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我的杠精朋友 第6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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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竇特彆喜歡掛在嘴上的一句話是:\"我們時報經曆過很多風風雨雨。最後都扛了下來;所以才成就了
如今的時報,成就了時報人的風采。說到這兒時往往會停下來;掃一眼座中諸人\"是吧各位
是吧。安小櫻所以她個姑孃家家。才能穿著橡膠服。在洪水過境斷電斷車的城市裡徒步十幾公
裡。中間索性連信號都斷了,跟我們失聯了所有人都提心吊膽等了一天一夜。才收到她的訊息鬆了0
氣。
聽說總編把老竇給批評了一頓。問他怎麼派了個姑娘去這麼危險的地方。萬一出了事怎麼跟姑孃家人交
待。小櫻眼睛一豎:\"女的咋啦還是男的出事單位就不用跟人家家屬交待嗎
是吧,葉舟所以他纔會獨自驅車進入人跡罕至的內陸腹地一個人十幾天;
沿著戈壁。迎著滾石,
躲著黑社會和地頭蛇。晝伏夜出,不懈追蹤。最終拿到了重大環境汙染案的確實證據。
他回來時我們去接他。他幾乎成了個野人見到我們。咧開嘴笑了,驕傲地張開雙臂示意我們上前擁
抱並致以崇敬之情。他身上煙味汗味混雜著汽油味。還有沙塵的味道。我說。哥們兒。你真的。先去洗
洗吧。太埋汰了。我實在下不了手擁抱。他不由分說捉住我。強行擁抱。下巴抵在我肩上說,\"這我回來了
就容你嘴硬我要冇回來你就哭去吧你。
是吧。梁千山所以他連收了六封恐嚇信,被人跟蹤偷拍。照片發到郵箱。連續兩個禮拜手機被
\"呼死
你\"打爆老竇建議他緩發報道這廝急了倆膀子-甩梗著脖子說我不!
有種這幫壞逼趁我下班捅
死我否則冇道理壞人橫行天下我個規規矩矩做工作的縮著脖子裝鵪鶉。
老竇罵了他一頓。嫌他說話不吉利。報道按時發了
但他勒令千山不許單獨行動。於是他被迫在辦公室
沙發上睡了一個禮拜直到那幫違法亂紀之徒被警方一網打儘。
老竇是驕傲的。我知道。儘管他總是罵我們。勇氣膽魄。堅持。他帶出來的兵樣樣不缺。他有理由驕
傲。和這樣的人共事。我有理由驕傲。
所以我一直以為,這一次。我們就跟以前麵對風風雨雨一樣。終究會扛過去。我真得想象不出來;它真
有倒下去的-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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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到底是什麼呢我也說不清。
是有一天。單位裡又流傳出來一則小道訊息說以往我們最大的廣告客戶國內幾家頭部坳產公司
,上
半年的廣告費冇有結清。下半年也不投了。經營部老大親自出馬去討債;冇用。錢冇要回來。置換回來
一堆雞肋的實物。
我其實不太能理解大家的不安一我是說,房地產行業不景氣。
這也不是一天兩夭的事了
,
大家都知道
收不回來錢纔是常態,能收回來錢。那經營部老大還不在整個集團橫著走
千山說你心真大;你就冇想過。經營困難成這樣,下-步咋辦總不能讓大家餓著肚子工作吧
是有-天。食堂突然裁撤了。大師傅帶著一堆人在樓下靜坐。被好事者拍下來放在網上,視頻中一向
喜眉笑眼的大師傅涕淚縱橫。說當年我可是從京城大飯店被挖來的啊!我兢兢業業在這裡做了這麼多年
記者編輯同誌們工作時間不固定;三餐之外小食堂什麼時候不是來了我們就有飯我冇有功勞也有苦
勞啊!
我是給集團貢獻了大半輩子的!怎麼能說不要就不要我們了呢
是有一個月,工資冇有按時到賬。擱在往常這些小事根本就不會有人在意,可是那兩天大家都度日如
年。如坐鍼氈。我們部門甚至有人直接去問老竇集團是不是要倒閉了
發不出工資來。
老竇倒還穩當。安慰大家說怎麼可能。集團不會不給大家一個交待就倒閉的。他還打哈哈開玩笑;說:
\"你們真是冇趕上傳媒行業的黃金時代。那會兒我們一個月連工資帶績效帶獎金好幾筆錢。從月初發到
月尾;很多人連自己上個月到底賺了多少錢都還冇加清楚。這個月工資就又到賬了。
他的聲音低了下去。不說了。大約自己也覺得冇勁且不吉利,像是英雄老矣走向末路。纔會格外緬懷昔
日的榮光。
那晚我跟葉舟在城中河畔餐館吃飯。小櫻和千山又都出了差。臨河的餐位。在初夏最受歡迎,夕陽在河
麵上鋪灑一片碎金,又被帆板揉碎破開。這裡是全京城中產味兒和逼格最濃鬱的地方。以前我很喜歡這
裡。但今天我不喜歡因為不管世界多麼糟糕。經濟如何下行。這裡永遠都不見哀愁,歌舞昇平富裕鬆弛
得令人作嘔。
我問葉舟:\"你說集團真的會倒掉嗎
葉舟認真地看著我,末了他說:\"你知道社交媒體時代,資訊傳播的最大特點是什麼嗎
我說停打住。不想聽,聽不懂。他跟小櫻科班出身就喜歡拽這些專業名詞。我一直覺得這些學術詞
彙離業務很遠。他們討論的時候。我常常左耳進右耳出從來冇留意。
但葉舟今天決意不讓我痛快。他自顧自往下說,\"特點就是,去中心化。也就是說。每個人都可以是
資訊的釋出者和傳播者。至於傳媒機構。機構的存在已經不重要了
,
大眾認你。你就是演算法的一音分
流量的製造商;大眾不認你。你就是個der。
我很絕望,絕望於這些話我他媽居然都聽懂了。
他說;'星仔。當愛情消逝時。冇準備的人被打得措手不及。有準備的人馬上尋找下-個而聰明人;
早就備下了下-個-職場,也一樣。你明白嗎
我仰頭喝下最後-口啤酒。說;\"我不明白。我他媽又不談戀爰。
他看著我。但我卻覺得他彷彿是在透過我看什麼其他的東西。最後他說,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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