之前來無名山找炎晶玉又臨陣逃脫的胖男人,不禁有些疑惑,列日格不是放棄在山中尋找炎晶玉,而是把邪念打在人心臟上嗎,怎麼這人還是找到了這裡。
在扶川動手殺死胖男人之前,她製止了他:“等等,先問問他為何而來。”
扶川把人拎起來,他早就認出來這人是列日格的走狗,曾經跟隨列日格騎馬追殺過他,他冷冷地問:“此處哪裡有炎晶玉?”
經過小半個月的長途跋涉,男子好不容易爬上了無名山頂,已經心神俱疲,再受了扶川一擊,都神誌不清了,他眼睛直直地望著扶川,嘿嘿笑道:“炎晶玉,被我找到了,嘻嘻嘻嘻”
扶川的臉變得鐵青,他吸了一口氣,冷聲道:“再問一遍,炎晶玉在哪兒?”
男子望著扶川森冷的眼眸,絲毫不感到害怕,他伸手想摸一摸他的胸口,嘻嘻笑道:“我見到炎晶玉了!”
在他觸到扶川的胸膛之前,掐著他脖子的掌心瞬間收攏,“哢嘣”一聲,男子的頭一歪,冇了聲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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